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虹趁機插話問：“老板，廠里比較悶熱，您看要不要安排招待室給客人談事情？”

    “不用，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徐暮都沒分出眼神給她，然后帶著齊勝沿著工廠外圍走。

    ——

    梁辭對衣服的興趣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在林燕和周圓圓依然在糾結(jié)要哪幾件時，她就想著要下樓去找徐暮說說話了。

    再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欠后，林燕和周圓圓終于選好了，她看見帶著她們?nèi)フ胰肆砍叽绲男πσ菜闪艘豢跉狻０l(fā)現(xiàn)梁辭在看著自己，笑笑頓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

    訂做的衣服要過兩天才能來拿，林燕和周圓圓覺得挑中的衣服本來就合身，最多也就是改一下腰身或者那兒，所以就決定不費那么大功夫了，現(xiàn)場等著人家設(shè)計師傅給改好。

    但是這最后收費的時候，笑笑也懵了。平常也有訂做的收費標(biāo)準(zhǔn)，但是她們又算不上是完全訂做，還是老板的朋友，笑笑拿不住主意，就讓她們先等著，自己跑下樓去找老板了。

    周圓圓趴在梁辭的肩膀上，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她們這邊，小聲道：“以后等你當(dāng)了老板娘，你可得給我算便宜點啊。”

    梁辭伸手拍了下她的手背，“還遠著呢，想這么多沒用，反正這兩年你是逃不掉要給錢了。”

    等笑笑再回來的時候，給她們報了個極低的價格，林燕和周圓圓立刻就看向了梁辭，剛剛說要給打折那也是開開玩笑，但是真的給這么低的折扣，她們也怕梁辭難做。

    “老板說按衣服的成本價收就可以了，也只有親近的朋友才這樣。”笑笑補充了一句，顯然徐暮早就預(yù)料到了她們可能會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才交代了笑笑。

    “那就按這個吧。”梁辭看了看她們，笑道：“看我干嘛呀，給你們打了折不夠還得我付錢不成？要是這樣的話，下次再有新款出來我就不告訴你們了。”

    周圓圓吐了吐舌頭，從包里掏出了錢包，得意道：“那不至于，這點錢我還是有的。我上學(xué)期投出去的稿子，稿費都在這兒了。還有燕姐，燕姐上個學(xué)年得了獎學(xué)金。用不著你。”

    林燕就買了兩件，周圓圓買了五件，包裝好了之后不讓梁辭幫忙拿，非得自己拿著，還說這樣有出去商場逛街的感覺。

    這個感覺也太奇妙了，得完全靠自己臆想才可以。

    她們下樓時正好和上樓的齊虹擦肩而過，齊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梁辭，走過去后輕蔑地“哼”了一聲。

    周圓圓皺眉，道：“這個女的，好像是對我們有意見？”

    “想多了。”梁辭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趕緊下樓去。人家不是對她們有意見，而是對她有意見。這又不是第一次見面，還當(dāng)作沒見過一樣走過去，可不就是對她有意見么。

    徐暮看見只有梁辭兩手空空，“沒有喜歡的嗎？”

    “不是，覺得不用買那么多，我的衣服夠穿了。”梁辭看了下手表，問：“今天去對面小炒店吃飯？”

    征得林燕他們同意后，五個人直奔對面的小炒店去。

    下午兩點多，把林燕他們送到公交站牌那兒后，梁辭就和徐暮往家里走去。

    坐在沙發(fā)上，徐暮抱著汪汪，她懷里躺著喵喵，難得的倆人都不忙著別的事情，有空這么清閑地坐著。

    “啊對了，我拿到上學(xué)年的獎學(xué)金了，下個周末我們?nèi)バ律虉龀曰疱仯课艺埬恪！?/br>
    “好啊，我把時間空出來。”徐暮坐了一會兒，側(cè)頭去看了看梁辭，然后往她旁邊挪，手臂橫在她身后的沙發(fā)背上，把人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感覺被擠到了的喵喵生氣了，喵了一聲，發(fā)現(xiàn)徐暮沒搭理，貓爪子拍了拍徐暮的大腿，那點小力氣，撓癢癢都嫌力氣小。

    還想鬧騰，被汪汪兩個狗爪子按住了腦袋，然后這兩只就互相抱著頭睡覺了。

    徐暮就看不得它們這么安逸，非得這個撓撓，那個捏捏，最后梁辭也看不下去了，直接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你多大個人了，還老逗它們，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待會它們一起咬你。”

    有了人撐腰，喵喵就更囂張了，沖著徐暮“喵喵喵”了好幾聲，看著就像是在挑釁。然后它也被梁辭收拾了，“你也給我安分點，忘了在家誰給你吃的給你住的？”

    喵喵委屈地“喵嗚”了一聲，最后還是決定眼不見為凈，小腦袋直接埋在了汪汪的背上。

    徐暮笑她道：“看吧，不收拾它就得造反。”

