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春引 第63節
姜予安這么著急,賀延臣自然沒有不應的,本就是一件小事,況且齊鳳銘對姜予安是真的好,如果她嫁給那樣的男人,姜予安定然也不會開心。 “好。”賀延臣點頭, 姜予安笑開,低頭拿臉蛋蹭蹭他的手,被賀延臣捏著臉蛋一頓揉,狠狠親了一頓才放過。 這雨一直沒停,下到第二天早晨,還沒歇,姜予安照例去了長公主處,本來也就不是管一大家子,只大房而已,這些時日已經叫她慢慢上手了。 “日后便不必早早過來了,自己慢慢上手,再有不懂的,問問雨聲,跟管家學一學。” “是,娘。”姜予安福身。 剛從明照堂主屋出來,云苓過來,喜不自勝:“夫人!少爺已經快到城外了!” “是嗎?!”姜予安笑起來,提著裙擺,難得一次不顧形象,快步回了扶云軒。 “喻之,莫承回來了。”姜予安笑著進了主屋,和賀延臣說道。 不成想賀延臣已經穿好了衣服,胳膊上掛著她的薄披風在等她了。 “你已經知道了?”姜予安接過他遞來的薄披風,給自己披上。 “我叫云苓去和你說的。”賀延臣看她高興,也不由得笑起來。 “走吧,莫急,他離京城還有一段路呢。”賀延臣看她步履匆匆,今日外面雨大,走不好再摔一跤。 世上她的親人不多,如今她還有個弟弟,也要見面了,如何能叫她不激動? 賀延臣給她舉著傘,姜予安拉著他的袖子,上了門外已經備好的馬車。 “也不知他長什么樣子。”姜予安喃喃道,手攥著賀延臣的手緊緊的。 賀延臣安撫她:“待會便能見著,十六歲便已經有此出息,定然是好的。” 姜予安咬唇點頭。 約摸過了半個多時辰,二人才到了城外,姜予安本是想下去等的,但外面雨大,被賀延臣拉著在車上等。 成一成二他們穿著蓑衣在外面,若是到了,自會告訴他們。 姜予安緊張極了,手都有些冒汗。 賀延臣少見她這樣,把她攏進懷里,她心跳都很快,存了心逗她:“也不知你第一回 見我心跳有沒有現在這么快?” 姜予安緊張激動的情緒稍稍緩了一些:“有,快被嚇死了。” 賀延臣失笑:“我明明如此正派,看來飖飖還是得多練練膽量。” “你明明是威脅我!” 賀延臣扶著她的腰,叫她坐正靠在他懷里:“有嗎?” “慣會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就是不把話說死。”姜予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咱們家不知是誰最精。” 賀延臣正要反駁,卻被成二打斷:“主子,姜公子來了。” 姜予安聞言,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頓衣服和頭發,賀延臣先下馬車,給她撐好傘。 她掀開馬車簾子,被賀延臣扶著跳下去,看著慢慢靠近的那輛,呼吸都有瞬間停滯。 姜莫承的馬車穩穩地停到二人面前,姜予安上前一步,又有些情怯,停住了。 姜莫承和姜予安長得很是相似,任誰一看,都知道兩人必然是兄妹或者姐弟,只是他沒有姜予安那么柔,帶了些陽剛的色彩。 他從小沒回過京城,雖然知道京城有他的本家,他的親jiejie,但路途實在遙遠,外祖父外祖母怕他有危險,也不叫他孤身一人來,竟是拖到了現在,才見姜予安一面。 “公子。”小廝扭頭喊道。 姜莫承傾身,掀開簾子,微微探頭。 面前一男一女如一對璧人一般,男子身形高大,站在她的身后,為她遮風擋雨,女子柔柔弱弱,面容嬌美,眼眶微紅,雙手攥在腹前,都攥地紅了些許。 姜莫承是個愛哭的少年郎,眼里含著一包淚,跳下馬車:“長姐!” 他竟是一把抱住了姜予安。 姜予安被他撲的退了一步,賀延臣及時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遲疑地伸出手,拍了拍少年郎的肩膀,眼淚不自覺留下:“莫承。” “是我。”他哭道。 賀延臣竟是沒想到,這小子見了面就撲過來不說,還哭的稀里嘩啦的。 本聽到他的名字,還以為是個剛毅之人,不成想,竟是有些……賀延臣一時想不出什么詞來形容。 “讓長姐看看。”姜予安哭著說道。 她突然覺得,血緣親情是有多么奇妙,明明上一秒,她還在擔憂第一次相見會過于陌生。 但真正見到,卻好似他們相伴多年,從小長大一般。 