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斷題四(是)終幕:我們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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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間月見你還盯著他看,終于忍無可忍地回過頭,他抬起眼看著你。 你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許畏懼些許期待,還有許許多多的哀求。 “別跟著我了,求你。” 他的眼神像是受了傷的小動物一般,不知為何你的心臟竟抽痛起來。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你不顧他的哀求,竟想要抬手觸碰他的臉。 記憶中也有一個人這樣哀求地看著你,讓你……別離開他。 松間月突然抬起手,很用力地拍開你越靠越近的手。 他的力氣很大,你被拍得很痛,眼眶立刻涌出淚水,卻不是因為手掌痛,而是心痛。 為什么,為什么看到他,會覺得這么難過,你們見過嗎?你們……認識嗎? 松間月抬在空中的手也頓了一下,似乎覺得不可思議,他低頭看你,發現你竟哭了。他不知所措起來,像是懊悔。 他焦躁地抓了兩把頭發,你看到他的耳朵上掛著幾對繁雜又美麗的耳飾,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璀璨的華光,這種感覺也異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模一樣的光。 黃色的,棕色的,藍色的,銀色的,明亮的,昏暗的,忽遠忽近,忽明忽暗……然后是一輪,隱于濃云后,暗淡無光的,遍地廢墟的月亮。 “月亮……” 你喃喃低語道,像是下意識就喊出了這個名字,你看到松間月眼神松動了一下,妥協一般拉住你剛剛被他拍開的那只手。 你感覺到他修長如玉的指尖顫了顫,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握實你的手,大拇指不經意間擦過你的手背,你顫了一下。 然后他彎下腰,將你的手放在了他的臉上。 你摸到了光滑細膩的皮膚,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又香甜的氣息。 他的眼瞼顫了顫,羽扇似的睫毛掀開,棕色的眼睛溫柔的看著你,然后用一種妥協的無奈語氣對你說:“摸吧摸吧,別哭了,好丑。呃!” 你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將他臉上那點rou都揪了起來。 松間月皺了皺眉,卻沒躲開,只是視線卻移開了。 你感覺到手指觸碰到他的一瞬間,心臟抽痛的感覺便止住了。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就像是心臟被人撕開一條裂縫,然后又被溫柔的填補。 “你叫什么名字?” 你聲音有些哽咽,其實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你對眼前的人毫無印象,可是卻如此渴望靠近他。 “松間月。”他淡淡地回答了你,然后重新拿開你的手。 在他還未來得及放開你時,身后突然傳來比安奇夫人驚訝的聲音,你嚇了一跳,連忙甩開松間月的手。 松間月不滿地哼了一聲,丟下你們直接回了房間。 你有些尷尬地看著比安奇夫人,心想她不會誤會什么吧,正想開口解釋,比安奇夫人卻先了然地笑了笑。 “晚餐好了,按照你的口味做了幾個菜,要去嘗嘗嗎?” 你有些受寵若地點點頭,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松間月緊閉的房門,然后跟在比安奇夫人身后下了樓。 “松間……松間先生不用吃嗎?” “他現在估計正在鬧脾氣呢,我原本答應了他只和你聊幾句便放你走,可是我實在太喜歡你了,忍不住想要和你多待一會兒。” 比安奇夫人的話令你又驚訝又開心,心情復雜地和她一起坐在了餐桌旁。 整個晚餐你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比安奇夫人又和你聊了一些克里斯與雷薩兒時的趣事。 你聽得不太認真,偶爾點頭陪笑,比安奇夫人似乎也看出你心情不佳,便也沒再說話。 晚餐過后,外面的天也有些黑了,你詢問比安奇夫人要怎么出去。 比安奇夫人卻說,外面成堆的筒子樓實在迷宮一般,里面又那么亂,讓你等她的司機回來后再送你回家。 你點點頭,對她道了謝。