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迷霧之下的夜晚(5)
徐安辰和林柔惠的關係讓我有點在意,不過有另一件事讓我更在意。那就是許教授看完新聞的想法? 不知道許教授看到新聞之后,會怎么想我?最糟糕的情況是,她因此去調(diào)查我的背景,發(fā)現(xiàn)了我和李宥謙的關係。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前往許教授的研究室。 敲門之后,許教授很快應聲。 「請進。」 我打開門,里頭的人正好出來。 「別擔心,我會幫你注意他的狀況。」 是林柔惠。 看到我,她似乎沒有太驚訝,也沒有和我說什么,對我點了下頭,就離開研究室。 「我請柔惠幫我注意小兒子的狀況,雖然他說沒事,我擔心他會太過勉強自己。」許教授主動解釋林柔惠出現(xiàn)的原因。 我轉過頭,許教授坐在辦公桌前方。 「你是因為新聞的事過來的嗎?」 「嗯。」我吞了吞口水。 許教授點了下頭,眼神慈祥,沒有接話,像是等我主動說明。 「新聞上關于我的事不是真的。誤闖拍戲現(xiàn)場是我不對,可是我不是像新聞上說的是瘋狂粉絲。」 我甚至不是粉絲。 「我知道。」許教授終于開口。 我詫異地看著她。 「柔惠和我小兒子也有和我解釋。現(xiàn)在的新聞你也知道,媒體總愛捕風捉影。」許教授語帶關切,「原本我看到新聞就想問你,你還好嗎?」 突如其來的關懷讓我的心冷不防被觸動一下。 「確實不太好。不過現(xiàn)在還可以。」我承認。 「新聞的事,我早上有打電話去新聞臺,也請小兒子的經(jīng)紀人幫忙,我想過陣子就會停止了。」 我不由松了一口氣。 經(jīng)過任威宇家門前,我注意到他的家門沒有完全關上,大門半開,留了一大截的縫隙。 「你再這樣瘦下去,身體會出問題,還是和我回去吧。讓我照顧你。何必一個人在這里生活,這樣很孤單,不是嗎?」 「我沒事。」 陌生的女性聲音和任威宇的聲音傳出來。 「怎么可能沒事?上一回見面的時候,你不是這副模樣。」 我從門縫看到一個長發(fā)女人正伸手碰觸任威宇的臉頰,那是一個從頭到腳都散發(fā)著高雅氣息的女人。 起初我沒有認出對方,正當我轉身想回家前,我赫然意識到那個女人是監(jiān)視器影像的女人…… 什么意思? 所以,從頭到尾任威宇都在說謊?他認識那個女人嗎?他才縱容對方這么為所欲為? 他明知道真相,還假裝不知道,看我在旁邊追查? 一股憤怒油然而生,我大步走向大門,想推門打斷兩人。 下一秒,我看到長發(fā)女人在任威宇手中放了東西,遞給他一瓶保溫瓶,任威宇喝了一口保溫瓶里的東西,仰頭吞下手里的東西。 接著,我看到任威宇的表情。 那種表情該怎么說,既不是悲傷,也不是憤怒,好像是這一瞬間,一切都與這個人無關,這個人就像空有靈魂的空洞身軀。 那是只有深切體驗絕望過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仍身處在黑暗的人才會有的表情。我只在一個人臉上看過,那個人就是李宥謙。 為何他會露出這種表情?又為何要放任自己被傷害? 我回到住處,隔了一會,我再次出門時,對面的大門已經(jīng)關上,大門后方也沒有聽到任何交談聲。 那個女人離開了嗎? 我敲了敲門,任威宇很快打開門。 看到我,他的表情很是意外。 突然間,我的視線被他放在門板的手抓住,我抓住他的手。 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關節(jié)處有傷口,那種傷是…… 我立刻望向他的嘴角,任威宇別過臉,舉起另一隻手,遮掩住嘴唇。儘管他的反應很快,但我還是看到他的嘴角明顯的紅腫痕跡。 「你剛催吐?」 任威宇沒有說話。 「是因為那些藥嗎?」我注視著他,「那是什么藥?那個女人是誰?」 他愣住了。 我想他已經(jīng)意識到剛才我發(fā)現(xiàn)他認識那個女人。 「你不是承諾過我,你不會說謊嗎?」 除了手指的傷痕,我注意到他的手上又有新的傷痕。 「為了袒護那個女人,你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你已經(jīng)無所謂了嗎?」 任威宇終于開口,「怎么可能。」 「那就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為什么她要這樣對你?不然,我就報警。」我態(tài)度強硬。 「不可以報警。」他搖頭。 「那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 沉默片刻,他話鋒一轉,「我聽到了一個傳聞。」 「別轉移話題。」 「聽說,許教授大兒子的死和你有關。」 聽到任威宇的話,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學妹,我不是你想救的人。」他的眼神很冷漠。 不是這樣的。 「你想救的人已經(jīng)死了。」 我試圖辯解,「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五年前和你一起來店里的那個男客人吧?看到我,讓你想到了他。可是,我不是他。」 我想辯解,卻詞窮了。 「所以,我的事請你不要再插手了。」 他輕輕將我推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