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興致更濃，連筷子都放下了，專注于聊八卦：“就是有很多人在表白墻上表白啊，而且大部分都不是匿名，當場就有人在底下回復答應了。”

    “不過我還看到有好幾條表白談神的。”卷毛說。

    有人笑道：“不奇怪好吧！”

    卷毛繼續說：“要是我是談神，說拒絕的話都比別人容易，就說——等你考過我，我就答應你。”

    “你可真夠損的！”

    “談神說，勿cue好嗎。”

    眾人笑。

    “誒不過，談神還在集訓嗎？imo什么時候比啊？”有人發問。

    宋可瑩喝了口水，道：“7月中旬吧，化學的也是差不多那個時候比賽。”

    “好晚啊——我們那個時候成績都出了吧？”

    “好像說現在他們去北京集訓了，等7月份才會去挪威比賽。”

    “真牛逼啊！”

    ……

    林桐聽著他們聊天，眼眸垂落下來，兀自慢吞吞地吃碗里的虎皮鳳爪。

    那鳳爪做得不錯，紅艷艷的，軟爛入味，一抿脫骨，只是對于林桐的南方胃來說，有些辣了，有淡淡的辣意從胃里翻涌上來。

    她端起一旁的水，抿了口，視線放到自動旋轉的玻璃桌上。

    第130章 等待高考成績

    接下來的很多天里，林桐都只是待在家里無聊地、焦急地等待出分的那一天。

    林桐所在的省份是在6月23日上午9點整準時出分的，她本想自己一個人在家里安安靜靜地查成績，但出成績的前一天晚上，譚娜在班群里說，學校讓同學們第二天上午去學校查成績。

    林桐還沒走進教室，就聽見教室里傳來的鬧哄哄的聲音。

    果然，進了教室門，同學們都不在各自的位置上，這里一堆那里一群地聚在一起閑聊著。林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發現也沒有老師來的痕跡。

    她偏頭，面露疑惑地問宋可瑩：“都已經八點四十了，娜娜不來教室嗎？”

    宋可瑩也不是很清楚，回道：“不知道誒。應該不來吧，只是讓我們自己查成績吧……？”

    林桐：“那為什么非要我們來學校啊？我本來還想著在家里自己悄悄查成績的。”“是啊，我也是，”宋可瑩癟了癟嘴，也一副很不理解的樣子，聳聳肩說，“按道理學校應該也能查到我們的成績，不明白為什么非要我們來學校查——這多尷尬啊！考好了還沒事，考砸也不更心碎嗎。”

    林桐點點頭，表示贊同。

    宋可瑩半晌沒說話，忽然像是心底的想法怎么都忍不了了，把課桌椅子挪過林桐這邊，桌椅在地板上摩擦發出嘎吱的聲響。

    林桐不解，默默地看著她奇怪的行為。

    桌椅挪過來了，她卻靜靜地坐著，不說話，眼睛卻緊緊地盯著林桐，眼眸微微瞇起，帶了點八卦的意味。

    林桐摸不著頭腦，心想這段時間她待在家里也沒干什么事情啊。

    卻見宋可瑩探起腦袋，四周看了一圈。

    她們這圈附近的男生恰好都跑去找他們平時玩得好的朋友一起查分了，方圓一兩米內沒有任何同學，教室里也鬧哄哄的，沒有人會關注到這個只有她們倆的角落，隱私性極好，看起來很適合說些八卦。

    宋可瑩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會，才轉回腦袋，湊近林桐的耳邊，很小聲地說了句：“桐桐，我先向你坦白個事情啊。”

    林桐：“？”

    “是這樣的，”宋可瑩慢慢開口，“我知道……你喜歡誰。”

    幾乎是她說出口的一瞬間，林桐腦子里馬上就閃過何詩瑜的身影，她遲疑說：“詩瑜告訴你的？”

    關于她喜歡談亦這件事情，她只告訴過何詩瑜，而她也知道，何詩瑜和宋可瑩是認識的。

    宋可瑩眨了眨眼：“不完全是。”

