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想到這里她的負(fù)罪感減輕許多。 也是,神域里沒有別的樂趣。 如果她能成為初微神君解悶的一種方式,也說明她在有認(rèn)真地發(fā)揮自己的作用。 這藥不白拿。 “好的!”桑榆抱著鏡子,“晚輩的確有事想請教您。” “我想離開浮屠山,您覺得可行嗎?” [可行,你是一定要離開的,但不是現(xiàn)在。] 依舊秒回靈訊。 ……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桑榆這才拿著劍走出竹林,未能痊愈的腳踝深一腳淺一腳。但她如今心里安心了些,不知道是因為有丹藥傍身,還是因為初微說的那些可行的方式,桑榆此刻只覺得這幾日壓抑在心頭的那股力量忽然減輕許多。 果然,訴說是最有效的解壓方式!她真的很喜歡絮叨,不需要有回應(yīng),也不需要和人來說,最好是貓貓狗狗花花草草,它們是最好的訴說對象! 但初微—— 好像也可以說這些。 至少目前沒有嫌棄她煩。 等哪天被嫌棄了……她就去找后山的小熊崽聊天好了。 忽然,狂風(fēng)呼嘯。 她疑惑地看了看星象,今日月朗星稀,不像是有風(fēng)的天氣。 “呼——!” “呼————!” 又是一陣狂風(fēng),風(fēng)力大到讓人覺得可怕。桑榆抱緊身后的大樹,可她手中的劍卻被風(fēng)吹得五六米遠(yuǎn)!她有些著急,便小心翼翼地往后面挪動,她的每一步都謹(jǐn)小慎微,稍有不慎,這股怪風(fēng)就能將人卷到天上去。 “轟隆隆……” “轟隆隆!” 好奇怪呀。 遠(yuǎn)處傳來馬車的聲音,那聲音居然大的可怕。車輪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聲音像極了雷鳴。那聲音由遠(yuǎn)及近,桑榆擔(dān)心是有妖物潛進(jìn)浮屠山,她趕緊抱著一顆大樹,把自己藏在粗粗的樹干后面。 “哈哈哈哈師尊!這個化風(fēng)丹真厲害!你還有嗎!”尋晚晚的歡聲笑語從白龍馬車?yán)镲h來。 桑榆還沒上前,只聽得“砰!”的一聲,她的長劍被馬車后面的兩個輪子壓成了兩截。 “師尊,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呀?剛剛好像壓壞了什么東西?” “無妨,荒郊野嶺的,總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今日正是人間的花燈節(jié),你不是總吵著要去嗎?還不加快速度?”朝恒玉的聲音好溫柔,猶如晚間微風(fēng)。 “謝謝師尊!”尋晚晚笑著又往窗外扔下了一個化風(fēng)丹,“好厲害,有了這個我就不用學(xué)習(xí)御風(fēng)術(shù)了,這個好厲害!可是,我要是去玩的話,不帶上小師姐,她會不會又生氣呀?她生氣好可怕……” “小榆不會生氣。再說了,她早就見過這些花燈節(jié)了,想來是不稀罕這些。”朝恒玉似乎不想在這種時候提起桑榆,“若你怕她生氣,不告訴她便可了。” “嘿嘿,好的!遵命!”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2-07 21:35:04~2022-12-09 23:41: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派學(xué)家 1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章 ◎她還真是個怪力少女啊……◎ 剛黏上的靈劍再次斷成兩半。 桑榆垂眸看著被碾近泥土里的斷劍,站在原地許久。 這把劍是朝恒玉送給她的禮物,如今劍被碾斷,她身上唯一與他有關(guān)的東西也消失了。 桑榆認(rèn)真看了看劍口斷裂處,碎得七零八落,毫無拼接可能。 再說了,她也已經(jīng)不想再拼湊這把斷劍。本就是強行續(xù)接上的裂口,哪里能夠經(jīng)得上一毀再毀。 桑榆本以為自己會很難過。 可奇怪的是,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感覺了。 心里涌現(xiàn)出的唯一情緒,只有對長劍的遺憾。她原地找了根木棍挖了個坑,將兩半殘劍埋進(jìn)去。 “這兩年辛苦了。”她輕聲道,“好好睡一覺吧。” —— 夜里燈火通明。 今日在人間是花燈節(jié),在浮屠山,也恰好是一年一度的比試大會。說是比試,其實也只是各仙堂弟子的內(nèi)部比拼。 桑榆路過煉石堂的時候,里面人聲鼎沸。但她心里記著初微勸道的話,沒有心思摻和熱鬧事。 “喂,你不會又是來拿靈器的吧?” “今日大好的節(jié)日,都不給我們放松放松嗎,掌門好狠的心啊,把我們當(dāng)牛使啊!” “這次又想要什么呢?