太子嬪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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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舟跑上前,跟幾個小姑娘說要幾枝桂花,她們熱情地給剪了好大一把拿給蓮舟。 再回來的時候,蓮舟懷里抱了滿滿一懷桂花。 傍晚,寧宛致蔫蔫地來到了承明殿,有氣無力地對昭蘅說:“我完了。” 昭蘅正坐在憑幾旁邊,修剪著案上的桂花花枝。 “小四郎不是回來了嗎?怎么還在害相思病?”昭蘅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柔聲問她。 寧宛致小手輕輕托在腮邊,訝異地問:“他真的回來了嗎?我最近天天去他府上都沒有見著人。府上的小廝說他成日不著家?!?/br> 昭蘅一愣,手中的剪子歪了,將好好的一枝桂花齊腰剪斷了。她把剪子放下,轉過臉來點頭說:“回來了,剛回來的那天夜里就來見殿下了?!?/br> 寧宛致輕嘆一聲,泄氣地趴在窗沿上,隨手拿著一枝桂花嗅了嗅。 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昭蘅側過身認認真真地看著寧宛致,不得不說,小寧生了長很精致的臉,性子又這么惹人愛,她都喜歡得不行,什么樣的男子能拒絕這么美好的姑娘。 “嬸嬸,你看什么?” 昭蘅彎唇,認真道:“小寧這么好,一定能得償所愿?!?/br> 說得寧宛致怪不好意思,嘿然笑了笑:“嬸嬸才好看,你對我一笑,世間萬物都失去了色彩,我的眼里只有你!” 昭蘅屈指輕輕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悄悄告訴她:“明日晚上小四郎要入宮赴宴?!?/br> 寧宛致的眼睛亮了起來,搓著小手興奮地說:“明天我到宮門口等他!” 昭蘅瞧著好笑,眼尾輕勾著:“喜歡他這么辛苦,你不覺得委屈嗎?” “為什么要委屈?”寧宛致心情重新雀躍起來,拎著裙擺在屋里快樂地轉了兩圈:“小四郎是世上最好的人,再說了,爭取喜歡東西的過程,就是件很美好的事情?!?/br> 昭蘅眨眨眼,慢條斯理地將桂花插入花瓶里,捏著寬大的樹葉,抬起眼睛安靜地看著少女的雀躍模樣,唇角也勾了起來。 林嬤嬤在外面叩門,低聲詢問要不要擺膳。 昭蘅留寧宛致用晚膳,她說不用:“爹爹一個人在家,我要回去陪他過節。明日我再來找你……和小四郎?!?/br> 她拿起搭在案頭的披風,匆匆系上絳帶,便歡快地跑出去了,像一直歡快地蝴蝶。 昭蘅以為今夜過節,李文簡多半要在中宮陪陛下和娘娘用膳,便吩咐擺膳。 中秋節膳食格外的豐盛,她一個人也吃不下,一部分賜給值守的宮女,又給萬獸園的越梨送了些去。 她剛坐在桌前,廊外傳來宮女的問安聲:“殿下。” 昭蘅起身迎到門口,正好碰到闊步而來的李文簡,他解下披風隨手遞給昭蘅,看著桌上動過的碗筷:“不等我過節?” 昭蘅慢慢將嘴里的湯圓嚼碎咽下,才柔聲開口:“以為殿下要陪陛下和娘娘用膳,所以沒等您。” “他們喜歡關著門自己過節,不大待見我?!睂m女端了熱水上來給他盥手,他匆匆洗了洗便坐在桌前,說:“議了一下午的事情,都餓了?!?/br> 昭蘅折過身去給他取碗筷,再回來的時候,發現李文簡正舉箸夾菜。 那雙筷子正是她方才用過放下的。 “快坐下吃。”李文簡招呼她。 昭蘅點點頭,在他身旁坐下。 李文簡伸給她盛了一碗濃稠香甜的牛乳,推到她面前:“快吃?!?/br> 昭蘅彎起眼睛來,一面看殿下吃東西,一面小口小口喝著牛乳。牛乳微熱的溫度漸漸暖了她的心。 用過膳后,李文簡道:“今天晚上不寫字了,我們出去走走?!?/br> 昭蘅以為他是要去園子里散散步,于是點了點頭。臨出門時,李文簡讓蓮舟將她的披風拿來披上:“外面風大。” 昭蘅心想,也走不了多遠,不穿披風也沒什么,正要拒絕,李文簡已經將披風搭在了她的身上,纖長的手指將兩根絳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兩人出了東宮之后,沿著宮道走了很長,走得她腳發酸,一抬頭已經到了正元門。 李文簡徑直往門外去,昭蘅詫異地快步跟上,低聲問:“殿下要出宮嗎?” “不是說出去走走?”李文簡側臉看向他。 昭蘅這才發現他沒有穿龍紋常服,穿的一身圓領織錦云紋長袍,頭發用玉冠高高束起,襯得他貴氣挺拔。 他已然穿過宮門,回頭道:“走?!?/br> 昭蘅趕忙追上,落后他半步出了宮門。 門外諫寧牽著馬車候著,看到他們出來,立刻跳下車,搬出小杌子,道:“主子,上車吧。” 昭蘅踩著小杌子上了馬車,車內只有一盞小小的壁燈散發出微弱光芒,李文簡坐在車內的身影只有隱約的輪廓。 “殿下怎么想出宮了?” 