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亦狂奔[娛樂圈]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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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 碼頭人頭攢動,摩肩擦踵,都在將要前往目的地的船面前排隊等待。 秦然不知道周嶼想要帶她去哪, 只好默默跟著他身后。 可能是因為人太多, 他比出醫院時裹的還要夸張。 這么熱的天氣,他將整件外套的拉鏈拉到了頂, 領子全部立起來,脖子一點都看不到, 更別提眼睛了。 秦然真的很懷疑,他這樣能看到路嗎。 但這樣反而引起更多側目, 不過好在并沒有人拿出手機拍攝, 大家都自動離他三米遠。 因為他的裝束實在很像是得了什么不能見光又會傳染的皮膚病, 圍觀群眾也向秦然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秦然從這些路人的眼中解讀出來的信息, 大概就是還這么年輕,男朋友就得了這種病, 她還一直不拋棄不放棄, 實在可歌可泣。 周嶼繞著碼頭來回走了一圈,突然停下了腳步,問她:“幾點了?” “三點十分。”秦然看了眼手機,以他們的距離,她仰頭能看到他的眼角, 確認了他確實還能看見路,然后問道:“做什么?” 他垂眸注視她, 食指放在隔著口罩的唇邊, 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我們在等一艘船。” 他和她站立在碼頭邊, 陽光正好從云團背后出來, 她瞇起了半只眼,又問他,“等多久?” 周嶼應該是笑了,她能看到他眼角有一些弧度的下垂。 但秦然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么能讓他笑的地方,以為又是什么俚語或者是暗示,生氣得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周嶼卻順勢拉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緊。 他望著前方的海和碼頭,有感而發,忽然說了一句很哲學的話,“等不是一個問題,等多久也不是一個問題。” 秦然覺得有點耳熟,她確定自己應該是在哪聽過這句話,好像是某部電影電視劇的臺詞,但此時就是想不起來是哪一部。 在她思考間,周嶼的視線又轉移到她的身上,他說:“能不能等到,才是一個問題。” 他的嗓音很溫柔,清潤又帶著暖意,語速不急不緩,將這句臺詞說得極為深情,就像是在表白。 表白? 秦然被自己腦海里突然冒出的這個詞震驚到,都還沒理解他在說什么呢,就用了這么重的詞匯去形容。 但她這個采訪記者也不是白做的,就算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她也能毫無掩飾地把話接過來。 她也學著周嶼,望著不遠處的海和船,拿出了自己畢生最具深意且哲學的語氣,回道:“那你等到了嗎?” 前方海面上有一艘很小的空船駛入,停靠在碼頭邊,船型和之前開走的那些都不同,看上去有點破敗且寒酸,應該有些年頭了。 秦然感覺到,周嶼握著她的手顫動了一下,那應該就是他要等的船。 果然,他往那個方向,揚起下巴示意她,“或許,等到了。” 等上了船,開出了一段路程,望著越來越小的碼頭,秦然終于想起來,那句臺詞后面是什么,全句是這樣的: “等不是一個問題,等多久也不是一個問題,能不能等到,才是一個問題。就像你不會去機場等一艘船回來,是不是?” 是一部港劇的臺詞,但她已經不記得女主人公有沒有等到那艘船,以及,那個人。 在機場當然等不到船,但是在碼頭可以,所以他的意思是,等到了船,還是等到了一個人? 船上人很少,除了他倆就只有一位乘客,是位老奶奶,看起來并不像是會認識娛樂圈的明星。 沒有了圍觀的路人,周嶼也把外套拉鏈拉低了些,不再捂著脖子,口罩帽子也取了下來,臉和頭發終于得以見天日。 海風將他的劉海往后梳,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頭發很松散,被吹得七零八落,但一點也不難看,沒有了幕前必備的發膠,反而少年氣十足。 他昨天病成那樣,應該沒有精力洗頭;前天拍了一整天戲,被困在山上,也沒有機會洗頭,所以他的頭發最晚也是前天早上洗的了,但根本看不出來有黏在一起,每一簇都在它應有的生長方位上。 真是老天賞飯吃,就連這種方面都完美得不像話。 秦然很羨慕。 她可是為了見他,每天早上都提前兩個小時起床洗頭、洗澡加化妝,每一處都美得很有心機。 周嶼隨意抓了一把頭發,轉過頭來,眼神對上的那刻,他終于發現,秦然一直在看著他。 以往這種時候,被他抓包了,她都會很僵硬地別過頭去,裝作不經意對上視線的樣子,演技非常地流于表面。 但今天,她還是望著他,周嶼覺得她應該是有話要說,于是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了然,低頭斟酌用詞,半晌,才問:“你在機場等過船嗎?” 周嶼不料她開口會是這句話,他以為會是問他去哪里,去干嘛之類的。 