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罪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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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施綿:“想不想試試?” 施綿拼命搖頭,十三正相反,捋起袖子自告奮勇,“我來!” 十三志得意滿上前,連輸三局退下,施綿都看不下去了,小聲問:“你不是會嗎?” 十三同樣低聲道:“這有什么會不會,不就是比運氣嗎?我運氣不錯的,今日輸錢可能是因為前天求雨把運氣用光了。” 他倆在后面嘀咕時,前面已經(jīng)重新開了一局。 三刻鐘后,幾人一道出了賭坊,習慣了里面昏暗的光線,甫一見外面漫天的積雪,施綿有點睜不開眼。 壯漢跟著幾人出來,靠著賭坊門框,手中拿著厚厚一沓銀票在掌心拍打著,大笑道:“幾位公子,你們這錢輸?shù)牟辉彤斒琴I教訓了,以后可要記住,賭坊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 嚴夢舟回頭,傲然道:“一點小錢而已,你等著,過幾日小爺還會過來。” 那人原本很是得意,聽了這話忽然不笑了。 嚴夢舟幾人沒走多遠,他反而追了上來,笑道:“開個玩笑,公子別生氣。我知道你們要問我什么,我也老實說了,真沒見過什么小孩。這位公子……” 他看向施綿,道:“我今日一直泡在賭坊,就中間出來撒了泡尿,里面的人都能作證。要說小孩,興許你弟弟是從我身邊經(jīng)過了,我記不清了,再說我一大男人與小孩有什么可說的……要不你去別處找找?” 施綿抿著嘴后退,離他遠了些。 “這樣吧,今日這賭局就當五五開,咱們誰也不吃虧。”壯漢不介意施綿的反應,自顧自說著,把銀票遞了過來。 嚴夢舟接過,笑了下,反手將銀票撒在地上,一臉倨傲道:“誰稀罕這點銀子,你等著,過幾日小爺再來找你,定能憑本事贏回來!” 言畢,不管滿地的上千兩銀票,帶著幾人離開。 走遠了,施綿才問:“你氣勢洶洶的,我還當你多會賭錢呢。結果什么都沒問出來,還把錢全輸?shù)袅耍 ?/br> 十三輸錢的時候,施綿心想:沒事,他沒賭過,輸了很正常,后面還有十四呢。 嚴夢舟輸錢時,她想:不慌,護衛(wèi)一定行。 護衛(wèi)連輸三把,黯然退后,嚴夢舟就把施綿推了上去。 最終,全部身家都歸了別人,還遭了一頓嘲笑。 嚴夢舟很淡然,道:“不急,下回連本帶利贏回來。” “不能再賭了,這樣不好!”施綿嚴肅斥責,看嚴夢舟與十三均是不以為意,有點急,威脅道,“你們再賭,我就去告訴師父!” “先回去再說。”冬日天黑得早,他們得趕快回去,摸黑不是問題,就怕出了意外耽誤施綿用藥。 回到驛站,嚴夢舟招過護衛(wèi)吩咐了幾句,然后與施綿三人往小疊池趕。 出了鎮(zhèn)子,他才道:“那個人身材壯實,手上有不少繭子,一看就是做粗活的,搖骰子很熟練,賭技純熟,的確是個賭場老手。贏了這么多錢,有人羨慕起哄,卻沒人喊他請喝酒,為什么?” 車廂中施綿還在生悶氣,好不容易找到人,快到手了結果溜走了,剩下個線索,什么也問不出來,更慘的是,嚴夢舟好像沾上了賭癮。 早知如此,不如老實待在小疊池! “因為他是路過這里,在賭坊中沒有熟人。”十三回道。 施綿一愣,覺得事情與她想的不同,連忙往他二人中間擠,十三又一次險些被她擠下去。 雪花紛紛落在臉上,嚴夢舟反手按著她腦袋把她推回車廂,道:“一個賭鬼,贏了錢原本在炫耀,一聽我過幾日還要找他再賭,錢當即就不要了,你們猜為什么?” “怕你找他嘍。” “他既是路過,隨時能走,我就是追上去找到他又如何?” 施綿被他倆一唱一和,終于明白了,“他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怕你找上去發(fā)現(xiàn)了。” 一行人中,施綿看著最是富貴,其次是嚴夢舟。在賭坊中嚴夢舟趾高氣揚,一看就是任性妄為、爭強好勝的權貴家的公子哥。 公子哥說了過幾日要找他,就不會讓他輕易離了狀元鎮(zhèn)。 “你讓護衛(wèi)找袁先生幫忙了?”施綿問。 “差不多。”嚴夢舟這樣回答。 他是讓護衛(wèi)盯著那壯漢,以防他跟上來,之后護衛(wèi)會直接去找縣令加派人手巡查,不允許任何來歷不明的生人離開。 