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當初能‘割發權代首’，也是因為頭發的重要性足夠，才能籠絡住軍心。在姜國，只有非常重要的祭祀，才會用上自己的頭發和指甲。

    面對剪了頭發的那群學生，醫丑也有些心疼，說道：“最近他們喝的湯里，我都加了幾片參，就為了給他們補回來。”

    心疼完了，醫丑又有些嫌棄，“明明都是醫者，還跑去學巫者的小把戲，丟人?！?/br>
    “他們也是為了增進醫術才會如此。有此心者，未來的醫術成就不會低。”姜蓁說道：“留在都邑的醫者，從短發中挑?！?/br>
    “太女的眼光毒辣。我看中的醫官也都是短發者?！贬t丑說道。

    “我看這群學生們的長進極大，差不多也能獨當一面，明日就安排抽簽，可以派官了?！?/br>
    姜蓁吩咐完就坐上自己的馬車離開。

    【阿蓁真不剪頭發嗎？短頭發真的很方便。】

    【我也覺得短頭發方便，打架都不怕別人扯你頭發哈哈哈~】

    【就大頭爸爸的脾氣，就算阿蓁剪成寸頭，穿上短袖，大頭估計也只會淡定的問：你是不是跟人打賭打輸了？】

    【和某些奇葩的貴族行為相比，剪頭發好像都不算事?！?/br>
    姜蓁一直沒剪短頭發，是因為她上輩子也是長發，所以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到現在，她也很喜歡自己養得很好的長發。

    直播間的只是調侃，并沒有惡意。

    但姜蓁不想為了對姜國好的新規矩，就忽視自己的喜好，否則就算她成為了姜王，也只是那個王座的傀儡，盛裝直播間王權思想的軀殼。

    沒有人能成為一個無欲無求的君王，她還沒那么偉大。

    姜蓁拿出小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道：“我很喜歡我的頭發，不打算剪。但我給了剪發者獎勵，不介意的人自然會跟著學。”

    第84章 物理化學

    姜蓁喜歡長發，直播間的也不會強求她剪短，和諧的討論起了長發的優勢。

    【我超級喜歡那些金銀首飾，長頭發打扮起來，才有古韻?！?/br>
    【有阿蓁在，再過幾十年，估計姜國也不剩什么古韻了。】

    直播間的人要是想保留古代傳統文化，根本就不會主動教姜蓁那么多黑科技，異人帶著直播系統，就是奔著改變世界來的。

    姜蓁沒去管直播間里關于古代和未來的爭論，而是打開了一個大表格，查看起了培養班里醫學生們的情況。

    “怎么每個人的專業評分都是零，咱們這是一百分制的，好歹給個幾分吧?！?/br>
    【都是菜鳥有什么好比的？】

    【就他們現在這階段，拼的不是專業，拼的是態度和進取心?！?/br>
    二十一世紀的醫生，培養的時間都是五年起步，星際的醫生培養時間更久。而姜國的醫學生，就培養三個月，就算真是醫學天才，三個月也撲騰不出什么浪花。

    【這六百個學生，我挑了半天，也挑不出什么人才來，就留三十個寸頭在都邑好了。其他人反正都是抽簽，沒什么挑的?！?/br>
    【雖說是培養的定向醫學生，但讓人家骨rou分離也不好，可以根據她們的意向，優先安排她們在老家做醫者?！?/br>
    【是該這樣，培養班的學生大多沒有背景，不管男女，孤身去外地做官，麻煩多得很。】

    “最開始確實會難一點，但她們的靠山是我。等以后她們救治的人多了，有了當地百姓的維護，也不需要怕那些貴族和豪商?！苯枵f道。

    不止姜蓁和直播間的人cao心這個問題，醫丑對自己的那群學生，也多有愛護之意，眼看著大家要離開都邑，就開始提點了起來。

    “你們現在用的這本《姜國醫學手冊》，等你們派官去外地的時候，可以再領幾本，一是為了防止你們遺失，二是方便你們教學生?！?/br>
    雖然讓一群剛學三個月還沒出師的人去教學生有點離譜，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們雖為醫官，有太女庇護，靠俸祿吃飯，看病的價錢和藥錢都便宜。但你們去的郡縣，肯定也會有醫者和巫者，奪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到時候你們要多多提防?！?/br>
    同行的競爭殘酷，學生們的面色都變得凝重，但卻沒有一個怕的。

