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在醫院門口遇到齊川,夫妻倆對上眼神,一貫不茍言笑的女人,嘴角輕挑。 在看到蕭家姐弟身邊的秦律師時,齊川就知道晚了不止一步,好在他的重心不在這里。 蕭闌盯著衣冠楚楚的男人,又想到樓上哭哭啼啼的常婉,面和心不和的局面大概要打破了。 當著律師的面,虛假地打了招呼,背向而行。 齊川早就知道,單憑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怎么可能拿捏住蕭鳴那樣的人,不過是常婉的異想天開,蕭鳴不缺兒子,也不缺女人,更不會因為外在因素改變初衷。在他們這種人心里,始終有個精準的天平,永遠能衡量出輕重。 無論是常婉肚子里的孩子,還是他備受賞識的能力,都不會傾斜他內心的那桿秤。 …… 鄒寧給齊總定了平安夜飛多倫多的機票,她有點兒好奇,這個時間飛過去,剛好是加拿大圣誕假期,他是去過圣誕節嗎? 圣誕節對于鄒寧唯一的意義,就是能多接幾單代駕單,餐廳、夜場和酒店都是單最多的場所,但她避開洪水街路線,就怕湊巧又接到那個瘟神的單。 她不找單,單找她。 剛將一單客人送到目的地,手機彈出一條信息:“還接單嗎?” “不接!” “接誰不是接?” “我今晚沒出門。”不想和他糾纏,她直接撒謊。 “那我看到的是誰?你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妹?” 一陣熟悉的煙草味兒從身后飄來,文字也變成現場直播,不會這么陰魂不散吧,這里距離洪水街差不多十公里。 瞥了一眼燈光曖昧的酒店大門,不過十點,他就結束戰斗了? 回身看到兩個男人,一個抄著肩,好像抓到把柄似的洋洋自得,另一個,是她的前搏擊俱樂部老板,正帶著研究的目光打量她。 一陣風吹來,鄒寧的圍巾從脖頸滑到肩后,蕭冬條件反射地伸手,想幫她撩到前面,卻被她像躲瘟神一樣彈開。 他的手保持著伸直的姿勢,倒也沒覺得尷尬,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把黎子安看笑了,‘嗤嗤’地,肩膀篩糠似地抖。 蕭冬不介意黎子安撿笑,但他有逆反心理,本來也沒想怎樣,一旦遭拒,便不達目的不罷休。 緊跟一步,拽住一截圍巾,鄒寧忙拽另一端,她當然拽不過人高馬大的男人,蕭冬輕輕一扽,就把人拉到懷里,又迅速把她雙臂反剪,形成緊緊相擁的姿勢。 一邊黎子安看得直拍巴掌。 “我警告你,放開。” 蕭冬也嗤地笑出來:“你一說警告我就往歪想!” 一邊說,一邊低頭看緊貼著他腰腹的部位。 “下流!” “對你姐妹下流關你什么事兒?”他朝她耳朵吹氣,熱熱的有明顯酒味兒。 “你到底想怎樣?” “想找代駕。” 也對,接誰不是接。 “鑰匙。” 他盯著她看,在衡量她妥協的真實性,半晌,才掏出車鑰匙。 鄒寧拽下在她眼前晃蕩的鑰匙。 黎子安琢磨出點兒味來,就說蕭冬的嘴怎么一直都沒好,他說上火,原來是這個火?! 先送黎子安,人下車后,車子繼續開,駛過晟斐產業園醒目的大門,不過5分鐘,就駛進一個嶄新的住宅區,而他明明說距離產業園太遠,不方便。 “不是說離產業園很遠嗎?”鄒寧忍不住問,哪怕他說今天剛搬過來,她也會覺得合理。 可他偏偏“坦誠”,氣定神閑地瞄她一眼:“對我來說,是很遠。” 鄒寧不和他計較,解開安全帶,按平臺計費方式收錢:“88塊。” 這個數字一下觸到蕭冬笑點上,他不覺得他笑點低,但就是笑得收不住,她不“發”都對不起這緣分。 收款碼已經舉到眼前,他側頭看她,眸子依舊清亮,嘴角漾著波浪。 “沒零錢。” 鄒寧收回手機,全當友情贊助了。 開車門的手被副駕的人拉住,俯身的姿勢,將她蓋在下面,她聞到酒味兒,他聞到甜香味兒,巧克力和梔子花。 和夜色混在一起,曖昧頓生。 甜絲絲的呼吸,吹向蕭冬的脖子,他知道她不是故意,但誘惑到他了,就是她的罪過。 他一向記仇,也一向健忘,嘴上的咬痕剛剛痊愈,就皮癢難耐,明明每次都沒占到便宜,又忍不住對著那張水潤的小嘴湊上去。 酒氣醉人,鄒寧猛甩頭,嚇死了,差點兒又閉眼! 伸手捂住他湊過來的嘴,夜色誤人,他的唇形性感,觸感也是,軟而燙,掌心被更軟更燙的舌尖舔舐,她試圖縮回手,被他按住挪向臉側,語氣親昵而無奈:“親你怎么這么難?” 幾乎要被本能牽著走,腦子里突然炸出一聲“碗”,震碎旖旎的假象,理智占了上風。 抬手又賞他一巴掌,趁人懵著,去車尾取了滑板車,溜之大吉。 夜空爆出一團團銀白焰火,此起彼伏,排列成天然的路燈,鄒寧無暇欣賞,任風吹刮guntang的臉,覺得自己快迷路了。 叮~,微信轉賬88,轉賬說明:代駕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