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天才反派親媽 第209節
這天初夏治的最棘手的就是那個中期肝腹水的病人,她的病例本上也反復把她圈了出來。 躺在床上時初夏還在想,希望這個病人能聽她的話,只有配合醫生的病人,才能快速治好病。 下鄉義診不會一時半會兒結束,初期附屬是打算一個月。初夏也做好了長期待在這里的準備。 不像在附屬醫院有休息日,義診時是沒有的,因為來看病的人太多了,還有村鎮的醫生過來學習。 初夏這里也有一個下面村子的赤腳醫生這幾天都過來看她怎么治病。 赤腳醫生比初夏年紀大很多了,他和初夏說:“我沒有跟人學過醫,以前哪有那個條件。我就是跟著一個藏在村子里的紅軍認了字,學了一點包扎上藥,看了一本醫書,就開始給人看病了?!?/br> 說著赤腳醫生長長嘆口氣:“那時候我也不敢給人看,心里沒底,怕治死人。但村里人求到我面前,小孩再不救就死了。我只能硬著頭皮,翻著書當起了赤腳醫生。” 他這輩子小心謹慎,治不好的人堅決不治,所以他看到過很多人在他面前死去。 “雖然不是我治死的,可我只要一想起是我醫術不精才治不了他們的,我這心里每天睡覺都像被各種蟲子咬一樣,難受得睡不著啊!” “所以我一聽說縣醫院有京城義診的醫生,還免費教其他醫生,我就過來學了。羅醫生,你是個有本事的,這幾天跟著你學習,比我半輩子給人看病學到的還多!” 赤腳醫生高興得黝黑的臉上都透出紅光,望著初夏的眼睛像是在看指路明燈一樣。 初夏擺手:“咱們互相學習。你那些治病救人的經驗,也讓我學習到了很多。” 晚上初夏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宿舍,洗漱好往床上一躺就閉上了眼睛,她的手還摸著枕頭下的一張照片。 “師姐?!瘪T小圓忽然推門進來,聲音里帶著迷茫和沉重。 初夏的睡意消失了些,睜開眼睛看向她的方向。 “怎么了?” “我前幾天看好的一個病人今天提著一籃子雞蛋來看我,見到我就要跪下,說我救了她的命。” 馮小圓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那會兒是中午吃飯時間,初夏沒和馮小圓一起,沒見到那個場面。 “她在醫院等了一上午,終于在中午等到了我?!?/br> 初夏望著她:“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好像背了一個很重的包袱?那個包袱叫人命?!?/br> “師姐,你怎么知道?”馮小圓立馬看向她,眼睛瞪得溜圓。 “因為你經歷過的階段,都是我以前經歷過的。看來老師讓你來縣城義診是正確的,你已經慢慢成長起來了。覺得重很正常,不過也要學會放平心態,不然會影響你給病人看病?!?/br> 馮小圓沒辦法像初夏說的那樣一下子調整好自己。 她和初夏在一個診室坐診,馮小圓有把握的病人會自己開方治療。沒把握的就會求助初夏。 她到縣城后看了那么多病人,沒有出錯的,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醫術的進步。那時候她純粹的開心。 但今天那個痊愈病人的行為,震到了馮小圓。她開始思考自己做醫生的真正價值。 這個階段的壓力非常大,初夏看馮小圓還皺著眉頭想不開,和她分享了自己剛給病人看病時的心路歷程。 宿舍里另外兩個有經驗的醫生也開解馮小圓,讓她慢慢調整好了自己心態,化壓力為動力。 初夏松口氣,閉上眼繼續睡覺。嚴醫生讓她帶師妹,她覺得自己很盡心了。 第二天是周日,初夏和馮小圓吃過早飯就要進診室里看診,她一抬頭,看到了站在兩人診室外,逆著光面向初夏的一大一小兩個人。 初夏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停在那里用力眨了下眼睛,確定她沒有看錯,她臉上立馬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安安!崢年!” “mama。”岑淮安喊了一聲,朝初夏走過來。 岑崢年眉眼含笑望著初夏,溫和地點頭:“嗯,我們看你了?!?/br> 馮小圓看看初夏這一家三口,沒一個人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很有眼色地對初夏揮揮手,先進了診室。 “你們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知道這是我的診室的?” 初夏的聲音有些激動,她來這邊因為太忙,都不記得周幾了,也沒休息過,只覺得日子過了很多天。 岑崢年摸了摸初夏的頭:“我們剛到。” 岑淮安在一旁說:“問護士jiejie就知道mama你在這里了?!?/br> “你們吃飯了沒?”醫院里有食堂。 “吃過了?!?/br> 初夏和岑崢年、岑淮安說了沒幾句話,她低頭看了眼表上的時間,她需要看診了。 “診室里面有個小休息室,你們可以在里面休息等我。” 初夏帶他們進去,她已經看到有病人來了。 岑崢年和岑淮安知道初夏會很忙,但沒想到她這么忙。 休息室沒有關門,有個天藍色布簾子擋著,岑崢年和岑淮安可以透過簾子看到、聽到初夏看診的過程。 她一上午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病人一個接一個,初夏又有耐心,每個病人都細心囑咐,說話到后面,她嗓子都有些啞了,這才低頭喝口水。 