    她繼續說：“主要還是我推理出來的——靠女生的直覺。”她的唇角露出那種很隱秘的狡黠的笑。

    “不過后來我和詩瑜對了一下——發現我的直覺完全正確啊！”她小聲說，聲息里流露出那種發現大八卦的激動之意。

    林桐嘆了口氣：“我表現的有這么明顯嗎？”

    她以為她已經足夠隱晦了。

    宋可瑩眼睛眨得更頻繁了：“有人更明顯噢。”她唇角上揚到林桐有點莫名其妙的程度。

    林桐：“啊？”

    什么有人？

    有人也像她一樣喜歡談亦嗎？

    剛剛不還是在聊她嗎？

    她是錯過了什么嗎？

    她跟著宋可瑩眨了眨眼，圓潤的杏眼冒出疑惑的亮光。

    “哎呀不聊明不明顯了。”宋可瑩擺了擺手，說，“……那個，你表白了嗎？”

    聽了她的話，林桐有點怔忪。

    表白？

    她訥訥道：“還沒有……”

    準確的說，她還沒想到這一步。

    宋可瑩臉上浮出有點激動的神色，明明是別人表白的事情，卻搞得好像她是要表白的當事人一樣，她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打算和他說這件事情嗎？……不行啊！桐桐，你要勇敢說出來啊，不要留有遺憾啊！”

    “要說嗎……或許……”林桐喃喃了幾句，目光落在她左手握著的手機屏幕上，說，“但……”

    她抿了抿唇，猶猶豫豫地說：“……等他比賽結束吧，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我試一試……”

    可他們現在還只是朋友關系啊，說這個……

    但是不說嗎？

    她不會后悔嗎？

    她真的甘心就這樣和一個她用崇拜的眼神注視了那么久的人就此別過嗎？

    尤其是在她好不容易走近他之后。

    ……

    無數思緒在腦子里紛飛飄舞，她感覺自己的腦子要炸了。

    正在這時，教室里有同學驚呼一聲：“可以查成績了——”

    這句話好像一聲驚雷，霎時將整個教室轟炸開來。所有閑聊的、說笑的、插科打諢的同學都以一致的速度拿出手機，登上查分網站。

    林桐摁亮手機，點開瀏覽器，點出那個她之前收藏了的網頁。

    手指在屏幕上輸入準考證號和身份證號的時候，是微微顫抖的，其間甚至還輸錯了一次。

    宋可瑩在一旁也屏氣凝神，不再說話。

    檢查了一遍，確認準考證號和身份證號輸入無誤，她在“查詢”的按鈕上輕點——

    頁面以龜速跳轉……

    10秒過去了，還在跳轉……

    30秒……

    一分鐘……

    教室里也漸漸有抱怨的聲音：“草這什么網絡啊，怎么查不到啊！”

    “是啊啊啊啊亂我心態啊啊啊！”

    “誒你能查到嗎？”

    “我也查不到！頁面跳轉不出來！”

    “太多人查了吧？我去問問我媽查到了沒？”

    “哇你還敢讓你媽幫你查？？我都不想讓家長查成績，考砸了怎么辦？”

    ……

    四周聲音紛雜，林桐的心也逐漸煩躁起來。

    她輕輕地“嘖”了一聲，眼睜睜地看著手機屏幕右上角的時間又跳轉了一分鐘，可面前的頁面還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有。

    焦灼起初是一點星星之火，后來慢慢在她的胸膛里蔓延開來，伴隨著擔心和緊張的狂風，使那火愈燒愈烈，逐漸成熊熊大火之勢。

    宋可瑩也還沒查到成績，她反復退了重登好幾次，又把流量斷了又連，可在全省無數人擠著查分的盛況下，一切舉措似乎都是無用之功。

    這個時候，只有靜靜地等待。

    等了好幾分鐘，終于有人喊了一聲：“我查到了！靠！！！”

    林桐剛好重新又輸了一次準考證號和身份證號，正點下“查詢”按鈕。這一次，空白的頁面顯現出藍白底色的查分界面——

    第131章 北大

    【姓名：林桐準考證號：xxxx

    語文：137數學：143英語：145理綜：278

    總分：703省排：35】

    ……

    眼前的手機屏幕似乎模糊了一下，又變得清晰。

    林桐閉眼，幾秒后睜眼，可眼前的頁面還是她剛剛看到的那樣——

    這并不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