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和周沐然都被逗得直笑。

    秦庭西被當(dāng)眾夸獎，窘迫地在錚錚的小后背上拍了拍，不經(jīng)意間在錚錚的后腦右側(cè)發(fā)現(xiàn)一道寸余長的傷疤。

    那疤痕有些陳舊，但形狀曲折蜿蜒。

    出現(xiàn)在一個五歲小朋友身上，讓人觸目驚心。

    他微微一怔，不動聲色地把錚錚抱進(jìn)懷里摟了摟。

    周沐然把錚錚交給林淮，自己臨時出去兩個小時。

    林淮牽著錚錚，對秦庭西道謝：“小秦總，我自己帶著他就行，你有事就先走吧?！?/br>
    “我也沒什么事。”秦庭西看了看四周，“你們要去哪兒玩？”

    錚錚跳著小短腿搶著回答：“玩秋千！秋千！”

    到了地方，秦庭西才知道錚錚說的秋千是小區(qū)里的便民健身器材，平時大爺大媽站在上面晃腿的那種。

    小孩子玩起來不亦樂乎，秦庭西一開始靠在單杠上看著他玩，看著看著覺得錚錚力度太小不過癮，自己占了旁邊的那臺用力把腿前后張開到最大角度，直到器械的活動極限。

    他朝錚錚揚(yáng)揚(yáng)下巴：“厲害吧？”

    “哇～～”錚錚崇拜地瞪圓了眼睛，使勁拍著小手，“哥哥真棒！”

    一旁的林淮一直在用手機(jī)給錚錚拍照，順手把這一幕拍了下來，夾在一大堆錚錚的照片中給周煜陽發(fā)了過去。

    回程的高鐵上，周煜陽在開線上會。

    耳機(jī)里忽然響起一連串消息提示音，他詫異地拿起手機(jī)檢查。

    微信里，林淮發(fā)來十幾張錚錚的照片。

    會議內(nèi)容枯燥，他分出三分精神聽著，一張張翻著照片。

    翻到第七張的時候，周煜陽拇指動作一頓。

    秦庭西燦爛的笑臉隨之定格在屏幕上。

    照片里，他和錚錚對視著，一雙眼睛笑成了彎月，嘴巴大大張開，滿臉得意洋洋。左胳膊向前伸直，兩條腿把秋千蕩開最大角度，像極了熱血動漫里的中二少年。

    周煜陽忍不住笑了一聲，長按照片保存到相冊。

    又打開和秦庭西的聊天框，把照片發(fā)給他。

    “小朋友，玩得開心嗎？”

    秦庭西蹲在錚錚旁邊，手把手教他該怎么才能像自己一樣，邁開最大的步伐。

    錚錚努力按照他說的，兩只腳用力去蹬踏板，再像走路一樣把踏板一前一后地抬起。

    但每次抬到一半的時候，就會落下來。

    反復(fù)幾次后，秦庭西發(fā)現(xiàn)不是錚錚個子小的原因，而是他的右腿似乎不能很好的發(fā)力。

    “休息會兒吧！”他摸了摸錚錚已經(jīng)出汗的小腦袋，“哥哥也不是一天就學(xué)會的，要堅持練習(xí)很久才行。”

    “我不?！卞P錚擰著眉頭一甩腦袋，悶著頭一次次地去抬腿，很快小臉變得通紅，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他也渾不在意地一抹，緊抿著嘴唇繼續(xù)練。

    秦庭西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勸，轉(zhuǎn)頭看著林淮：“這孩子看著這么可愛，怎么脾氣這么犟？”

    林淮抿嘴一笑：“小秦總，你不覺得錚錚這樣很眼熟嗎？”

    “眼熟？”秦庭西看著錚錚皺著眉頭的模樣，“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外甥像舅舅。

    錚錚這副小大人似的勁頭，和周煜陽工作時簡直如出一轍。

    “能不眼熟么，和你可怕的周師兄一模一樣?！彼麌K了一聲，朝林淮揚(yáng)揚(yáng)下巴，“你去勸勸吧，這么練下去明天該腿疼了?！?/br>
    林淮去哄錚錚。

    秦庭西倚著單杠掏出手機(jī)，看見有一條周煜陽十分鐘前發(fā)來的消息，點開看到自己的照片，心里埋怨林淮多事，“嘁”了一聲，順手拍了段錚錚堅持賴在秋千上不走的視頻，發(fā)給了周煜陽。

    “你們家的脾氣是祖?zhèn)鞯陌桑俊?/br>
    沒過一分鐘，周煜陽的消息就回了過來，而且一連串來了好幾條。

    “沒錯，祖?zhèn)鞯?。?/br>
    “所以，上次說好的事什么時候兌現(xiàn)承諾？”

    “我晚上七點到家，約嗎？”

    “約你個大花貓……”

    秦庭西嘟囔了一句，直接鎖了手機(jī)。

    從峰會回來以后，周煜陽三句話離不開約。

    看著挺正經(jīng)的一個人，滿腦子整天想得都是什么……

    最后還是周沐然辦完事回來，才把錚錚從健身器材上勸了下來。

    秦庭西開車送林淮去地鐵站，等紅燈的時候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猜測。

    “錚錚的腿是不是和沈麟有關(guān)系？”

    林淮滿臉驚詫地看著他：“你……你怎么，我?guī)熜指嬖V你的？”

    “我猜的?！鼻赝ノ魇种更c了點方向盤。

    從林淮的表現(xiàn)也能推斷出他猜得八九不離十。

    錚錚腦后的傷疤應(yīng)該是沈麟弄的，而腦袋受傷影響到了他的右腿活動——甚至他上次住院，大概率和這個傷疤有關(guān)。

    他只不過是把這個閉環(huán)的最后結(jié)論直接攤開來而已。

    這也就能夠解釋周煜陽為什么對沈麟懷有那么大的敵意，甚至沈麟一提到“錚錚”這兩個字就會被激怒。

    林淮沉默半晌長嘆了口氣：“我估計師兄早晚也會跟你說，其實……錚錚頭上的疤是他一歲多的時候，被沈麟故意摔在地上留下的?！?/br>
    “什么？？”秦庭西驚訝到音調(diào)都提高了幾分，“什么叫故意摔的？”

    “沈麟沉迷賭博，沐然姐勸他戒賭他根本聽不進(jìn)去，兩人經(jīng)常因為這件事情吵架。有一次兩人吵得有點兇，錚錚被嚇哭，哭得很厲害。沈麟正在氣頭上，覺得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