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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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戚柏宥沉默,似乎在咀嚼江俞說得這句話,半晌過去,才沉聲道:“見過。”在他吐出這兩個字后,江俞再次抬頭望他,“我們的確這么見過——在你失憶之前。” 聽了這話,江俞眨眨眼,正欲多問,戚柏宥就猝不及防打斷說道:“好了,快回去睡覺,晚安。”這次他沒有再做停留,轉身徑直上了樓。 江俞在客廳呆站了好幾分鐘后,等那股強烈的熟悉感與心焦褪去,才終于回了房間。 鎖上房間的門,他徑直走入衣帽間,憑著下午的記憶再次找到隱藏格,取出筆記本,對著那繁復的密碼鎖絞盡腦汁折騰了半個鐘有余,把自己的銀|行卡密碼、出生日期、甚至連微博密碼都統統試了一遍,結果還是半點效果都沒有。 只好壓下濃烈的好奇心,滿臉挫敗地把筆記本放回去。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還不停的在腦中思考著密碼會是什么。至于為什么突然這么熱衷想把筆記本打開,是因為江俞剛剛在樓下呆站的一瞬間,猛然生出這本被上了密碼的筆記本里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比如關于戚柏宥、以及剛剛在外面意義不明的對話。 翌日清早,天尚還朦朧亮,江俞就被從床上拖了起來,配著熱乎的豆漿,吃了碗被蒸得軟嫩的雞蛋后,就被戚柏宥拉出了門。 被這番動靜吵醒的燕詩揉著眼睛走出房間,然而明亮寬敞的客廳里已然只剩姚管家獨自一人的身影。 她疑惑地問道:“剛剛表哥和江俞出去了?” 姚管家抬頭看了她一眼,回話道:“是的。” 聞言燕詩倏然拉下臉,也沒再揉著眼睛,透過大廳的高大落地窗看向外頭,天色尚還陰沉,有種馬上要下一場大雨的征兆,她收回視線,問道:“他們去哪里?非得挑這么大早上走。” 姚管家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燕詩看了他一會兒,知道只要是戚柏宥不讓姚管家說,自己再打破燒鍋問到底對方也不會透露出半個字,索性不再浪費口舌,轉身回了房間。 然而睡意被姚管家的一席話打散,她臭著臉關上門,拿出手機準備看今天的天氣,結果手抖點開了旁邊的日歷。 看著日期,猛地一瞬,她腦中蹦出某個早已被她丟卻在角落里的東西。 江俞坐在車上打了一路的哈欠,眼看頭都要點到地上去的時候,車子終于停下了行駛,駕駛座的司機轉過頭對戚柏宥說了聲到了。 戚柏宥點點頭,接著扭頭看江俞,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腦袋,試圖叫醒他,一邊說:“醒醒,我們要下車了。” “啊?哦……”江俞抬起睜不開眼皮的眼睛,才注意到車停了,他重重地打了個哈欠,也不知自己到底坐了多久的車,抬眼朝窗外看了眼,發現外面依舊是陰沉一片,揉了揉眼睛,只能頂著滿臉困意被戚柏宥拉下車。 剛剛從車上下來,迎面就是一陣風吹過,江俞出門前套了件運動服,然而秋天早晨的風已經帶上一絲絲寒意,他忍不住抖了抖,將拉鏈拉到最上面,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不過都凍了一下,倒是讓原本還昏昏欲睡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街上一個人影也沒看到,只有一只小貓飛快鉆進了旁邊的景觀樹里,江俞跟在戚柏宥身后,好奇地問道:“先生這里是哪呀?為什么突然跑這兒來?” 戚柏宥沒說話,只是腳步不停地往前走,等走到門口后,江俞看到旁邊雕刻在大理石的一行字后,才明白這原來是個陵園。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戚柏宥的側臉,對方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或者應該說很淡,淡到根本無法從表情上辨別出對方的心情如何。 江俞低下頭后,才注意到戚柏宥手中拿著一束嬌嫩欲滴的花——用來祭奠過世之人的。 剎那心中忽然涌現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來得十分突然,他這才后知后覺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所以戚柏宥才特意一大早帶他到這兒來。 清早的陵園并沒有看到什么人,進園后江俞步伐緩慢地跟在戚柏宥身后,一路緘默地走過了硬石砌成的階梯,陵園環境不錯,又處在這個房價極為恐怖的城市,不用想都知道價格絕對高到離譜,而且這個陵園十分嶄新,儼然是新建沒多少年的。 二人越過排排安詳的石碑,最終在其中一座面前停下腳步。 方正的漢白玉上并沒有逝世者的照片,只刻了一個名字以及逝世者的出生日期到過世日期。戚柏宥率先站定后,肅穆無聲地鞠了一躬,旋即將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什么也沒說,轉身看向江俞。 他語氣盡量平緩溫和地為江俞解釋了這個墓碑主人的身份:“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 第26章 這個答案對江俞而言倒是并沒有感到意外, 從剛剛進來那一刻起他就隱約猜測到了,只是不知道是母親還是父親, 此刻從戚柏宥口中證實猜測后, 垂落的手又不自由主地握緊, 不過短短一兩秒,又慢慢松開, 接著在墓碑面前蹲下, 平靜的凝視,用眼睛將漢白玉上雕刻的名字細細臨摹了一遍。 “陳苑和……”江俞輕輕的咀嚼著這個名字,聽起來是個平和又安詳的名字, 偏偏他心中卻一點都不平和——因為他對這個名字沒有熟悉感。 戚柏宥沒說話, 只是站在旁邊看著江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