她這么問,就是說她明白了他在碼頭說的那些話。 周嶼眼中閃過一瞬的驚訝,但很快消散掉,然后笑了笑說,“等過,等了很久。” 秦然覺得很失望,她已經鼓起了全部的勇氣,才問出這個問題,還是得到了這個答案嗎? 但和以往不一樣,這種情緒沒有持續太久,也許因為海風很溫柔,因為他現在在這里,因為她習慣了…… 沉默片刻,她還是想再確定一次,又問道:“你等到了嗎?” 聲音比剛才小了不少。 他又笑了,彎唇的弧度比剛才還明顯,“沒等到,我沒有辦法將船變成飛機,所以我換了個方式,將自己變成了碼頭。” 后半句深奧得她聽不懂了,但沒關系,最重要的是他沒有等到,而現在,她也在這里。 所以,管他之前等的是什么樣的船呢。 周嶼一直望著她,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但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要安慰他嗎?沒有等到就不要再等了…… 眸中冷光驟現,周嶼轉而問道,“那你在機場等過船嗎?” 一模一樣的幾個字,只是換了問的人。 秦然也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既然他剛才難得正經,當著她的面,都沒有說善意的謊言欺騙她,她也決定坦誠相待。 “等過,不止在機場,在學校,在商場,在醫院,還有很多很多地方,我都等過,和你一樣,也等了很久。” 說罷,周嶼表情復雜地盯了她片刻,又嘆了一口很長的氣。 這口氣有多長呢?直到小船到達目的地,固定好錨,讓他們下船。 他才停住,隨即站了起來,垂下眼簾看著她,和最開始在碼頭的時候語氣相同,他很深情地說,“別等了,和我一起下船。” 他的右手,也隨著這句話伸向了她。 逆光下,他的笑容和那天走近她座位時一樣的燦爛。 睫毛長長垂下,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眉梢的冷意被他明亮的笑容沖淡了,鼻背上那顆細小的痣也恰到好處,五官完美得像精心雕刻過…… 須臾間,秦然又看到,此時的他,也和那天一樣發著光。 她很確定,并不是陽光晃到了眼,也不是海面反過了光,怎么說呢? 就像漫畫里的主角光環,柔和卻又異常耀眼奪目,照在他身上。 她的心臟猛地劇烈跳動,快得她無法掩飾,但她很清楚,就算掩飾住了也會從眼里跳出來。 秦然很慶幸在車上就把手表取了下來,要不那聲機械地提示,一定會破壞現在的氛圍。 周嶼實在很懂得如何讓她心動,這句話確實很像在表白,告訴她忘掉過去的等待,和他一起享受當下,仿佛只要她一伸手,這個光芒也會照到她身上。 她迫不及待,告訴自己再也不要去想那艘船,將手伸向了他。 * 周嶼帶她來的這座島,叫做東平洲,是香港最東邊的一座島嶼。 海島非常小,原住民很少,游客也不多,只有周末和節假日才有船次,所以這是周嶼這么著急也要今天來的原因嗎? 小島景色很美,海水澄凈,不像是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反而更像太平洋某處不知名的島國,誤入不為人知的仙境。 周嶼拉著她的手往前方沙灘處走去,她仍然沒有問到底要去哪里。 很快倆人走到了沙灘盡頭,前方是偌大的礁石,起碼有三米高,再往前是一望無際的海。太陽就快落下去,蔚藍海面和火紅的天色交接,入眼一幕頗為壯觀。 秦然感覺,這個場景非常像周嶼的微信頭像,就是缺一束璀璨煙火,那張照片會不會就是他在這里拍的? 繞到礁石背面,終于來到這次的目的地,倆人坐在一張平滑的石床上,欣賞著遠處平靜又輝煌的日落。 夕陽灑滿了整個海面,似碎金,熠熠生輝,如夢似幻。 白色的水花打在不遠處的黑色礁石上,浪本來只能卷到他們的腳邊,但經過一次又一次不斷地努力,終于有一朵小小的浪花濺到了她臉上。 周嶼的聲音正在此時響起,海和他都有一種懾人心魄的力量,隨著浪花一起席卷了她,她不記得今天到底是第幾次心動。 嗓音一如既往地好聽,像浪漫電影臺詞。 他說,“帶你看日落。” 作者有話要說: 電視劇是《乘勝狙擊》 大家晚上好!這章發紅包~ 第32章 神跡 秦然不得不感嘆周嶼作為演員的儀式感。 香港臨海, 海邊的日落在別處也有,但他居然為了看這樣的一場日落,帶著她從醫院逃跑, 轉戰出租車, 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船,來到這里。 但她并不覺得他是在大費周章, 反而很理解。 她曾經為了買一個甜甜圈,坐了三小時地鐵, 橫跨大半個北京。 她第二次買甜甜圈回來時,舍友紀又菱嘗了一個, 說這樣的甜甜圈哪個面包店沒有, 有必要跑這么遠嗎? 但她就是覺得那家店的甜甜圈是最好吃的, 雖然來回路上花了六個小時, 但吃到嘴里的那一刻真的很滿足,一身疲累也在那時消失殆盡。 正如現在看到的晚霞, 入眼的那剎那, 她就知道,是值得的。 秦然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將來之不易的日落裝進了手機和腦海,才問道:“你的微信頭像?” 周嶼有點驚訝,轉過頭看她, “你怎么知道?” 秦然誠實道:“直覺。雖然海面都一樣,但我感覺就是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