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的外賣
“好的,請掛門口就行,謝謝!”符杏一邊打字告訴朱沅外賣到了,一邊隔著門板大喊。 門外的人似有猶豫,片刻后敲門聲又響了兩下。 “需要當面簽收。” 這么麻煩? 符杏上好防盜門鏈,把門打開一條縫,夏風穿堂而過,鼓起她寬松的睡裙,撩過裙下再無遮掩的身體,涼爽無比。 涼意提醒了她底下還空著襠,她趕緊壓下裙擺縮到門后,只露出半張臉打探門外。 樓道里的燈光昏黃,她從下往上打量著來人。 黑色涼拖,黑色五分褲,哦好長的腿,寬松白棉短袖T恤——不對,誰家的外賣員這樣打扮。 手上倒是提著一個銀灰色的小拖箱,但也不是正經外賣包裝的樣子。 “你找誰?” 符杏警惕起來。 “你好,我找符小姐,她的朋友幫她訂了一個外賣。” 對方的聲音很好聽,不急不緩,明明不算大聲,卻字字清晰地傳到她的耳朵里,似乎還搞得耳朵有點癢癢的。 這時朱沅發過來一條語音信息,她順手點開,外放的聲音大到門外的人也聽見了。 “臥槽這么快就到了?真不愧是國內的速度。你問他,誰是這世上最美的女人!” 門外人像是笑了下,回答說,“佩奇小姐是這世上最美的女人。” 小朱佩奇是朱沅的微信昵稱。 回答跟朱沅后來發的文字答案一致,對上了,符杏內心狂汗,送個外賣還要驗證碼。 “那沒錯了吧,外賣是給我點的,你放門口就可以了,謝謝啊。” 門外人站著不動。 “符小姐,我就是外賣。” 聞言,符杏腦海里慢慢浮起個大大的問號。剛喝的果酒似乎起了作用,符杏的臉熱熱的,腦子有點糊涂。 她仰視那人的臉,因為樓道燈光昏暗又是背光,怎么都看不清人臉,但能分辨出那人一雙眸子似蘊藏星光,溫柔且堅定。 他也在看她。 目光對視的一瞬,符杏心一驚,砰一下關上了門,撥打了朱沅的語音電話。 一來二去才問清楚朱沅送她的超豪華外賣套餐居然是——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是某家會所的金牌按摩技師,他今天一晚上的時間,具體截止至明早六點,都將屬于符杏一人,她可以要求她做不違法不違背公共道德的任何事。 真是太刺激了!這是朱沅原話。 “親,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嗎?你敢說不要?” “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高級的一次體驗,要不是看在你失戀的份上我都舍不得花這個錢!我自己都舍不得點這么貴的!” “關鍵錢給了就不退啊!暴殄天物是會遭報應的!白費錢的事我們堅決不能干!” “你放心啦,正規的,你也別擔心會被人知道。人家可是專業的。” “你就讓他陪陪你吧,說不定你開了眼見了世面,就再也不會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了。” 不知是哪句話起了效果,符杏被說動了。 她回頭咚咚又灌了幾口果酒,放下酒瓶,毅然決然地走到門口,解下防盜鏈,扭開門鎖,用力地把門拉開。 一口風灌進門內,揚起符杏的濕發。 他還站在門口,還是剛才的姿勢,腰背挺直,一動不動。見她開門,目光自然落到她的臉上。 客廳的燈光照出門口,她仰起頭,與他對視——不到一秒,又移開眼神。 她倒吸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他……真好看,堪比明星男模。 在蘇少斌身邊多年,符杏早就養成了無視其他男人的習慣,而大家也默認她名花有主,就算是只公貓也不會不識趣地到她跟前晃悠,現在突然有個這么……好看的男人闖進她的視野,她……都不敢直視他。 蘇少斌在成績、職業和情人濾鏡的加持下也算俊男一枚,可若這時站在這個男人旁邊,肯定是會被比下去的。 這個男人,他……很干凈。 是沒有任何修飾的年輕人,大概二十八九,頭發很干凈,眼神很干凈,臉很干凈,氣息很干凈。 沒有發油發膠、沒有涂脂抹粉、沒有噴香水,也沒有油膩汗水。 他站在那里,清風吹亂他的頭發。她在風中聞到淡淡的薄荷香。 仔細看,他身上的衣服是半舊的,但很干凈,還帶著一點洗后被陽光曬干形成的硬挺痕跡。 所以,他是洗了澡,換了干凈的衣服才到她這里。不緊不慢、不卑不亢,自然得就像看著她長大的鄰家大哥來串門送她點家里吃不完的西瓜。 他身材很好,個子很高,她才到他肩膀。 芝蘭玉樹,她突然想到這個詞。 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這個詞的具象化。 有的人身材高大會讓旁人心生懼意; 而他站在那里,形神合一,安靜沉穩得像一棵扎根天地間多年的大樹,雖歷經風雪雷雨,仍堅強屹立,生命蓬勃,讓人莫名地感到安全與信任。 相形之下自己就像是樹下的一株狗尾巴草,有那么點不好意思仰視大樹。 他看著符杏泛紅的臉,淺淺一笑。 “符小姐,我可以進去嗎?” 符杏反應過來,深深吸了口氣,垂目側身往旁邊一閃,“哦哦,請進。” 她現在覺得朱沅說的那個價,似乎也高得很合理,物有所值。 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這個美人,原來也可以是男人。 美色惑人啊。 男人進門后,在符杏反應過來之前,從隨身小行李箱的側面拿出一雙白色的一次性拖鞋。 “我自己準備的,請問我可以套上嗎?” “當然當然,剛好我這也沒有……你這箱子里都裝了什么啊?”符杏沒多少跟男人獨處的經驗,此刻像個面對暗戀對象的少女,有些緊張無措,沒話找話。 男人邊換鞋邊回答,“一套換洗衣服……” 他帶衣服干什么?難道他做好弄臟一套衣服的準備了? “一些按摩用的精油和儀器……” 按摩的儀器……振動棒?跳蛋? “還有一些藥……” 藥?什么藥?避孕藥?!助興延時的藥? 天!怎么平時沒發覺自己腦子里裝了那么多黃色廢料!符杏下意識捏捏耳朵,覺得耳朵有點燙。 “你看,這個是筋膜槍,你的朋友提到你最近勞累可能會肌rou酸痛,這個可以給你放松用。” 男人打開箱子拿出一支黑色筋膜槍。 “哦……好好好,不過我怕痛,用這個怕是震得太猛了我受不了,可以幫我用手嗎?” 剛才是她想多了,可這話說得怎么就那么怪呢? 本來沒有問題的對話聽起來就是那么有問題,而且這男人不接話光看著她微笑是怎么回事? 氛圍好奇怪啊,符杏尷尬得腳趾快要把拖鞋底摳穿。 “當然可以……”男人終于接話,符杏剛要松口氣,就被他下一句噎死,“我用手也能讓你很舒服。” 男人看著符杏通紅的臉似乎很開心,微笑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我工號是十七號,你可以叫我十七,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