作者有話說: 寶們,開了一本新預收《被獻給權臣后》 滿腹心機美人x心狠手辣權臣 文案待定~ 喜歡這個設定的,點點收藏哇,愛你們 第四十七章 ◇ ◎飖飖不乖,欠點收拾◎ 姜莫承長得實在好看, 賀延臣都不得不承認,這般想著,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些年過得可好?”姜予安哽咽問道。 姜莫承小雞啄米般點頭:“外祖父外祖母待我極好的, 叫我來京城替他們也看看長姐, 還說日后一定帶長姐回揚州走走。” 聲音怎的也這么清秀?賀延臣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外面雨大,上馬車再說。”姜予安拿著帕子給自己弟弟擦了擦淚, 胳膊挽著胳膊扭身就要上馬車。 賀延臣:“……?” “飖飖。”他出聲。 姜予安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個賀延臣,她和姜莫承聊的興起,竟是忘了他。 “莫承,這是你姐夫, 賀延臣。”她稍稍停下腳步, 和姜莫承介紹道。 姜莫承紅紅的眼睛, 上上下下掃視了一番他。 這就是賀延臣? 長相雖然不如jiejie好看,但身材倒是高大, 聽說身居高位,看著也沒什么倨傲, 還給jiejie打著傘。 他突地作了一揖:“姐夫!” 賀延臣饒是身經百戰, 見識多了, 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和動作弄得心里一跳。 “回來便好。”賀延臣淡聲道,“上車說。” 幸好定國公府馬車大, 容得下三人, 上了馬車,賀延臣拿了帕子給姜予安擦了擦手, 剛剛沾了不少雨水。 姜予安竟是一眼都不看他, 只管和姜莫承說話:“這一路可辛苦?” “不辛苦, 本是趕得上長姐大婚的, 可誰知路上那條船進了水,耽擱了好幾日。”姜莫承說道。 “先去侯府看望祖母,住幾天,再來公府找長姐可好?” 姐弟兩竟是沒有那十幾年的橫溝一般,親近極了。 “自是好的。” “此次春闈可有把握?”賀延臣問道。 “七八成的樣子,還需要多學多看。” 賀延臣點頭,十六歲的年紀,敢篤定說七八成,如果不是說大話,便可以說是天賦異稟了:“既如此,過些時日作篇文章,我帶去給楊先生看看,若是合他眼緣,能收你為學生,你便可以跟著先生深造一二。” “楊先生……可是楊洛白先生?”姜莫承眼睛都亮了。 楊洛白先生是聞名晉朝的大家,作的文章被廣為傳頌,如今已經七十高齡,還在教授學生,只是門檻極高,他的學生很多都已名滿天下,世上讀書人哪個不以楊洛白為榜樣?哪個又不想成為楊洛白的學生? 畢竟坊間流傳,若是成了他的學生,基本已經等同于邁進了朝堂! “嗯。”賀延臣點頭。 曾經他也跟著楊洛白先生學過幾年,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前些時日他們二人大婚,洛白先生不在京城,年紀大了實在奔波不起,寫了厚厚一封手信教誨祝福。 “真的?!”姜莫承喜不自勝,他如何不想?做夢都想和文學大家學習探討,沒想到竟然有機會給洛白先生看他的文章,說不定還能成為他的學生,這種好事他來之前想都沒想過。 看他這少年青澀的樣子,賀延臣竟是有些想起他曾經的模樣了,笑道:“自然。” “多謝姐夫!”姜莫承規規矩矩作了一揖。 “你是飖飖的親弟,自然就是我的親弟,不必言謝。” 姜予安聞言,鼻子一酸,握著賀延臣的手緊了一些,他對她真的是極好的,楊洛白先生她也知道,聽說當他的學生是極難的。 她這才發覺賀延臣半個身子都濕了,全心都在姜莫承身上,竟是忘記了他,他還受著傷呢! 姜予安從馬車里找了找,拿了塊巾子遞給他。 “快擦擦雨水。”說著看了一眼他背后,濕的不算嚴重,“怎的淋濕這么多。” 賀延臣隨意擦了擦:“無妨,回去換身衣裳便是。” “既如此,先去定國公府把衣裳換了,我和莫承去侯府便可。”姜予安怕待會衣服濕的蔓延到他背后,再讓傷口沾了水。 “難得回侯府一趟,我陪你去看看祖母。”賀延臣搖頭,背后的傷都已經結痂,本也沒有多嚴重了。 姜予安聞言,也沒有再堅持。 馬車很快就到了永安侯府,三人下了馬車,門口早早地就有人站著等,見他們回來,一人回府通報,一人在門口迎。 “二少爺和三小姐回來了!”齊嬤嬤滿臉笑意,“老夫人早就在等了,就盼著你們二人回來呢!” 對于姜莫承來說,侯府里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頗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