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說說，這小伙子怎么長得這么好看吶！”李嬸盯著江聞皓的臉一個(gè)勁夸贊，“這小臉兒，白的跟煮雞蛋似的！”

    “小皓是從大城市來的。”徐秋云笑著說。

    “怪不得、怪不得！真好、真好啊！”

    兩人正寒暄著，屋外又蹦蹦跳跳進(jìn)來個(gè)人，一把推開門。

    “媽！我要的禮花棒柳安就有賣的！你看吧，我就說還是得到縣城來！”

    李嬸一見女兒進(jìn)門，連忙招手讓她跟覃子朝打招呼：“快，彩霞！你不是說很想見你子朝哥嘛！”

    梳麻花辮的女孩此時(shí)也看到了覃子朝，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隨即一改先前活潑的樣子，低頭咬著嘴唇?jīng)_覃子朝招招手。白皙的手腕上帶了串系鈴鐺的銀鐲子，一晃“當(dāng)啷啷”直響。

    “這孩子怎么還害羞了呢！”李嬸笑著打趣，“你以前不是還說以后要嫁給你子朝哥的嘛！”

    “哎呀媽！”彩霞促聲打斷，聲音變得更小，“那都是不懂事說著玩兒的。”

    徐秋云跟著笑了會(huì)兒，站起身來：“我先去做飯了。子朝、皓皓你們帶著彩霞妹子好好玩兒。”

    “我給你打下手！”李嬸也跟著一起進(jìn)了廚房，“好久沒嘗到你的手藝了。”

    兩人邊聊天邊在廚房里忙活開了，留下屋外的三個(gè)人在那兒大眼瞪小眼。

    彩霞怯生生地偷偷瞄了下覃子朝和他身邊的江聞皓，小臉又開始變紅。

    “那個(gè)，子朝哥…”彩霞從背后拿出才買的禮花棒，“要去玩么？”

    覃子朝還在努力回憶這位童年玩伴，似乎以前家對門的確是住著一個(gè)小女孩。長得黑黑的，又瘦又小，像只小麻雀。但嗓門特別大，笑起來整個(gè)村都能聽見。

    應(yīng)該就是眼前的彩霞。

    胳膊被人拿手肘頂了下。

    江聞皓揚(yáng)揚(yáng)眉：“別個(gè)問你話呢。”

    覃子朝沒聽清：“你剛說什么？”

    “她說‘要去玩么？子朝哥。’”

    彩霞埋著頭，點(diǎn)了點(diǎn)。

    覃子朝看看她手上的禮花棒：“這個(gè)要到晚上放比較好看吧？”

    “嗯！那聽子朝哥的。”彩霞的鞋尖來回碰了碰，又開始害羞。

    江聞皓的手機(jī)震了下，掏出一看是于斌打來的。

    “你們先聊，我接電話。”江聞皓說完出了門。

    覃子朝剛想跟出去，彩霞再次將他叫住：“剛剛那個(gè)，是子朝哥的同學(xué)么？”

    覃子朝“嗯”了聲：“怎么了？”

    彩霞趕忙搖搖頭：“他是不是不太愛說話呀？”

    “還好吧，他有點(diǎn)慢熱。”

    “他長得真好看，你們云高是不是長得帥學(xué)習(xí)又好的男生特別多？”

    “…就還行。”覃子朝實(shí)在不擅長應(yīng)付女生之間的話題，但他覺得江聞皓的確是世界上長得最好看的人。

    彩霞揪著衣角，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那個(gè)，我先去幫云姨和我媽的忙啦。”

    “好。”覃子朝沖彩霞笑笑。

    彩霞眸色一顫，匆匆跑進(jìn)了廚房。

    ……

    ＊

    屋外的樹下，江聞皓叼著根煙，背抵著樹干。

    電話里的于斌嗓門洪亮：“不孝子，光記得收爸爸的紅包，連個(gè)年都不知道拜！”

    江聞皓將手機(jī)拿遠(yuǎn)了些，等于斌叫完，才又懶聲道：“你倒是先給爹磕個(gè)響頭再說。”

    “我磕你三舅老爺！”于斌笑罵了句，“誒，之前一直沒顧得上問你呢，你那事兒后來怎么樣了啊？”

    “哪事兒？”

    “cao，別裝！”

    江聞皓彈了下煙灰，頓頓道：“就，成了唄。”

    “我靠靠靠靠靠——！！恭喜啊兄弟！！！”于斌那邊又一陣鬼吼鬼叫，“現(xiàn)在能說了不？！到底是哪家的小哥哥？！”

