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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氣男團翻紅了 第29節

    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只是當初在德國留學的時候,這款牌子的洗浴用品不好買,無奈之下只能替換成了其他牌子的,后來用著用著也就習慣了,下次再買就不自覺買了新習慣的那一款。

    和蔣知夏比起來,他大概不是一個特別長情的人。從小到大,他很少對某樣事物或是某個人表現出過分的執著,所謂的“長情”,其實說到底也不過是習慣了而已。

    習慣雖不易改,卻也不是不能改。

    這段時間以來,蔣知夏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他不拒絕,卻也沒有接受。因為他還不能確定自己現在對于他的感情是因為愛情,還是出于經年累月的習慣。

    如果僅僅是出于習慣的話,就這么接受蔣知夏的心意,對他又過于不公平。

    冷水當頭沖下,夏稚冷得一個激靈,拉回了越飄越遠的思緒。他用力拍了兩下臉頰,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未來和蔣知夏的關系何去何從他不能確定,但眼下他對目前的生活很滿足,暫時不想有任何改變。

    夏稚在浴室里待得時間有點久,期間蔣知夏還擔心地過來敲門,問他還好嗎。

    夏稚有些尷尬,之后也不敢再胡思亂想,快速沖干凈身上的泡沫,擦水換衣服。

    從浴室出來已經是半小時之后了。

    夏稚先去了臥室,發現蔣知夏不在里面,又去了客廳。

    蔣知夏正站在客廳的陽臺上看夜景。

    他家里有兩個浴室,此時蔣知夏已經換了身衣服,頭發也是濕的,顯然已經在另一間洗過澡了。

    他在家里穿得比較隨意,上半身套了件黑色的工字背心,下面是輕薄的家居長褲,雙手交疊搭在欄桿上,手臂的肌rou線條流暢均勻,雖然肌rou并不夸張,但也能看出明顯的健身痕跡。

    他弓著背,頭顱微微低垂,背影平靜卻又似乎帶著淡淡的寂寥。

    夏稚其實很早就發現了,蔣知夏似乎很喜歡在晚上的時候趴著陽臺的欄桿出神想心事。照理說,家里的事情都已經順利解決,而他如今也事業順遂,名利雙收,應該是沒有能讓他煩憂的事情了。

    夏稚有些在意,忍不住放輕腳步走了過去,經過沙發時,他看到上面放著一個枕頭和一條薄毯,有些困惑。

    雖然他已經盡量放輕了腳步,但剛走到門邊,陽臺上的人就似乎有所感應。

    “洗好澡了?”蔣知夏轉過身,手里還拿著一罐啤酒。

    “嗯,”夏稚盯著他手里的啤酒看,有些意外,“怎么喝起酒了?”

    “沒什么,”蔣知夏淡聲解釋,“就是突然有點想喝。”

    “喝了多少?”

    “半罐。”蔣知夏晃了晃瓶子,還能聽到液體在瓶子里晃蕩的聲音。

    夏稚走過去,湊近了聞了聞,沒有聞到特別濃郁的酒味。

    “晚上別喝太多酒。”他提醒了一句。

    “嗯,我知道,就喝一罐。”

    “對了,沙發上的枕頭和毯子是……”

    “我今晚睡客廳,主臥你睡吧。”蔣知夏淡定解釋,“前些天你大概都沒怎么睡好,今晚睡個好覺。”

    夏稚想了想道:“那我睡客廳吧。你比我高,睡沙發腳都伸不開。你去睡床。”

    “不用。”蔣知夏堅持道,“沙發我睡,你睡床。床比較舒服。”

    夏稚爭執不過,只好放棄:“那就委屈你一晚了。明天我去酒店睡。”

    “沒關系,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他沒有看他,聲音也很輕。

    夏稚不作答,淡定轉移了話題:“什么時候進組?”

    “后天。”蔣知夏說,“不過明天晚上的飛機。”

    “那節目這邊你應該沒時間錄了吧?”

    “我會盡量空出檔期。”

    “如果實在沒時間,其實也不用勉強。”夏稚放輕了聲音,像是在對蔣知夏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們當初是為了幫一把傳星才答應。如今傳星的危機也解除了,你其實沒必要這么上心。節目再火,victoria也不可能重組。”

    “我不是為了傳星。”蔣知夏道,“victoria確實不可能再重組,所以我想珍惜每一個還能和你們在一起的機會。”

    夏稚默然不語。

    蔣知夏又說話了,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節目拍完了,我們還能見面嗎?”

    夏稚愣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么回答,低頭看到蔣知夏手里的啤酒,有些突兀地問:“還有酒嗎?”

    “你也要喝?”

