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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寵美人是吃貨!(美食) 第17節

    “可惜?”李承允有些疑惑,“這些柏樹是百年古樹,意味著剛毅不屈,萬古長青,為何非得結果子?”

    蘇心禾卻道:“再剛毅不屈,萬古長青,也可以結果子啊!若它的果子好吃,豈不是更容易被人銘記么?”

    李承允長眉微動,這想法雖然有些奇怪,但聽起來卻有幾分道理。

    蘇心禾見李承允沒說話,便道:“夫君可有吃過從樹上剛剛摘下來的果子?”

    李承允:“行軍打仗之時,若軍糧匱乏,也會用野果充饑。”

    蘇心禾若有所思,“若是在行軍,只怕無法安心享用食物,在我江南之時,經常去父親朋友的果園,有許多果子,都是從樹上摘下來的那一刻最好吃。”

    “我們臨州附近的蘇縣,素來有‘枇杷之鄉’的美稱,從樹上摘下,若保存不當,可能一日之內就會潰爛,所以必得即摘即吃……”蘇心禾想起那香甜多汁的枇杷,臉上滿是懷念,“以后若有機會回去探親,我可以帶夫君去吃枇杷。”

    李承允聽了這話,無聲看了她一眼。

    四目交匯,蘇心禾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忙道:“江南離京城遠距千里,夫君若公務繁忙,就不必陪我了。”

    蘇心禾暗暗后悔方才的口無遮攔,新婚當夜,他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只怕心底還是抗拒這樁婚事的,又如何會陪自己省親呢?

    李承允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只道:“江南與北疆風貌截然不同,去看看也好,只是,我不喜甜食,只能淺嘗輒止了。”

    蘇心禾聽罷,唇角微微揚起,含笑點頭,“好。若夫君不喜歡太甜的,到時候也可以試試別的果子,我曾經在家時,還想要試著種一種石榴樹,只可惜挪了好幾顆樹苗過去,都沒能養活。”

    蘇心禾說著,面上有些惋惜。

    李承允問:“你喜歡石榴?”

    “是啊。”蘇心禾認真答道:“石榴色澤艷麗,滋味甜美,最大的不足便是籽太多了。”

    “不過我轉念一想,這石榴籽多也是有道理的,若是這么好吃的果子還沒有籽,豈不是早就被人吃光了么?”

    李承允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嗯”一聲。

    兩人就這樣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便走回了靜非閣。

    李承允如同往常一般,去了書房處理公務,而蘇心禾則回了臥房,與青梅一起整理起了嫁妝單子。

    蘇志疼愛女兒,便為她備了十分豐厚的嫁妝,到了京城之后,馮玉蓮又為她添了不少,蘇心禾如今也算是個荷包鼓鼓的小富婆了,這么多銀子,就是吃上三輩子都花不完啊!

    蘇心禾清點完嫁妝單子,已經到了傍晚,白梨叩門進來,躬身問道:“世子妃,餐食送來了,可要現在傳餐?”

    蘇心禾正好有些餓了,便點點頭:“好。”

    片刻之后,送餐的下人進來,將餐食一道一道,擺到了案前,小廝一面擺,一面拿眼睛偷瞄珠簾后的蘇心禾,蘇心禾恰好轉過臉來,不經意撞上了小廝的目光,那人連忙低下了頭。

    蘇心禾只當他對自己好奇,并未怪罪,撩起珠簾走過來,問:“你叫什么名字?”

    送餐小廝忐忑答道:“小人廖廣,給世子妃請安。”

    蘇心禾點了下頭,又問:“今兒都有什么菜?”

    “回世子妃,今兒有蔥油雞、炒羊肚絲、八珍豆腐、小炒青翠、涼拌蕨菜,紫蘇粥湯、芙蓉糕……”

    統共五菜一湯一點心,看起來還挺豐盛。

    蘇心禾轉頭問白梨:“世子還在書房?”

    白梨應聲:“是。”

    “那世子會過來用飯么?”

