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正式入籍
一股清靈的水氣從寶珠源源噴涌而出,將恪天震飛好幾尺,他大罵一聲,爬起來揚手正要對他下咒,卻同時被兩個不同方向噴來的黑森之焰和靈彈逼退到墻角,只好張開結界先自保。 水氣已形成一圈圈透明如冰的水壁,環環圍住清晏,他半邊臉上白色鱗片紛紛落去,一頭灰發轉成淡藍白色的長發,龍紋的白袍皎潔如飛云。 已經合一無縫的寶珠在他胸前流轉七彩的光暈,他睜開已轉為青色的雙眼,目光如炬的直瞪墻角咬牙切齒的恪天,一手擒著粼粼閃動的長淵劍,聲如雷電的隆隆喝道: 「喪盡天良的無恥之徒!今晚若不要你以命償還,我蒼龍清晏,何以對得起天地!」 「別以為你拿回那顆玻璃珠就能囂張!要不是為了找那塊碎片,你以為我會讓你活下來?不安分好好當條鯉魚,我這次就成全送你跟妻兒團聚!」 恪天吼道,伸手就要施展雷擊,但是熾熱的烈焰頓時鋪天蓋地往他襲來! 媽的!一群難搞的畜牲! 恪天怒吼一聲,瞬間將凝聚雷電的短刃一揮,剎時廳內亮如白晝,轟聲大作,雷電交加! 「哼,以為這點把戲就能搞垮老子,你們也太看不起我恪天了!」 「不是太看不起你,而是根本沒看得起你過!」 恪天聞聲正要回頭,伊菲森一手已從他背的傷口后探入! 嗯?這傢伙! 他火速地把沒抓到心臟的手抽回,就在這時,劍光閃過,長淵劍已穿過恪天的左胸。 恪天轉動眼珠,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 伊菲森和清晏立刻縱身跳開。 「看來我恪天還真的是被看不起了!」 恪天挺起被桶一個洞的胸膛,血如河從洞中涌出,差不多把他一身錦袍染紅了。 黎明瞠大眼,不敢置信看著前胸后背已經開洞,卻還沒倒下的恪天。 難道這是傳說中已經失傳的禁術?把心臟做為代價,換取其他東西? 恪天瘋狂的視線和自己對上眼那剎那,黎明便感到脖上一陣銳物割開的痛。 恪天朝她咧嘴一笑,將攤開的手掌一握,道: 「你應該是個非常有趣的女人,我改變心意了,如果你每晚都乖乖伺候我,就饒你不死!」 黎明摀著脖子上被劃開的傷口,聽到這一席噁爛無恥的話,方才被性sao擾憋屈已久的火氣瞬間爆發開來,怒揮法杖,三道無形的風刃狠狠飛過去,恪天的嘴還沒完全閉上,他的頭和上下半身已被風刃切開! 「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又矮又丑!狗都比你有情調!」 黎明身旁的殺氣翻飛,舉著法杖怒氣衝天的暴喝道。 話音剛落,轟隆隆的雷光霎時閃白了所有人的視線,恪天的聲音放大的回響在廳內: 「今晚就讓你們爽一回,有本事就來天涯城找我!」 大廳一片狼籍,地上墻上不是跳動的馀焰,就是被雷電燒焦的痕跡。 伊菲森回身下令道:「兩隊列好!」 三十五個人立刻列隊兩排,他迅速而仔細的一一掃過,除了大部分衣服邊緣被雷波及而焦爛,一個也沒少,也沒聞到血味,沒有狼族傷亡。 隊伍最前的子夜報告道:「王,城外四個大門的守衛隊已全數殲滅,城內的巡邏隊也已清掃完畢。宮內的禁衛軍投降,說愿效忠我王,現正在宮門外待命。」 這時,清晏走過來,噗通一聲俯伏在地上道:「恪天雖未亡,然清晏已奪回所失之物,并信守諾言,此生為王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伊菲森點點頭,道:「本王今晚就給你一個差事。」 「悉聽我王!」 「基爾曼城從今晚起,復為大明都城。本王命你為大明都城主,即刻上任!」 伏在地上的清晏一愣,隨即道:「萬謝吾王!」 伊菲森攤手向上,一團金紅色的火焰在掌心上方燃燒,他手握住火焰后展開,一顆金紅色的珠子出現在掌心上。 「這,是城主的印璽!」 清晏抬身雙手接過印璽,道:「清晏當不辱使命,為復國盡心盡力!」 「嗯,本王對你寄予厚望。接下來——」 黎明對上狼王移來的目光,同時其他三十五個視線也投向她,連清晏也看向她。 她將手中的法杖化為銀手鐲,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滲出絲絲的血,細細的淌過她的鎖骨和胸脯,導致胸和肩的白色衣緣被暈渲出朵朵的紅花,幾縷發絲垂落在頰旁,而臉上的面紗在開打時自己就把它扯掉了。 她勻了兩下呼吸,屈膝伏地道:「小女子黎明,愿隨狼王,為復國盡心效力。」 她臉朝地伏著,感覺到狼王朝他一步步走來,然后停在她前面。 「起來。」 黎明起身,這才發現狼王右耳、右肩到右臂,被雷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玄色的衣袖似乎被血染濕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傷口。 她看著他近一半被血染紅的臉,深藍的眼炯炯發亮。 「此刻開始,你便是我狼族一員。」 伊菲森攤開掌心,一團紫紅色的火焰在掌心上燃燒,然后反手將火焰朝她的額頭貼進—— 「這印,是與我族同生共死的徽記。」 