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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是首輔家的那位 第37節

    第53章 一只茫然的魚9

    前堂里, 商月娘和童童用完了晚膳,笑說了幾句, 就帶著童童下去, 說是要為自家jiejie安排廂房去了,然后壽一壽二守著前堂回廊,四角亭里,商靜魚笑瞇瞇的喝著自家大姨做的茶。

    “所以……是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可能會有危險, 而且你也已經暴露了, 干脆就去南州修養?”商子衿說著, 心頭放松了下來, “那這樣就好, 不過, 我看陳州的事已經結束了, 上京這邊還有什么事嗎?”

    “姨媽, 陳州的事只是個開始呀。”商靜魚輕嘆一聲,細細的說著, “可能你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陳州東盧勾結蠻族,荒族, 還有陵國, 販賣幼童,私鑄兵器,閩江軍已經成了陳州東盧的私兵, 若是上京中宮有個變故, 陳州東盧就可以聯合河賊海寇,以及那些外族們, 揭竿而起了……”

    商子衿聽著,臉色一變,“這么兇險嗎?”

    “是,所以,大哥哥壓了陳州五年,直至今天,才讓沈融大人,白術,林朗將軍前往處置,五年前,大哥哥也可以處置,但是時機不對,北境那邊的蠻族還沒有徹底根除,所以,只能壓制陳州五年,待今日,蠻族已除了,有了沈融大人這個不畏強權的,敢于處置的人,才能將陳州東盧鏟除。但是,鏟除了,留下來的問題也很大。中宮長坤宮和副帝,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不知道大哥哥的所為,但是沈融,林朗,白術,卻是他們的攻擊目標,還有誠王和信王,他們也會借此削弱副帝的力量……接下來的上京是要熱鬧了,但也是血流成河的時候了。”商靜魚說著,又嘆了口氣,若非因為大哥哥的三年之約,他倒是想留下來看看戲,嗯,一定會很精彩的。

    商子衿聽著,臉色凝重的看著商靜魚,“小魚,你跟我說句實話。”

    商靜魚眨眼,嗯?實話?

    “殿下到底意欲為何?殿下他有黑甲軍,他有摘星閣,他還有諸多忠心耿耿的能臣追隨,為何他不直接……”商子衿沒有說完,但話中的意思卻是非常明了。

    商靜魚放下手里的茶碗,雙手放在膝蓋上,認真的開口說著,“姨媽,很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所有加入摘星閣的人,都會問我這個問題 。說實話,我從未問過大哥哥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大哥哥意欲何為。因為對我來說,那都不重要,我只看大哥哥的所行所為,而大哥哥如今所行所為都是為了這大夏的百萬生民,那就值得我商靜魚一生相隨!”

    商子衿怔然了,看著眼前的神色肅然的商靜魚,半晌,商子衿嘴角微揚,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此,就好。”

    商子衿說罷,從袖子里摸出一塊黑色牌子,雙手遞給了商靜魚,商靜魚疑惑接過,額,什么東西?

    “這是商家的商令,持有商令,就可動用商家一切,包括人和物,就可號令商家為其做事!”商子衿慢慢的說著,嘴角笑容輕揚,“小魚,以后,這商令就是你的了 。”

    商靜魚差點把手里的商令甩出去,他瞪大眼睛,都有些結巴了,“姨媽,您,您,這,這……”

    “陳州的公益堂救了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在八卦小報上登了尋人啟事后,幾位年長的長老們就提出了,要把商令傳給你。”商子衿說著,眼眶有些泛紅,“小魚,你可知道,你救出來的這些孩子里,有兩個,是我們商家的嫡系子弟,一個三歲,一個五歲,被拐走的這三個月里,靈州商家都快要找瘋了……還有三個是靈州蘇家的孩子……蘇家老太君專門登了我們商家的門,一進門就要給我跪下……”說到此處,商子衿有些哽咽,“孩子都是寶貝,不管是不是世家的孩子……陳州東盧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商靜魚看著自家大姨,那么堅強的女人,居然眼眶泛紅了,還流淚了,不由有些局促和無措,“姨媽……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只是區區小事而已,犯不著把商令給他吧。

