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今天還在受氣嗎 第75節
“那譚秀托我的事情,就改天再講吧。” 郁清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神清明,哪還有半點困意,“姜行之,你最好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連名帶姓的喊他,姜行之的雷達一瞬間就響了。 他清了清嗓子,一秒都不敢耽擱,“譚秀說,最近有個叫趙天寧的人找到了他,想和你見一面。” 趙天寧…… 姜行之沒催促,安撫似的順著她的烏發。 好半晌,郁清的聲音從他懷里傳出來,“好啊,有什么不行的?” 第69章 郁清比照著譚秀給她發的地址,找到了趙天寧現在的住址。 她在門口站定,手指在門鈴上懸空了一陣,最后按下了下去。 開門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婆婆,她的衣服洗得有些發白,但是發絲整齊,腰背也挺得筆直,“小姑娘,你找誰?” 還不等郁清開口,趙天寧就從內屋出來,打斷道:“mama,是我一個學妹,有些事情要談,你回屋子里歇著吧。” “那快進來,我給你們做點飯吃。”趙母露出笑容,給蒼白的臉上添了一絲血色。 郁清微微頷首,“謝謝阿姨,我就不進去了。” 她沒有進去敘舊的打算,趙天寧也不勉強,他找了個借口把趙母勸了進去,然后跟郁清一路下了樓。 “我們上個月回國的,本來是……” 郁清翹了一下唇角,臉上卻沒什么笑意,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譚秀說你有東西要給我?” 趙天寧凝視著她,眸光在她冷漠的神情中黯淡下去,然后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個老舊的u盤,“是我爸,托我把這些東西整理出來交給你的。” “他胃癌晚期,最后的時候想落葉歸根回蘇市。” 怪不得趙譽福舍得從國外回到故土,這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郁清捏著u盤,也似乎有了一點耐心,聽他繼續說了下去。 “我爸他當年沒有想這么做的,是我媽病種急需要□□移植。”趙天寧擠出一絲笑,只覺得自己卑劣不堪,躲避了這么多年,竟然還祈求著能聽到郁清的原諒。 “看來手術很成功。” 郁清的語氣太過于淡定,這油鹽不進的態度讓趙天寧有些挫敗地吐出一口濁氣。 七年如一日對良心的拷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但同時,不知為何他又慶幸郁清沒有原諒他們的過錯。 “你這些年……”話到嘴邊,趙天寧又止住了。 郁清那兩年過得怎么樣,他沒有見到嗎? 他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他什么也不敢說。 他的父親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大學教授,他的母親是個溫婉的高中老師,而他是醫學院最矚目的優秀學子,這是用聲望和名譽堆出來的書香門第。 臉面就是他們的生命。 沒有一個人能承受得了被流言反噬的后果。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郁清看著他鞠了一躬又一躬,平靜道:“你沒必要這樣,我也不會去看你父親的。” 趙天寧的腰僵了一瞬,又彎了下去,“我知道,我們也沒有這樣奢望過。” 來之前,他回憶了當年他和郁清初識時候的很多事情,七年間想說的話攢了一籮筐。 可到現在分別的時候,他才驚覺,郁清早已經離開了那座囚牢,一直被困在原地的是他自己。 這句沒在七年前說出口的喜歡,如今也不必再拿出來打擾她了。 趙天寧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家,趙母正端坐在沙發上,捏著遙控器,電視卻是關著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調整好情緒,溫聲道:“媽,我幫您把電視打開吧?” 等趙天寧走到她身邊,趙母突然開口,“之前我的□□和那筆巨款,和剛才那個小姑娘有關系嗎?” “媽,你說什么呢?”趙天寧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那是爸的得意門生。” “被你爸指認抄襲的得意門生嗎?”趙母沒看他,目視著漆黑的電視屏幕,把遙控器輕輕放在桌子上,擺得整齊,“她就是那個郁清,你不用誑我。” “我病得是腎,不是腦子。” “你就告訴我,這筆錢是不是不義之財?” 