    “世子方才遣人過來傳話,說讓世子妃不必等他了,他等會兒忙完了自會傳餐。”白梨說完,還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蘇心禾的神色,補充道:“平日世子忙起來的時候,可能一日都不傳餐的,世子妃莫要介懷。”

    蘇心禾瞧著滿桌菜肴,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世子日理萬機,咱們別打攪他了,自己用飯便是。”

    有這么多好吃的在眼前,為什么非要等李承允?他若繃著一張臉坐在對面,說不定還會影響她的食欲呢!

    白梨見蘇心禾并不介意,這才放下心來,主動為蘇心禾布菜

    “世子妃請用。”

    蘇心禾沖她一笑,便夾起碗里的羊肚絲,這羊肚絲看著烏溜溜的,還有些彈韌,她滿懷期待地往嘴里一送,才嚼了兩下,便臉色鐵青,直接吐了出來!

    第21章 秘密

    蘇心禾甚少這樣失態。

    白梨見狀,大驚失色,“世子妃,您沒事吧?”

    青梅也連忙奉上一盞茶,蘇心禾飲下兩口茶水,才覺得心情平復了幾分,她仔細看了看面前這盤羊肚絲,實在有些不解。

    宣朝北方擅吃羊肚,以京城一帶最為風行,然而這盤炒羊肚看著像模像樣,一旦入口,仿若麻繩一般,嚼起來粗糲堅韌,別說是牙齒,就算是拿一把尋常的匕首來,都未必能劃斷!最要命的是,這羊肚絲還但帶著濃重泛酸的膻味,只品了片刻,便令人作嘔。

    蘇心禾定了定神,才道:“沒事。”

    白梨提醒道:“世子妃,若是這菜不合口味,不若奴婢讓廚房換一道?”

    “罷了。”蘇心禾道:“這羊肚看著簡單,但火候的掌握卻是不易,廚子一時失手也是有可能的。”

    蘇心禾果斷放棄了羊肚絲,又將目光放到了一旁的蔥油雞身上。

    這蔥油雞本是嶺南名菜,需得挑選肥瘦適宜的整雞,以生姜、蔥、花椒入沸水煮開之后,再納入雞rou與黃酒燜煮,在這過程中,香料不但能為雞rou祛腥,還能讓雞的rou質變得更加柔韌,待煮好之后,再斬塊備用,以花生油將小蔥煎出香味之后,混以鮮香的魚油做成醬汁,趁熱澆在雞塊上即成。

    只要是新鮮的雞rou,再遇上稍微有些經驗的廚子,都不太容易失敗。

    于是,蘇心禾下定決心,夾起了一塊蔥油雞,她先是輕輕嗅了一下,味道還算正常,于是,她啟唇一咬,結果小臉都皺了起來。

    也不知這只雞生前遭遇過什么,rou質老得連啃都啃不下來!明明淋了蔥油,但吃起來卻好似打翻了鹽罐子,齁咸到了澀口的地步。

    蘇心禾急忙放了筷子,又猛灌了兩盞茶。

    青梅手忙腳亂地幫她添水,忍不住嘀咕道:“這后廚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家小姐從前可是一點也不挑嘴啊!

    蘇心禾咳了好幾聲才緩了過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梨,問道:“這些菜,當真是咱們侯府的廚子做的?”

    白梨頷首,“是,咱們靜非閣雖然有小廚房,但很少啟用,所以大廚房送什么,咱們就吃什么。”

    頓了頓,白梨問:“世子妃覺得不好么?”

    何止不好,簡直要命。

    蘇心禾勉強道:“味道是稍遜色些,侯府其他人,平日里也是吃這些?”

    “世子自不必說,常年不在府中,即便回了府,也是偶然用一兩頓;侯夫人口味清淡,一般是單獨讓人做的;而姑奶奶的元西閣那邊,對吃食的講究多,便也自己聘了廚子。昨日的婚宴,還是侯夫人請了外面酒樓的廚子過來掌勺,這才將婚宴辦妥,不然,單靠著咱們府中的幾位廚子,只怕是應付不過來……”

    白梨說得委婉,但實際上也是暗指侯府廚子手藝不佳。

    蘇心禾有些奇怪,問道:“既然連母親都覺得后廚不盡人意,為何不請些更好的廚子來?”