    “長老們也不單單是因為這次陳州公益堂的善舉,事實上,從你們住進了農莊,長老們就一直在看著,兩年前,他們就有了把商令送給殿下的想法,但是殿下委婉拒絕了,后來,你的公益堂和忠義會越做越好,而殿下一直都對你極好,所以,他們就打算把商令給你,而這次,也是將商令傳給你的最好機會了。”商子衿說著,抹了抹眼角,笑了起來,“當然,我知道小魚有大志,區區商令,小魚將來也可以創造屬于自己的,但是,你還是得收下。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商靜魚捏著手里的黑色木牌,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是為了安心。”

    “是的,殿下的摘星閣,在靈州的那些消息靈敏的世家人都在暗地里猜測了,而我這邊的消息時,在處置陳州東盧的時候,有摘星閣詔令出現。”商子衿語氣嚴肅了起來,“小魚,這是殿下刻意為之?”

    “并非刻意。沈融大人已經無計可施了,打算不顧一切同歸于盡了,大哥哥才會發出詔令,也是因為,想借著這一次的處置,讓大家都知道,不可依仗世家身份肆意妄為。”商靜魚認真說著。

    ————而摘星閣出現于人前,那是早晚的事情,大哥哥應該是不會在乎這些的。

    “姨媽,知道摘星閣詔令,但那些人應該不知道摘星閣是什么,而已經入閣的大人們都自由分寸,不用擔心。”商靜魚安撫著。

    商子衿點頭,又笑著問道,“若是可以的話,我也想加入摘星閣。”

    商靜魚聽著,彎了彎眉眼,“姨媽,與其入摘星閣,不若我們自己搞個來玩玩呀。哎,對了,姨媽,你可以搞個女子商會嘛。跟您一樣從商的女子肯定不少。”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商子衿有些意動了,說不得她可以這么做?于是,三年后,當女子商會名揚靈州的時候,商靜魚是有些發蒙的。

    *****

    歡喜樓的閣樓上,林靜深端著粥慢慢的喝著,在他的下頭,跪著兩人,其中一人是福三,一人是紫韻。

    “小主子晚上和商家主一起用膳的?”林靜深放下碗,接過福大恭敬呈遞來的絹帕擦了擦手,一邊淡淡的問著。

    “回主子的話,是的。”福大恭敬應著。

    林靜深微微點頭,看向下頭跪著的福三,語氣淡漠,“我說過,南境柳州那邊的學子鬧事,你盯著就好,擅自救人也算是你一時功德,但為了救人,而丟了古老先生一事,你覺得你該如何自罰?”

    “屬下辦事不利,這就前往禁地領罰!”福三低聲說著。

    “這錯先記著,眼下務必要找到古老先生,找到后,務必保住他的命。”林靜深淡淡說著。

    “是!”福三恭敬應著,隨即踉蹌起身,忍著被主子威壓刮傷五臟內附的痛,恭敬倒退離開。

    “紫韻。”林靜深看向跪在下頭沉默安靜的紫韻,“你確定,裕親王府和陵國有聯系?”

    “是!王妃應是陵國人。”紫韻低聲說著,“陵國女子在滿月后都會被喂下一種叫千機花的藥,吃了這種藥后,每月十五,手臂上就會出現花紋印記,聽聞若是陵國皇室血脈,手臂上的花紋印記就是金色的。而且懼怕花蛇,見之則會臉色蒼白暈倒。裕親王妃在一年前去拜廟的時候,偶見花蛇,當場暈倒。”

    林靜深語氣輕淡的問著,“你曾經親眼見過她手臂上的花紋?”

    “非我所見,是世子妃,偶然在一次機會見過,聽聞每月初一十五,王妃必定會在佛堂禮佛,不見客,而按照皇室規矩,初一十五是王爺必到王妃房中的日子,但過去,聽聞這些日子都被推掉了,后來,則是以禮佛的緣由拒絕了。”紫韻低聲說著,語氣平靜陰冷,“世子妃對王妃多有疑慮,與紫韻說起來的時候雖然未曾明言,但結合從裕親王府埋下的眼線提供的情報來看,王妃身份存疑。”

