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春引 第82節
再后來,賀緒寧忍不住先和他說了自己的傾慕,衛廷竟說,他也愛慕她。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變成這樣的。 只記得有一天,他說帶她去玩好玩的,問她身上有沒有銀錢。 那是第一次,她進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洞天。 若說她沉迷賭錢,倒不如說衛廷沉迷,她帶來錢,實際上是衛廷在賭,她害怕,只躲在雅間,偶爾衛廷進來陪她一會,其余時間,就叫來了一些人給她唱曲兒,贏了錢她是會高興,但輸錢的時候更多,她說過不止一次不去玩了,可衛廷三言兩語的哄她去。 還總是在晚上。 每次去,基本都輸幾十兩,若說多也不算多,少也不算少。 賀緒寧也就隨他去了,他開心就行。 除了賭錢,他哪里都好。 本來她想著,按照姜予安的話,在賀延臣查清楚之前不和他見面,可衛廷遞來了消息,約她見面。 她拒了一次,衛廷又遞來,賀緒寧想著,也沒什么關系,之前都好多回了,就跟他去了。 事情其實就這么簡單,若說出格,她做的確實出格,可她也沒有做到底,只不過花錢給衛廷玩,自己在雅間通宵看戲。 姜予安聽完,心中感嘆了幾聲幸好。 “那你知道,那賭坊是衛廷開的嗎?”賀延臣問道。 什么?! 賀緒寧瞪大了眼睛,這是什么意思:“不可能……” 可她剛說完,看著賀延臣篤定的眼神,賀延臣查到的,怎么會出錯? 所以,她拿著自己的銀錢,冒著大不違,把錢拿給他賭,他高興了,最后錢還都進了他自己的腰包? 這時武德司的下屬拿來了衛廷的證詞,賀延臣看完,隨手扔給她:“好好看看。” “幸好你不算糊涂,事情尚有轉圜的余地,所有知道你夜不歸宿在外面賭錢的人,我都派人去封嘴了,至于你……” “父親親自處置,我已經派人和他去說來龍去脈了。” “哥……”賀緒寧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可她不敢讓定國公知道。 “父親在明照堂等你。”賀延臣只說了這么一句,起身回了里屋。 第五十七章 ◇ ◎這才算◎ 賀延臣沒有理她的求情, 叫人把她送去了明照堂。 姜予安擔心賀緒寧:“不會有什么事吧?” “總歸是打不死的。”賀延臣說道。 姜予安欲言又止,知道賀緒寧是該長長教訓。 “那那個衛廷呢?” “這賭場不是他一人開的,還有幾人參與, 我在查。” 姜予安點點頭。 “今日不是莫承要回來了?”賀延臣問道。 “大概得下午吧。” 她見賀緒寧沒什么事, 便想著去一趟景非那里。 于公于私,她都得去看看。 然后……和他說清楚。 “你去哪?”賀延臣見她似是要出門, 微微蹙眉問道。 “去見景非。” 賀延臣跟上來的腳步頓住,景非這二字,不知何時似乎成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夢魘。 當然,是他單方面的。 他還是跟了上去:“我想和你一起去。” 姜予安本以為他是不放心她單獨見景非,冷漠道:“成二跟著, 你是他主子, 若是我有什么不合適的舉止言行, 皆叫他回稟便是。” 賀延臣知道她是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想了解了解, 你們商隊是怎么經營的,雖然我不懂經商, 但我去過很多地方。” 她驚詫地看他一眼:“你不用上職?” “今日偷些懶又如何?”賀延臣上前拉著她的手, 帶她往府外走去。 他既然說去, 姜予安自然沒什么好拒絕的,見到了景非, 他確實渾身上下完好無損, 賀延臣沒有騙她。 景非看到姜予安來,本是揚著嘴角相迎, 看到賀延臣的瞬間, 嘴角的笑僵在了那里。 “東家。” “前些日子, 委屈你了。”姜予安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鴻源齋的糕點,權當我夫妻二人賠罪。” 賀延臣本是不高興的,但聽到姜予安說他們夫妻二人,心情瞬間好了許多,連帶著景非都覺得順眼了。 景非看了一眼他們二人的神色,也不扭捏搪塞,接下糕點:“東家說笑了,武德司職責所在,哪有賠罪一說。” 姜予安也不和他多說場面話,給賀延臣指了個地方讓他坐著,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徑直切入主題。 一開始她還因為屋內有賀延臣,和景非交談頗有些不自在,可時間長了,都忘了賀延臣還在這里。 他是第一次看姜予安如此,上回在酒樓她算賬,也不過是眾女子都會的,沒什么稀奇。 可這回,賀延臣真正見識到,姜予安的才學、智慧和博聞,她幾乎在發光,怪不得景非會喜歡她。 若是一般男子,定會覺得她拋頭露面,有違婦道,可對于賀延臣,她好似手里有根繩子拴著他,叫他不由自主地靠近,被她吸引。 賀延臣看出了神。 直到云苓匆忙進來打斷。 “夫人,少爺回來了。” 姜予安稍稍抬頭:“這么早?” “身上有傷,您快去看看吧!” “有傷?”姜予安蹙眉起身,“怎么弄的?” 她一邊急著往外走,一邊和景非交代:“后續的事情你多cao心,辛苦你。” “東家放心。”景非頷首。 “先別急,林業肯定去看了。”賀延臣怕她太急摔倒,安撫道。 姜予安知道自己著急也沒用,穩住心神,上了馬車回國公府。 回扶云軒路過明照堂,遠遠的就聽到賀緒寧的哭聲和叫聲,姜予安不忍,看了一眼賀延臣。 賀延臣也聽到了:“無妨,雷聲大雨點小,父親不會下狠手的。” 姜予安點點頭,加快步子回了扶云軒:“莫承,怎么回事?” 姜莫承本是不想告訴姜予安的,可休假,他若是不回來,他jiejie肯定會懷疑,再說,他也想見jiejie。 “怎的傷成這樣?!”姜予安驚道。 “jiejie,姐夫。”姜莫承先作了一揖。 “沒事,不小心摔跤了。”姜莫承笑笑。 “哼,摔跤了,分明是被人打的。”一旁林業剛給姜莫承看完,一邊收拾一邊拆臺。 “大夫!” “被誰打的?”姜予安一臉嚴肅,托著姜莫承的臉左右看看,左邊臉青紫,必然是下狠手了,“身上有傷嗎?” “就……和同窗發生了些口角,沒有大礙,我還手了!”姜莫承支支吾吾的。 被打的連床都下不了的同窗:“……” “說什么了,值得這般動手?對方是哪家的?”賀延臣問道。 姜莫承看了一眼姜予安,不太想說。 姜予安看他支支吾吾的,氣得拍了他肩膀一下:“說呀!” “姐,沒事,你就別cao心了。”姜莫承說著,站起身推姜予安出門,“我讀書好累,受傷的地方疼,要歇會。” “姜莫承,你……” 姜予安正說著,前院有人進來通稟:“二爺,成國公家來人了,說是姜少爺打人,來討個說法。” 賀延臣挑眉看了一眼姜莫承。 姜莫承也看著賀延臣:“姐夫……” 他給定國公府惹麻煩了。 “來人是誰?”他問道。 門房回:“成國公親自來了。” 姜予安蹙眉:“你和成國公家的打架了?” “為何?” 賀延臣看他遲遲不肯說,多少猜到可能是和姜予安有關,他才不開口,解圍道:“別說這些了,先去明照堂吧。” 定國公今日上完朝就在府里,聽到成國公上門,把人迎到明照堂堂屋。 冤有頭債有主,本來成國公是要去永安侯府,問問永安侯的,但永安侯稱病,當家夫人說那個叫姜莫承的如今住在定國公府,他才來的。 “金兄今日怎么有空來?”定國公笑呵呵的,當沒有看到成國公身后被抬著的成國公小兒子。 “賀兄,今日前來不為敘舊,敢問姜莫承可在貴府?”成國公冷著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