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6 分手
童悅之在程雨昕于加拿大安頓好之后,便寫了簡訊分手,更說手機已到期,會更換手機號碼 程雨昕著急的打電話,卻直接轉(zhuǎn)語音信箱,于是她傳了好多好多簡訊,從一開始的尋問為什么,到最后只一個勁的道歉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每一則簡訊都有流不盡的淚,但就算再怎么卑微怎么淚流,都不見童悅之的回覆 然而,每一則簡訊,童悅之都看了,她知道不看會比較好,但她造成的傷害不能讓雨昕一個人承受著,她看著簡訊與她一起哭泣,她時常一個人抱著程雨昕送的狗玩偶,過一整天 程雨昕度過一段非常痛苦的日子,每天如行尸走rou,對旁人視而不見,她時常拿起皮夾里小童留給她的紙條,這才看出,原來,小童在道別 她無法想像我喜歡你與分手竟接踵而至,寫給童悅之的簡訊如飄散在空中再無回應(yīng) 在加拿大的前三個月她就瘦了5公斤,原本就不胖的身材,現(xiàn)在瘦得令人生憐,小童失去了所有消息,她甚至不知道小童考上了哪所大學,當時總想著有好多以后,沒料到一切會戛然而止 原本該是恣意妄為的青春,卻染了些許滄桑,這三個月,程雨昕頭頂竟冒了白發(fā),是阿姨發(fā)現(xiàn)的 「雨昕啊,你這年紀怎么有白發(fā)???」兩人坐在客廳,阿姨開著電視手拿搖控器 「少年白吧?」程雨昕不以為意,最近她連衣著都有些邋遢了,怎會介意少許白發(fā)呢 「煩惱太多嗎?是小童嗎?」阿姨明知故問,在小童的分手簡訊之后,程雨昕狠狠的哭了好幾天,這段期間是阿姨陪她渡過的 「阿姨,為什么一個人才說完我喜歡你,沒多久就可以說分手呢?到底哪句是真的?」程雨昕望著遠方,兩眼無神,她已經(jīng)想過這個問題很多很多次了 「那你相信哪一個?」阿姨反問著 「我不知道」 「不,你會知道,你是真正跟她相處人,你感受她的全心全意,她若有任何虛情假意,你會體會不出來?」阿姨認真尋問 「也許她演技好,也許我眼拙」不難聽出這么說有些自暴自棄 「如果是演技,那她的目的為何?如果你眼拙,那就當做為下一段戀情增添一些戀愛經(jīng)驗,也是好的」 程雨昕怎么會懷疑小童呢?她真真切切感受到小童的愛,可是那分手簡訊是這樣血淋淋的,之后的簡訊也再無音訊,如果小童愛她,如何會這樣狠心? 見程雨昕沉默不語,也見她一直無法振作,想必這傢伙就是個死心眼,阿姨忽然談起自己 「你知道我為什么搬來加拿大嗎?」 「不是為了工作嗎?」 「不是,在臺灣一樣可以做,只是我逃來加拿大了」阿姨關(guān)掉了電視 程雨昕聽著有些震驚,轉(zhuǎn)身面向了阿姨 「我來加拿大之前,有位論及婚嫁的男友,他是大學同學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時常一起吃飯,陪我聊天,畢業(yè)后他向我告白,我覺得好朋友與男朋友應(yīng)該沒什么差,就同意了,五年后,他向我求婚,在年紀與家里的壓力下,我同意了,但我對他一直掀不起一點波濤,只是習慣了他,以為愛情就是這樣,認同了對方,并同意對方在你身邊相伴馀生」 程雨昕認真的聽著,不敢打斷她 「直到我與公司主管關(guān)係愈來愈緊密,她時常陪我加班,為我解決很多問題,我們在一起講的話比跟男朋友還多,她甚至比男朋友更懂我的喜好,更貼近我的心,我終于知道心動的感覺,即使我們同為女性」 阿姨嘆了口氣 「我也為此抗拒過,但我仍無可自拔的一天一天淪陷在她的溫柔里,罪惡感也一天一天加深,她后來知道我已接受男友的求婚………」 講到此阿姨沉默了一會兒才又繼續(xù) 「我們只是彼此互相吸引,這段愛情與性別無關(guān),與婚約無關(guān),只關(guān)愛情,但又怎么樣呢?」 