桑——榆——大——小——姐。” 一群煉石堂的弟子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住。 她蹙眉。 奇怪。 她今日不想找麻煩。 煉石堂是煉制法器的仙堂。 浮屠山有定下規(guī)矩,煉石堂每月要適當(dāng)送些趁手的武器給其他仙堂用。但自從朝恒玉當(dāng)上掌門后,卻是直接命令煉石堂打造他想要的法器,可他從不親自過來要東西,只是借著桑榆的嘴去說出他自己的想法和要求。 煉石堂的烙堂主常年閉關(guān),桑榆從沒見過他。但兩家弟子都知道彼此的師尊輩分不同,關(guān)系也不和。因此桑榆每每過來,他們都是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再者煉石堂和藥草堂完全相反,仙堂里都是男弟子,他們大大咧咧慣了,也沒有和小姑娘吵架的興趣。但若每回小姑娘都是來催債的,他們再好的脾氣,最后也只剩下抱怨和懶得搭理。 “我們堂主今日出關(guān),你能不能和掌門說讓等兩天。”煉石堂大弟子石焱皺著眉,“這個月的武器都打造得差不多了,但今日是真沒空。” “嗯好的。”桑榆敷衍得很是明顯。 “你不是來要東西的?”石焱瞬間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石師兄。”桑榆困了,“我只是路過。” “是么?”石焱摸了摸下巴,還是有些懷疑地盯著她看。 他越想越不對。 太陽還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 今日是月底,朝恒玉那家伙總是讓桑榆月底來收貨,這么久了雷打不動。 但看桑榆的確沒有興趣和他說話啊,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皺眉調(diào)侃,“你這兩年不在門派里,都沒人催過我們。我這一看到你就想到你是來拿東西的,不好意思哈。”石焱說話直來直往,但他看桑榆如今真不是來討債的,連語氣都松快了不少。 “兩年不見,你咋還沒長高點?” 桑榆:? 她的瞌睡瞬間醒了。 瞬間她踮起腳尖,不服輸?shù)溃拔议L高了。” 石焱也墊腳,挑釁般地說,“那肯定是我長大太快了,以至于感覺你沒怎么變化啊,小矮子。” 桑榆:…… “師兄,你在門口干什么呢?”煉石堂的弟子在里面喊道,“快回來啊!堂主下血本了!速回!” “來了來了!”石焱轉(zhuǎn)身就跑,可他回頭看見桑榆依舊是那副不明世事的模樣,又想到朝恒玉近兩年做的事,他的表情瞬間復(fù)雜起來。 她傻,他們可不傻。朝恒玉做什么,浮屠山上下都看在眼里。身為掌門的他一碗水沒端平,對尋晚晚的態(tài)度與對桑榆的態(tài)度大相徑庭,這不就是欺負(fù)她是個小傻子嗎。 石焱轉(zhuǎn)回來,忽然將她的手臂一拉,“傻了吧唧的干什么,走啊!進(jìn)來一塊兒玩兒!” 桑榆莫名其妙被拉著進(jìn)了煉石堂。 堂內(nèi)其他弟子看了看大師兄,又看了看她,均是神色詫異,面面相覷,個頂個地在哪里瘋狂使眼色。 本來就是直來直往的半大小子們,壓根也不記仇。煉石堂的弟子們平時也就對打鐵煉器感興趣,往常的那些私事都不會在心里放太久。再說了,他們都聽說了桑榆活著從藏風(fēng)島回了。 藏風(fēng)島! 那可是藏風(fēng)島! 想到桑榆能暴力征服藏風(fēng)島的海獸,其他人恨不得聽她趕緊講講細(xì)節(jié)! 如果她能展開說說—— 他們愿意既往不咎! 桑榆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她只覺得眼前的場景讓人摸不著頭腦。 煉石堂的前院里擺了整整一院子的石頭。 這些石頭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粗略看去有接近百余個。它們大小不一,顏色不同,桑榆看不出什么門道來。 烙印堂主坐在前院的正中心,他正認(rèn)真地看著弟子們砸石頭,見到桑榆來了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也沒說什么。在場的除了煉石堂的弟子,也有些其他仙堂的弟子來湊熱鬧。桑榆抬眼一掃,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綠石和紅玉。 “桑榆!你也來開石頭嗎!” “那我們組成一隊如何?快來快來!” 綠石不由分說地前,抱住她的胳膊搖搖晃晃,“今年烙印堂主拿了好多東西當(dāng)彩頭!這些石頭里有紫金玉靈石、金火靈石,還有我最想要的銀霜葉玉!!都是極品的適合煉劍的石材!” “原來是這樣。”她輕聲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