李文簡側身坐著,笑道:“出來體察民情。” “可是……”昭蘅掀開簾子一角,外邊人來人往,車馬如同流水:“好多人啊,萬一混入刺客怎么辦?” 李文簡淡笑著:“吃飯也可能噎死,但總不能因噎廢食?!?/br> 看出昭蘅的緊張,他抬手在她眉心彈了下:“別怕,諫寧做了準備,街上的暗衛比百姓都多?!?/br> 昭蘅忍俊不禁,聽他這么一說,倒真的放心了些。于是干脆將車簾卷起一半,看窗外的風光。世間的煙火氣,真是令人心安,她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唇角也慢慢揚起。 馬車走了很遠在熱鬧的街市停了下來。 天上煙火星子璀璨,人間煙火鼎盛。 除了時不時在天際炸開的煙花,到處掛著的彩燈將整條街照得亮如白晝。人頭攢動,燈火流動如海。 孩童們在街上爭相嬉笑追逐,一會兒跑到賣糖的攤販上,一會兒又擠到人群里看雜耍。 停車的地方旁邊便是個穿著異域服裝的男子在表演噴火。 圍觀的群眾紛紛驚呼叫好。 昭蘅站在人群外,踮腳伸長脖子往里看,剛好那人轉過臉朝著她的方向噴了一團火。盡管隔得老遠,她還是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撞入一個胸膛。 她側過臉,柔聲說:“抱歉?!?/br> 李文簡笑著撣了撣肩上的灰,并不往心上去。 從看噴火的攤子里擠出來,李文簡低頭對昭蘅說:“那邊有賣糖畫的?!?/br> 昭蘅望了一眼,見糖畫攤子旁擠滿了小孩子,她低聲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br> 李文簡卻不回答,唇邊不由自主地浮起笑意,問諫寧要了一把銅錢,扭頭詢問昭蘅:“要哪個?” 昭蘅乖乖地蹲在旁邊,認真地選了選,最后指著一支荷花:“這個可以嗎?” “可以?!崩钗暮啍盗算~錢給攤販,說要荷花。 攤販卻指著旁邊一個木質轉盤說:“公子,咱們的糖畫不是挑的,是轉的,您轉到什么,我就給您什么?!?/br> 一群孩子守在旁邊,他們剛把爹娘給的銅錢花光了,這會兒正圍在攤販前看熱鬧。 李文簡付了錢,對昭蘅說:“看看你的手氣如何?” 昭蘅抿唇笑笑,撥動轉盤的指針。指針飛快地旋轉,最后停在畫著龍紋的那一格。 龍紋是糖畫里最大的一個,也最難轉到,圍觀的孩子們立刻“哇”地驚呼起來。 昭蘅正要起身,李文簡卻又數了錢付給小販,他對昭蘅說:“不是要荷花嗎?” 她于是再轉,沒中。 李文簡耐心頗好,每次她沒轉中,便又數錢給攤販。 不過她手氣委實不好,連轉了十幾次都沒有中。 孩子們的呼聲漸漸從羨慕成了嘲諷,她還聽到一個小男孩悄悄對他的伙伴說:“這個jiejie好慘——” 見李文簡還要付錢,她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算了吧,走吧?!?/br> 她盯著手里一大把糖畫:“這些也挺好的。” “我來試試?!崩钗暮喼匦赂读隋X,決定親自動手給她轉一朵荷花。 昭蘅往旁邊擠了擠,給他讓出空間,李文簡提起袍角蹲在她身旁,再次轉動轉盤。 轟一聲。 孩子們不給面子的笑聲更大了。 昭蘅側眸看著李文簡吃癟的樣子,輕揚的唇角根本壓不下去。 “算了算了,我送你們一支荷花吧?!毙∝溈吹糜谛牟蝗蹋履侵Ш苫ㄌ钱嬤f給昭蘅。 李文簡站起身,捋順袍角的褶子。 昭蘅將多余的糖畫分給一直圍觀的孩子們,他們笑嘻嘻地道了謝,拿著糖飛快地散入人群中。 “看我出糗這么開心?”李文簡偏過頭問她。 昭蘅努力地想壓下將唇角的笑,可壓不住,只好不真誠地道歉:“對不起?!?/br> 低頭啃了口荷花尖兒,真甜呀。 “好吃嗎?”李文簡問。 昭蘅點頭,如實說:“很甜。” 下一刻,李文簡低頭,在她剛才咬過的地方跟著咬了一口,評價說:“嗯,是挺甜?!?/br> 昭蘅低頭看著糖畫缺了那片花瓣,心想,殿下現在越來越……不拘小節了。 走了好長一截,昭蘅才發現,這條街上不僅有中原人,還有很多胡商。 路邊的很多商鋪都是胡商開的,長相妖冶艷麗的胡姬當壚賣酒,扭動腰肢招攬顧客。 胡姬熱辣奔放,看到長得俊俏的獨身男子,便上前動手攀拉。 昭蘅上一次逛這么熱熱鬧鬧的街,還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出來之后看到什么都稀奇,她邊走邊看,不知不覺落后他好長一段。 “公子,要進來喝杯酒嗎?”道旁,一個手執夜光杯的美艷胡姬攔著李文簡的路,伸手牽住他寬大的衣袖,眼波暗送,風情無限。 昭蘅遲疑地立在原地,目光落在胡姬拉著殿下的手指上,猶豫該不該上前。 “不用了?!崩钗暮喎鏖_她的手,轉身尋到昭蘅的身影,退了兩步,握住她的手腕,向那胡姬笑笑:“內人善妒,只好辜負姑娘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