她感到額上一陣灼熱,垂首道:「受此殊榮,不負王予。」 「今晚先下去,明早再傳你。」 「是。」 黎明直起身,狼王已轉身走開。 「拓帕,給族里帶話,十天后回營。子夜帶著你的小隊,跟清晏隨本王來。其他小隊在兩個時辰內,再把城內外,清查一遍,馀黨不赦,降者留命!」 「是!」 黎明看著大伙迅速有訓的出了大廳執行命令去了,她跟在最后面走了出去。 嗯,所以,現在是,她自己找地方過夜嗎? 她站在偌大的宴會廳門口,發愣起來。 「黎明。」 她聞聲轉頭,是錦輝。 他左下的衣擺有些爛,如果衣服不是黑色的,應該是焦黑一片。看來他也是驚險萬分的避開了那臭矮變態的連環雷擊。 他朝自己快步走來,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罐。 「這是止血的藥粉,也有消炎的作用。」 「噢,非常謝謝你。」黎明伸手接過小竹罐,因為方才一直用手壓傷口,所以已經乾掉的血,讓手有點黏。 「走廊出去應該有房間。」 「嗯,謝謝。」 錦輝對她點點頭,便快步離開。 這好像是她來狼群后,第一次有狼叫她的名字。是因為狼王剛剛已認可她,接納她入群? 她打開腰包,小九迫不及待的鑽出來,本來張開的鳥嘴一看見黎明疲累不堪的臉,和血染的脖頸,便識相的閉上。 「我去找休息的地方,你坐在這里等我一下。」 「嗯。」 小九拍拍翅膀,一下就飛得看不見蹤影。 黎明走到一棵柱子旁,坐了下來,將竹罐舉到傷口旁,撒上藥粉,腦中重新整理剛才爆發的全武行。 儘管歷史細節忘得差不多,但她猜得沒錯,清晏是條修行千年的錦鯉,歷經種種艱難,才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越過龍門,成為龍。 一般來說,撇開仙人所化,神獸有兩個來源,一個是天地所生,壽命與天地同極,像她的式神鳳凰玄九;另一個,就像清晏和他的妻子,在天時地利靈合的機緣下,有悟性且進而修行成精。 但是這種修來的也有再細分,一個是走正道修,極慢,歷劫多,可一但修成就不會輕易喪失法力;一個是修旁道,比較快,歷劫少,缺點是必須不斷修持,才能維持晉升后的法力。 而看來清晏是修旁道,才會把大部分的力量融注成龍珠戴在身上,便于修持,也難怪被恪天騙走龍珠后,會大失法力,直接被打回原形。 不過,換作是自己,在這種不安全的亂世,也會選擇修時間比較短的旁道。 而那個恪天,有點超乎她預期的變態,不單是好色和心理上的變態,還有施法和武功上的變態。 先丟開他搞出分離心臟而rou軀損毀,也不會死亡的禁術,畢竟就算是這樣,背上被利劍開了一條那么長的口子,也是照樣會噴血、疼痛無比,可他居然還能和清晏激戰好幾回合,也沒能讓對方看到破綻或佔到便宜。 再者,他居然能夠連續使出這么猛烈且大量的雷擊,就算不負傷,這也夠驚人了。雷術堪稱是殺傷力最大最強的殺伐之術,專門用來對付難搞棘手的生靈。雷術可以借自然之力而加之召喚,或是施術者透過媒介,諸如法器,來轉換自身的法力靈力,成為雷電加以使用。前者最省力,后者考驗施術者的技巧和修練的等級。 如果程度不到或等級不夠,強行召雷會反彈殃及施術者,所以是極度危險又高難度的術。連她自己目前召雷的次數,兩根指頭就數完了,而且規模、強度、持續力,都沒有恪天剛那串雷電這么變態。 一道雷能劈準目標就很rou了,這丑色矮居然能把雷電當鞭炮放似的,連環爆! 思緒一理到這里,她忍不住回想,自己怒揮法杖把恪天瞬切成三塊的行為。 她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滿手乾掉的血跡。 覺得剛才那樣的自己,好像屠夫,好像膾子手,恐怕劊子手都比自己好,因為他一刀下去讓人身首異處,可她一杖下去,人是變三塊的,而且還沒算盡兩條被切成四段手臂,因為手臂長,因此從腰部切過去那一刀,也會把前臂削掉。 所以她剛才是把他削成五塊才對。 這應該就叫碎尸萬段,一點也不為過,性sao擾很討厭很欠揍很欠閹沒錯,走入魔道的人其實也不用多少憐憫,他自找的,恪天也沒死,想來剛那種情況他也不會殘障,但是,就因為一句「每晚乖乖伺候就饒你不死」,就這樣盛怒地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削成五塊。 跟狼群挖心剝皮比起來,自己真的也沒比較仁慈。 難怪不斷會有妖或魔,想來跟她做交易。 也許自己有一天,也會不知不覺,變成魔。 她握起黏溚溚的雙手,背貼柱子,仰頭望著雕繪著宏偉圖畫的高高天花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脖子上的傷口已經止血了,疼痛感也減緩不少,看來這個藥粉真有用,藥效很好。 「啵!」 一片橙黃色的小羽毛出現在她面前,她兩指輕輕夾住,站起身。 看來,小九已經找到休息的地方了。 黎明捏住羽毛,一回身,消失在石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