    梁辭給了他個白眼，“你少逗它們，就不會造反，以前喵喵那么乖，跟你住久了脾氣也學(xué)到了。”

    徐暮大喊冤枉，“這一點逗不怪我啊，我脾氣很好的。”

    行吧，脾氣好也是真的脾氣好。

    梁辭拍了拍他肩膀，靠了過來，“我瞇一會兒，等到三點半了喊我起來。”

    “嗯，睡吧。”徐暮一動不動地任由她靠著，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她綿長輕緩的呼吸聲。于是就把賴在他們身上的那兩只給拎了下去，躡手躡腳地把人抱起來放客房的床上，又拿了床薄被給她蓋上。

    退出房間時發(fā)現(xiàn)喵喵和汪汪也要跟進來，想也不想地就一手拎一只，帶回了客廳沙發(fā)上，和它們對視著，道：“就在這兒睡覺，不準(zhǔn)去吵，不然以后就沒好吃的啊。”

    喵喵和汪汪瞬間就蔫了下來，不情不愿地趴在沙發(fā)上。

    等到三點半的時候，徐暮過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還睡得沉，掙扎了好一會兒，想著下午睡覺睡多了腦袋容易發(fā)脹，才把人喊醒。

    “我怎么睡到客房里來了？”

    徐暮一邊把她踢下床的被子撿起來，一邊道：“就你熟睡的程度，把你放地上你也能睡得好好的。”

    轉(zhuǎn)身出去打了一盆溫水過來放椅子上，“你先洗洗臉。”

    “哦。”梁辭起來穿好鞋子，正要彎腰下去洗臉時，突然對站在旁邊的徐暮道：“徐暮你這樣很像我哥，我以前暑假在公社住，下午經(jīng)常睡過頭，我哥也是......”

    臉頰被徐暮給捏住說不出話來，徐暮都要被她氣炸了，不是像爸媽，就是像哥哥，他是養(yǎng)女兒還是養(yǎng)meimei了？

    “一點都不像！趕緊洗臉，待會帶你出去玩。”徐暮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梁辭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嘀咕道：“還好意思說自己脾氣好呢。”

    下午依舊是借著長腿優(yōu)勢躲過了喵喵和汪汪，梁辭上了車才問他去哪兒，徐暮還在生氣，問她：“換做你哥，會帶你去哪兒玩？”

    梁辭憋住笑，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哥啊，要是在家的話估計會帶我去吃一頓好的，要是在京城，嗯......應(yīng)該也還是帶我去吃一頓好的。”生怕她比別人家同齡的孩子少了營養(yǎng)。

    本來就是想著帶她去吃一頓好吃的徐暮：“......”

    意外巧合更讓人生氣了！

    到了商場這兒，發(fā)現(xiàn)這邊沒空地停車了，看見新商場外面很多人正在排隊，估計是在搞活動。沒辦法，徐暮就繞到偏一些的空地上停車。

    “到了。”這一路，徐暮已經(jīng)自我開解好了，解了自己的安全帶又來解她的，提醒她下車。

    梁辭前后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邊沒人，而且他們還停在一堵墻旁，前面和后面都有車子停著，于是就大膽了一點，扯住徐暮的衣領(lǐng)揪了過來，不小心親在了他的下巴上。

    呃，高度估算錯誤了。

    第88章

    突然被親了一下, 徐暮也愣了愣。

    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有人已經(jīng)縮回去了，急匆匆地要下車。徐暮也是下意識地直接按住了她, 嚇得梁辭動都不敢動。

    看到她這個慫樣，徐暮笑了，“剛剛不是還挺大膽？”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梁辭掙扎著把臉轉(zhuǎn)向另一邊不看他, 爆紅的耳朵顯得此地?zé)o銀三百兩。

    她剛剛就是想著哄一哄他, 順便證明他和她哥還是不一樣的。但是方法用錯了，現(xiàn)在有點后悔。

    每次都是這樣, 徐暮覺得她也實在是氣人，“你過來再親一次, 不然你今天就沒大餐可以吃了。”

    梁辭瞪他：“我是這種為了吃就什么都聽你的人嗎？”

    “今天去吃烤雞？”徐暮挑了挑眉, “或者隨便在路邊吃完面條也行。”

    梁辭雙手環(huán)胸, 不理他。

    等徐暮都要被她打敗妥協(xié)時，梁辭快速地湊過去, 這回親到了臉頰上了。

    “可以了, 現(xiàn)在就走, 待會人家賣完了。”

    正要撤開, 徐暮眼疾手快地把人按了回來，這回親對了。

    后面梁辭氣呼呼地走在前面, 也不和他說話, 徐暮把雞腿雞翅都分給了她才消氣。

    ——

    黃晴已經(jīng)聽到梁辭第三次嘆氣了，于是就放下了手里的課本，問她：“嘆什么氣呢？”

