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春引 第46節(jié)
“若你想做便做,不必管那么多。”賀延臣說著,拿起弓,抽了一支箭架上,仔細聽了聽聲音,定睛看了一眼,箭飛馳而出。 “是只野雞。” 賀延臣拉著馬過去,下馬把那只拿繩子綁在疾烏背上。 “可世人不許。”姜予安沉默了半晌,回答他上一句。 “在我這里可以。”賀延臣抬頭看著坐在馬上的她,“甚至我可以陪你。” “不管是經商,還是跑馬,亦或是別的。” 姜予安突然鼻尖有些酸澀:“可當真?” 賀延臣失笑:“自然。” 姜予安沒再說這個,看了眼他的袖子:“你袖子劃破了。” 應該是剛剛在哪里劃到了,并不大。 “無妨 ”賀延臣看了一眼,沒有多管。 姜予安卻伸出了手,想叫賀延臣扶她下去:“我身上帶著針線,給你補幾針吧。” 賀延臣伸手,直接把她抱了下來,怕她摔倒,還扶了她腰一把,一瞬間,兩人離得近極了,這樣的距離,他們的衣擺纏在了一處,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動。 賀延臣鼻尖全是姜予安身上的檀香味,似乎在勾著他的神智。 姜予安抬頭看著他,臉越來越紅,賀延臣雖然長得有點兇,也怪好看的,一時叫她有些移不開眼。 似乎是她身上的味道勾的,也可能是她眼神里的羞赧讓他起了意,又或許,賀延臣想試試姜予安的嘴唇,是不是如他想象中的那樣軟。 他并沒有一個準確的目的,就這樣低了頭,兩人鼻尖都幾乎碰到了一處,姜予安卻縮了下脖子,避開了他的唇。 賀延臣微微停頓,啞聲道:“躲什么?” 說著,扶著她腰的手移到了她的后脖頸處,稍稍使力,姜予安的唇被送到了他唇邊。 姜予安似乎有些迷瞪,越看他心跳越快,她想……肯定是落日和晚霞的緣故,襯的這樹林里一片紅,才讓她迷了心。 她輕輕抬了抬下巴,印上了賀延臣的唇。 原來嘴唇這樣軟……姜予安心想。 賀延臣卻沒想到姜予安這般大膽,稍稍退離了一些,看了她一眼,姜予安的眼睛亮如繁星,臉紅的和晚霞也不差些什么。 他輕笑一聲,撥開她臉頰上的碎發(fā),放在她后脖頸的手又使了些力,低頭吻上去。 賀延臣克制,只親了一下,然后吻了吻她額頭。 姜予安覺得羞恥極了,實在不知如何面對這種場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躲進了他懷里,賀延臣摟了個滿懷。 賀延臣笑出了聲:“怎的當了那縮頭烏龜?” 他說話時胸膛震動,姜予安覺得臉麻麻的,不說話。 賀延臣沒逼她抬頭,只稍稍拍了拍她的肩,安撫她。 但也不能這么一直縮在他懷里,過了一會,姜予安輕輕推了推他,站直身子,小聲道:“我們回去吧。” 賀延臣摸了摸她的臉,guntang,然后負手微微傾身,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 姜予安不知他為何還要來,推開他:“無賴!” 賀延臣似是疑惑地嗯了一聲:“我親自己的娘子【1】,談何無賴?” 姜予安聞言扭身就要上馬,賀延臣不敢再逗她,過去扶著姜予安,讓她坐在馬上。 “那只野雞想怎么吃?” 姜予安想不到為何賀延臣一絲羞赧都無,竟如此云淡風輕,下定決心如他一般,故作鎮(zhèn)定道:“叫花雞?” 賀延臣坐在她背后,有了剛剛的親吻,兩人之間似乎親近了不少,他一手環(huán)著她的腰,把這個倔強女子挺直的腰往后拉了拉,怕她摔下去。 “好,聽你的。”他說道。 到了行宮邊緣,里面不許騎馬,賀延臣牽著疾烏,姜予安跟在一旁。 她想說點什么緩解如今這個場面,便和他又說起商隊的事情。 “之前和你說的商隊,我想先組建了,在晉朝范圍內試試,若是反響不錯,再來往西域。” 賀延臣心里,姜予安一直是不同于京城那些女子的,說的話做的事,都叫他耳目一新,對于她要經商擴展商業(yè)版圖這件事,他自然是支持的。 “若是成本不足,我給你添。” “本錢是有的,只是需要我著手準備之時,你幫我辦個貿易憑證。”姜予安說道。 作者有話說: 【1】:古代叫自己的未婚妻子為娘子 第三十八章 ◇ ◎張嘴◎ 辦貿易憑證對于賀延臣來說不是難事, 自然點頭。 之后還要在行宮住一月,回到京城之后還要準備成婚,這商隊經營起來, 怕是要婚后了。 “姜予嫣那事……” 賀延臣懂她的意思:“就這幾日。” 