趙天寧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他曾經答應過爸爸不把這件事吐露給趙母半分。 趙母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等過后,我們再回去吧。” “但是媽,你不是想和故友……” 趙母道:“呆在這里,和受害者腳踩同一片土地,我也不必要有安寧了。” “還有,我們這樣的人家,就別再去教書誤人子弟了。” 他們這次回國,一是因為趙譽福和趙母都思念家鄉,二則是鄰省有一所高校傳達了聘請趙天寧的意向。 趙天寧啞聲,沉默了許久,回道:“讓我再想想。” …… u盤里不僅有郁清當年交上的初稿,還有趙譽福和聞露以及許婷的交易記錄。 計算了一下這筆收入以及趙母植腎的費用,郁清嗤笑了一聲。 爛事扯上一層遮羞布就成了值得歌頌的‘迫不得已’。 她很高興,爛人依舊是爛人,從未改變。 郁清撥通了一個備注為倪副校長的電話號碼,“謝謝倪校長幫忙,我這里處理的差不多了。” “等您不忙了,我帶著合作書去找您。” 那邊說了些討巧的話,逗得郁清笑出了聲,“那是當然,貴校這么多優秀的醫學生,就是我們公司最需要的新鮮血液。” * 郁清來公司的第一個月,績效就呈現出垂直上升的趨勢。 拖她的福,裴詩鳶最近相親的入贅男質量也不斷上升。 “這是我的午休時間,”郁清瞥了一眼桌上一沓子照片,腦袋嗡嗡響。 裴詩鳶仰脖子做出一副苦苦糾纏的架勢,“這可是本小姐的終身大事,關乎裴家未來的重要決定。” “栩栩還沒看到呢,我就先拿給你了,快挑快挑。” 這話也在理,看在公司未來的份上,郁清拿起來照片隨意地翻了一遍,“這幾個長得不錯。” “膚淺。”裴詩鳶冷哼一聲,“區區外在根本迷惑不了我。” 郁清抽出來一張畫風清奇的給她。 裴詩鳶皺眉,“這種樣子……我不是在乎外表,但是這影響下一代基因呀,我孩子會怪我的。” 郁清:…… “你指望我靠著幾張照片幫你發掘內在嗎?”郁清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裴詩鳶摸摸鼻子,“你家那位,咳咳……應該有認識的人脈能幫我查一下吧……” 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郁清沖她翻了個白眼,“那就把你心儀的跳出來,不然一百多個人,等調查得差不多了,人家孩子都出來了。” 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裴詩鳶在她辦公室坐了一下午,終于挑挑揀揀出十張照片。 這十個人都有幾個共同點:腹肌,長腿,神顏。 和郁清午休時給她挑得幾乎一模一樣。 郁清已經懶得批判她了,“剩下的照片怎么辦?” “你直接讓人扔掉就好了,”裴詩鳶殷勤地給她泡了一杯苦到人頭皮發麻的咖啡,“來,犒勞你。” 郁清面不改色的吐了出來,“受之有愧,你沒事還是不要來了。” …… 裴詩鳶被趕出來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置信,“我可是你老板!” “裴董,這邊走。”新上任的貼身秘書是個年輕的姑娘,笑起來還帶著兩個梨渦,甜美和善,恰恰是裴詩鳶最不舍得兇的那種。 裴詩鳶冷哼了一聲,看在郁清幫她調查男人的份上,她就大度一次,“我自己會走。” 這話一說出去,秘書絲毫沒有猶豫,也沒有挽留一句話,折身回了辦公室。 肖天擇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看到裴詩鳶落單,他慢步走上前叫住了她,“裴總,好幾日不見你了。” “怎么自己站在這兒,郁總沒招待您嗎?” 公司的元老管理,裴詩鳶向來是很給面子的。當然,也是因為她沒什么管理經驗怕露怯,所以一般不和他們發生矛盾。 “招待了啊,我在這兒呆了一下午呢。一段時間不見,肖總監身體看著還是很硬朗的嘛。” 肖天擇笑容一滯,“哈哈哈,多虧了郁總叫人幫我分擔工作,給了我足夠多的休息時間。” “那挺好呀,”裴詩鳶滿意道:“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哎,就是最近人員變換的太多,底下的人適應不過來,給我出難題呢。” 裴詩鳶也點頭,“在理,不過不用太擔心,改明把他也換了。你就是太仁慈了,咱公司也不是來做慈善的,適應不來的員工及時辭退,可別把自己累一身病。” “呵呵……是這個道理,是我眼界小了。”肖天擇咳嗽了幾聲,“倒是還有一件事。” 裴詩鳶最受不了別人吞吞吐吐的樣子,“什么事不能說?” “陸氏那邊有和我們合作的意向,但是……”肖天擇下巴朝著總裁辦公室的方向抬了抬,“畢竟是前東家,我怕郁總心里有芥蒂。” “她畢竟年紀還輕,處理事情不會那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