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民國] 第114節
跟宋旸谷感情要深一點兒,宋旸谷就接過來,“你去上學吧。” 就這么一句話,布谷就很高興,“爸爸,那我去上學了。” 就特別有禮貌的孩子,家教就特別的好,傭人給帶了便當盒子,自己提著就去上學去了。 寶珠還在哭,哭的嗷嗷的,脾氣特別的大,早上起來真的沒睡醒,怎么哄也不好,最后哭的二少奶奶都覺得心慌了,也不敢說什么。 等哄好了,二太太才想起來電話,扶桑早掛了,傭人講一句,“想請人做事的,三少奶奶跟三少爺覺得太費心了自己做,請您幫忙推薦一下的。” 如果家里這邊有傭人愿意過去的話,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二太太就黑臉,對寶珠很有愛,現在對兒子兒媳婦就不是很有愛了,我還得給你們找傭人,你們是真快樂啊。 這但凡不是家大業大的,她覺得這倆人都得離婚,過不下去,過不到一起去的。 都不是很居家過日子的人,都恨不得在外面做事,在外面玩。 姑太太毛遂自薦,給二太太拒絕了,委托兩個傭人去那邊。 這下子,倆人日子是真好過啊,真的才叫生活起來,回家就是吃飯,今天吃這個,明天吃那個,偶爾出去約會吃,偶爾跟朋友一起吃。 夫妻生活節奏快的很,兩個人就是在一起的時間,都不覺得膩歪,都是各自做各自事情,連話都很少的。 但是只要講話,就很有意思,講的很幽默,都會笑。 扶桑賠錢賠到上千萬的時候,她突然就跟開竅了一樣,黑皮本子,基本上是一個月就一本的,她前前后后大概有七八本。 賺第一筆金的時候,數字就很大。 宋旸谷覺得這個行業真的是暴富行業,“你要做什么?” “給我帥氣的先生買一身行頭,皮鞋腰帶手表衣服都要最好的,他配。” 嘴巴多甜啊,甜的跟什么一樣的。 買不買的,話人家到了。 最后也沒有買其實,國內那邊打的很密集,開始大規模的戰略反攻了,最缺的是新式武器。 華僑華胞精神都很振奮,當年庚子賠款的留學生很多,后面自費留學的人也很多,政府那邊開始頻繁訪問英美等國家,外交頻繁。 一個是為了獲得更多資助,另一個積極提高國際地位,還時常有飛行表演。 扶桑跟宋旸谷一早上去看的,一共五架,在六千五百高英尺花樣飛翔,有外交官發表演講。 為什么呢? 缺飛機。 宋旸谷記得那時候在成都,雙流空戰,日式戰機最新,他們更新換代很快,我們空軍應戰,低空巡邏高空警戒,那一場空戰打的很慘,陣亡飛行員十八名,毀機十五,傷七。 成都打的慘,日本人都說,中國的飛行員都是敢死隊。 無論男的還是女的都一起上,打不過的時候也不跳傘,只懂得撞機。 是的,我們只能撞機場,寧愿撞下來一架敵機,也不要一個人茍活,這是飛行員自己的cao守。 日本人覺得很傻,不劃算,一個飛行員培養出來的代價很高的,很寶貴,任何情況下,日本空軍是跳傘的,他們很少墜機。 宋旸谷看著這些飛行員意氣風發,還去跟人家握手,華僑很多都在,留學生也很多,現場很熱鬧,他就跟扶桑講了,摸著飛機的翅膀,從窗口往里面看,都是美國造的,“你看,這個是不是比我穿衣服更帥。” 扶桑就懂了,起來笑了笑,去捐款。 我們的外交活動,是很卑微的,經常有這樣的演講或者巡演,華僑都很愛國。 第三十四年,美國對日本偷襲事件展開瘋狂的報復,并且進行了各方面的強勢反攻,掐住了日本資源的喉嚨,美國艦隊卷土重來,日本在太平洋印度洋勢力瓦解。 