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愛、謊言、真情
「尼克!你在干嘛!嚇死我了!」 月色下的他,身著一襲白西裝。右側的胸口,別著一朵雅緻的白玫瑰花。他全身皎潔的白,就算是被眾星簇擁著的黛安娜,也會羞愧地無地自容。 「安妮,是我。」 「我知道是你,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邊?」 「我想見你!」 「你不是說,不想看到我!」回想起吵架的過程,我轉身不愿面對他。 「安妮,你明明知道我是在保護你。夜店那種地方,很危險!像你這樣單純的女生,很容易遇到壞人。」 「不要老是說我很單純!我哪有單純!我一點都不單純!」不知怎么的,講出這句話時,我居然覺得有些好笑。 「如果你不單純,怎么還會愛上岡部?如果你不單純,怎么會在大家面前痛揍我?如果你不單純,怎么還會想要保護艾希莉?」 「我……為什么這些行為就表示單純?」 「像你這樣,單純、善良的女孩,我覺得很難得。」尼克邊說邊接近我。 「你在干嘛啦!不要靠那么近!」我想要后退,但是尼克卻迅速地環住了我的腰。 「安妮……」 「你放手啦!等一下被人看到怎么辦?」我紅著臉,害臊地試圖掙脫。 「別再這么不聽話了。」 「我哪有不聽話?我不是乖乖地待在學校嗎?」我越是反抗,尼克越是將我摟得更緊。 「沒錯,你目前是待在學校。但是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逾矩!」 「什么逾矩?你趕快放開我啦!」 「看著我,安妮!」 突然,尼克帶勁地掐著我的脖子,使我不得不,與那雙祖母綠的眼對視。 「你、你、你到底想怎樣?你最好趕快放手,否則只會換來一陣暴打!」 「安妮,我喜歡你的脖子,還有……」 「還有什么?」 「你的rufang……」 尼克微微地邪魅一笑,那瞬間,他彷彿是黑夜之中的怪盜。一身的潔白,只為掩飾內心原始的渴望。今夜,他的目標,是我衣下尚未被污染的胴體。 「rufang?你這變態!我告訴你,薛寶琳的胸部更大!所以,你最好去找她,不要找我!」 「寶琳的胸是用擠出來的!你的,才是貨真價實的!我想,這也是岡部教授喜歡你的原因之一吧?」 「你夠了!尼可拉斯!你給我放手!」 「你裙下的味道,絕對比寶琳的還要香!」 「你是聾了嗎?我叫你放手!」 「我為何要放手?上次在戲劇社時,你已經推開我一次了!今晚,我要把上次沒享受到的全部給要回來!」 「你做什么!」 尼克拽著我的手腕,硬生生地將我拉到建筑物后方的停車場。 「尼可拉斯.道森!放手!」 無論我怎么吼,他就是不肯放過我。淚水,被尖叫聲戳出了眼眶。我心想,該不會今天我就要失去處女之身了…… 「我不要……」失去反抗力氣的我,像隻兔子般被他按在某部車上。 「尼克,我不要……」 「安妮,睜開眼睛。」 瞬間,他的語調從猖狂轉為和緩。我不確定自己是否逃過一劫,因為他依舊緊抓著我兩隻手腕。我躺在車蓋上,緩慢地睜開雙眼。只見星光熠熠下,他眼中的邪念已蕩然無存。那對迷人的綠寶石,又恢復如湖水般的清澈。此刻,我懸在半空中的心,才漸漸地放了下來。 「你、你要干嘛?」 「你看,你現在躺在誰的車上?」尼克笑瞇瞇地看著我說道。 「你把我按著,我要怎么看啊?」 「好吧!我告訴你,你現在躺在我的新車上。這是我的賓士,厲害吧!明天,我就開這輛車去接你,然后我們一起去婚紗店。」 「你的賓士?你不是騎重機嗎?」 「我騎重機,但是我也開車!厲害吧?」 「好啦!很厲害!