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今天還在受氣嗎 第16節
“是郁清。” 柳栩栩假裝沒看見裴詩鳶不自然的神色,解釋道;“當時傳郁清是抄襲了大學同學聞露的作品,因為聞露還拿出了她大部分參賽的初稿件,在時間上把她錘的死死的。” “甚至郁清的導師也出來發聲來聲討她。” “然后郁清那會兒在學校就被排擠,過得不是太好……”柳栩栩想起資料上寫的那些充滿惡意的‘同學打鬧’,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氣,“聞露估計在學校比較有人氣,有個后援團,還集結了外校的粉絲……” 看見裴詩鳶緊張兮兮的目光,柳栩栩話語頓了頓,總結道:“總歸沒受什么大的皮外傷。” “當時她正好在陸氏實習,被許婷關注到了,然后幫她報警搜集證據,把惹事的人送了進去判了幾年。” 裴詩鳶疑惑不解,“如果只是小打小鬧怎么會判刑?” “快說,不許瞞著我!” 柳栩栩訕笑,腹誹這人怎么總在不該精明的時候精明,“……□□未遂,還有綁架吧……” 裴詩鳶下巴微微斂起,她面上帶了些不太顯眼的慍怒,“那個聞露,現在不是在陸頌喬公司嗎?她怎么沒事?” “當時證據齊全,她確實沒有參與。況且,她也是受害者……”雖然柳栩栩和裴詩鳶一樣,私心不太相信郁清會做這種事,但聞露明面上的確是無辜的。 她嘆息,“事已至此了,我就是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還是別去挖郁清了。” 柳栩栩有自己的考量,不管郁清抄襲是真是假,能經歷過這么多事,肯定也不簡單。 裴詩鳶這種心性,還是找一些人生履歷比較簡單的助手更好。 第15章 “郁小姐麻煩您再稍等一會,楊總估計再有一會兒就來了。” 郁清接過秘書第三杯茶,面上沒有一絲不耐,“沒關系,楊總業務繁忙,我沒有打擾到他就好。” ‘呈合’承接了目前陸氏彩妝最大的銷售渠道,合作了十年,收取著大額回扣,沒想到這次最先反水的也是他們。 楊紡這個人她在許婷身邊做事的時候就有過來往,他那個時候還是剛被上司搶走功勞的職場新人。 人在微末時總是會表現出很多美好的品質。 比如謙虛,比如誠信,比如守時。 郁清一直坐了一個半小時,楊紡都沒露面,負責接待的秘書態度也逐漸敷衍了起來。 就在秘書第五次講溫涼水倒入杯中時,郁清站起身,“既然楊總實在是沒時間,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不等秘書請示楊紡,她快步朝著公司門口走去,和正要出門的黑衣女子撞了個面。 “唐社長?好巧啊。” 黑衣女子摘下墨鏡,也是驚喜萬分,“郁清吧,怎么來京市也不跟我說啊?” 她又埋怨道,“叫什么唐社長,跟我生疏了是不是?” 郁清邊替她開門邊回復道:“哪能呀,這不是來出差嘛,想著處理完私事就找唐姐您下一會兒棋的。” “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唐芹不由分說,拉著她進了車。 沒了外人,唐芹也不藏著掖著了,問道:“你今兒來是跟他們公司談合作的?” 郁清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一掃而過,然后盯著‘呈合’門口抽煙打盹兒的安保,淡淡道:“來之前是這么想的。” “說一半藏一般的,你這丫頭可真是得了我爹真傳了。”唐芹瞥了她一眼,“公司遇到了什么事?” 郁清親昵地攬住她的胳膊,輕聲道:“是有一點麻煩,但是還在把控范圍內,唐姐你別擔心。” 既然郁清已經拒絕了,唐芹知道她有分寸便不再談幫忙的事。 不過她還是沒忍住又提醒道:“聽你姐夫說‘呈合’有個老總前幾天進去了。” 郁清若有所思,“這兩天是被保出來了?” “你怎么知道?” 郁清莞爾一笑,“猜的。” 怪不得前幾天楊紡聯系她說合作的事還有回旋的余地,今天又擺譜。 “安心,”唐芹拍了拍她的手,笑得意味深長,“動了民脂民膏,哪會這么容易脫身。” 盯著郁清的側顏值,唐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這么聰明要是我閨女就好了,當時要認你當義女,老頭子非說你是忘年交,那臭小子也給我添堵。” “不過現在也成,被你叫姐叫的我都感覺自己年輕了不少。” * 唐芹嘴里的臭小子是她兒子,符韞。 郁清幾年前剛來京市的時候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但是過程并不是太愉快。 