    物競天擇，回鄉種地都還要爭水呢，更別說醫者這個極其賺錢的行當了。

    但自由的巫醫掙錢，他們這樣的醫官，因為是太女免費培養出來的，掙的錢不多。

    醫丑也不單單是給大家陳述現實，還會提出解決辦法。

    “《姜國醫學手冊》這本書，作坊里印了很多，圖書館里也有，并不是什么不傳之秘，太女也希望你們多培養學生。但這個收學生，也有一定的講究，第一批學生，你們主要還是要以拉攏為主……”

    人小力微的時候，先找幾顆大樹靠一靠，等后面羽翼豐滿，才能做自己。

    現在很多底層百姓還沒開智，看的書也少，有些彎彎繞繞，學生們根本就不懂，所以醫丑全都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大家。

    所以等第二天抽簽派官的時候，一群學生們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斗志昂揚。

    確定了派官的去向，這群學生就放了長假，回家收拾行囊，和親朋好友告別，最后只要能在規定的時間去縣城報道就行。

    “終于能松口氣了?！边B續忙了三個月，醫丑覺得自己的精氣神都被掏空，有些懶洋洋的對姜蓁問道：“太女府上的書都整理好了嗎？學生們能和朝廷的人一起走嗎？”

    “我只會安排人把書送到郡城，然后各縣自己來領書?！苯枵f道。

    醫丑的表情無奈：“哪怕只跟著走一段路也是好的，有些學生才十六七歲，剛成人，讓他們自己離開，我有些擔心?！?/br>
    剛接手這批學生的時候，醫丑還沒什么感覺，現在卻生生的煉出了一副慈母心腸。

    “再過三天，第一批隊伍就要出發，我把出發時間和目的地弄個單子給你，讓那群學生自己看著時間選?！苯枵f道。

    運送重物的車隊，和輕車簡裝的速度比不了，和騎馬獨行的速度更比不了，這群學生們選擇怎樣的交通方式，是姜蓁決定不了的。

    如果未來姜國的水泥路四通八達，那姜蓁還能對這群醫官包接包送，現在姜蓁還做不到這個地步。

    等醫丑拿著名單準備去通知那群學生的時候，姜蓁就提醒道：“你先休一個月的假，一個月之后，大學就要招新的一批學生了。”

    聽到這話，醫丑眼睛里的光，瞬間熄滅，忍不住嘆了口氣。

    “嘆什么氣啊。照這么發展下去，五年之后，天下巫者的數量，還比不上醫者的零頭，到時候巫者可沒辦法和你們爭了。”姜蓁好笑的說道：“你是沒看到劉如那群人的樣子，聽說我想把他們的書送到各縣，他們可是當場喜極而泣了。”

    都邑有圖書館，各縣也該有學習的地方，所以姜蓁把所有的書印好，就把它們打包起來送往各縣，把圖書館的模式照搬到縣里。

    縣圖書館外頭，也會有個教大家識字的黑板，縣令安排小吏每日免費教人識字。

    縣里的百姓，簡單的字認識以后，就能去圖書館里看書，學習更高深的知識。

    雖然每個縣練字的紙供應不上，但只要愿意，沙盤、石板都能練習，就看那些學生有沒有那個心。

    縣圖書館里的書，有物理化學的基礎知識，醫學生手里的醫療手冊也有，還有各家學說的精華言論……

    這些東西，全都經過直播間群眾的審核，既能讓那些初學者們忠君愛國和孝順，又不至于禁錮他們的思想，讓他們變得愚孝愚忠。

    發揚自家學說，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醫丑思索了兩秒，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師兄拉了出來，“下一批學生，可以讓我師兄來教。我師兄脾氣好，最愛教書育人?！?/br>
    姜蓁說道：“行，到時候你跟太醫商量著辦?！?/br>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阿蓁給醫者出書，辦醫者培訓班，巫者卻什么都沒撈到，醫丑知道阿蓁心中的偏好，心態穩得很?！?/br>
    【要說這幾家大佬中，就劉如最得我心，之前阿蓁跟他說想把儒家的書放到縣圖書館的時候，他那真誠感激的樣子戳到我了，不僅對阿蓁鄭重道謝，離開后還寫了幾首詩來夸人?！?/br>
    一直被冷落的人，突然得到了上頭的垂青，當然都是感激涕零的。

