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紡嶺前大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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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濁腥臭的氣息伴隨兇狠的低吼,從鋒利如劍刃的豹牙間吐出,僅存的黃色右眼惡毒的掃視包圍牠的狼群,被伊菲森用狼爪桶瞎的左眼不斷涌出鮮血,讓那張兇惡的豹臉格外猙獰! 森之隱快速地左右瞥過所有的狼群,他很清楚,狼向來遇到虎、豹、熊,由于體型懸殊的因素,都是盡量不起正面衝突,因為扳倒對方的代價,就是好幾頭狼的肢干或小命! 另外他也懷疑,還沒步入雪紡嶺的范圍,北嶺的豹子怎么就先遇上了! 難不成已經進入法陣的范圍? 他急旋馬蹄,狼群已經分成五面將雪豹圍起來,噴出熊熊的黑森之焰,伊菲森和錦輝已一前一后,從左前側和右后側如離弦之箭騰竄而起,直撲豹子的頸窩和后腿! 「霸主!」 「王!」 森之隱和黎明的喊聲幾乎是同時響起,就在這剎那,雪豹的嘴倏地從兩側裂開到耳朵,再往下裂成兩半,一股旋風兇暴的捲起四周的所有的狼,空間登時扭曲起來,從外向內四方迅雷不及掩耳壓迫過來! 狼群連喊叫都來不及,下半秒,空間恢復正常,壓迫感也消失,四周的景色變成一片白茫茫的平原,和魏峨矗立在前方的北領和南嶺! 「霸主!我們中計了!那頭雪豹只是被利用的臭皮囊,做時空移轉媒介用的!現在我們正在雪紡嶺大路上的岔口!法陣的起始點上!」 森之隱揚起馬蹄往伊菲森準備奔來大喊道。 伊菲森咧開狼嘴,大吼道:「都不準動!地上這層是結冰的河面,不是土地!」 森之隱立刻停下,所有的狼都緊張的豎起耳朵,后方冰層延伸碎裂的聲音正往這里襲來! 黎明喘著氣,呼出一串白煙,小九已現出半人半鳥的備戰狀態,她聽不到冰層碎裂的聲音,但是卻能感知從四面正奔襲來的生物! 「是雪紡嶺三嶺的大地主!」暮云嗅著風送來的氣味叫道。 所有的狼也幾乎是同時嗅到了這四個生物的不祥氣息,錦輝扯開喉嚨吼道:「王!西北方向還有一個最近的法陣移轉點!在對面河岸!全軍可以由那個移轉點離開這!」 歐泊也喊道:「萬一又是另一個陷阱怎么辦?」 伊菲森咬牙切齒的環首,三個被法陣轉移過來的大地主同時從三面夾攻而來,河面只要一經跑動,便會加速裂開的時間! 我軍不是先被破冰之凍水淹死,就是做困獸之斗! 遠方傳來震動天地的虎嘯、高亢威赫的豹吼、雪猿的尖刨利嘯! 「王!請作定奪!」子夜高喊道。 冰層碎裂的聲音大到黎明和小九都聽得見了! 伊菲森朝東北方發出一聲尖利的狼嘯,所有狼群便拔腿往東北方衝去! 「上來!」錦輝一口氣跳過兩個已經碎裂的浮冰,竄到黎明旁邊,她趕緊伸手往狼背上一蹭,翻上狼背! 「喀啦!」前一秒還能踏腳的浮冰,立時碎成塊塊! 狼群敏捷迅速的跳過所有的浮冰,成功登岸,距離陣法移轉點只剩三百尺距離! 忽然,一股大黑影從天如大網般罩下,震得大地為之一撼! 「喔——————喔———————」 如丘嶺般魁梧的雪猿張開利牙泛黃的大嘴,用拳頭捶著巖石般的胸膛,橫在法陣轉移點,往狼群爆出如雷的吼聲! 領頭的伊菲森緊急停下步伐,爆出一聲狼吼! 森之隱喊道:「霸主!東北方五百公尺、正北六百公尺、西南五百五尺,還有空間移轉點!」 伊菲森迅速瞥向正從兩面襲來的白虎和雪豹,心一橫吼道:「結雨!迎晴!做誘狼!各隊長副長易容成本王、醫官和森之隱!分散往其他三個點!」 「王!我們倆老做誘狼!他倆還年輕!」疾風喊道,流星也吼道:「王!沒時間了!」 伊菲森神色一變,仰頭一陣尖嘯,數道火焰轟然閃過,三個狼王與森之隱、騎著狼的黎明和鳳凰,各往移轉點奔去! 