那時候符韞把她看成一個會搶他母親的敵人,免不了毒舌一些,不過卻并未真的做過傷人的事。 所以郁清在棋社看到的他的時候,還是打了招呼,“小韞。” 出乎她意料的是,符韞這次竟然沒有上來冷嘲熱諷,而是乖巧的走了過來喊了一聲,“jiejie。” “大三了是吧……?”郁清有一瞬間的僵硬,這小子過于反常的舉動總能讓人忍不住提高警惕,“今天開學還挺晚?” 符韞盯著她然后慢慢勾起唇角,慢聲道:“jiejie,我快畢業了。” “嗷!”下一秒,事情辦理妥當的唐芹從他身后給了他一拳頭,疼得他抱頭嚎叫一聲,“媽,你做什么啊?” 唐芹冷笑,“叫姨!” 念個大學,輩分都搞不明白,丟人玩意兒。 符韞抽搐了一下嘴角,視線在兩人臉上過了一遍,然后道:“媽,這不違心嗎?” 唐芹詞窮,郁清的這個長相走出去說是大學生也不會有人懷疑。 目測唐芹馬上就要給符韞再來一次愛的撫摸了,郁清趕忙打了個圓場,“說起來,好幾年不見,小韞都畢業了,我還沒準備禮物呢。” “給什么禮物,你看他那臭德行。” “那jiejie明天帶我去買吧。” 兩人異口同聲,然后對視了一眼。 “沒問題!”郁清拉住唐芹蠢蠢欲動的手,“姐,我正好有點事想請教你,咱倆先去過一把。” 身后,符韞站在原地看她拉著唐芹的背影,眸光微暗。 還是jiejie讓人更感興趣呢。 * 楊紡的電話直到晚上才打過來,郁清瞥了一眼振動的屏幕,不緊不慢地將臉上的泡沫擦洗干凈。 “郁助理,沒打攪到您的夜生活吧?”楊紡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微妙,他甚至不等郁清回答就桀桀地笑了起來。 郁清挑眉按下了錄音鍵,“不比楊總生活多姿,‘佳人才子’相伴。” 楊紡家世不好,但是年輕的時候也生了一副好相貌,再有高學歷的加持,贏得了上司的青睞,把獨女嫁給了他。 前些年陪著許婷和夫婦倆吃過一次飯,楊紡在飯桌上幫妻子剝蝦擦嘴,伺候地極為周到。 也是從他身上,郁清學到了一個道理。 一個自視甚高但在低谷時謙卑到低賤的人是要提防的。 因為這種‘屈居人下’對他而言是一種羞辱,哪怕是他主動討來的,他也會把這種不甘的情緒轉移到他的‘踏板’頭上。 等到他飛黃騰達時,最先報復的就是給他機會的,見過他貧苦的人。 這兩年,終于等到老丈人退休了,他剛掌握了權力就在外面養了兩個‘知己’,有男有女。 楊紡語氣兇狠了起來,“郁助理不會是想拿這個威脅我吧?胡玉正是待產期,我勸郁助理還是少干些傷天害理的事。” “喔……”郁清夸張了提高了聲調,“楊總還知道自己是個妻子有孕的有婦之夫啊?” 這誰不夸上一句厚顏無恥。 楊紡看她不吃這套,很快緩和了態度,“我這不過是逢場作戲,郁助理也是咱們這個圈子的,不會不明白吧?” “倒是不知道楊總說的是什么圈(juan)。”郁清吹了一下紅潤的指甲,最近做惡人做的愈發得心應手,身體都健康多了。 楊紡沉下臉,這個臭娘們真是軟硬不吃,想到自己還在升職的關鍵期,他忍了又忍。 “那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郁助理想要什么?” 郁清理了理發尾的小分叉,指甲鉗清脆的聲音通過話筒傳的更加清晰。 確定發尾都柔順的郁清,拿起手機,回道:“我要多兩成的利。” “他媽的,你耍老子呢?”楊紡可顧不得體面了,他面容扭曲,污言穢語張口就來。 郁清把手機撂到一旁,耐心等他發完顛。 如果這時候楊紡不發火才真是沒有余地可以談。 “楊總你我都心知肚明,這中間的利潤你自己吃下了多少。” “陸總今年不過25,董事會的老人再把持公司又能控制多久呢?” “眼光嘛,還是要放的長遠些。” 楊紡宛若被掐斷了脖子的雞,罵聲戛然而止。 郁清瞇起眼睛,帶著一些蠱惑的意味,“我也不瞞你,其實李總也找過我……只不過大家都是做打工賺錢的,辦事來還是熟人更知根知底……” 這種競爭對手之間的攀比心,很容易讓人腎上腺素激發從而減少判斷力。 楊紡咬緊牙關,一口氣沒上來,狠聲道:“我還真是后悔今天沒見郁助理一面,陸總有你扶持可真是他的福氣啊。” “客氣。” 今天是楊紡氣急敗壞,明天就不知道是陸氏的哪個董事步后塵了。 郁清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收獲,畢竟自己只是突發奇想詐他一下。 她在心里過了一遍董事會的那群人,最終將三個人名劃了出來,然后她在意見表上將‘呈合’化了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