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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之士[科舉] 第33節

    紀娘子搖搖頭:“娘只是有些舍不得罷了。”

    其實沒什么好舍不得的,柳賀外公外婆去得早,紀娘子只有一位兄長,也在年少時生了場病,早早去了,到現在,紀娘子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就是柳賀,自然是柳賀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母子二人上了馬車。

    紀娘子上回進城還是數年之前,對鎮江府城的印象早已模糊了。從下河村到西麓鄉一段都是山路,此刻正逢夏季,山中綠樹環繞,又沒人打理,便透著一股濕濕的潮氣,昆蟲的叫聲響了一路。

    過了西麓鄉,再走了一條直道,便到了鎮江府的西大門,鎮江府城如今的布局是在唐代的基礎上構筑的,大明朝建立后,在原本主城的基礎上修建了四座城門。

    進入城中,紀娘子打開簾子往外看,只見街巷內到處都是叫賣的聲音,糕餅油條的香味傳進來,柳賀跳下車,甜的熱的各買了一樣,和紀娘子分著吃。

    城中的吃食確實比村里豐富得多。

    過了一會兒,馬車先到了地方,柳賀與紀娘子便一同下車搬東西,兩人租的這間屋子在登賢坊內,坊中住著約十戶人家,這登賢坊是永樂時進士盛祥住過的地方,只是年代久遠,不如虎踞門一帶受士子們歡迎。

    大明朝的讀書人多數迷信,讀書也要挑風水極佳的住址,畢竟考運也不是想有就有的,自身得先積極行動。

    值得一提的是,講起明代讀書人的兼職,卜算是非常重要的一項,英宗時的徐有貞就很擅長算命,當然這人以“意欲”二字殺于謙,成為明史上的知名jian臣之一。

    “我一人讀書總覺得無趣,有娘和滾團陪我就好了。”柳賀抱著滾團,手指一掂,感覺滾團入手又沉了些,他不由道,“娘,你少給滾團喂些吃的,它又不愛動。”

    滾團神情也有些蔫,在馬車上悶得它不舒服,城里又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它本來就是一只慫貓,這會兒更是貼著紀娘子腳邊轉來轉去,等紀娘子和柳賀將家里收拾干凈了,它才這兒嗅嗅那兒嗅嗅,似乎在熟悉自己的新地盤。

    紀娘子人勤快,柳賀本覺得租的這間屋子已經足夠干凈了,可紀娘子來了之后,一應物事都被她擦洗得干干凈凈,她甚至從家里帶了一盆花草,柳賀驚詫道:“娘,咱們家養花了嗎?”

    “原本是沒有的,滾團喜歡,我就養了兩盆,又不費什么事。”紀娘子道:“明日咱們和鄰居們打個招呼,和人家見一面,以后互相有個幫襯。”

    紀娘子所說,柳賀自然都應下。

    柳賀和紀娘子都是不喜歡麻煩人的性子,母子之間相處時也是一樣,因而紀娘子有要求柳賀一般不會拒絕,她娘極少找他做什么,即便有煩心事也不會和他傾訴。

    ……

    就這樣,柳賀和紀娘子在府城中住了下來。

    最初幾天,不僅紀娘子不適應,連柳賀也不太習慣,他雖在府城中住了一年,可對于府城中的環境卻并不熟悉,不過他平日出門也不多,常去的地方就是書肆,偶爾和施允湯運鳳一同去府城閑逛一圈。

    院試眼下還有時日,新一任的大宗師還未任命,不過此時距離鄉試還有一段時日,提學只需在明年大比前將本省士子召集考察就足夠。

    柳賀府試考了第二,在府城士子中,他已經有了一些名氣,本府士子舉辦文會等時往往會將他叫上,柳賀去過一兩回,發現這些文

    會比的多是士子的詩詞歌賦,這就有點超出柳賀的能力范疇了。

    柳賀之后便未再參加什么文會。

    在家中,他的精力多在打磨文章上。

    柳賀習文章時候不分流派,無論是前后七子所提倡的復古文風,還是唐宋派的文章他都加以吸收,只是在寫的過程中,他越來越偏向于唐宋文章,只因秦漢文章于格式上局限多,唐宋文章更加瀟灑自如,也更合柳賀心意。

    唐宋八大家中,柳賀最喜歡的是韓愈的文章,有人說,韓文似潮,形容的就是韓愈文章中所含的氣勢。

    韓愈既能寫出“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這樣的溫柔詩句,卻又能以一篇《諫迎佛骨表》勸誡皇帝,唐宋八大家的地位其實是由茅坤奠定了,他統編了唐宋八大家文鈔,這才有了后世并列而稱的唐宋八大家。

    《師說》與《馬說》都是中學課本上的內容,其中名言警句數不勝數,《祭十二郎文》卻又情真意切,一字一句讀來令人潸然淚下。

    柳賀日常不僅練科舉文章,也練散文與詩賦,唐知府都已那般說了,柳賀覺得自己的詩賦確實該加強,畢竟考試雖然不考詩賦,但同窗們交游時還是會拼一拼詩賦。

    因為喜歡韓愈文章的緣故,柳賀將他一篇篇文章一讀再讀,自己寫文章時便會在不經意間模仿韓愈的風格,不過因柳賀寫文章時并不刻意,反倒不會顯得不倫不類。

    “柳兄,又在家苦讀嗎?”