姜予安點點頭。 其實姜予嫣某種程度上也是個可憐人, 但是她所有的可憐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因為她被帶在祖母身邊,和姜予嫣又幾乎同歲, 林氏總拿她和姜予嫣比較,總是斥責她不如她。 姜予嫣在這種情形之下,并沒有想著提高自己,而是只會欺負姜予安,視她為眼中釘, 處處為難, 到后面一步一步釀成大錯。 她議親之時, 并不只有五皇子一人可以選擇,可她只看上了五皇子顯赫的身份, 想著能壓姜予安一頭,義無反顧地嫁了, 還引以為榮。 沒有出嫁之前, 姜予嫣有點蠢, 針對姜予安嫉妒姜予安,是壞, 但還不算壞到根子里, 這半年來,手上竟慢慢沾了人命, 性子也愈發(fā)的扭曲。 做出來的事情, 也令人膽寒。 如果說, 姜予嫣變成這樣有個始作俑者, 那大概就是林氏吧,親手一步步毀掉了姜予嫣。 而姜予安,算得上是林氏毀掉她的一把刀。 不知姜予嫣干的事情,林氏是否知情。 有其母才有其女,姜予嫣死了,對于林氏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她絕對不會放過林氏。 “在想什么?”賀延臣見她出神,問她道。 姜予安搖了搖頭,抽回心神,看了他一眼,剛剛的思緒打散,心里突然冒出個想法,以后再也不要和他共乘一騎了。 太羞人。 賀延臣把姜予安送回她的院子,多多少少有些心猿意馬,有些事情不能開頭,不然食髓知味…… “回去吧,待叫花雞做好了,我給你送來。”賀延臣結喉【1】微動,說道。 剛剛那般,姜予安都忘記了還要給他補袖口的事,這會看見:“你袖口……” “天色暗了,看不清楚,別壞了眼睛。”賀延臣把那只破了的袖口背到身后。 姜予安點點頭:“那我回去了。” 賀延臣看著她進了院子,成二就在屋頂上,他回去叫成一把野雞拿給廚子做叫花雞,自己則看姜予嫣那件案子從頭到尾的供詞和證據(jù)。 五皇子府。 五皇子想著白日里姜予安的窈窕身姿,砸吧了下嘴,頓時覺得懷里的青梔不香了,這般想著,身下的動作更狠,他性格陰晴不定,在床上有時暴虐無常,侍妾們偶爾覺得實在難以忍耐,但也不得不忍耐。 可這邊五皇子剛剛動了幾下,就覺得不對,身下青梔身上突然多了一滴暗紅的顏色,他定睛一看,是血! 青梔也嚇了一跳,無他,五皇子鼻子里正在汩汩流著血!一滴一滴滴在了她身上。 “啊!殿下!”青梔趕緊隨便拿了什么給他擦著。 “去叫太醫(yī)!叫太醫(yī)!”五皇子驚恐喊道。 太醫(yī)來的時候,五皇子的血還未止住,他覺得頭眼昏花,嚇得身體虛軟連站都站不住了。 青梔在一旁哭的滿臉淚。 “殿下這是火氣太旺,同房要注意節(jié)制……”太醫(yī)說到這里欲言又止,給他施了幾針止住了血。 “我沒事吧?”五皇子顫著聲音問。 “應是無礙,喝幾天藥調理一下便好。”太醫(yī)搖搖頭。 五皇子這才放下了心,但太醫(yī)的話他哪能聽進去,知道無礙,第二天他照樣在床上醉生夢死。 這廂,約摸大半個時辰,成一就過來稟報說叫花雞做好了,雖然稍稍過了晚膳的時間,但也還不算太晚。 “裝進食盒,再拿些別的吃食。”賀延臣吩咐道。 成一立時就知道這是要給姜予安送,送一只莫不是要一起吃?于是他又挑了幾樣女子愛吃的糕點,一些清口小菜,還裝了一盅花膠牛奶,一盅賀延臣愛喝的山蘑菇湯,想了想,又裝了一小壺白玉露。 “二爺,備好了。” 賀延臣寫完最后一點,把折子收進暗格,提著食盒去了姜予安的院子,路上還奇怪怎的這食盒這般沉。 未免麻煩,他沒有走正門,翻墻進來的,成二感覺到有人靠近,還以為是歹人,剛要出手,發(fā)現(xiàn)是賀延臣,又隱匿了氣息。 姜予安的屋子點著燭火,他敲了敲窗,夏季窗戶都開著,姜予安看了眼窗外,并沒有看到人影。 但她一聽就知道是賀延臣,因為上次,他也是敲窗,也是這個節(jié)奏。 “你們先下去吧。”姜予安吩咐白芷和云苓。 兩女聞言,行禮告退。 姜予安走到窗邊左右看了一眼,沒見到賀延臣,還正奇怪是不是她聽錯了,就見一旁閃出個人影,嚇了她一跳。 她總算是知道,成二是學了誰! 賀延臣手里拎著食盒,燭光朦朧,有些看不清楚:“叫花雞好了,我給你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