疾風與流星也咆哮的各衝向白虎和雪豹,騎在錦輝背上的黎明還來不及回頭看,便被右側怒奔而來的雪猿引開注意力! 風信子張嘴,一團火焰正要噴出! 「不可以!」一旁的風玉子吼道。 幾乎與風玉子話音同時噴射而出的一團猛裂的火彈,正中雪猿的左肩胛,然而這傢伙不但沒有減慢速度,還發瘋般的加速爆衝過來,瞬間掄起巨大無比的拳頭,往風信子就是用力一砸! 風信子只感覺到自己從旁邊被猛烈撞開,而同時傳來巨大的聲響。 「砰!」 一陣駭人的物體被砸重的沉悶聲響,雪地往下深深凹出一個坑動,大量的血腥味噴泊而出! 「哥!」 「風玉子!」 在最前方領隊的伊菲森,即旋狼腰,扭頭張嘴往雪猿的腦袋,就是一柱灼熾猛烈的狼火! 閃避不及被火柱焚頭的雪猿發出凄厲徹天的哀嚎,抱著被燒得半焦爛的腦袋一頭栽在雪地上瘋狂掙扎! 「走!」伊菲森吼道,所有狼再次拔腿往北方只剩幾尺的移轉點狂奔,歐泊叼起癱在地上的風信子,跟著大伙躍進位時空移轉點。 ———————————————————— 他們這一隊是跟著狼王本尊往最近的北方移轉點撤離的。 其他兩個隊伍不知道是否成功撤離,眼下是一堵峭壁和一片針葉林。 四周悄然無聲。 錦輝張嘴往方才他們通過的空間移轉點,就是一道火焰,移轉口立刻被高溫融化而破壞。 「你在干什么!放我下來!我哥還在那里!」 風信子尖叫道,顧不了歐泊的狼牙還叼著自己的后頸,大力扭轉身子,四條腿猛力亂蹭亂蹬,歐泊只好趕緊松口放他下來。 一落地,風信子便跌跌撞撞的往錦輝的方向怒衝而去! 一道黑影躍上來,把他往旁邊一撞,伊菲森走過去,低頭注視著躺在地上劇烈喘息的風信子,聲調不高不低的說: 「風信子,你哥哥已經死了。他已為你犧牲,你還要再讓他擔心嗎?」 風信子渾身彷彿被雷擊似的猛烈一顫,天空藍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從小就討厭哥哥管這么多、這么嚴、對他這么兇。 有時候,自己恨不得沒有這個兄長。 最好趕快長大娶妻,跟討厭的哥哥分居。 而且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他也想過努力做好每一件事,讓哥哥肯定一下,沒有他在旁邊掛心這么多,他反而可以獨立做的很好。 但是哥哥總是把自己當成小狼崽,讓他極度不滿,究竟什么時候,他才能跟哥哥活在不同世界? 而這個心愿,忽然成真了,自己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一點, 都不高興……… 一隻溫暖的手拂過他模糊不清的潮濕臉頰,一個溫柔地聲音道:「風信子,我們先離開,跟其他狼會合,好不好?」 他說好,但是自己哽咽難受的喉嚨,卻只蹦出一串不清楚的低沉聲音。 黎明手指往他眉心一點,他感到一陣金色的暖流從他額頭流遍全身,接著自己化為人形。然后任著她把自己抱上狼背。 前面的路況被自己淚水的模糊而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黎明抱著他騎在狼背上,大家又出發了。 黎明溫柔地撫著自己顫抖的脊背,他想起有一年冬天,自己在結冰河邊捉魚,卻沒注意腳下而咕咚一聲栽進冰冷的河水里,他想喊哥哥來救他,卻一連灌了好幾口冰水,就在以為自己死定了,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拖出來。 「你看吧!就說你做什么事都粗心大意的,還敢在那里不高興什么!」 哥哥如同往常的罵道,但是拍撫在他背上的手,卻很溫柔。 黎明輕撫著自己的背,把他攬入懷里。 他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