    “本來想著決定了讀研就不用糾結(jié)了, 但是現(xiàn)在我們老師問我以后要考哪個老師的研究生, 我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想好。”梁辭繼續(xù)嘆氣, 這可真是太難選了。

    “之前不是決定了要報你們李教授的研究生嗎？你還說李教授是你人生的啟明燈, 現(xiàn)在就變成路燈了？”

    “哎呀，這個事情。”梁辭此時竟覺得自己像個多情的負心漢，嘆息道：“那不是之前安老師還沒來給我們上課么，安老師太有人格魅力了，我現(xiàn)在最喜歡的就是她的課了。”

    黃晴也來了興趣，湊過來好奇道：“就是你說的新來的女老師對吧？特別優(yōu)雅好看的那個？”

    梁辭嫌棄地瞥了她一眼，道：“美貌只是安老師身上最不值一提的優(yōu)點。你要是上過她的課，你也會覺得這個老師教得太好了！”

    “我給在京大認識的幾個朋友寫了信，真的很想讓他們來聽聽我們安老師的課，保證讓他們對自己的考研目標(biāo)產(chǎn)生動搖！”

    黃晴不信她說的，上次她夸李教授時也是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這回夸那位新老師，肯定也是多少有點夸大了。

    “考研的事情你等到下個學(xué)期再決定也不遲，等到考試通過了再決定也行，反正咱們學(xué)校是等考上了才去選研究方向，到時候你搖個骰子。”

    相處久了，她發(fā)現(xiàn)黃晴現(xiàn)在說話也很幽默。

    周圍座位已經(jīng)漸漸空了出來，抬手一看手表，準(zhǔn)備到十點半了，倆人剛剛打斷了學(xué)習(xí)，也就沒打算繼續(xù)拿書看，趕在圖書管理員過來提醒前快速地收拾好東西，背上挎包。

    黃晴落后了一步，看見對面凳子上還有條圍巾，嘆了聲氣，拿起來跟上梁辭時順手把圍巾搭在她肩膀上，“要是我沒看到，你又忘了拿了。”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

    梁辭趕緊圍好圍巾，外套的扣子系到最上面那顆，搓了搓手才放進口袋里，“天冷了人就容易反應(yīng)遲鈍。你餓不餓？咱們?nèi)ベI烤紅薯吃？”

    “你一說我就覺得餓了。走走走，去買一個暖手也成。”

    兩個人都像是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樣，彎著身子低著頭在校道上走著。一陣冷風(fēng)吹過來，梁辭就忍不住哆嗦一下，心想著明天再出門得再換件厚點的外套了。

    如今在校門口賣烤紅薯的已經(jīng)不是趙叔趙嬸了，而是換了個新面孔。說來，自從這個學(xué)期開學(xué)后，她就沒再見到過他們。

    梁辭回到宿舍就先扒開烤紅薯啃了一口，有些失望道：“味道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聽了她的話，黃晴趕緊也啃了一口，咽了下去后又回味了好一會兒，道：“一樣的啊，沒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你那個紅薯里邊是壞的？”

    “沒壞，就是口感不太一樣了。”雖然是這么說，梁辭還是把一整個烤紅薯都吃了干凈。

    晚上睡覺前，宿舍五個人都很默契地拿出泡腳的盆，倒上熱水，坐在床邊一邊泡腳一邊說這話。

    臨近十二月，這個天氣冷得不行，外面的風(fēng)呼呼地吹。

    夏紅旗突然道：“這個天氣，要是吃上熱乎乎的火鍋就好了。”

    顏如玉立刻給了回應(yīng)，說她最近也想吃火鍋，然后她們就說起了要不要宿舍集體去吃一頓，正好大家很久都沒有一起吃過飯了。“梁辭，你不是也喜歡吃火鍋嗎？咱們宿舍一起吃一頓，怎么樣？”

    “呃，我最近上火，還是不了。”今年和去年差不多，一進到深秋，她的皮膚就干燥得很，甚至嚴重的時候還流過鼻血。去學(xué)校里的衛(wèi)生所看了，校醫(yī)也就提醒她多吃水果多喝水，還有少吃上火的東西。

    還有個重要的原因，九月底的時候她拿自己的獎學(xué)金請徐暮吃了一頓火鍋，吃的時候覺得很過癮，還回味無窮，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就拉肚子，在廁所蹲到腿麻。

    她不信邪，覺得這是因為自己第一次吃，胃還沒習(xí)慣才會拉肚子，等十月和十一月她又兩次叫徐暮出去吃火鍋，又兩次晚上蹲廁所，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隨便試試了。

    而知道她那點糗事的黃晴笑了聲，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在莫名其妙地看過來，梁辭更是瞪了過來，大有她敢說出去就斷絕朋友關(guān)系的架勢。抿了抿嘴，“沒事，我剛剛想到一個笑話。”

    “你們?nèi)コ园桑覀儗I(yè)最近學(xué)得內(nèi)容比較深，得多花時間背書，我就不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