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民國] 第100節
國別之間,永遠利益至上! 英國人跟蘇聯人能放棄狹隘的偏見,走到一起,反法西斯,就是希特勒都想不到的。 扶桑的話,他覺得有戲了。 國際上日本有點吃力了,國內呢? 日本人口流失的很嚴重,就是再強悍的國家,也在這場曠日持久的侵略戰爭中消耗不起了,物資是一個,那么大一點地方,哪里來的物資呢,再有就是兵源,老兵打沒了,那就青年兵,青年再沒了呢? 少年兵唄,十幾歲的就填補進去。 國內的話,打的很吃力,要么盡快拿下,要么就是失敗,所以越到后期,日本舉國上下為了這個侵略站付出了那么多的幻想,怎么可能愿意破滅呢,他們覺得就差最后一步了。 各方面,在宋旸谷看來是自顧不暇的。 道理是這樣的,但是當小洪先生聽到宋旸谷打算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x?。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知道。” 小洪先生看著他深色,他沒見過這樣執拗的人,在香港三年了,這里很好,宋旸谷真的沒有提起過扶桑的事情,營救扶桑的事情,從沒有提起,只是寫寫信,仿佛生活中很小很淡的一部分。 可是他心思真的深,他竟然在這樣的時機下,提出來直接帶人走。 宋旸谷的眼角有一些皺紋了,他在外面也有很多事情做,很忙的,但是很有男人的擔當跟責任感。 你看一個男人的時候,會感覺到這個男人的肩膀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不是外形或者穿衣服,而是感覺,是氣質。 這個男人肩膀能不能擔事兒,能不能挺拔起來,基本上可以從氣質上面判斷一下。 “南京現在在冬季反攻,打的很厲害,情況很焦灼,如果可以趁機進城的話,帶一些人,可以把里面的日本人拿掉,然后一路沿著長江西上,越過所有的敵占區,到達重慶。” 他連路線都規劃好了,細細地用鉛筆,在地圖上勾勒修改了一遍又一遍。 小洪先生看的眼睛疼,胃口也很緊張,“我聽說,林小姐前些日子跟你表白,講兩家要聯姻的。” 宋旸谷翹著腳,坐在沙發上,笑著吐口,“讓她去死——” 帶殺氣的,他覺得這樣的女的跟自己沾邊,對自己都是一種玷污。 他有太太,不是沒有是不是? 你欠是不是? 你喜歡我你就摁住了不要說,你說出來就跟有結果一樣。 想起來他會覺得不耐煩。 他最討厭的,就是自以為的喜歡跟不喜歡,一個是當年翁荔英的那一位留學回來的侄女兒,一位就是香港的林小姐,這一位是印尼的華僑,當年政治避難舉家來香港的。 在印尼那邊生意做很大,家族也很龐大,富有且漂亮。 跟宋映谷生意往來會比較多,宋旸谷的話,就是家族交情吧,結果林小姐很出宋旸谷意料,有不一樣的心思,并且宋家都有同意。 宋旸谷是最后一個知情的,當場就撂臉子了,他覺得很侮辱,他在辛辛苦苦等的人沒來,所有的都是烏云。 他覺得這個不影響,就是小事,不影響他去南京,不影響他去做浪漫的事情。 他也不覺得危險,如果死在南京城的話,也還可以,他可以死,但是扶桑不能。 所以都得活著,所以才來找小洪先生的,“你知道,我找你不是征求意見的,我是做交易的,我這些年幫你這么多,這一次你幫我一次,不用跟我家里人說。” 小洪先生為難的想跳樓,他要考慮一個星期,想著拖一下,宋旸谷不干,“如果三天以后,南京城被拿下來了,反攻回去了,日本人戰敗撤退前第一件事,就是把監獄里面來不及轉移的所有人,全部殺了,而且把知情人士也會殺了,毀尸滅跡,不會留下一點把柄跟證據。” 所以他著急,他在做一個膽子很大的事情。 他要在局勢很亂但沒有出結果的情況下,撈著他太太出來。 因為這個想法跟舉動,他覺得就連香港的冬季都變得浪漫起來了,雖然沒有雪,但是他現在看什么都很浪漫。 回家的時候,還很溫和地看了一下布谷,布谷在寫英文,很笨,寫的很拉胯,很擔心宋旸谷講,越想寫認真一點,但是被他看著寫的越出錯。 