    林靜深語氣也是平靜,“她掌控王府多年,我當初故意埋下的眼線,釘子,她都能一一找出來,極具耐心,為了將我的勢力從王府中拔出,她不惜犧牲了她的嫡子們的未來。她的忍耐力極強。別人都因為我這幾年來的沉寂而忘記了我的存在,甚至中宮的長坤宮,慈心宮,都放棄了對我的監視,唯獨她,一直都在探測我的消息。”說到此處,林靜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本以為,蠻族,荒族,還有三苗族才是我大夏朝的心腹大患,想不到,小小的陵國居然早已滲入上京,甚至于進入了世家之中!王家呀。”

    “主子,世子妃也是出身于王家,她提及過,她們王家女子,都必須修習花草之術。”紫韻繼續平靜的恭敬說著,“據我所知,花草之術,是陵國女子必須修習的一種醫術。”

    “蒼掌門曾經說過,因為陵國在迷霧森林之中,外人很少到達,因此極為封閉,但因迷霧森林之中,藥草極多,所有的陵國人或多或少都擁有一二兩種醫術,有的醫術,甚至不下于他們百春門。紫韻,世子妃在你看來,是什么樣的人?”林靜深突兀的問道。

    “極為聰慧,理智,她對自己的出身多有疑惑,戒心極強,對王妃和裕親王府,她極為不信任。另外……”紫韻說到此處,抬眼看向林靜深,帶著幾分猶疑,“她對主子十分的在意。”

    林靜深點頭,“你不要忽略的一點是,她出身王家,但她從小是在顧家長大,她是顧家老祖宗養大的。”

    紫韻一愣,啊?怎么是顧家?

    “此事是當年的秘事,知曉的人不多,顧家老祖宗是崔家出身,是崔家‘智’的一支,宮中太皇太后是‘勇’的一支,世子妃的母親是王家女,是太皇太后的唯一的女兒明山公主的唯一血脈,明山公主也是唯一的嫡系,太皇太后生下明山公主十年后,才有了睿親王,而明山公主出嫁后生下女兒就血崩而死,之后不久,睿親王出事,崔家老尚書就告老還鄉,太皇太后自封宮門,不久,當時嫁入寧王府的王家女被逼自刎,是顧家老祖宗登門,抱走了世子妃,之后,她便在顧家長到了十歲,后被寧王府接了回去,不久后,太皇太后就下了懿旨,越過中宮和慈心宮,下了一道將世子妃封為長陽公主的懿旨。”林靜深說到此處,語氣輕淡中透著冷意,“她并非是那種純良無害的女子,她的心機智謀可是傳承于崔家女的。她告訴你的,想要通過你告知于我的,只是一些簡單的消息罷了。王家定然是有更多的不能為外人所知的。”

    紫韻的臉色頓時蒼白,仔細回想起來,從她登門找世子妃下棋開始,她似乎就被一步步的引著了。

    “以你現在的表現,還不如平平。”林靜深慢慢的端起茶,瞥了眼下頭頹喪的紫韻,繼續開口說著,“你可以告知世子妃,我在查陵國,也可以告知世子妃,你名下有魚兒所創建的月桂樹樓,其他的,你見機行事。”

    紫韻一愣,小主子所創建的月桂樹樓是由她所掌管,但是,都是做一些救助人的,布施的事情,而她因為一些小心思,偷偷的將她自己名下的小隊伍混入了月桂樹樓中,為小主子搜集一些有趣的事情……但是,為什么主子會知道!tut!她還以為沒有人知道……

    “月桂樹樓所行之事,所要加入的,想要加入的,都必須獲得小主子的同意,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林靜深說完,就揮手示意紫韻退下。

    滿心挫敗的紫韻恭敬做禮,默默的倒退離開了。

    倒退離開的紫韻在閣樓外樓梯轉角就見平平和壽三正走來,紫韻不由挺直背脊,神色冷漠起來,斜睨著兩人,特別是平平!哼!半路進入禁地特訓的小子!居然能夠在小主子身邊做隨侍,啊啊啊啊……好想殺了他呀!

