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犬有什么壞心思呢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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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聞皓皺皺眉,表情總算有了些生動。 “朝什么哥?憑什么你是哥?” “自己睡前喊的,又不認賬了?”覃子朝把碗往江聞皓面前遞了遞,“快接著,不然放涼了。” “不用了,我不愛喝奶,睡覺吧。”江聞皓移開眼就要往下趟,被覃子朝摁住。 “聽話。”覃子朝語氣重了些,但一想江聞皓才剛被噩夢嚇到,也不忍心真兇他,最后放緩聲音說,“喝完刷好牙,我就再跟你講個秘密。” …… 結果覃子朝的這個秘密說的相當應付,大概就是他在附近的菜地里見過一只黃鼠狼跑進隔壁老頭家里,后來目不識丁的老頭寫了一手好書法。 說是秘密,其實就是個鄉村傳說,江聞皓甚至懷疑這就是覃子朝隨口胡謅出來應付他的。 后來江聞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就睡著了,也沒再繼續那個夢,等到醒來時天已經蒙蒙亮。 雨停了,屋檐上的積水順著玻璃窗滴在窗沿種的那盆辣椒上,紅彤彤的色澤鮮艷。 他盯著辣椒看了會兒,就聽到身邊傳來覃子朝的聲音。 “醒了?” 江聞皓翻了個身,就見覃子朝正看向他,眼里沒什么睡意,應該是已經醒了一會兒了。 “看你還睡著我也不敢動。”覃子朝起身穿衣,“我煮粥去,你抓緊時間洗漱下。” 等覃子朝出了屋,江聞皓也沒再賴床,迅速把衣服穿好。余光又撇到床頭擺著的牛奶碗,昨晚自己被惡夢驚醒的樣子跟著浮現出來,江聞皓將兜帽扣在頭上,遮住了眼底劃過的羞窘。他拉好外套拉鏈,跟著推開屋門。 雨后山林獨有的清新瞬間將困意一掃而光,院子里的樹下落了不少楊梅,鳥雀們正活蹦亂跳的啄食,也不怕人。 江聞皓就著冰涼的水蹲在院子里洗漱完,接著坐在了小板凳上圍觀那些鳥雀。 覃子朝煮完粥,端著走出廚房,就看到江聞皓獨自坐在楊梅樹下,一手托著下巴,十分專注地看鳥,時不時還吹兩聲口哨模仿鳥叫,將腳下的楊梅果用樹枝撥向小鳥。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落在半邊的肩頭和側臉。才斂去睡意的神情帶著幾分惺忪和懶散,多了些稚氣又少了些銳利。 覃子朝的唇角不自知地微微揚起,江聞皓覺察到身后的目光,扭頭朝他看來,覃子朝回過神沖他朝屋里遞遞下巴:“吃飯。” 江聞皓撐著膝蓋站起身,鳥雀被他驚得飛到了樹梢上。 見江聞皓還在仰頭看小鳥,覃子朝干脆搬了個小桌到屋外,讓他先吃,自己又去敲徐秋云的門。 徐秋云膝蓋有毛病,但凡天潮就總容易犯病。覃子朝不愿意她總走動,便直接把飯送進了她房間。 兩人吃完飯,覃子朝又帶著江聞皓去水塘邊玩了會兒,臨近中午的時候趕回家給徐秋云把午飯做好,便準備往學校返,順道再去趟柳安把摩托車還了。 臨走前徐秋云又抓了把糖,說什么都要江聞皓帶著。江聞皓拗不過只好接下塞進吉他袋里。 “我媽很喜歡你。”覃子朝發動摩托車,“平時有別的小孩來家里玩,也不見她把糖盒拿出來。” “為什么?” “不舍得啊。” 江聞皓頓頓:“我是說,她為什么喜歡我?” 覃子朝從后視鏡里看了眼身后的江聞皓,笑了下:“長得乖吧。” “……”江聞皓頭盔下的臉耷了下來,他可以被說長得帥,但很討厭長得乖這個形容。 于是反懟了句:“嗯,你特么也乖。” 作者有話要說: 第14章 掃帚 時間尚早,覃子朝沒把車騎太快,兩人邊看風景邊沿著原路往柳安返,抵達縣城時也才剛不到一點。 