岑淮安站在休息室門口,心疼地看著看診的初夏,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開。 “爸爸,mama好辛苦。” 岑淮安甚至想幫初夏做點什么,但不管是他還是爸爸,對中醫方面的東西都不懂,他們幫不了初夏。 岑崢年的眼神里也全是心疼,眉心擰著,心里并不比岑淮安好受很多。 他在心里嘆口氣:“是,而且你mama很偉大?!?/br> 岑淮安點頭,mama做的事就是偉大的事,但他私心里只希望mama不要那么累。 到了中午吃飯時間,初夏站起來伸展胳膊時,感覺到腰酸背痛,這是她坐時間久了的癥狀。 “這里不舒服?”初夏的肩頸處突然落下兩只寬厚的手掌,熟悉的溫和男聲從她身后傳來。 初夏整個身體放松下來,“嗯”了一聲。 岑崢年開始給她按摩她的肩頸后背,而安安則拿起她的手給她按摩。 初夏舒服得都想“哼哼”了,之前她特別累的時候,想的就是希望岑崢年和岑淮安能在,給她按摩一下,現在一下子實現了。 馮小圓在隔著過道的桌子前,看到岑崢年和岑淮安的動作,還有初夏一臉享受的模樣,她嘴巴都不由自主張大了。 然后她眼睛里露出來羨慕,師姐有這樣的丈夫和兒子,太幸福了吧! 不過馮小圓看到的只是現在醫院里初夏她們一家三口相處的模樣。她沒有了解過岑崢年不在家的時候,初夏和岑淮安的日子是怎樣的。 所以說每個家庭都是不同的,只看外層看不出來什么。但初夏這會兒確實很幸福是對的。 初夏只享受了一會兒,渾身輕松下來就讓岑崢年和岑淮安停下了。 再不去吃飯,中午食堂好吃的飯菜都被人打光了。 吃飯的時候,醫院初夏其他的同事也知道她丈夫和兒子特意過來看她了,非常羨慕。 初夏三人也能感受到醫院醫生護士看過來的目光,三人吃飯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中午初夏有休息的時間。平常她會去宿舍睡一會兒。但宿舍不止她一個人住,她不能把岑崢年和岑淮安帶去女生宿舍,所以三人回了醫院的休息室,里面也有床。 馮小圓中午在宿舍休息。 初夏本想和岑崢年、岑淮安多說會兒話,畢竟他們過來一趟也挺麻煩的,坐車都要好久。 可她實在是累,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跟岑崢年兩人說著話,她的聲音就越來越小,最后意識陷入了睡眠中。 岑崢年和岑淮安對視一眼,全都停下說話,把床上的小被子蓋在初夏的身上。 兩人靜靜地坐在床邊,誰也不說話,岑淮安拿出來一本書看,岑崢年就看著初夏美好的睡臉,眼里的情意毫無保留地流淌出來。 下午送走岑崢年和岑淮安后,初夏看診結束后,更加提不起精神了。 馮小圓還在和初夏說:“師姐,我以后要找你丈夫這樣會疼媳婦的,不要那種天天打媳婦的人!” 初夏“嗯嗯”點著頭,完全沒多余的力氣回復她。馮小圓也不介意,她需要的也就是一個傾聽者和贊同者。 接下來的每周,岑崢年和岑淮安都會在周日過來一次,給初夏帶吃的、喝的、用的,還有給初夏看安安的考試成績。 岑崢年每次來都會讓初夏檢查,他有沒有照顧好安安。 馮小圓已經羨慕到麻木了,她坐在初夏旁邊,是感受最深的。每次看到初夏和岑崢年、岑淮安的相處,她就感覺自己像路邊的那條多余的流浪狗,根本不該在診室里。 其實她們也沒做什么親密的動作,是那種別人插不進的溫馨氛圍,讓人看了就心里升起來向往。 在第二周,肝腹水中期的婦女被她丈夫帶著又過來了,面色看上去不像上次那么糟糕了,肚子也下去了點。 中藥的見效慢,初夏和兩人說過,保守估計她們治好得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最少也得兩個月。 夫妻倆不著急,只要能治好,一年她們也愿意。 初夏給女人把脈,確定是有好轉的,她面上露出微笑:“你們做得很好。繼續這樣,我調整一下藥方,這次吃半個月再來復診?!?/br> 女人吃過初夏的藥是有感覺的,沒之前那么難受了,所以她們現在對初夏更加信服了,拿著藥方連連感謝出去。 義診的時間領導到這里才說,要待一個月。 不過因為過來看病的人太多,還有縣醫院的強烈請求下,初夏她們又多待了半個月。 大部分病人在這一個半月的時間都調理得差不多了。不過也有后面的病人調理時間不夠。 這些病人來一趟縣城就很不容易了,更別說再坐車去京城了。 也不止初夏有這種情況,所以領導決定,之后每半個月再來一次縣城,把后續那些病人都治好再說。 醫生不能拋下病人不管。 但初夏沒想到的是,那個肝腹水的女人,和她丈夫居然來附屬醫院找她了。 此時女人的肚子已經消下去大半了,和初見相比,整個人的面色都不一樣了,臉上下肢的浮腫也好了很多。 見到初夏,兩人就像見了救命恩人,伸手拿出來他們手上提著的麻袋,就要把袋子給初夏。 “這是我們自己養的雞,羅醫生你拿著回家燉著吃,可香了。” “我不能要,醫院有規定,收了東西我工作會沒的。” 夫妻倆臉上露出來慌張:“我們……我們不知道,羅醫生,我們還沒送出去,沒事吧?!?/br> “沒事,以后別送了就行。我看看你的情況。” 把完脈之后,初夏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恢復得很好,你痊愈的希望就在眼前?!?/br> 女人臉上露出激動開心的表情,丈夫和她一樣高興,那樸實的喜悅也讓初夏的心情極好。 不止肝腹水夫妻,也有其他病人特意跑京城來找初夏看病,初夏的診室熱鬧了起來,不再像之前一樣無人問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