結果宋旸谷心情很好地夸一句,“嗯,繼續努力,很進步。” 布谷松口氣,抬眼看他,見他眼角都帶著笑,很難得的,“爸爸今天有開心事?” 他在香港這邊,有個綽號,叫小閻王。 因為其中很冷很高傲,且不近人情,脾氣差勁沒有耐心,不是很紳士,跟上海不搭調,在香港就更不搭調了。 宋旸谷點點頭,“是的,我有高興的事情。” 說完自己踩著拖鞋就走了,非常地傲嬌。 他不會給你問的機會,你問也不會說,我有高興事情,我就自己高興,我有不高興的,那就不太好意思,我得讓所有人都了解一下。 他脾氣很大程度,是慣的,大家讓著他,從小對他特殊,然后愛重他。 結果現在到香港更是這樣,因為可憐他太太不在身邊,他總是喜怒無常的,大家包容理解,包括再娶的事情,前面兩年根本不敢講。 但是現在扶桑進去五年了,是不是等也要有個結果了,林小姐的話,家里都覺得合適,你去找一個你喜歡的,喜歡到骨子里面的,有什么用? 你自己過的很辛苦的,你等難道要一輩子,宋家要傳宗接代的。 你不如找林小姐,最起碼她愛你,喜歡你,照顧你,別人看著覺得你有個伴兒,多好的日子。 -------------------- 我發現有的男孩子,真的看對眼的怎么都喜歡,看不對眼的女孩子,根本都不甩一下的。 第111章 直奔南京 林小姐夜訪, 二少奶奶的話,跟她相處的很好,關系非常的親密, 在小花廳里面招待, 這邊房子肯定是不如以前的時候大的, 宋旸谷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 他回家只是吃晚飯然后洗澡的。 換衣服還要出門去做事,能去什么地方呢? 去辦公室,這個人就是個工作狂一樣的, 下班之后就回家吃飯,吃完飯然后就走路, 走路去單位,這邊可以很自由出行的,沒有上海那邊日偽的刺殺跟暗殺。 上海那邊的話, 現在是籠罩著很多□□的,街頭上面的人, 經常出現動亂, 哪怕是在租界也不是新鮮事,如果宋旸谷還在那邊的話,他的下場也不會比洪先生好到哪里去的。 去看報紙, 寧先生有報道,已經成為了臭名昭著, 小有名氣的漢jian頭子了,報紙上面屢次公開唾罵, 各方面已經引起來極大的反感了, 上海方面小洪先生走了之后, 他下面的門生徒弟也搞怪,各方面獨大,也不聽寧先生的。 上海的社會,比香港要更復雜很多,宋旸谷見到林小姐,以前是打招呼的,這次呢,就沒打,就還是那樣的神色。 他是故意的,你們在聊天對不對,你們聊天很開心,那我路過的時候,就不要打擾你們,真的是繞著走的。 二少奶奶呢,眼看著人繞過去了,就開口了,“你稍等一下,這個點還要去單位啊,坐下來喝杯茶,嘗嘗有酥餅,你很喜歡的。” 那種很老式的月餅,帶著酥皮兒的,然后有紅色的印章,里面是很老土的,幾十年不變的豆沙或者是棗泥兒,又或者是黃橙橙帶著一點青色的綠豆餡兒的,口感不是那么地細膩,也不是那么地粗糙。 讓你即能嘗出來口感,還能細致地感受一下,就是蘇式的糕點。 以前的時候,北方很難得的,一般吃不到這樣的點心,宋旸谷就很愛吃,扶桑也很愛吃,她們倆見識都不大多,顧不上吃零嘴。 林小姐覺得這個東西很一般,但是宋旸谷愛吃的話,就帶一些,她很會做事情,也很周全,是一個很完美的人,單純拿出來條件比的話,很可以,“可以嘗嘗看,那一家新出有板栗餡兒的,可以試試口感。” 她是不可能自己去做的,我多喜歡你,我也不會去為難自己,給你烘焙點心或者其他的,有錢人家的小姐,表達愛意的方式,含蓄而讓人覺得舒服。 但是宋旸谷這個人,他拐,他要是去為難一個人的時候,處處都會給你找別扭。 “不吃,我忙。” 自己拎著外套就走了,從門口走的時候,還拐著一把雨傘,一個很大的很笨重的雨傘,一下沒拿起來,倒在了地上,林小姐看他彎腰去撿起來,然后還抖了幾下,開門的一瞬間,門外的燈光毛茸茸的。 她看的很仔細,你喜歡一個人,他連撿雨傘都覺得很可愛,很入你的眼睛。 