阿姨無奈的笑了笑 「愛情不是這么簡單,有多少道德束縛,就有多少枷鎖,不管是社會觀感還是家庭壓力,都是壓垮我們的稻草,最終她走了,她說愛我,但不想為難我,再后來,我與男友分手了,心力交瘁的逃到加拿大」 「這段路很難走,雖然現(xiàn)在比以前好多了,但一樣不能結(jié)婚,到人生終點時,你們依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沒有任何身份為對方辦一場葬禮~」講到這里阿姨沉默了一會兒,能感受到痛心與無奈 「要彼此足夠堅定,不然如何一起抵抗外界與父母的壓力」 程雨昕聽著覺得好難受,她摟過阿姨,給她一個深深的擁抱 「你想她嗎?」程雨昕問著 「想,只是不知道她在哪,是我對不起她,也沒臉再見她了」阿姨松開程雨昕的懷抱 「她是不是姓任?我記得她以前常來家里一起吃飯」程雨昕記得小時候爸媽很忙,她最常去阿姨家跟阿姨待在一起,而阿姨有位好朋友時常來家里,阿姨會做飯,她會幫忙,那時的阿姨總是笑得很溫柔 她記得姓任是因為與偶像團體s.h.e.里的selina同姓,于是印象深刻 「對啊,那時你還小,她很喜歡你,我就常叫她來家里吃飯」想起過往時光,總是想念帶點心疼,那時她愛吃糖醋排骨,總要求不要酸要甜一點,正好雨昕也愛吃甜,兩人口味太像,她總?cè)⌒λ駛€孩子口味一樣,而她風情萬種笑著回「那你愿意養(yǎng)嗎?」 自然是愿意的,但你卻不在了 「那你還愛她嗎?」 阿姨陷入沉思,許久之后 「這么久了,想念已經(jīng)變成一種習慣,甚至覺得她一直陪在我身邊,雖然她可能早已嫁作人婦,或有良人相伴了」阿姨臉上有祝福也有落寞 「她又不是死了,陪伴不是用想像的,也不是用想念架構(gòu)」程雨昕無法認同這么消極的作法 「想像的陪伴也是一種陪伴,讓我現(xiàn)在能平心靜氣的在這生活著」 「要是我,就把她追回來」 阿姨笑了,年輕人的愛總是熱烈,不顧一切,現(xiàn)在她只求平淡,想念化作祝福,希望對方過得比自己好,僅此而已 「也許她也在等著你」 阿姨眼眸里有短暫的光芒,但很快又消散 「人都是向前看的,沒有人會在原地等著,如同你也一樣,小童一定是希望你向前走,有時候愛一個人會愿意離開她」 「我不懂為何相愛要分開,再辛苦也要一起走」 「不,有時候太辛苦,磨損了愛情,也磨破了兩顆相愛的心,不如讓愛留在最美的時候」 「難怪人家說有遺憾的愛情最美,你心里美好的愛情,或許是因為遺憾」 「或許吧」 「但我不想有遺憾,在我沒有努力過之前」 阿姨望著程雨昕臉上的堅定,知道她會比自己勇敢,如此努力過一回再放棄,或許才會沒有遺憾吧,如果沒有遺憾是不是會往前走了呢? 可把對方放在心底,才對得起她的離開,久了,習慣了這樣的陪伴,于是,在沒有下一段戀情之前,她愿意這樣在遙遠的國度想念并祝福著 談了許久,兩人都累了,兩人心里的傷,好像撫平了些,或許因為傾訴,或許因為有人懂得,一個愿意平淡,一個決定勇敢,都會活成自己想像的樣子,自己為自己負責就好,人生的道路都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璀璨也好帶點遺憾也好,都是人生的風景 程雨昕期待著寒假回臺,這是她對小童的承諾,或許小童不想見她,但她想見小童 只要能出現(xiàn)在小童面前,她就可以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小童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