但是,你可不可以松手啊?你一直把我壓在你身下,我覺得很不自在……」 「你終于知道男人的可怕,是吧?」尼克紳士地將我扶起,并且與我一同坐在車蓋上。 「什么男人的可怕?我剛剛真的快被你嚇死了!」 「你知道嗎?在夜店,可就不只我會對你做出這種事了!上夜店的男女們,酒后亂性是家常便飯。醒來后,旁邊躺的人是誰都不知道。若是在尚有意識時,自愿與他人發生性關係,只要不搞出人命,那還不會怎么樣。最可怕的是,清醒后發現自己被輪暴,一絲不掛地倒在床上,而且皮包、手機全被盜走。這就真的是悲劇!」 「好啦!我知道了!我以后絕不會去夜店!但是,你講的那些話還真的有些噁心!」 「什么話?」 「就是……我的rufang,還有裙下的味道……」 「哈哈哈哈!這是我的真心話!」 「你怎么這樣啊?那些話真的很讓人不舒服!」 「安妮,你身材好是事實,不需要刻意隱瞞。我相信,你一定也很好奇我褲檔下的風光!」尼克邊說邊將大衣披在我身上。 「我對那種事情沒興趣!」 「是嗎?我問你,岡部教授的尺寸多大啊?」 「你再說!我就真的要揍你了!」 「神經病!我是指他穿衣服都穿幾號?你想到哪里去了?色安妮!」 「算了!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你說,你已經跟婚紗館預約,是嗎?」 「對啊!我已經預約好了!明天下午一點半,我會開車來接你,要準時喔!」 坐在車蓋上的我們,一聊起天,話匣子就像永遠關不上似的。直到疲憊感開始上身,低頭察看手錶,才發現已接近半夜十二點。于是,尼克便陪我走回宿舍。隔天下午,尼克果真開著白色賓士,來宿舍門口接我。當我坐上他的車時,引起了不少人關注。 幾分鐘的車程后,我們抵達了婚紗店。 「哇!好漂亮喔!」 才剛下車,我就被櫥窗里的禮服所吸引。其中,在水晶燈下展示的婚紗,更是讓我看得目不轉睛。華麗的仙杜瑞拉鑲鑽蓬裙,氣勢如虹的裙擺拖尾,透明袖套上的蕾絲綴花,彷彿加冕儀式的女王,強韌的外表下,藏著柔嫩的情感。 「我有請小姐多留時間給我們,等你挑好戲服后,你就可以試穿你想要的婚紗了!」 「唉唷!我又沒有要結婚,穿什么婚紗啊?」 「我就想看你穿婚紗的模樣啊!」 「這不是雅蒨嘛!好久不見了!」 一踏進婚紗館,我的耳邊立刻響起熟悉的聲音。 「老溫!天啊!」遇見老溫,真的讓我又驚又喜。 「雅蒨,好久不見了!對了!你怎么會出現在這呢?你該不會……要結婚了吧?旁邊這位是……」 「沒有啦!我沒有要結婚。因為過幾週就要戲劇公演,我必須來婚紗館租演戲用的婚紗。對了,我跟你介紹一下,他是尼克.道森,是我在戲劇社認識的好朋友。」 「你好!」 「尼克啊!長得真帥氣呢!美國人嗎?」 老溫一開口,我才知道他會說英文。 「是啊!我是從美國加州來的!你是安妮的朋友嗎?」 「對啊!我們是老朋友囉~」 「老溫,你怎么也會在這邊呢?你陪太太來嗎?」 「不是,我是陪岡部先生還有韓湘蕓來的。」 一聽到韓湘蕓的名字,我就失去了看婚紗的興致。 「嗯……雅蒨啊!我能單獨跟你講一些事情嗎?」老溫突然降低音量在我耳邊說道。 「可以啊!尼克,你先去沙發區坐一下,我等等就過來。」 尼克點點頭后,就往沙發區走去。 「老溫,怎么了?岡部先生跟韓湘蕓要舉行婚禮了嗎?」 「他們怎么可能正式結婚!岡部夫人還活著,先生要是公開舉行婚禮,豈不是犯了重婚罪?」 「所以,韓湘蕓還不知道岡部夫人的事情囉?」 「岡部夫人的事情只有你、我,還有先生知道而已。其他人,都認為夫人已經往生,包括韓湘蕓。」 「既然不能舉行婚禮,為什么還來婚紗館啊?」 「韓湘蕓生完孩子后,一直吵著要辦婚禮。