    白梨猶豫了片刻,才小聲答道:“侯爺禁奢靡享樂之風,也不希望公子小姐們有過重的口腹之欲,所以……”

    蘇心禾頓時明白過來,難怪吳桐連吃片酸蘿卜都覺得愧疚,可見公爹不但對下屬要求嚴格,對子女、對自己更為嚴格,這份嚴格甚至體現在了衣食住行上,讓侯府上下不敢在這些方面有過分的索取和追求。

    杜奢靡,倡節儉固然是好,但后廚將菜做成這樣,難道不是另一種浪費么?

    最重要的是,日后豈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要長年累月地吃這些黑暗菜系么!?

    蘇心禾一想到這兒,眼皮就忍不住跳了跳,她一臉惋惜地看著滿桌菜肴,吃又吃不下,但扔了又可惜,最終,只得勉強借著湯羹,趴了幾口米飯,便草草放下了筷箸。

    蘇心禾心中思量了片刻,便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李承允的書房。

    書房之中,已經點起了油燈,但門窗依然緊閉,沒有任何聲息。

    “世子還在忙嗎?”

    白梨答道:“是,世子一直未曾出過書房。”

    蘇心禾點了點頭,她轉過臉來,瞧了眼那桌一言難盡的吃食。

    在臨州的時候,她想吃什么便讓廚娘做,或者干脆自己動手,偶爾還能出門打一打牙祭,如今的她被困在這侯府之中,今后的日子,大廚房是指望不上了,要吃得舒心,便只能考慮靜非閣的小廚房。

    但這小廚房年久失修,炊具廚具又太少,若要啟用,只怕少不了一番折騰。

    靜非閣畢竟是李承允的地盤,若要用小廚房,還得他點頭才行。

    蘇心禾心中冒出一個主意,道:“白梨,取個托盤來。”

    白梨聽罷,片刻之后便將托盤取來,蘇心禾便盛了些未動的飯食和菜肴,遂起身向書房走去。

    書房中光線明亮,卻沒有一絲聲響。

    蘇心禾正要抬手敲門,卻忽然聽得“啪”地一聲,似乎是瓷片碎地之聲。

    蘇心禾微微一驚,試著開口:“夫君?”

    房中沒人應答。

    蘇心禾有些奇怪,手不自覺摁在了門框上,提高聲量問:“夫君,你沒事吧?”

    就這么不經意一推,門竟開了。

    蘇心禾還未反應過來,眼前的一幕,便讓她徹底呆住了——

    書房中燈火如豆,李承允側對著門,雙手撐在桌案前,似是有些吃力。

    他未著上衣,寬闊的肩膀以下,肌rou勾勒出的線條無可挑剔,但背部卻有一道猩紅的刀傷,正在滲血,看得人觸目驚心。

    地上一片狼藉,依稀可見摔碎的青瓷藥瓶,藥粉擴散在空氣之中,讓整個書房都彌漫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蘇心禾微怔一瞬,見李承允眼風掃來,她嚇得連忙退了一步,低頭道:“我、我什么都沒看見,既然夫君在忙,我便不打擾了。”

    蘇心禾暗怪自己魯莽,李承允的傷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肯告訴,如今卻被自己撞破,是嫌還不夠招他反感么!?

    她說完這話,便轉身要走,但還沒出房門,背后卻傳來一聲悶哼,似是有些痛苦。

    蘇心禾不自覺停下了步子。

    她心頭掙扎了一瞬,終究是回過了頭,道:“你沒事吧?”

    原本,李承允的傷勢隱瞞得很好,除了青松和吳桐之外,沒有任何人知曉,但今日傷口有些發炎,吳桐和青松又都不在,他便只能自己換藥,可背后的傷口處理不便,就不慎將止血藥摔碎了。

    被她偶然撞破,實屬意料之外。

    李承允盯著蘇心禾看了一瞬,沉聲開口:“你過來。”

    蘇心禾有些忐忑,但仍然將手中托盤放在了桌上,走向李承允,靠近之后才發現地上有一條棄置的染血白布,那顯然是才換下來的。

    “可會包扎?”

    李承允聲音低沉,還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