    “歪？？江聞皓？？”

    “咳。”江聞皓用舌頭抵抵腮幫，“就那誰，覃子朝。”

    “覃子……我cao……我就說！我cao啊！！”

    “你特么別cao了，還有事兒沒，沒事兒掛了。”

    “別掛別掛！老子正在興頭上，瓜吃一半撂電話太殘忍了！”于斌還陷在震驚里，但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似乎早在他第一次見到覃子朝時(shí)，江聞皓跟他的相處狀態(tài)就已經(jīng)有點(diǎn)微妙了。

    “你倆這會(huì)兒在一起呢？我靠，怪不得你今年放假不回家！”

    “這會(huì)兒不在。”江聞皓掀起眼皮，朝屋里掃了眼，“他陪他妹子聊天呢。”

    “你還有個(gè)小姑子啊？？”

    “不是，是以前住他家隔壁的發(fā)小。”

    “哎喲我去！”于斌大呼小叫，“瞧給我這未過門的弟弟酸的！”

    “酸你｜大爺！”江聞皓簡直被于斌氣笑了，“什么叫未過門的弟弟，你怎么不說他是你未過門的大嫂。”

    “……”

    電話那頭突然詭異的安靜了會(huì)兒。

    于斌：“不是兄弟……你倆到底誰是上邊兒那個(gè)啊。”

    江聞皓被問的也是稍稍一愣。

    他雖然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但似乎對于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比較模糊，甚至從沒想過。

    于斌等了半天沒聽見江聞皓說話，壓低嗓音深沉道：“皓子，你倆是還沒那個(gè)呢吧？”

    “哪個(gè)？”

    “就是，全壘打！”

    江聞皓含糊地“嗯”了聲。

    “這事兒可馬虎不得啊兄dei！”于斌倒吸一口涼氣，“別特么到時(shí)候各方面氣氛到位了，你倆一人掏出一把鑰匙都想著開對面的門兒！”

    “……”這形容實(shí)屬特么的有些糟糕。

    “不過就你跟覃子朝的身高體型來看，你估計(jì)得是下邊那個(gè)了。”

    “憑什么。”

    “我cao這事兒你特么要什么強(qiáng)？舒服、舒服最重要！”于斌嘖了兩下，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放心，交給哥了！”

    話畢直接撂了電話。

    不一會(huì)兒，他又發(fā)了個(gè)文檔過來——

    《“0”基礎(chǔ)教學(xué)，每天開啟一個(gè)新姿勢！》

    還他媽是彩色插畫版！

    江聞皓“cao”了聲，直接按下語音：“你到底是不是直男！”

    于斌秒回——

    【我只是個(gè)博學(xué)多聞的sao年！調(diào)皮.jpg】

    ＊

    ……

    覃子朝來到樹下時(shí)，就見江聞皓正一臉殺氣地狂按手機(jī)。

    他皺了皺眉走到江聞皓跟前：“怎么了？”

    江聞皓被嚇了一跳，手機(jī)差點(diǎn)掉地上。

    見到覃子朝后，他的表情明顯慌了下，把手機(jī)裝回兜里別開眼：“沒事兒，剛于斌給我拜年呢。”

    覃子朝注視了他一會(huì)兒，抬手揉了揉江聞皓的頭：“還以為你不高興了。”

    “呵胡扯，我干嘛不高興？”江聞皓心里那點(diǎn)酸意被戳穿，裝作若無其事地嗤笑了聲。

    “怎么出來了？你彩霞妹子呢？”

    覃子朝笑笑，輕聲道：“哄男朋友更重要。”

    江聞皓的臉一紅，嘴上還在強(qiáng)作冷硬：“嘖，挺會(huì)說啊。”

    覃子朝忽然拉過江聞皓的胳膊往懷里一攬，高挺的鼻梁碰了碰他的耳垂。

    江聞皓脊背一麻，這特么就在覃子朝家大門口，但凡來個(gè)人都能看到！

    他一把推開覃子朝，使勁搓了搓耳朵：“我cao，瘋了吧你。”

    “江聞皓，你真的好可愛。”

    覃子朝望著他，眸色幽深。

    江聞皓被覃子朝一句話堵得發(fā)哽，咬牙警告道：“不許再說我可愛。”

    “那說什么？”

    “威、威猛。”

    “江聞皓，你真威猛。”覃子朝頓了頓，“我好喜歡你。”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