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次日清晨,周珍妮醒來時看到客廳矮桌上,一個冷了的餐盤,里面是昨日剩下的未吃完的煎蛋。 柯景政忙著吃別的,自是沒心思再吃這些。 餐盤旁堆了兩摞港幣,是嶄新的錢。 昨日他扔給周珍妮,她說自己不要,她本來就不想再繼續讀書。沒想到他還是留下了。 留下就留下,總歸是他們倆的錢。 她只是生氣他又為了她拿命去換錢。 柯景政一早就被何堃叫了過去,此刻一老一少正在茶室間對坐著。 門口阿虎手臂環胸,站得筆直,一張臉緊繃著,似乎從不見笑意,因為整個人生的高大健壯,這樣站在那兒,像座山一樣。 耗子就不一樣了,整個人又瘦又黑,于是顯得牙齒很白,笑起來顯得有些賊眉鼠眼,這也是他的外號由來。站沒站樣,坐沒坐姿,擺弄完客廳里的豹子擺件又湊近阿虎。 “喂,你說,何老大不會真的為難政哥吧?” 阿虎雖沒回應耗子,可是心里也算沒底。 葉先生把東間區劃給何堃,西間區交到大B哥手上,本意就是把本就不和的兩人分的遠些。雖說大B哥手下強仔挑事在先,可是連何堃都沒有說話,做小弟的柯景政就先去別人的地盤砸人場子,這事做得確實不算太光彩。 何堃和大B行事方式可謂天南海北。 大B本名杜坤,祖上一代木匠,兩代屠夫,性子火烈,手下人多如他一樣直來直去,為人十分講義氣,很有狠勁。因為總是受人欺負直接拿跺豬rou的刀生生剁了兩個人,骨頭把刀刃都卷了起來,被葉先生看重,這么多年逐漸混出名堂。 何堃雖同樣做著無數不干凈的生意,可是每日穿著斯文唐裝,七枚盤扣扣得一絲不茍,打扮得像個正經商人。起先何堃確為正經家世,只是后來父輩生意失敗,財路斷后過得艱難,于是走上這條道路。如果不是脖子上一道蜈蚣似難看的長疤,也許沒人看得出他是什么人。何堃延續家里商人血脈,十分精明,不然也不能讓葉先生把這么多生意交到他手上打理。當然,這也是大B早年和他總是看不上眼的原因之一。 他在外面出生入死,拿命替葉先生砍人。可是何堃只要坐在辦公室打打算盤就能分到比他更多的錢。 何堃坐在柯景政對面,拿熱水沖茶壺壺身,置茶,沖水,須臾室內茶香四溢。 他將茶海中泡好的茶水倒入柯景政面前茶杯之中,只到了七分滿,嘴中念念有詞,“水為茶之母,器為茶之父。” “好茶、好水,配好壺。”何堃朝柯景政一笑,“嘗嘗?” 柯景政在他話音剛落就舉杯,一口飲盡,全無飲茶時應有禮儀,喝完又把茶杯迅速放到桌上。 “不夠解渴,老大。” 何堃聞言大笑,又為他添了一杯,仍是七分滿。 又看他拿茶杯的姿勢,食指搭于杯沿,中指置于本身,小拇指無名指內扣,明顯沉穩內斂,是幼時習慣養成,非一朝一夕能改。 何堃收回目光,舉起茶杯小口慢酌,“最近缺錢?家里的人都還好吧,不如趕緊把你媽和阿鳳從臺灣接來這里享福。” 柯景政面上沒有變化,只是低頭認錯,何堃知道他雖看著性子有點冷,可人很簡單,不然他也不會用他。 “這次是我做事沖動了些,您該罰就罰。我確實缺錢,阿母生了病,這才做了不該做的事。” 何堃聞言,從身后抽屜里掏出兩捆現金,扔給柯景政。 “要錢早說,老人家的病不能耽誤。年輕人做事容易莽撞,好說。”何堃笑。 “葉先生最近同甄先生有生意往來,走得很近。甄華生你是知道的,港島商會新任會長,英國佬眼前大紅人。現時港島人拿著錢在他家門口排隊都不一定能進得去。” “葉先生手上有一批貨要出海,被海關攔了下來。西洋人呢,頂討厭不守時,葉先生又最忌諱做不成生意。多虧甄先生愿意出手相助,幫我們把被英國佬收繳的貨截了下來。現在貨到了甄華生手里,我們自然要把貨拿回來。你算是我們這些兄弟里最穩重的,剛好去做這個事情。做好了,壓一壓強仔他們的氣焰,收租都收到了東間,實在猖狂,你也好在葉先生面前早日出頭。