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勇闖遺跡
“小心!” 岳姚大喊道。 鄔鐸不明所以,挑起一邊劍眉回頭看去,卻在轉頭的那一剎那被暗格中忽然刺出的劍傷及肩膀。 萬幸只是擦肩而過,但鋒利的劍刃依舊劃破了衣服,肌rou硬朗的肩頭也被劃傷,正滲出點點鮮血。 鄔鐸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用魔氣強行破門而入,觸發了劍仙陵的防御機制。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與墻壁上無數把劍尖對視上后,成百上千柄長劍破格而出,如射出弓弦的利箭,破風而來。 自鄔鐸踏進劍仙陵,觸發第一柄飛劍的那一刻,那巨大的銅門就像有所感應,開始緩緩閉合。岳姚在外,沒看到能讓這些暗劍停止的方法,唯有進去這一個選擇,她便在鄔鐸走出半米后,快步進了去。 恰在此時,銅門關閉的速度驟然加快,只是一眨眼的瞬間,門便死死關上,不留一縫。 鄔鐸神志緊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柄又一柄長劍全都是為奪他性命而來,每一柄都直刺向咽喉、眉心,以及各種最脆弱的位置。 他不得不拔劍抵擋,兵器相撞,火花四溢,隨著飛劍被打落在地,“兵兵乓乓”的聲音如佩環相撞,清脆響亮。 抵擋途中,鄔鐸卻時不時分神看向岳姚的位置。 好在這些利劍在飛出后不能立即補給,所以岳姚跟在鄔鐸身后,走他走過的路,倒是十分輕松。 這長廊不算太長,只有寥寥一里長。只是其中飛劍速度太快,來勢洶洶,以至于兩人便走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 眼看著出口就在眼前,鄔鐸也將最后一柄劍打飛,那柄如鐵片般柔軟的飛劍在空中轉了幾轉,最終插在地上。 他回頭看向幾步之外,面色平靜的岳姚,朗聲道:“你先進去?!?/br> 岳姚也看向他,只見彼時的鄔鐸,額間顆顆汗珠滑落,打濕了他的眉眼,連額前幾縷短發也被浸濕,即便模樣略顯狼狽,嘴角卻掛著滿足的笑,看來這一戰真是讓他打得酣暢淋漓,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少年般的意氣風發。 岳姚與鄔鐸擦身而過時,地上那支柔軟的飛劍忽然劇烈抖動起來,在兩人都沒有察覺之際,如回旋鏢一般,刺向了不遠處的鄔鐸。 “……cao!”鄔鐸悶哼一聲,右腿上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柄飛劍像一根針一樣插進他的右腿。 彼時暗格中重新蓄滿長劍,方向統統瞄準地上的黑衣人——鄔鐸疼得險些跪倒在地,右腿不斷打顫,好在已經出了門的岳姚及時拉了他一把,將他拽出長廊。 出了門的那一刻,石門緊閉,將無數柄飛劍隔絕在外。 鄔鐸終于是挺不住,摔倒在地,又雙手撐地坐起來,那條被劍貫穿的腿支在地上。 岳姚也蹲下身,長長的披風衣擺垂落在地。她盯著鄔鐸的腿,道:“看位置,應當沒傷及骨頭,拔出來吧。” 鄔鐸聽罷,惡狠狠的目光投向岳姚,語氣不善:“若不是為了讓你先進去,本座何至于此?” 岳姚無辜攤手:“我沒求著你讓我先走。” 鄔鐸冷哼道:“本座若先走,那么此刻狼狽坐在地上的就是你了?!?/br> 他一邊說著,同時咬牙忍痛將腿上長劍拔出,劍身上鮮血淋漓,劍尖滴落一串血珠,這幅畫面,即便是岳姚一個旁觀者看著都疼,他緊接著狠狠將劍扔在地上。 軟劍被扔得老遠,爆發出一聲細微的嗡鳴,隨后就沒了聲。 岳姚扯了扯嘴角,最終看在他是傷員的份上便不與他拌嘴,于是柔聲道:“所以,你要我怎么報答你?” 