    這一日,柳賀在家讀書,就聽院外湯運鳳與于遙二人聲音響起,柳賀擱下筆,笑罵道:“你們不好好讀書,出來找我做什么?先生回頭會罵我的。”

    “不會不會,你現在可是先生的心頭寶。”湯運鳳搖了搖頭,“你府試那兩篇文章,我背都背膩了。”

    柳賀將院門打開:“外面熱,你們進來歇一歇。”

    自柳賀住進城之后,湯運鳳與于遙就老往他這邊跑,在丁氏族學的時候,柳賀和于遙算不上十分熟悉,他與湯運鳳關系更好一些,只是后來兩人一同參加縣試,又有湯運鳳牽線搭橋,兩人之間也慢慢熟悉起來。

    于遙發現,柳賀并非他想象中那種書呆子,偶爾也會突然幽默一下。

    “天熱死了,在學堂完全待不住。”湯運鳳抱怨道,“縣試過后,族學中的風氣就與去歲完全不同了。”

    柳賀與施允順利通過了府試,尤其柳賀取得第二一事給了其他士子不少刺激。

    現在湯運鳳幾人已是老生了,可同批入學的弟子們卻遠不如剛考進來時活潑,一個個埋頭苦學更甚入學時,湯運鳳覺得憋得厲害,便時常來找柳賀玩。

    但他并非一門心思只顧著玩,來找柳賀時,他與于遙也會請教柳賀文章,柳賀過了縣試,又過了府試,這本是一件喜事,然而族學中不少人認為自己入學時強過柳賀,眼下卻不如柳賀,也不愿向柳賀請教。

    “進來先喝碗綠豆湯。”柳賀指著鍋,“碗你們都知道在哪,自己拿。”

    湯運鳳不客氣地舀了一大碗,一氣喝下去:“爽快!”

    他倆常來,紀娘子已經習慣了,天熱時給柳賀煮綠豆湯時便會給兩人帶上一碗,湯運鳳面對柳賀時是一副模樣,面對紀娘子時嘴卻甜得不行,常把紀娘子哄得眉開眼笑。

    他也愛給滾團帶零嘴,因而和滾團關系也不錯。

    “施兄今日沒過來?”湯運鳳問。

    “施兄說他琢磨文章又有心得,這半月都不出門了。”

    湯運鳳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他有些嫌棄施允清高,不過施允也是直來直去的人,兩人只是看上去不對付罷了,在柳賀看來,他們關系其實挺不錯的。

    湯運鳳來他這邊是幾位先生默認的,柳賀為學勤勉,湯運鳳雖好動了些,于學問一

    途也肯刻苦鉆研,并不叫人憂心。

    柳賀喝完綠豆湯,便將湯運鳳文章鋪開,默默看了起來。

    二月的縣試湯運鳳沒有通過,他只能再刻苦一年,以求明年文章得縣官青睞。

    湯運鳳是軍籍,屬于鎮江衛,衛所士子中考中科舉的人數不少,是科舉考生中僅次于民籍的一大來源。

    湯運鳳想擺脫軍籍,唯有通過讀書一途,他也知曉讀書艱難,自身才學又不能與柳賀施允相比,只能請這兩人多多指教了。

    柳賀將他文章中的破題之句畫出:“還是原先的毛病,破題亂了,因而文章中重復之意多。”

    “好文章講究一以貫之,不能東一榔頭西一棒槌,這一句你在起股中已講了,后股中又有一句一模一樣的,在考官看來就重復了。”

    湯運鳳的文章文辭和內容都沒有大問題,但他的邏輯不足,論述時便會顯得啰嗦,尤其考官閱卷時一目十行,考官的思維本身是順的,若是看到重復之句,等于將考官的思維都打亂了。

    “那我該如何破?”湯運鳳無奈道,“我已改了三四回了。”

    “比上一次還是有進步的。”柳賀道,“不用怕改,再改上幾回便好了。”

    湯運鳳只得嗷了一聲,繼續去改他的文章了。

    替湯運鳳看過文章后,柳賀又與于遙看文章。

    柳賀講文章的時候不似丁顯那般精深,也不愛搬弄圣人之言,他只純粹以考生的角度去思考,怎樣的文章更受考官的喜歡?