    壽三皺眉看了眼紫韻,上前一步,站在了平平跟前,阻擋了紫韻的帶著微涼殺意的眼神。

    “怎么?怕我殺了他?”紫韻看著壽三的舉止,哼了一聲,不屑開口說著,“放心,他是小主子的隨侍,我是不會殺小主子身邊的人的。”

    “這里是殿下的地方,你是殿下的下屬,也是禁地女衛的統領,若無殿下的詔令,你也不會隨意的殺人。”平平從壽三身后走出,面無表情的說著,紫韻對他向來看不慣,起初他不懂,后來在知道紫韻因為想要追隨主子但被殿下責罰后,他就知道為什么了,紫韻這是妒忌他們吧。

    紫韻哼了哼,不說話,轉身一閃,瞬間消失了。

    “她可能是被責罰了。”壽三思索著開口,平常也會對著他們四個壽一個平橫眉豎眼的挑刺,但不會像今天這樣殺意泄露的。

    “沒事。”平平搖頭,“我們快些去見殿下吧。”

    “嗯。”

    第54章 一只魚的南州行

    夜色彌漫大地的時候, 商靜魚打了個呵欠,看著星星鑲嵌的夜空, 今晚, 大哥哥是不會回來了嗎?

    “主子,壽一和壽四出發了,不過福二要去幫忙尋古老先生,可能要過陣子才能去, 德來管事就跟著一起出發了。”壽二一邊端上溫熱的湯, 一邊低聲說著, 看著商靜魚困乏的模樣, 便低聲道, “主子, 喝了湯, 就歇息了吧, 若是殿下回來了, 見你這樣疲乏還不睡,定然要生氣了。”

    商靜魚點點頭, 看向壽二, “你剛剛說福二去尋古老先生了?”

    “是,柳州那邊的事鬧的, 參加會試的學子們發現了考卷泄露和買賣號房的事情, 便有幾個學子去府衙前靜坐抗議了,不成想,柳州的州令居然下令逮捕, 還以擾亂民心, 妖言惑眾的罪責將那幾個學子都殺了。于是,其他學子們都起來鬧事了, 福三奉命觀測此事,并因為古老先生正在柳州,殿下要求首先必須保護好古老先生,但是,福三救了一個學子,以至于古老先生失蹤了。”壽二低聲說著。他知道這事也很驚訝,福三是四個福里僅次于福大的冷靜自持的人。

    “能讓福三救人的學子一定很有趣,壽二,你明兒個有空翻下柳州那邊送來的條陳。”商靜魚說著,頓了頓,又嚴肅說著,“柳州的事,一定要寫在八卦小報上,我記得過往也有柳州的學子投稿過,你讓書館那邊找出來,挑幾篇不錯的,最好是這次柳州事件中的學子們,將他們的文章詩詞都給登上去,再搞一次文章小比,具體的我想好了,明天再跟你說。”

    “好好好……主子,您后天跟我說也沒事,您別再想了,快歇息吧。”壽二有些頭痛的看著商靜魚又擰眉深思的樣子,不由有些后悔不該說柳州那邊的事,主子這是要想到半夜去的樣子啊。

    “好啦,我去床上躺著,你傳話給福二,南州那邊的事不急,讓他好好幫福三找人。”商靜魚說著,放下喝完湯的碗,起身無奈的碎碎念,“你們就是大驚小怪的,我都好了很多了。”

    壽二無語,大驚小怪?也不看看前陣子和殿下鬧脾氣的時候……那小臉蒼白得讓他每每晚上都守著外頭,不敢離開半步……如今好不容易恢復一些,那定然是要好好的修養呀,蒼掌門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是主子的這病必須得養。

    但看著小主子終于躺到床榻上了,壽二心頭松了口氣,恭敬拱手跪拜,就慢慢的倒退離開,輕輕的掩上了房門。

    *******

    此時的深夜,中宮甘露殿,老婦人坐在窗戶下,看著外頭的星空點點,一邊說話一邊轉著手里的珠串,珠串是紅檀木所做,一顆顆因為常年累月的被轉著,已經十分的圓滑了。

    “這么說來,陳老和古老都已經知道南境恩科的那些齷齪事了?呵呵,不知道誠王那邊會作何應對?哦,對了,信王呢?還在想著法子在中宮找當年那晚鳳茶嗎?”老婦人說著,語氣似乎極為趣味,又透著一絲冷意,“當初我都找不到的東西,他以為他就能找到?”