鄔鐸思考片刻,本以為他又會說些污言穢語,卻沒想到他竟緩了緩神情,低聲道:“你幫本座包扎?!?/br> 起初岳姚沒聽到,問了句:“什么?” 鄔鐸卻以為她在故意激自己,眉頭一擰,吼道:“包扎包扎!你聾了嗎?!” 岳姚嚇了一跳,心生一計,于是強撐笑容道:“行,行?!?/br> 因為流血過多,衣裳的布料都黏膩不堪地貼在傷口處,極其難處理,她挽起鄔鐸的褲腿,那只修長的腿暴露在空氣中,劍傷猙獰又狼狽。 鄔鐸盯著岳姚認真的臉,眼睫卷翹,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他忽然心情大好,眼神又滑向她的腰間,只見腰帶上不知何時掛了一只玉佩。 玉體通透無暇,形狀似五瓣海棠,純凈而溫潤。美中不足的是斷了一瓣花瓣,如今只有孤零零的四瓣。 鄔鐸還沒開口去問,就聽“刺啦”一聲,原是岳姚撕了他的衣袂,用作繃帶包扎在傷口上,動作屬實算不上溫柔,甚至她還有意無意地碰到傷口,無疑是讓鄔鐸疼得齜牙咧嘴,大罵岳姚是個白眼狼。 岳姚充耳不聞,專心于手上的動作,她包扎得實在粗糙,卻勝在緊實止血。最終大功告成,她拍拍手起身,囑咐鄔鐸快走,臨走前撿起了被鄔鐸扔在一旁的軟劍,揮了兩下覺得趁手,便帶著一起上路。 鄔鐸面色陰鷙,歪歪扭扭地站起身,緊盯著岳姚愈來愈遠的背影,一瘸一拐地跟上。 許是為了照顧瘸著退的鄔鐸,岳姚走得極慢,有一搭沒一搭地對話,內容大都帶刺,針鋒相對,要不是鄔鐸現在行動不便,只怕已經上前鎖喉了。 二人自那飛劍長廊出來后,便一直向著腳下唯一的路走去,不時左轉或右轉,這處陵墓光線昏暗,建造得也如同迷宮一般彎彎繞繞,給人以詭譎神秘之感。 這時,岳姚忽然停下,鄔鐸從她身后探出頭來,擺在兩人眼前的,是兩扇一模一樣的雕花石門。 “看來是二選一,或許一扇是生門,一扇是死門?”岳姚面色凝重,在石門上找不到任何有關“是生是死”的蛛絲馬跡,便開始回想路上是否錯過了某些細節。 鄔鐸卻毫不猶豫道:“選左?!?/br> 岳姚蹙眉問:“為什么?” 只見鄔鐸指了指自己完好無損的左腿,道:“本座左腿沒受傷,這不恰恰說明左邊是好運的一邊嗎?” 岳姚:“……” 鄔鐸見她猶豫,不屑笑道:“你怕什么?本座與你同進退,還怕坑你不成?”說罷,便先行一步站到左邊的石門前,一手覆上中間的圓盤。 只見圓盤在他手下兀自飛快轉動,幾轉后“咔嚓”一聲,有暗紅的光芒閃爍幾下,隨后石門大開,同時右邊的石門也在此刻消失,像是融進墻中。 岳姚見狀,只好隨鄔鐸一同走進左邊石門,眼前呈現出一座巨大的擂臺,擂臺之上,兩個修士分別站立在擂臺兩側,面向門口,各持寶劍一柄。 那兩修士的身體成半透明狀,臉上沒有五官,一片模糊,如同兩道虛無縹緲的白煙,定睛看去,不是實體,應當是劍仙留在此處的幻象守衛。 這間的意思很明了,就是打。打過了那兩守衛便是生,打不過定然只有死路一條。 鄔鐸攥緊拳頭,分明心里慌得一批,但面上依舊故作輕松道:“呵,不過兩個守衛,本座收拾他們不在話下?!?/br> 話音未落,被岳姚毫不留情地打斷:“你覺得劍仙留下的幻象,能不繼承劍仙的一招半式嗎?” 鄔鐸立即接話道:“所以呢,想跑?來不及了。”說著,他指向身后空空如也的石墻,早已經沒了門的蹤跡。 “我可沒說要跑。”岳姚沒有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卻是自顧自地將頸間披風解開,隨手扔給鄔鐸。 她腳底一點,飛身上了擂臺,站在了兩道幻象守衛面前,聲音留在了原地:“我當年一人一劍踢館萬劍宗,摘得宗門匾額時,你還沒有繼位魔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