    “嗯,有些渴了。”

    “我去給你拿。”蔣知夏走進客廳,很快又拿了一罐啤酒出來。

    “謝謝。”夏稚接過啤酒,拉開易拉罐的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

    冰涼的液體最能平靜燥熱的心,一口酒入喉,夏稚就感覺渾身都爽快了,于是又緊接著喝了第二口。

    蔣知夏也拿起自己的那半罐接著喝。

    兩個人靠在陽臺護欄上,邊喝酒邊安靜欣賞夜景,誰都沒說話。

    蔣知夏的家在30樓,這個高度正好是欣賞夜景的最佳視角,仰頭可見夜幕星垂,低頭是連綿成片的城市霓虹,自然光影和摩登現代的界限在此處消融,將兩處空間合二為一。

    夏稚的家不如蔣知夏家樓層高,星空距離太遠,伸手不可及;離地面太近,煙火氣雖足,聽多了卻也令人心煩意亂,遠不如這里,就連從鼻尖略過的風都能輕而易舉帶走所有負面情緒。

    夏稚雙手搭在欄桿上,閉上眼睛,感受著微涼的風從面頰上撫過,空氣中似乎還帶著濕潤的水汽,心情緩緩平靜了下來,嘴角卻慢慢揚起。

    他閉著眼睛,因此沒有看到,身邊的蔣知夏側過臉,就這樣靜靜注視著他的側臉,一眨不眨得看了很久,溫柔的愛意一點一點鋪滿了眼底,卻又在他睜眼的一剎那盡數退散。

    夏稚深吸一口氣,也不知30層樓的高度讓他有些缺氧,還是酒勁上了頭,他覺得腦袋開始有些發暈。他用力晃了晃腦袋,似乎又恢復清明了,不自覺想起了那天聽蕭寒他們說起的蔣知夏和qb的許沅的事。

    關于這件事,他一直很在意。因為蔣知夏雖說平時性格確實比較悶,卻不是個沖動易怒的人,想要激到逼他動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難免會好奇當年他們之間就是發生了什么。

    他也曾問過桑落他們三個,但是蔣知夏和許沅發生爭執的時候他們并不在現場,是聽到他們打架的動靜才匆匆趕過去的。當時現場一片混亂,他們忙著幫蔣知夏打架,也沒來得及問,等事后再去問,蔣知夏卻不肯透露一個字。

    不過據桑落回憶,當時打群架的時候,混亂之中他似乎聽到許沅提到了夏稚的名字,又跟蔣知夏說“只是開個玩笑這么生氣干嘛”這類的話,所以夏稚猜測,蔣知夏和許沅打架說不定和自己有關系。

    桑落見他這么在意就建議他親自問蔣知夏,還說如果是自己想知道,他也不會瞞著你。夏稚卻猶猶豫豫,一直鼓不起勇氣問。今晚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思緒不受控制地一直想起這件事,越想就越是瘋狂地想知道真相。

    夏稚緊了緊手心,手里的易拉罐出現輕微變形,猶豫著開口問身邊的人:“你當年為什么會和許沅打架?”

    他剛問出口就見蔣知夏的眉心出現幾道淺淺的褶皺。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沒說的必要。”蔣知夏微微低沉下去的語氣卻完全不像那番話般淡然無所謂。

    夏稚轉過臉不滿地看他:“你不想說那我自己猜了?和我有關?”

    身邊人眉心的褶皺又深了一些,表情也變得陰沉。

    夏稚心里就多了幾分肯定,接著問:“許沅是不是提到我了?他說了什么讓你這么生氣?”

    蔣知夏此刻的表情陰沉如水,就連眸中也透著瘆人的寒意,這股怒意卻不是對著夏稚發地。面對夏稚時他強行壓抑住盈滿胸腔的憤怒情緒,盡力用平靜的語氣說:“你別問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是許沅欠揍就行。”

    夏稚倒是意外,能讓蔣知夏主動說人欠揍的那一定是真的很欠揍。這樣看來許沅也是自作自受,被蔣知夏暴揍并不委屈。

    蔣知夏這么不想他知道估計許沅當初確實沒說什么好話,他也就沒再接著問。

    夏稚喝了最后一口啤酒,將空罐子扔進垃圾桶,搓了兩把微微發燙的臉頰,對蔣知夏說:“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陪花大叔去醫院。”

    “嗯。”蔣知夏也將最后一口酒一飲而盡,跟著夏稚走進客廳,徑直在沙發上坐下,“晚安。”

    “晚安……”夏稚看著逼仄的沙發,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能把那句邀請他去主臥睡的話說出口。

    看著蔣知夏抖摟開薄毯在沙發上躺下,他有些煩躁地搔了搔頭,一臉郁悶地回到臥室。

    夏稚在蔣知夏的床上躺下,身上蓋的被子,腦袋底下的枕頭都是他的專屬物品,讓他有種被蔣知夏的氣息包圍的感覺。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蔣知夏的身影,在兩米大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個多小時才勉強有了些睡意。

    睡得迷迷糊糊間,夏稚隱約聽到外面傳來動靜,動靜來源好像是衛生間,估計是蔣知夏起夜了,就沒有在意,又閉上眼睛準備接著睡。

    然而他剛剛閉上眼睛,房門卻被打開了,頓時又驚醒了。他撐起身子朝門口看,就見一個身影搖搖晃晃走了進來,沒有開燈,摸著黑熟門熟路地朝床邊走來。

    “你怎么進來了?是不是沙發睡得不舒服?”