    姜國的新法印出來之后，都沒多等，立刻就送到了各地的官員手上。與此同時，姜蓁還要求縣令給各鄉的百姓普及新法。和以前變動大的律法，還有常犯的律法，都要經常的去鄉里給百姓宣傳。

    宣傳的時候，胥吏用的都是趙青竹提供的常用律法小冊子。所以法家的人一直穩坐釣魚臺。

    法家的法都下基層了，再過個十年，法家的人才就會暴增，儒家怎能不著急。

    但誰知道姜蓁居然在這個時候給了他們驚喜，不僅幫忙印書，還幫忙推廣，簡直跟活菩薩沒有區別。

    等姜蓁的第一批送往郡城的十幾車書離開都邑，齊柔的人就又上門送信來了。

    “隔幾天送一封信，齊姬也不嫌膩得慌。你送她的那一盒紙，她怕不是都用來給你寫信了。”郭凡嫌棄的問道：“這次又說的什么，是一日不見思之如狂？還是見到了一朵漂亮的花，就想到了你那張美貌絕倫的臉？”

    姜蓁嫌棄的瞥了郭凡一眼，“你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什么，她不過就是心思細膩了一點?！?/br>
    【郭凡不喜歡齊柔，只是因為齊柔撒嬌賣萌的對象不是他，他當然酸了?！?/br>
    【齊姬多情的名號真不是吹出來的，剛開始我還挺不喜歡她的，但看多了她寫的信，我都對她憐愛了?！?/br>
    【確實也挺不容易，她父王希望她嫁去宋國，她兄長希望她嫁給心腹，替他穩住地位。就算是公主，命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因為齊柔時不時的就送信，在姜蓁面前刷足了存在感，所以姜蓁大手一揮，吩咐道：“把齊公主預定的書收拾出來，可以讓她的人來領了。”

    印書作坊的第一批貨，需要先送往各郡縣，然后才把書賣給其余各國。

    【儒家的人還在攻略姜國，殊不知，他的老巢鄭國快被偷家了?！?/br>
    【以后印書量越來越大，種類越來越多，圖一時方便弄出來的雕版印刷扛不住的，還是要把活字印刷術研究出來才行?！?/br>
    【不著急，現在也沒有太多新書要印，讓作坊里的人慢慢研究。】

    大批量的書籍出現在姜國都邑，在私學里讀書的學生，基本上人手一本書。

    就在姜蓁滿心欣慰的時候，衛蟬就對姜蓁提醒道：“大巫也在大學外辦了個學堂。”

    聽到這個，姜蓁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奇怪，“大巫辦學堂，他教的是什么？”

    不管是醫家法家還是儒家，現在教學生的知識，都是系統整理過，然后印刷成書的。

    大巫要是讓學生們先抄竹簡，再學習，那巫家的學生和醫家的學生比起來，就更沒競爭力了。

    衛蟬說道：“我讓人打聽了一下大巫教的東西，他用的是大學里的物理和化學書。”

    姜蓁的表情一下子繃不住了，大巫現在都不教跳大神了，而是教物理和化學。

    “大巫還真是……與時俱進，能屈能伸……”

    【我就一個字：6】

    【還別說，還真別說，這專業挺對口。】

    第85章 巫者敗走

    雖然網絡上流傳著一句段子，科學的盡頭是玄學，但這個時代的科學才剛剛萌芽，容易被玄學這座大山壓垮。

    擔心大巫的教學方式，姜蓁也沒坐住，親自往大巫的學堂走了一趟，想看看大巫是怎么上課的。

    “萬物有靈，石頭樹木也是一樣，你只要摸清了它的脾氣，就能很好的使用它，就像木頭能燒成碳，礦石能煉成鐵一樣……”

    大巫上課的時候，見到姜蓁來了，也當沒看到一樣，等一節課上完，他才一臉平靜的請姜蓁坐。

    他之前試著去說服姜蓁，但姜蓁早就被醫者那邊的人籠絡住了，大巫做什么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