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先生怎么可能娶她!所以,先生只好先帶她來拍婚紗照,安撫她的情緒。」 「原來如此……對了!你說你有事情私下要找我談,是什么事啊?」 「雅蒨啊~就是ab型的父親跟o型的母親,可以生出o型的孩子嗎?」 「ab型跟o型嗎?」 「對啊!」 「不行吧!按照我們生物課學的,ab型的父親跟o型的母親只能生下a型或是b型的孩子。怎么突然這么問呢?」 「因為先生是ab型的,韓湘蕓是o型的,而他們的兒子岡部正彥也是o型,所以我就覺得很奇怪!」 「你說的……是真的嗎?」這驚人的事實,讓我的心跳得無比快速。 「真的啊!先生的所有資料,都是交由我來保管的!當我聽到韓湘蕓懷孕,而且還是先生的小孩時,我就覺得事有蹊蹺!我跟你說,先生跟韓湘蕓根本從未施行過夫妻之實!」 「老溫,你到底在說什么?你知道你說的話,會嚴重地影響到我嗎?」我將手掌緊緊地貼在胸口上,因為再不這么做,我的心就會撞出我的身體。 「你出車禍的那夜,岡部先生確實在跟韓湘蕓喝酒。當時,我想進去替先生鋪被子,因為我看到先生已經酩酊大醉,意識不清地趴在桌子上。然而,韓湘蕓阻止了我。她告訴我,先生要求跟她過夜。我當下沒有多想,就讓她將門關上。結果,幾週后,她就宣布她懷孕了!」 「如果,先生真的醉成那副德性……這樣的話,根本沒辦法發生性行為啊!」 「你果然是學科學的人,一聽就知道我要表達什么。而且,我半夜進房間告訴先生你出車禍時,他根本就叫不醒。我試了好幾遍后,才把他挖起來。他那時睡成這個樣子,是要怎么跟躺在旁邊的韓湘蕓zuoai啊?」 「可是……他們現在不都睡同一間房嗎?難道先生都不會碰她嗎?」 「先生真的從未碰過她!每次韓湘蕓找美穗抱怨時,她都會全盤托出。她告訴美穗,自從先生讓她懷孕的那一夜后,先生就再也不跟她親密了。然而,整棟房子里,只有我知道真相!那就是,正彥少爺根本不是先生的種!」 「可是,為什么先生都沒有察覺呢?若這些都是事實,為什么先生還跟韓湘蕓睡在同間房,甚至替她兒子命名?更扯的是,現在兩人居然要拍婚紗!」 「這……」 「就算先生不懂生物學,他那一晚到底有沒有跟韓湘蕓發生性行為,他會不知道嗎?還是說,他早就知道真相,但是因為對韓湘蕓萌生了愛意,所以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可愛的、天真的?」我的音量越來越大,老溫趕緊將我推到門外。 「雅蒨,聽我說!先生,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想,先生應該有察覺到韓湘蕓在欺騙他。只是,在正彥、小雄少爺面前,他不能粗魯地把韓湘蕓輦出去啊!再加上,韓湘蕓曾經是他的得力助手,念在這份舊情,他還是希望韓湘蕓自己能夠將一切說出口。」 「那么……他對我還有感情嗎?」 每當夜深人靜時,這問題總會悄悄地浮現在腦海中。我渴望得到解答,因為我知道,只要岡部先生一出現,我內心平靜的湖泊,就永遠會為他泛起陣陣漣漪。即使他身邊多了另一個女人,我也能毫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讓愛苗瘋狂地滋長。然而,當刺眼的白晝透進房間時,為愛而瘋狂的勇氣,又會逐漸淡去。現在的岡部先生,到底愛著誰?他的心中,是否還有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