    蔣知夏不打招呼就進來讓夏稚心里有些不滿,無奈這本身就是他的臥室,自己似乎也沒立場生氣,只能用一個委婉的方式提醒他走錯地方了。

    蔣知夏也不知道是沒聽到他說話還是裝傻充楞,默不作答,徑直走到床尾,甩了拖鞋就直接從床尾爬上來。

    夏稚驚得直接坐了起來,終于忍不住生氣了:“你自己說要睡客廳的,現在又反悔了嗎?”

    蔣知夏依然不做解釋,動作卻是停頓了一瞬,隨即變換了方向,朝著夏稚爬了過來,嘴里還一個勁地嘟囔著他的名字。

    “夏夏,夏夏,夏夏……”

    他像個剛學說話的嬰兒,翻來覆去喊著這個名字。

    “……”夏稚這會兒也總算發現不對勁了,“蔣知夏?你不會喝醉了吧?”

    蔣知夏此時似乎壓根聽不到他說話,依然重復著他的名字,等爬到了夏稚面前了停了下來,毫無預兆地伸手摟住了他。

    “唔……”因為沒有開燈,蔣知夏沒有計算好角度,夏稚被他摟進懷里的時候,鼻子狠狠撞在了他的肩膀上,鼻頭頓時就酸了,差點掉淚。

    “你到底怎么了?”夏稚伸手去推蔣知夏,卻壓根推不開,反倒被人壓回了床上,“你真喝醉了?”

    “我沒醉。”蔣知夏壓著夏稚倒回床上就不動了,額頭埋在他的肩窩小幅度的輕蹭,嘴里喃喃含著,“夏夏、夏夏、夏夏。”

    夏稚仰著臉,絕望望著天花板:“你真的喝醉了。”

    “都說了我沒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蔣知夏收緊了環在夏稚腰間的手,唇試探地在那截纖長的脖頸上輕輕一碰。

    夏稚本能地往旁邊一躲,將所有的力氣匯集到雙手,抵著蔣知夏的肩膀用力一推,終于將人推到了一邊。

    蔣知夏被推倒后又爬起來,想要繼續撲。夏稚伸掌抵在他的額頭,稍微加重了語氣:“停!不準動!”

    蔣知夏果真不動了,盤著腿乖乖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問:“夏夏,你生氣了嗎?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夏稚無力扶額。

    以前還在組合時,他們經常出去聚餐,聚餐就少不了喝酒,但蔣知夏從來不喝,每次都扮演著照顧者的角色。在今天之前,夏稚一直以為他滴酒不沾是因為不喜歡喝酒,如今看來不是不喜歡而是酒量太差不敢喝!

    一罐啤酒就能干倒的酒量換做是他也不敢在外面喝。

    victoria的幾人里,每人喝醉酒的反應都不同,像桑落喝醉了就是裝逼,喝得越醉裝得越狠;程允安喝醉就是自言自語,沒人打擾的話他能一個人說到天亮;蕭寒喝醉了不吵不鬧,就是安靜睡覺;至于他自己,據桑落他們說,他喝醉了除了眼睛迷離一點說話慢一點,看著和平時沒什么兩樣,甚至還能正常和別人對話。

    夏稚以前也好奇過蔣知夏喝醉是什么樣的,為此還曾想過灌醉他。不過蔣知夏定力太好,無論他怎么威逼利誘都不就范。如今他總算是看到蔣知夏喝醉的模樣了,也總算知道了他為什么一定不肯在他們面前喝酒。畢竟喝醉酒就從冷酷型男變成軟糯撒嬌精這種毀形象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果蔣知夏喝醉后的撒嬌對象不是自己的話,夏稚很樂意就這么看他撒嬌撒一晚上。

    為了今晚能睡個好覺,夏稚決定先讓蔣知夏醒酒。他用哄小孩似的語氣跟蔣知夏說:“你乖乖坐在這里,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要!”蔣知夏突然從后面抱住了他,語氣也變得急切起來,“不要走,夏夏,不要走。”

    “好好好,我不走。”夏稚只得又坐回了床上,心情復雜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