你看他彎腰也覺得笨拙的可愛,你很想去把那傘撿起來,很想跟他一起走在皇后大道上,三角梅開很好,街上這個點還是人很多,買一點蛋仔嘗嘗。 她比宋旸谷小一些,但是她也很莫名的就喜歡這樣一個人,沒法子的,就不知不覺看中了,你講他優點吧,就是喜歡。 沒有什么原因,不是因為什么優點喜歡他的,只是單純的,因為喜歡他,所以看什么都是優點,沒有缺點的。 你會很幸福,但是他今晚沒有跟自己講話,門帶上的一瞬間,會有一些失落,但是還可以調節,因此還能繼續話題聊天。 二少奶奶的話,她覺得自己是很有福氣的,家里妯娌三個,包括跟身邊的所有人比起來,她現在為止,沒覺得有哪個人的話,比自己命還好一點。 在山東老家那邊的話,宋家那邊突然就回來了,然后因緣際會之下,家里老二竟然要回山東求娶,且以后留在山東。 后來,沒想到老二會繼承家業,要到??x?上海去,還帶她一起去,她跟著老二,很享福的。 沒想到,最后又到香港來,香港這邊的日子,講真心的,舒服又繁華,有趣有意思的事情那么多。 老大媳婦的話,跟著老大也是東奔西走的,沒有過一天豪門少奶奶的日子,不能比。 老三家的話,就分更沒法說了,人還在里面關著呢,那時候是宋家的門面,大太太去世的時候,扶桑是跪在門口的,家族盛大,她見過一面,那時候也羨慕人家家族龐大,當媳婦的也有臉面。 現如今的話,過這樣的日子,她覺得很滿意了。 老二對她也不差,看林小姐的表情,她覺得沒法攤開講這個話題,林小姐不提,顯得多熱烈一樣,她也不好再提起來宋旸谷的事情,但是林小姐很愛聽扶桑的事情,二少奶奶這邊會講一些。 講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好,但是也覺得沒什么,林小姐是個沒有惡意的人,人會交際而且活潑開朗,是個讓人很舒服的人,“她我不太熟悉,我嫁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去北平那邊了,后來更沒有見過,只是好些年前,她回山東老家,遠遠地看過一次。” “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會好奇,好奇什么樣子的人,她必定是有過人之處的,林小姐很坦蕩,“我覺得我不比她差的,所以我想學習一下。” 二少奶奶很愛她爽朗坦誠,“嗯,她很能干,家里人都講很能干,腦子很好用,非常聰明,就是我公公那邊,也提過講她做事情很會變通的。” 能得到一家子男性的認可的話,這最起碼證明這個媳婦是有遠見的,她的格局見識都非常的大。 但是具體的,老二家里的也沒見過。 等著人走了,講很久的話,二太太聽見林小姐走了,就喊二少奶奶到臥房里面來,她來香港是不適應的,不喜歡的,離家太遠了,這個地方不是主場,是客場。 “林小姐來的話,不要跟她提扶桑的事情。”二太太心里不舒服。 你為什么要講你弟妹的事情呢? 你覺得你這樣合適嗎? 她責怪兒媳婦的時候,很委婉的,很奇怪,她跟扶桑能直接講,但是跟老二家里的,就得斟酌著說。 老二家的臉上帶著笑,“不合適嗎?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聊天的時候提起來的,林小姐也很佩服弟妹的,夸她很有主見,有勇有謀的,還說像我們國內的穆桂英。” 二太太只是不想讓人講扶桑的,“嗯,以后不要講了,別人再提起來,你笑笑不說話就可以了,又或者講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二少奶奶這邊,出去還沒事,等自己回房間就掛臉了,對著老二掛臉,“講都不能講一句,人多少年都沒回來了,我講一句不可以嗎?也沒有說什么,也一直在夸她,這也不行嗎?要供起來嗎?” 我也嫁進來很多年了,是不是對我也應該一樣的嗎? 怎么一樣的兒媳婦,就老三家里的特殊啊,她關進去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