美國人直接打日本本土,其在中國勢力瞬間失去核心支持。 第三十五年,國內大規模戰略反攻,捷報頻頻。 第三十六年,扶桑二子出生,送回香港。 華盛頓交易所蓬勃發展,美國金融隨戰爭勝利高歌猛進,扶桑在華爾街光芒四射,稱之為東方股神。 第三十七年,蘇聯北面夾擊日本,分割外蒙。 第三十八年,扶桑四十歲,日本投降。 扶桑跟宋旸谷在公寓里,抱頭痛哭。 華人街,哭嚎陣陣。 那永遠是祖國,是母國,走再遠,發展的再好,國外再紙醉金迷。 只要想起來苦難的母國,便總覺得無根浮萍一般。 苦難諸多的中國啊,終于站起來了。 滿目的滄桑荒涼,扶桑在美國五年,她跟宋旸谷,除夕夜沒有不哭的,沒有不心酸的。 國內時政中秋節前夜發文,向全世界同胞祝賀,“在過去十五年里,我們飽受壓迫與剝削,深受苦難……” “在過去的十五年里,我們英勇頑強地戰斗,不怕流血犧牲,全民族抗戰……” “在過去的十五年里,對中華民族上下,致以誠摯的感謝,辛苦了。” “也謹以此篇獻給流亡或者流浪在世界各地的國民,以及華僑同胞,感謝長久以來的支持跟資助,歡迎你們回家團圓……” 所有人,聽到的一瞬間,載歌載舞。 全世界的快樂加起來,一輩子的暢快加起來,都不如今天。 血脈里面的拼搏跟奮斗,全部都激發出來了。 往后還要繼續好好搞建設,號召各方面人才回國。 宋旸谷跟二老爺通話,開口就一句,“死而無憾了。” 二老爺也哭,沒想到他這輩子,還能看到這一天。 原本以為,家祭無忘告乃翁啊。 就是已經西化香港生活的二少奶奶,也依舊惦記著山東老家的族親,要回家探親去。 她跟寶珠講,“面包好吃,火腿好吃,可是我覺得咱們山東老家的大饅頭好吃,這些都不如咱們的大饅頭,我們是山東人。” 寶珠懂什么,自己用繩子牽著弟弟,她帶弟弟,就跟帶小狗一樣的,不管不顧地瘋跑。 布谷不跟老三玩,嫌棄他小,推開窗戶看不下去,“寶珠,你解開繩子。” 寶珠才不聽,就攤開手,意思是她愿意。 很調皮搗蛋,到底是嬌縱的。 她也不太管爸爸mama什么玩意兒,就是玩兒,就是高興,天天玩的跟個小瘋子一樣的。 -------------------- 第124章 宇宙中心 因為后期國內還有系列問??x?題, 局勢相對不穩定,因此扶桑跟宋旸谷并沒有u內地,而是直接去了香港。 香港那邊宋旸谷當年也有帶來的人, 柳秘當初跟他一起從北平流亡, 還有馮司, 如今也發展很大,“我們都是前政府任職人員, 當初為前政府做過事情的,所以現在時期比較敏感,我覺得還是觀望一下再回北平比較好。” 柳秘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香港越來越西化,但是感覺還是沒有美國的海風顯得年輕嗎? 他覺得宋旸谷跟扶桑顯得很年輕, 比自己甚至要看起來年輕很多,他們都是舊時代走出來的人,扶桑是祁末漢女, 她是穿過祁末女服的人,可是現在穿的一件泡泡袖的白襯衫, 五分袖子, 然后下面是一條剛剛才到膝蓋的鵝黃色短褲。 怎么看怎么不太像是她風格的,那么地簡單青春。 二太太看一眼,就覺得那胳膊腿的, 看的她眼睛疼,但是孩子都在, 沒說什么。 她兒子也不是好太多,宋旸谷也是小衫子, 西裝短褲。 很熱, 臺風季節的悶熱, 宋旸谷進門才覺得舒服一點。 