覃子朝將摩托車停在一家面館門口:“下車吃點東西吧,這家面做的不錯,是手搟的。” 江聞皓中午本想找個稍微像樣點的飯店請覃子朝吃頓飯,畢竟打擾了人家兩天。但隔著店門就聞到里面傳來陣陣鹵rou香,也餓得有點走不動道。 二人進了面館,江聞皓點了兩大碗牛rou面直接付了賬,又要了兩罐可樂,打算吃完飯后順便再去趟小賣店抱一箱飲料走。 柳安的特色就是鹵牛rou,江聞皓看著面上鋪著切成薄片的牛rou,食欲大增,拿過筷子就埋頭吃了起來。 “小心燙。”覃子朝很少見江聞皓狼吞虎咽的樣子,覺得很有趣,接著就又莫名有些心疼起來。 想也是大城市里的闊少,生活習慣和那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衣服鞋子護膚品無疑不彰顯著他過去得多么養尊處優。 也不知道怎么就決定來了這里。 覃子朝看江聞皓放緩了吃面速度,終于還是問出了心里一直疑惑的問題:“江聞皓,你為什么會轉來云高?” 江聞皓手里的筷子一頓,覃子朝幾乎在同一時間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半晌后,江聞皓扣開可樂罐,仰頭灌了兩口: “不為什么,江天城說只要我來就馬上給我轉五萬塊錢。”語氣聽不出明顯的情緒,但最近當著覃子朝面已經很少流露出的疏離感又冒了出來。 “對不起。”覃子朝下意識道了句歉。 江聞皓抬了下嘴角,盯著覃子朝的眼神有些戲謔:“就這么說吧覃子朝,我這人渾身都是毛病,從小也沒什么愛好。唯一在乎的東西就是錢。拿錢辦事,明白了?” 覃子朝看著江聞皓,他知道對方說的多數不是真話。像他這樣的人最不缺的應該就是錢。但最后還是只點了下頭道:“明白了。” 之后兩人誰都沒再往下繼續這個話題,覃子朝看著江聞皓碗里沒吃完的面,暗自告誡自己,除非以后江聞皓主動跟他提起,不然他絕不會再問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高亢的嗩吶響,接著就見幾個人從面館外經過。有男有女,走在最前面的兩個男人手里一個捧著個骨灰盒,一個端著個黑白相框,緊隨其后的女人則是挎著布包,里面裝著金銀錫箔和紙錢。 江聞皓起初還以為是誰家有人過世,結果就發現連帶著這家面館的老板,街兩旁的商店里都探出了不少人,臉上皆帶著副看好戲不嫌事兒大的表情,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面館老板站在店門口,跟隔壁小賣部的老板邊湊熱鬧邊興致勃勃的聊天。說話聲音很大,根本沒想著避人。 “喲,這又是誰家急著送鄒大山上路呢?” “今天已經第三撥了吧,我看還捧著骨灰盒,夠大方的啊。” “你不懂了不是,這叫心誠則靈!”小賣部老板雙手合十的隔空拜拜,“提醒閻王老爺趕緊把他收了!” “要不咱也去送送?” “算了吧,來來回回都是那一套,看都看膩了!”小賣部老板從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分了面館老板一些,而后借著吐瓜子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呸,鄒大山個驢c的玩意兒,在我店里賒的賬現在都沒還完,等著下十八層地獄吧!” “就是他家那兒子聽說成績不錯,在云高讀書呢。”面館老板努努嘴,并不怎么真心地“夸”了句。 “嘁——那也是個狼心狗肺的種!你當他學費哪兒來的,還不是他那土匪爹從咱們鎮搜刮來的?拿著昧良心的錢還好意思念書?”小賣部老板翻了個白眼,“我跟你說吧老jiejie,我兒子回來都告訴我了,就鄒大山那個種,現在在學校也是誰見了都要吐兩口吐沫在他身上,估計也呆不了多久了。” “是不是啊!