    通過縣試與府試二場后,柳賀對此把握得更深刻了。

    且他的層次與湯運鳳于遙差不多,講起文章來更淺顯易懂,對湯運鳳與于遙二人來說,柳賀講過之后,他們對文章的理解的確更進一步了。

    第44章 讀書

    柳賀的生活便這么平靜度過著,替湯運鳳于遙改文章之余,他也進一步精進著自己的文章,縱然酷暑難當,屋中卻常常傳來柳賀的讀書聲。

    文章不僅要寫,也要讀,大家文章氣理皆具,讀出聲時同樣鏗鏘有力,而柳賀一篇文章作完,若是讀不出聲,便是文章功底還不到位,脈絡單薄了一些。

    他每日作時文數篇,下筆之前先將文章整篇構思一遍,寫完之后再加以修改,以求文辭與內容都達到出色的程度。

    “賀哥兒吃碗冰涼粉,莫熱壞了自己。”

    涼粉是紀娘子琢磨出來給柳賀做的,正好夏天家里綠豆多,她就做成粉,再用香油蔥花之類的拌一拌,吃起來特別清爽,在這夏日里是和西瓜一樣解暑的美食。

    鎮江府城比下河村的氣溫要高上不少,紀娘子也想不出什么解暑的法子,只能從吃食上想辦法,她倒是想幫著柳賀打扇子,可柳賀并不樂意,反而讓紀娘子去院子里乘乘涼。

    小冰河紀的天氣就是這樣,夏天越熱,冬天就必然越冷。

    柳賀在書房里放了一盆水,實在熱了他就用帕子洗把臉,何況他讀書不專注時才會覺得熱,一旦注意力集中起來,炎熱或寒冷都被他拋諸腦后。

    這一日,柳賀書讀累了在家逗貓玩,施允卻上門來找他了。

    對方來的時候恰是一日之中最熱的時候,柳賀知施允讀書刻苦,原以為對方上門是和自己研討學問,誰知對方坐下來就和柳賀透露了一個大消息:“新任大宗師定下了。”

    施允說這話的時候氣還有些喘,柳賀給他端了碗涼水,讓他歇歇再說。

    “是甘肅巡按御史耿定向。”

    “是他?”

    柳賀也端起水來喝了一口。

    耿定向的官雖做得不是特別大,但在大明一朝,他與他的弟弟耿定力、耿定理都極有名氣,有“天臺三耿”之稱,耿定向是嘉靖三十五年進士,他曾是王守仁心學的弟子,和泰州學派關系密切。

    “來了一位心學的大宗師。”

    在大明朝,為官和做學問必然逃不開程朱理學與陽明心學的交鋒,當然,官員們多是經世致用派,思想和文風上時不時發生轉變,作為考生,若是遇上不同的考官,既要適當做出改變討好考官,于文章上也要有自己的堅持。

    若是隨波逐流,即便文章作得再漂亮,也缺乏讀書人的節cao。

    “你我只需寫好自己的文章就是。”柳賀道,“我只知耿定向為人端肅,院試這一關恐怕不好過。”

    “院試黜落弟子并不多,這一點倒無須焦心。”

    小三關中,最難過的是府試,各府州刷起弟子來絲毫不心軟,一場只給五十個名額,當然,這并不代表著院試便好過,尤其上屆院試南直一省只取了三千多考生,南直又是公認的科舉強省,考生一個個實力非凡,想爭奪一個鄉試名額并不容易。

    “你我好好備考就是。”柳賀笑道,“不管大宗師是何人,你我學問都不能有一日松懈。”

    耿定向為官時恰逢嚴嵩專權,他得罪了嚴嵩被貶至甘肅,眼下嚴嵩已垮臺,且因兩京學風日益松懈,他便被派至南京督導一省學政。

    一省之內鄉試考生的選送及生員考核皆由提學官一人而定,若是生員犯了事,也只有提學官有權剝奪其功名,因而提學官雖只管一省學政,卻是生員們見了都瑟瑟發抖的存在,因而有大宗師的尊稱。

    “大宗師既已定了,院試恐怕也快了。”

    此前南直提學御史一職朝廷未派人填充,柳賀他們這些通過府試的考生都很憂心,畢竟嘉靖不算是個勤勉的皇帝,誰知他會在什么時候派新的提學官過來?若是再遲個一年,后年

    就是鄉試之年了,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大宗師須巡遍南直隸十四府四州,要考核各府州縣學生員,要出院試的考卷,要準備考場要批卷,一個人當真分/身乏術。

    當然,南京好歹兩京之一,在選派官員上還是比其他布政司要勤快不少的,且嘉靖懶歸懶,在這一點上倒是比他的孫子萬歷要好得多。

    眼下大宗師已定,南直隸的童生們倒是可以安心應試了。

    “既是應考,不如去趟書肆?”施允提議道。

    柳賀點點頭:“嘉靖三十五年的程文集不必買了,我這里有,到時候借你抄一份。”

    “我也有。”聽柳賀這么說,施允忍不住笑了。

    他們丹徒的知縣也是嘉靖三十五年的進士,丹徒縣的書坊里,銷量最高的恐怕就是這一科的程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