比安奇夫人微微笑了,她拿出一根細煙抽了起來,你們坐在圓桌旁,一時無言,只有細細縷縷的清煙飄蕩。 “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比安奇夫人低啞的聲音響起,在這安靜的夜晚里顯得無比落寞,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院子里的花草樹木。 你突然發現她的眼睛其實并不是純粹的藍色,而是藍色中還透著淺淺的綠色,像是某種質地不純的寶石。 你想要安慰她,可是又覺得自己并不了解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貿然開口可能會起到反作用。 好在比安奇夫人自己繼續說了下去:“克里斯十二歲時,看到我與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們渾身赤裸,像兩只不知羞恥的動物一樣交纏在一起。我永遠記得那時他的眼神,透著懵懂無知的恨意。不久之后他就帶著五歲的雷薩離開了我,我擔心他們在外面會受到傷害,于是聯系了雷薩的父親,雷薩的父親是一個很負責的男人,至少在我眼中是這樣的,他是所有和我睡過的男人中唯一說過要娶我的人。” “我很想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可是我不敢貿然打擾他們的生活,只能從報紙上的只言片語了解他們的千萬之一。我愛他們,可是我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我割裂了他們與我的世界,我沉在骯臟的泥潭里,卻教他們世界至潔的純白才可堪追求。不知不覺間,我竟活成了我母親的樣子。” 細煙燃到盡頭,比安奇夫人仍拿起來吸了一口,煙嘴里的纖維燃燒出來的味道并不好受。 比安奇夫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你站起來,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背。 這一拍才發現,比安奇夫人極瘦,背脊骨凸出得可怕,仿佛咳嗽的時候震顫的力量都能將它震碎。 你焦急地想要去屋里給她端一杯水,比安奇夫人卻拉住了你。 她的手指亦是瘦骨嶙峋,像是干枯的樹枝,你輕輕地回握她,害怕太過用力會將它捏碎。 “你是個好孩子。我在報紙上見過你們婚禮的照片,你在雷薩挑起你的蓋頭前自己就將它掀開了,在別人眼里這是不合規矩的,我卻覺得很好。新娘美麗,并不只是給新郎看,也并不給世人看,而是要你自己看。雷薩死了,你也該去追尋你的幸福,我雖是雷薩的母親,可我更心疼你。記住,永遠不要為了他人而斷送自己的幸福。” 你心中微微震撼,對比安奇夫人點了點頭,雖然她的話聽起來有些前后矛盾。 可是你覺得這個世上也許少有她這樣開明的婆婆,能在看到自己的兒媳與別的男人糾纏不清時還這樣淡定;同時也相信她對你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為你好。 比安奇夫人終于松開你,她身體后仰,姿態放松地躺在了椅子上。 椅子搖晃起來,像是一彎搖籃,消瘦的比安奇夫人躺在里面,輕聲低哼起了歌謠。 buonanotte,moibei (晚安,我漂亮的小寶貝) tuttosparsodifiori (到處花團緊簇) icosi (你睡得那么安穩) finoalseredeldi (直到黎明來臨) ilmattinochevien (即將到來的早晨) seilsignorelovuol (如果主愿意) tiridesti,miobel (笑吧,我漂亮的小寶貝) …… 你安靜地退出了院子回到了客廳,比安奇夫人所說的司機還沒回來,你懷疑是她故意想要留你在這里過夜。 畢竟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你完全不敢自己一個人離開。 你想到剛剛比安奇夫人所說的話,眼神控制不住地望向二樓,雖然你知道比安奇夫人誤會了你和松間月的關系,但是他對你有種莫名吸引力卻是事實。松間月對你很抗拒,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其實你可以趁現在上去找他,和他談一談,也許他會知道你失去的那段記憶呢?畢竟……月亮,這兩個字太過熟悉了。 但是他也可能會拒絕和你交流,畢竟從見面開始,他對你的態度就一直很奇怪,惡劣且奇怪! 很可能上去找他也不會得到什么結果,反而會被臭罵一頓也說不定。 是否要上樓尋找松間月呢? 1:(是) 2:(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