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今天還在受氣嗎 第3節
其實她也沒跟賈禾撒謊,這條項鏈是許婷和陸平的定情物,確實被陸頌喬送給過前女友,不過后來被許婷要回來了。 今天他讓把東西要回來的時候,郁清就有所預感,果不其然。 沙發上還有一個女人,她站起身來朝著郁清笑了笑,“這位就是郁助理吧,我是頌喬的未婚妻,裴詩鳶,以后還要多麻煩郁助理了。” 郁清迅速的在腦海里搜尋了一下這個名字,裴氏是蘇市的龍頭企業,裴詩鳶是裴氏大小姐,沒記錯的話也是一名畫家,也難怪陸平這么滿意。 再往深處探究,裴氏和陸氏的娃娃親,她在許婷身邊時也有所耳聞。 但是當時陸氏如日中天,裴氏反倒是在走下坡路,這話就沒人在陸家提過了。 “哪里,這都是我份內的事。” 有外人在,陸平也壓抑住了怒火,和顏悅色道:“今天不是過節嗎,怎么還折騰小清。” “這是我的助理,爸你既然已經卸任了,就別管這么多了。”陸頌喬不耐煩得拽了拽領帶,面容冷峻。 娃娃親?這都什么年代了,現在又突然拿出來說。 好在陸平也不是第一次在郁清面前被兒子下面子,他沒理會陸頌喬,反而是盯著郁清手中的項鏈,暗示道,“既然遲早要結婚,這項鏈也該讓詩鳶處理。” 眼看老板沒有任何指令,郁清看清了局勢,將項鏈擺在桌子上。 東西不重要,意義才最重要。 陸平這是在給裴詩鳶吃定心丸。 裴詩鳶快一步將項鏈拿到手中,對著撲了個空的陸頌喬淺淺一笑,“那我就收下了。” 陸平滿意地點點頭,“你婷姨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頌喬結婚生子,你是她親手挑選的兒媳婦,想必她在天上看到也會安心的。” 這一句話像是扼住了陸頌喬的喉嚨,他微微蜷曲了一下手掌,最終不再說話。 姜還是老的辣,旁邊看戲的郁清在心里默默宣布,這張戰役,小陸總完敗。 * 戰敗者就要聽人差遣,戰敗者的助理也一樣。 她不但要陪老板送未婚妻,還負責把滿身酒味的老板送回家。 郁清開著車,感受到后座兩人之間冰凝一樣的氛圍,顫了顫睫毛。 老板現在心情不好,那今天新手套的錢她什么時候能提? 她有點懊悔,早知道今天把老板的“女友卡”帶上了,也不至于自己臨時掏腰包。 陸頌喬雖然是同意了送人,但是明顯還沒完全妥協,坐在另一側,擺著一張不愛理人的冷臉。 三人心思各異,好不容易磨完了一段路。 裴詩鳶好像并不在乎陸頌喬的冷落,臨下車還伸手抱了一下他,“頌喬,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 陸頌喬從喉嚨里溢出了一聲當作應答。 大體看上去,場面還算和諧。 只是等到車里只剩下二人,感受到老板時不時投來的目光。 郁清冷靜地預測:今晚的磨難怕是才剛剛開始。 她在心里倒數了幾秒,然后聽見陸頌喬冷聲道:“你也覺得我應該接受聯姻對不對?” …… 郁清:意料之中,還好這是帶薪輔導。 郁·臨時·心理導師上線。 * 打工人在安慰老板的時候,精髓就是多說廢話。雖然她昨晚其實什么有用的建議都沒提,但是陸頌喬顯然也只是想找個垃圾桶發泄一下情緒。 他似乎已經做出了決斷。 因為自那天開始,郁清的時間表里加了個裴詩鳶。 “郁助,裴小姐在等你。” 郁清合上審了一半的策劃案,隱約覺得腦子有點不太夠用。 陸頌喬在外的姿態是做足了,但是在公司里一點兒都沒打算裝一下,只要裴詩鳶來一趟公司,他就會黑臉一天,整個助理辦公室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氛,辦公效率直線下降。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好在裴詩鳶也能理解,所以她現在每次來公司都是只找郁清。 迎著同事救世主一樣的目光,郁清有苦難言。 但是想到已經到賬的績效工資,她木著臉在手機上跟陸頌喬報備了一下,認命地走了出去。 雖然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等候室里的兩個人,郁清還是頭皮都麻了,“裴小姐,丁小姐。” 人生的劇本果然是不受控制的,現在是什么大型修羅場? 丁綿綿攏了攏頭發,溫溫柔柔地問道:“郁jiejie,這兩天沒見頌哥。不知道他是什么情況,但是我有點擔心,所以今天就來看看他。打著找你的名號,你可千萬別生氣。” 