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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之士[科舉] 第186節

    天子畢竟還未親政,心機并不深沉,對李太后的話,他一向言聽計從,但在他心里,柳賀為人寬容謹慎,并不似張居正那般。

    “今后朝事我不再過問,但鈞兒你需得記住,你是大明天子,大明天下在你手中,不容旁人覬覦。”

    李太后雖請了張居正主導朝政,但她心中對張居正并不十分放心,尤其這幾年來,張居正行事愈發沒有分寸,以致天下人只知張居正而不知天子。

    張居正她能忍得,畢竟天子年幼,主弱臣強之事史書上也并不鮮見。

    可她卻不能容忍有第二個張居正出現。

    ……

    李太后既愿意放權,文官們的聲息便小了些,沈和受了處罰,跟隨他的東廠番子也各有處置。

    《育言報》也重新辦了起來,不過文卷有毀損,不得不延誤了一兩期。

    張居正一日將柳賀召過去,告知他,此次太后雖放了權,可天子心中恐怕會有芥蒂。

    雖太后將權賦給了天子,但這并非她主動放開,而是朝臣脅迫所致,天子即便收了權,心中依舊對李太后有愧疚之意。

    柳賀道:“弟子心中明白,但事有所為,亦有所不為,弟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育言報》遭禍。”

    張居正點了點頭:“這就是你的脾氣。”

    柳賀這性子,看著溫和,可一旦他較了真,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張居正早已領教過了。

    “太后既已不再問朝事,再看滿朝文武之所為,我恐怕也要歸政給天子了。”

    “恩師……”

    張居正擺了擺手:“你不必多言。自將高新鄭逐出內閣,我在首輔位上已有九年,這九年間,我不自夸為朝廷做了什么,但首輔的責任我已盡到。”

    張居正在和徐階的信中也表明了退意。

    隆慶六年接掌首輔一職,他是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但之今日,朝中無甚大事,國庫充盈,各地雖時有災情,以朝廷之力這也能夠挽救。

    改革之始,張居正不知自己該在首輔位上留多久,及至今日,他覺得已到了放權的時候。

    只是這話他并未對旁人透露,只告知了徐階和柳賀。

    “澤遠,你也該做好準備。”張居正道,“此番你得罪了太后,但在天子那邊,他應當十分信重你,但太后并非常人,你日后還須小心行事。”

    柳賀隆慶五年進京以來,與張居正相識已有十年。

    在他看來,張居正始終強硬,大明江山有他坐鎮,便事事不必擔憂。

    想到歷史上張居正過世后的種種,柳賀心中也有隱憂。

    他只希望,若是張居正退去首輔之位,結局不會如真實的歷史那般。

    畢竟張居正對他處處提攜,即便他待自己極嚴,也不是道德上的完人,可在柳賀看來,放眼整個朝堂,沒有人比張居正更適合居于首輔之位。

    張居正目光直視著他:“澤遠,朝廷諸官員中,唯你最懂我之所為,張子維氣量不足,申汝默魄力不夠,若這二人為相,恐擋不住朝臣反對。”

    “一條鞭法與考成法已漸漸有了成效,若非如此,我也不敢輕易將手中之權交出。”

    “可這天下并非我張太岳的天下,天下終是天子的。”張居正道,“只愿有朝一日,我若離開朝堂,你能替我護住些人,再將考成法與一條鞭法護住,那便足夠了。”

    “恩師,弟子不愿恩師離開

    朝堂。”

    張居正擺擺手道:“縱觀歷朝歷代,論薄情寡義之極者,無人能與皇家相較。澤遠,你可還記得你初入朝堂之時?”