哎喲——嘖嘖!” 江聞皓原本還想著緩一緩再喝兩口湯,不知為何聽著這些無關緊要的閑話胃里突然有些頂得慌,看著漂了一層油花的面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吃飽了?”覃子朝見他放了筷子問。 “嗯,下午還得坐車,怕又吐。” “好,你稍等我下。”覃子朝放快了吃飯速度。 江聞皓插兜起身道:“沒事你慢慢吃,我出去抽根煙。” …… 江聞皓走出面館,店老板和小賣部老板看到有客人出來,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對話,朝他看了眼。 接著兩人對了個眼神,都發現這小孩兒并不是本地人。 江聞皓若無其事地走到一旁摸出煙盒,點了支煙。耳邊嗩吶的聲音還很清晰,可見距離面館應該不遠。 眼前又浮現出鄒莽原躲在寢室走廊拐角讀英語以及他被摁在污水池里,渾身腥臭的樣子。說來,剛才店老板們關于鄒莽原在學校里的境遇,自己也算是個見證者。 如果僅僅只是剛到云高不久的他都已經知道了關于鄒莽原的處境,那么覃子朝呢,他也知道么? 江聞皓微微瞇了下眼,轉頭隔著玻璃看向面館里的覃子朝,神色間閃過一絲思索。 …… 覃子朝出了面館,發動摩托要去汽配店把車還給老板祁叔。在聽到汽配店的方向傳來的嘈雜聲后,也微微皺了下眉,回頭對江聞皓說:“對面就是公交站,要不你就別跟我去車行了,我還完車就來找你。” 江聞皓聞言無所謂地聳聳肩:“一起唄。” 覃子朝頓了頓:“那邊正鬧事呢,別去了。” “是鄒莽原家?”江聞皓抬起眼。 覃子朝先是愣了愣,點頭“嗯”了聲。隨后抿唇停頓了下,低聲說:“聽話,在這兒等我。” 江聞皓聞言沒說話,只是盯著覃子朝的眼睛又靜了會兒。覃子朝握車把的手緊了緊,先移開了視線發動油門。 騎著摩托車朝汽配店駛去。 江聞皓目視著對方變遠的身影,食指尖輕叩了兩下煙身。隨即又湊到唇間抽了口,掐滅煙頭,跟隨著摩托離開的方向緩步走去。 …… 轉過街角,最先出現在江聞皓眼前的便是滿地紙錢。 他垂眼掃了下,再次抬頭朝前方看去,就見方才經過面館的那些人正圍堵在一座平房前,邊繼續往天上拋灑紙錢邊大聲咒罵著屋里的人。 其言辭粗鄙惡毒的程度在江聞皓生活的城市里是鮮有耳聞的。 比起他們,那些平時在菜場掐架的大媽們甚至都可以用文明友善來形容了。 而后,他便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鄒莽原。 依舊穿著之前那一身黑,手里拿著掃帚,神情麻木的把地上的紙錢掃成一堆,面對那些不堪入耳的咒罵,像是早已習慣般的自若。 又是一聲什么東西被摔碎了的尖銳聲響,只不過這次是從屋里傳出的。 圍在外面的人靜了下,緊接著吵罵聲變本加厲地席卷開來。 鄒莽原的掃帚被站在前邊的男人一把抽走,摔在一旁,拉著他后衣領扯到身邊。男人粗聲吼道:“讓鄒大山出來!” 鄒莽原低著頭,凌亂的頭發遮住眼睛,被男人搖晃的就像個斷線木偶。 他的嘴唇翕動了下,說了句什么。 男人沒聽清,于是又重復了遍:“你是小孩兒我們不跟你見識,快叫鄒大山出來!” 鄒莽原緩緩抬起頭,平靜地看向眼前激動的男人,聲音很輕但足以清晰地說:“門開著呢,你們自己進啊。反正屋里能搬的都搬了,能砸的也都被你們砸了,他現在就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你們倒是去啊。” 男人隨著他的話明顯卡了下,臉上閃過些懼色。鄒莽原的唇角輕輕彎起:“還是你們害怕么?就算他已經癱瘓了,你們還是怕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