    在老婦人身后的老嬤嬤恭敬繼續說著,“太皇太后,您想,若是有人相助呢?”

    “你說慈心宮的那個蠢貨嗎?呵,那倒是有可能,是當年那人親手指定的皇后,是一手扶持當今圣上登基的女人,王家的女人嘛,說起來……四郎呢?最近還是那么安靜嗯?陳州東盧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探到?”

    “回主子的話,有,東盧那邊有還活著的仆從,他們說,摘星閣詔令。”

    老婦人瞇起了眼睛,喃喃自語,“摘星閣?詔令?”

    “其他的,就探不到什么了,不過,神武殿那邊下了旨意,沈融就地免職,白術和林朗的兵權暫且交由越策,越策明日就要出發前往陳州了。”

    老婦人冷笑一聲,“當年為了壓制四郎這個鎮遠侯,軍中凡是跟隨過四郎的,都不得進階,如今想要尋人掌兵了,卻尋不到人了!不得不派出越策?越策走了,誰來統領中宮御軍?”

    “聽聞長坤宮屬意是上京巡防營的林靜沖,凌霄閣那邊和誠王都力推越家的老將軍越理。”老嬤嬤輕聲說著。

    老婦人一怔,隨即凝眉思索了起來,喃喃自語,“林靜沖早已是四郎的人了,越理……之前一直在越州沉寂的越州都尉?”,隨后擰眉思索半晌,才低笑一聲,“兜來轉去的……還是回到了四郎的手中……罷了。明日,你喚四郎來見我。”

    “是。”

    **********

    歡喜樓的閣樓上,林靜深放下手里的紅色折子,看向地上恭敬跪著的兩人——平平和壽三,“這幾年,小主子外頭的事情都是你們兩人打理,待小主子前往了南州,你們兩人也照常處理,聽從小主子的吩咐就對了,但有兩件事,你們需謹記。”頓了頓,林靜深的語氣凌厲森冷起來,“但凡外頭有人打探小主子行蹤的,不管是誰,殺無赦!”

    平平和壽三都心頭凜然起來,隨即肅然恭敬拱手應下,“遵殿下詔令!”

    “第二件,小主子的性子活潑,他在南州,沒了我的管束,定然是要做些肆意妄為的事,你們且記得,只要小主子的安全無虞,就順著他的意思,百春門的蒼掌門會在南州給主子調理身體,他講的話,小主子多少會聽的,崔老尚書也會在南州待上幾年,顧善聞大人會就任南州州令,若小主子任性,就請這幾位勸諫小主子。”林靜深繼續說著,語氣里的凌厲森冷漸漸散去。

    “是!”平平和壽三恭敬應下。

    “小主子雖然在南州了,但禁地和九門依舊聽從小主子的指令,每日折子和條陳都會送去南州,南州的五味樓已經開業了,今后,禁地和九門在南州的聯絡點就在五味樓,待小主子去了南州,小主子的身邊的影衛力量會增加,你們無需顧慮,你們有你們要做的事,影衛也有影衛要做的事。”說到此處,林靜深頓住了,后又緩緩的開口,“接下來,風起云涌,你們唯一的任務,便是守住小主子。”

    平平和壽三心頭齊齊一震,隨即恭敬拱手應下,“遵殿下詔令!”

    果然……殿下肯放小主子離開農莊,除了三年之約,最大的原因是接下來的上京不安全了吧。

    ********

    待平平和壽三恭敬離開,林靜深再次翻開折子,連續批閱了好幾本,便聞到了熟悉的雞絲粥的味道,林靜深抬頭看向恭敬呈遞的福大,“怎么?是小主子的命令?”林靜深邊說邊接過了雞絲粥。

    “是,回主子的話,小主子說了,若是主子夜晚忙碌的話,一定要吃點東西。”福大恭敬的低聲回答著。

    林靜深慢慢的喝著,心里想著,待再過不久,只怕,這熟悉的味道就會吃不到了,而即便有同樣的味道,那個會在農莊里等著他的,擔憂他的人……也只在南州了。

    “福大……”

    “屬下在。”

    “你說三年長不長?”

    “……主子,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

    “……我只怕我等不了這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