    張居正倒是記得清楚,柳賀初入朝堂不久,不過是翰林院中小小一修撰,便敢和他說身后之事。

    天子初登位時,張居正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抵不住柳賀這門生常常提醒。

    他原先不在意,因為行改革之事時,他已做好了被百官及天子厭棄的準備,然而改革推進的速度卻比他想象中快許多。

    既然心愿達成,張居正就不得不顧慮身后了。

    柳賀聽得張居正提醒,不由道:“恩師,那時弟子對恩師之所為還有不解,今日已經明白了。”

    “你口口聲聲說不解,可考成法和一條鞭法你倒是替我出了不少主意。”張居正笑道,“只是你那時不愿與我同流合污罷了。”

    “弟子……”

    “朝堂多兇險,澤遠,日后你須得好自為之。”

    柳賀道:“莫非是《育言報》之事令恩師萌生退意?”

    張居正并未作答。

    事實上,去歲柳賀主動歸鄉,張居正已想過放權一事,那是朝中輿論給張居正的壓力也十分大,但他其實并不希望柳賀離朝。

    這一年間,他也思索了許多。

    以往他沒有可信重之人,縱然申時行為考成法及一條鞭法出了力,但申時行為人過于謹慎。

    謹慎并非壞事,可到了生死關頭,以他的性子,必然是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韙為自己發聲的。

    柳賀在揚州知府任上對付鹽商,到了京城,削藩之事他敢于接下,面對太后,他也毫無畏色。

    這便足以證明,他是可托付之人。

    那么,有柳賀在朝中,張居正便不必擔心一條鞭法與考成法無法延續,縱使天子執意要將這兩法廢除,柳賀也必然會從中斡旋。

    此時不放權,又待何時?

    楊廷和迎立世宗有功,卻仍因大禮議一事被踢出朝堂,夏言人頭落地,嚴嵩一手遮天,任首輔不過十五年罷了。

    他任了九年首輔,自覺已竭盡所能。

    天下焉有百年之首輔?

    君臣相得或許難為,但也不必生怨。

    第241章 上疏

    《育言報》這事一過,柳賀依然安安靜靜當他的大宗伯,經此一事,禮部眾官員對他倒是十分信服,畢竟他敢為了禮部的事找上天子。

    沈和是馮保心腹,一般官員根本不敢得罪,柳賀平日是溫和知禮的書生,大怒之下卻能將沈和一把抓住。

    觀其行而知其人,柳賀平日都是能讓則讓,可一旦遇上要事,即便得罪了首輔、天子甚至太后,柳賀也往往能主動站出來。

    這樣的上官總是令人敬佩的。

    當然,柳賀行事并不蠻干,而是依勢而行,如今李太后已擺出了一副不過問朝政的架勢,不得不說,其中必有柳賀的功勞在。

    ……

    柳賀回京這幾月中,除了李太后命人查封《育言報》外,一切風平浪靜。

    作為禮部主官,部務有余有丁、何洛文兩位侍郎分擔,柳賀平日所為便是申明禮制,在禮部與內閣之間充當溝通橋梁,另外,他也在關注倭國、朝鮮二國的動向,此事知悉者甚少,柳賀回京后,便由他親自過問。

    萬歷八年本該是風平浪靜的一年。

    ——如果在十二月時,太子太師、吏部尚書兼中極殿大學士張居正未上疏的話。

    到十二月時,京中各衙門忙碌得可謂熱火朝天,年前的事必須先處理完,再給在京官員發了俸祿節禮等,到這個時候,各衙門之間待遇的差距也就顯露出來了。

    六部之中,戶部與吏部一貫是不缺銀的,前者借清丈田畝與一條鞭法之便,收歸國庫的銀錢比前些年多了數成,僅田畝一項,弘治時是三百萬頃,萬歷六年的數字是七百一萬三千九百七十六頃。

    戶部年底就不必憂心了,軍餉夠發,賑濟災民的銀子也充足,在京各衙門的官員也能過個豐盛的年景。

    至于吏部,則是上上下下孝敬太多,就算京官們都窮得叮當響,吏部官員也不可能缺錢。

    若論最窮,那必然是禮部。

    但自《育言報》辦成后,靠著一印數十萬份報的積累,禮部官員除了自身的俸祿外,還能再多收一筆。

    其實大明官員愛哭窮,可兜里真正窮的并沒有幾個,畢竟官員們不靠俸祿過日子——柳賀如今是正二品官,年俸七百三十二石,比他剛任從六品修撰時的九十六石漲了七倍,那時柳賀都未覺得日子難過,更遑論現在。