做不好呢,剛好出去避避風頭,如果大B哥那邊再來找你,也好過彼此弄得更難看。” 一番話,何堃講的不急不徐,講完臉上還是那樣淡淡的笑,脖子上傷疤顯得猙獰,于是笑反顯出違和。 柯景政收了錢,推門出去。 出門后何堃手下并不友好地對他們幾人上下巡視,出了門耗子才張嘴。 “什么出頭?分明是苦差事一樁。貨扣到了甄華生手里,拿回來多少不說,能不能拿的回來都看我們本事!老大,何老大這是真要玩你……” 柯景政把手里一沓錢塞到耗子嘴里,堵住了他沒說完的話,“少說幾句。” 轉身又把另一卷錢遞給阿虎,“這些錢照舊幫我匯到臺灣,剩下的你和兄弟們分了。這幾天讓大家安頓好家里,就說要出一趟遠門。” 阿虎應聲,看柯景政要走又叫住他,“前兩天不是剛往臺灣匯了錢嗎?” 柯景政沒回阿虎的話,開了車門。 何堃警惕心非一般地重,想在他眼皮底下偷摸做事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臺灣那邊阿媽和阿鳳過得拮據,他確實心中有愧。 這次做出去別人地盤直接搶錢的事情,也是因為平日里自己的錢全匯到了臺灣,要緊時刻拿不出分幣。 他留不住錢,幸好自己不算愛花錢,不像強仔好色,耗子好賭,他并無太多要花錢的嗜好。只是家中養著一只頂頂能花錢的“波斯貓”。 要交的書本費拖了半學期不見她向他張口,還是學校老師幾番波折找到他的聯系方式才打來電話。他拿不出錢,于是想了些歪點子。 就是還記得電話里老師說完正事后試探性地開口。 “Jenny哥哥,平日你要多關注孩子身心健康……”吞吐半天又問了句,“您家里做的可是正經生計?” 正經生計? 柯景政扔掉手中有些年頭的手槍,在這邊扯著唇角笑,受傷的手纏著繃帶,手里拿著前兩日從周珍妮書包里“無意”掉出來的一封情書。粉紅色的一封信,大剌剌地躺在沙發上,顯然是收到情書的人故意要給某人看到的。 周珍妮在家里與他橫行霸道,不知在學校是否裝乖乖女,畢竟她的演技比影星也是不輸分毫。現今竟有男生敢向她遞情書,于是他驢唇不對馬嘴地回對方。 “我們家jenny一向很乖,是正經女孩,煩請老師多費心,千萬別讓jenny被學校里的男孩子欺負了。” 何堃警惕心非一般地重,想在他眼皮底下偷摸做事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臺灣那邊阿媽和阿鳳過得拮據,他確實心中有愧。 這次做出去別人地盤直接搶錢的事情,也是因為平日里自己的錢全匯到了臺灣,要緊時刻拿不出分幣。 他留不住錢,幸好自己不算愛花錢,不像強仔好色,耗子好賭,他并無太多要花錢的嗜好。只是家中養著一只頂頂能花錢的“波斯貓”。 要交的書本費拖了半學期不見她向他張口,還是學校老師幾番波折找到他的聯系方式才打來電話。他拿不出錢,于是想了些歪點子。 就是還記得電話里老師說完正事后試探性地開口。 “Jenny哥哥,平日你要多關注孩子身心健康……”吞吐半天又問了句,“您家里做的可是正經生計?” 正經生計? 柯景政扔掉手中有些年頭的手槍,在這邊扯著唇角笑,受傷的手纏著繃帶,手里拿著前兩日從周珍妮書包里“無意”掉出來的一封情書。粉紅色的一封信,大剌剌地躺在沙發上,顯然是收到情書的人故意要給某人看到的。 周珍妮在家里與他橫行霸道,不知在學校是否裝乖乖女,畢竟她的演技比影星也是不輸分毫。現今竟有男生敢向她遞情書,于是他驢唇不對馬嘴地回對方。 “我們家jenny一向很乖,是正經女孩,煩請老師多費心,千萬別讓jenny被學校里的男孩子欺負了。” ps:球球寶寶們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