寶珠就站在空調前面,她吹不到空調的冷風,只能離得近一點,畢竟很矮。 站在那里打量人,一見面,扶桑就有感覺,這是個氣勢特別足的小孩。 那么一丁點,豆子一樣高的孩子,講話一點都不打怵,跟扶桑講,“柳秘是我的同時。” 柳秘跟家里來往還是很多,很喜歡寶珠了,為什么呢? 他現在也是在政府機構任職,位置也還可以,他帶寶珠去公署里面去,寶珠iu坐在他的位置上,她理所當然認為自己也是來工作的,并且自己會帶本子,跟柳秘的同事打招呼,非常的自信且強勢。 她覺得自己就是上班的,柳秘的同事就是她的同事,柳秘也是她的同事,當然她覺得自己經常去上班。 她覺得她很忙,經常有人邀請她做事,扶桑跟宋旸谷這倆人,對孩子的態度就很氣虛。 扶桑就一直看她,寶珠不甩她,她到時間了,她今天要撈魚的。 有個大魚缸,本來都是很貴的熱帶魚的,后來家里就換了,換成小的魚,紅的黑的,沒辦法,寶珠老用網子撈,你大一點的魚游得慢,寶珠會說笨。 “我幫你換水好不好?” 宋旸谷就問,看不見女兒就算了,但是看見女兒,你說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尤其是這個年紀,正好是白白嫩嫩可可愛愛的年紀,怎么不讓人喜歡呢? 長的是真好看,真的惹人喜愛的,寶珠根本聽不見,喊布谷,“布谷,布谷——” 布谷跟扶桑在講話,他沒來得及回應,寶珠就兩只手捧著他的臉,“布谷,我在跟你講話呢——” 就很強勢的一個小孩,我跟你講話,喊你的話,你是一定要回應我的,不然我就會引起你的注意力,捧著你的臉看著我再喊你。 布谷點點頭,“嗯,你說,不好意思,我剛剛跟mama講話的。” 他是一定要解釋清楚的,就整個家里對寶珠的態度,從小到大沒有一點點的敷衍,我不會因為你小就少說幾句話,就少做一點事情的。 我都要有個很詳細的回應的,布谷是沒有這個待遇的,他小時候家里人來人往的,也沒有一個主持事物的人,傭人陪伴比較多。 那時候他家里人恨不得在全世界,一人一個地方,不安穩的很。 但是寶珠出生就不一樣了,二老爺二太太在,二少奶奶跟二少爺事業上面也很穩定了,家里人相對安穩,對她就很有心情,你跟我講話,我就跟你認認真真的講清楚。 寶珠才開始說話,這么大的孩子,努力講話很清楚,努力表達很流暢,但是還是會一句話不停重復詞語,才能表達成功,“布谷,我認為我的魚,我的魚,我的小魚,我的小魚們今天都很高興。” 語氣抑揚頓挫,停頓的不管對不對的,但是很長的一個句子,人家用了認為,高興這些詞匯,說的上氣不接下氣,聽得出來很努力地體面說話了,然后說完還很捧場,自己先捂著嘴笑,歪著腦袋,眼睛笑起來是真的漂亮。 基本上都是廢話,且雙標,她可以聽不見人家講話,但是別人一定要聽到自己講話,且聽到了一定要有回饋,很善于表達自己,很多詞語她大概從小的意識問題,她不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子,她覺得自己跟大家平起平坐都是大人。 所以很多詞匯,她表達雖然會重復,但是絕對不口語化,會有個別詞語是跟大人學的,甚至是書面語言,布谷就回答她,“是嘛,真的啊,我也這么認為呢,它們今天真的很高興,很開心,因為寶珠要幫助它們換水是不是,換水魚會很清爽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