    潘晟任禮部尚書時對官員發俸便毫不小氣,柳賀接掌了主官之位后也是如此,《育言報》所獲的收益,他除了辦報必需與發給張元忭他們的潤筆費外,其余均拿出,作為福利發放給下屬。

    除此之外,禮部衙門年久失修,國子監也常報何處毀損,柳賀便允了一筆銀給工部,請工部派人予以修整。

    京官看似高高在上,但能經手的銀子遠不如地方官多,地方官進京,財大氣粗者出手就是千兩白銀,這都不算貪污受賄,而是默認的人情往來,考成法推行后,此景象有所收斂,可久弊難消,大明官場以這種方式運行了二百年,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更改的。

    像柳賀任二品尚書后,他既能參加會推,又能參加廷推,即推選官員都能發得上話,就如近日兵部尚書方逢時以年老乞休,吳兌有意爭位,一出手便是數千白銀。

    王崇古、方逢時、吳兌皆是因促成俺答封貢起家,這三人都先后任宣大總督、兵部尚書,若方逢時病退,吳兌是不二人選,參與會推的官員必然都會投他,但吳兌依然送來了銀兩。

    這就是默認的規則,縱然板上釘釘,規則卻不能被打破。

    ……

    到這個時候,官員們都等著忙完年前的活計,等著安心過年了。

    可就在臘八節那日,宮外百姓家家戶戶都在燒

    臘八粥,豆香與米香十分濃郁,柳賀早起上朝,天還沒亮,鼻尖已嗅到粥的香氣。

    他先起了,楊堯還在酣睡,柳賀去隔壁屋看了眼知兒,知兒睡得臉紅樸樸的,睡相可謂毫無下降空間。

    看到知兒這般,柳賀不由有些想念紀娘子與妙妙。

    他前日收到紀娘子寄來的信,說滾團已經不在,就葬在老宅的屋后,和柳信的墳冢隔了幾步。

    當年聘貓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那時施允羨慕他家有貓,便常來摸貓逗樂,還給滾團帶好吃的,之后兩人都中了舉,施允也能有一只貓了,一晃眼,到如今已有十多年過去。

    柳賀心想,他恐怕再沒有聘一只貓的勁頭了。

    紀娘子說,妙妙為此傷心了好一陣,常去滾團的墳包那處陪他,她原想乘船來京的,然而今冬嚴寒甚重,河上結了冰,她打算開春了再帶妙妙回京。

    出家門時天已微微有些亮了,柳賀上輩子上班從未起這么早過,但好在晚上不必加班,中途溜出去摸摸魚也沒人管他。

    上了轎,往宮城走時,宮城下皆是上朝官員的轎子,官員坐轎也有規矩,遇上官銜比自己高的官員必須避讓,但到了柳賀這個品級,滿京城需要他相讓的官員不過三位閣臣而已,閣臣和普通官員上朝的時間不同,倒也不必擔心撞上。

    因而,盡管此刻算是上朝的高峰期,柳賀的轎子卻一路暢行無阻。

    這幾日上朝,擺脫了太后掣肘的天子可謂神采奕奕,朝臣們按規矩站好,向天子匯報著近日朝中發生的諸事,天子則耐心聽著。

    年底事務無非就是那些,若突然來了急事要事反倒令人驚慌。

    當天子問出“眾卿家可還有事要奏”時,官員們已經做好了要退朝的準備。

    然而就在這時,張居正忽然上前一步,向天子遞了一封疏:“臣張居正有事奏。”

    “張先生有話請講。”

    “臣蒙先帝垂愛,忝為內閣大學士已有十數年,國事繁忙,臣日漸覺得疲憊不堪。如今國朝內外一片煥然之象,官員皆重實務輕虛詞……臣已老病,請陛下擇一二明達稷契入閣參機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