所以陸頌喬根本沒有和丁綿綿提分手是嗎? 又是她善后! 郁清拳頭都硬了。 裴詩鳶像是才注意到丁綿綿,揣著明白裝糊涂,“不知道這位小姐和頌喬是什么關系?” 丁綿綿聽到她的稱呼,微微皺眉,隨即她斂眸一笑,“我是頌喬的女朋友,我以為全公司都知道的。” 她還以為裴詩鳶是陸頌喬的追求者,畢竟和陸頌喬交往四個月,這種追求者她也不是頭一次見了。 “哦?那還挺不巧,”裴詩鳶瞇起眸子,盯著丁綿綿說完了剩下的話,“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陸頌喬的未婚妻。” 她抱著雙臂,以一種挑剔的眼神講丁綿綿從上到下掃了一遍,補充道:“娃娃親。” 丁綿綿臉色變了又變,四目相對,火藥味彌漫。 郁清罕見得有些腦袋空空,有的時候她總會想,她是不是真的需要這份工作? 然而等候室里沒有別的同事,只有郁清一個人獨享這份尷尬。 不過兩個人都是體面人,場面并沒有預想的混亂。 郁清看兩人對話綿里藏針,隱隱有壓不住的趨勢,當機立斷地決定賣了陸頌喬,畢竟這已經不是她份內的工作了。 陸頌喬的內線電話響了兩遍才通,郁清看著吵得'熱火朝天'沒空注意她這邊的兩人,壓低聲音對著電話道:“陸總,裴小姐和丁小姐在等候室等您。” 雖說都是打著找她的名號。 “丁綿綿來做什么,我不是已經跟她說分手了嗎?” 分手了? 所以現在是什么情況?郁清克制住自己不去看丁綿綿的神情。 這種時候,她也只能以沉默作答。 陸頌喬自然也能想到現在的情況,他冷聲道:“把她倆帶到我辦公室吧。” * 雙人修羅場,一下子變成了三人修羅場。 完成任務的郁清心里松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好在現在應付這修羅場是別人,她馬上就解脫了。 “我懷孕了。”聽聲音,這話是丁綿綿說的。 …… 高興早了。 郁清腳步一頓,然后迅速地關上了門,面色如常地回到了辦公桌前。 她只恨自己動作太慢,怎么就聽見了。 知道太多會被滅口吧? 她在工位上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同事在附近暗搓搓觀察她的表情。 眾所周知,聊八卦是刻在每個想摸魚的打工人dna上的。 助理辦公室和總裁辦公室離得很近,但是有人支耳朵聽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動靜。 有個新入職的男同事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克制住,偷偷摸摸地湊到了郁清身邊,自認為很小聲地問道:“郁助,現在是什么情況啊?” 其他人雖然嘴上沒說話,但是辦公的動作都放慢了許多。辦公室里靜悄悄得,3d環繞著那句:“什么情況啊?” 尷尬的氣氛讓跑過來問話的同事哽咽了一下,平常沒見這么安靜,這會兒故意搞他是吧? 他皮笑rou不笑得掙扎了一句,“現在這個策劃案的情況,我們后續要怎么做啊?” 第3章 陸氏是做化妝品起家,但是陸頌喬上任后,總公司的業務逐漸有些分散。 郁清明白,陸頌喬看不上化妝品這個領域,但無奈的是他強硬轉型了兩年,至今也沒什么進展。 公司上下也都明白,所以新系列的彩妝專題策劃案一時間變成了燙手山芋。也難怪,畢竟這只是一個就算做出成效也不會被上司看重的項目。 “預算卡掉一半,是誰的主意?”扣下去這一半,項目基本算是宣告放棄了,整個策劃小組半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策劃小組的組長韓瑋入職三年了,郁清和她交接過幾次,留下來一點印象。 本來韓瑋第一年就有機會升職,結果趕上直系上司被挖墻腳,一直拖到了現在。 這個項目就是她牽頭做起來的,到了臨門一腳,就這么無疾而終。 “丁經理唄。”韓瑋啞著嗓子嗤笑了一聲,“這都不重要了,上面不是已經批了么。” 沒有老板拍案決定,誰敢這么明目張膽卡大項目。 “我今年三十四了,”韓瑋看了一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神情冷漠,“許董當初挖我的時候,我覺得我遇到了知己,能干一番大事業,所以我當時把孩子打掉了,為此還跟家里人吵了一架。” “許董去世以后,陸總也承諾過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