壯漢若真是歹徒,定然很著急,恨不得主動找上嚴夢舟再賭一把,好把錢輸給他,讓他出了氣。 “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施綿問,問完自己答了,“不會,護衛(wèi)說那個小孩看著不太富裕,他卻默認那是我弟弟,所以他一定是見過的,認出我們有一樣的頭發(fā)。” 施綿總算平靜下來了。先把人困住,后面可以慢慢來。 她坐回車廂中,將今日的事情從頭到尾再捋一遍,以防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整理清楚后,她有點生氣,扒著前面兩人的肩膀問:“你們什么時候商量好的?又不提早與我說!” “沒商量啊。”嚴夢舟無奈,問十三,“你還挺機靈,一早就看透了。” 十三莫名其妙地看他倆,道:“我什么也沒看透,你問了我才想起來的。” “那你怎么這么穩(wěn)重?” “我急什么?輸?shù)挠植皇俏业腻X。”十三理直氣壯,“這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么,何況咱們背后還有個袁先生,實在不行就去找他,有權勢干嘛不用?” 作者有話說: 十三:輸?shù)挠植皇俏业腻X。 十四:也不是我的。 第26章 牙子 未及酉時, 天色已暗,馬車轉(zhuǎn)了個彎,嚴夢舟從前方飄零的雪花中模糊看見一匹馬和一個人影, 離得近了才認出那是貴叔。看樣子是擔心他們出了事, 特意出來找人的。 貴叔橫在路上, 風雪中好似一座堅不可摧的小山。 嚴夢舟與十三本來在說事情,見了他都自覺噤了聲。待馬車駛到跟前,嚴夢舟將車廂門打開了個小縫,再快速合上。 然后馬車繼續(xù)往前走,貴叔調(diào)轉(zhuǎn)馬頭默默跟在后面。 再駛出一段, 前面出現(xiàn)了星點燭光,隨著燭光變亮,馬車咕嚕嚕的聲音驚動了屋中人。菁娘匆匆跑出來,隔著很遠大喊:“我家小姐呢?” 十三高聲回道:“賣了, 八十兩銀子,待會兒就給你。” 菁娘撲上來要撕他的嘴, 十三在她靠近前拋了韁繩, 從另一側(cè)溜了下去。嚴夢舟縱身一躍, 踏著馬背落到馬車前方, 敏捷地躲過了菁娘。 兩個少年跑得快, 眨眼間馬車上就空了, 只剩下馬兒拖著車廂原地踏步, 在雪地中打了個熱騰騰的響鼻。 “你們兩個別被我逮著了!”菁娘沖著庭院怒罵一聲,心驚膽戰(zhàn)地去開車廂門。 整個白日沒見著施綿,她是一刻也無法安心, 一坐下, 就覺得施綿遇上了危險, 要么是被人沖撞嚇著了,要么是與那兩人有分歧,被狠心扔在了半路上。 她越想越怕,閉上眼就能看見施綿倒在天寒地凍的雪地里,坐地不安地熬到午后,忍不住催貴叔去接馬車。 這會兒她顫抖著手打開車廂,看見柔軟厚實的褥子中蜷縮著一人,寬大的斗篷將她全身遮住。在庭前橘色的燈籠燭光映照下,緋紅的臉蛋與纖長的卷睫看得清清楚楚。 施綿呼吸清淺,睡得正香。 菁娘沒舍得吵醒施綿,等貴叔拴好了馬,與他一起把施綿送回房間,直到要用晚膳了才把人喊醒。 施綿這一日跑了很遠、見了許多,情緒一波三折的,精神和體力都耗盡了,乏力地喝完了藥,眼皮子沉得扛不住,差點又在飯桌上睡著。 菁娘就沒問她今日見聞,忙帶她洗漱歇息去了。 一覺睡到天大亮,施綿回了精神后,只與菁娘說見到哪些有趣的事物,對尋人的事只字不提,也不許嚴夢舟與和十三透漏。 她填飽肚子跑去東林大夫那邊,得知那兩人晨時動手打翻了藥屜,被罰去挖竹筍了。 施綿靜下心來,邊看書,邊等他們歸來。 嚴夢舟一踏入庭院,她就跑了過去,瞧見他手上臟了,嫌棄地離遠了些。 前幾日移植過來的梅花樹分別種在院子的兩個角落,施綿已換回一身紅裙,外披白袍,梳著雙丫髻站在樹下,看著跟枝頭堆雪紅梅落了地,幻化成人了一樣。 嚴夢舟攆她回去練字,道:“縣令派人嚴守,進出須得嚴查,那人謹慎著呢,只敢在城門附近轉(zhuǎn)悠,靠近都不敢。” “咱們哪日再去見他?” “急什么,先晾他幾日。” 施綿還是有別的顧慮,“今早我又仔細回想,他從你這贏了千兩銀子都能不要,只想快些脫身,證明他手上的事情更值錢,或者說更要命。他會不會殺人啊?” 嚴夢舟聽笑了,只說讓她再等等。 等了半日,護衛(wèi)送來消息:“有戶人家丟了孩子,已經(jīng)報了官。” 施綿很急切,問:“是誰報的官?” “是個藺姓老婆婆,說一家人回祖宅過年,兒子兒媳才去了玉泉縣拜訪族人,孫子就丟了。” “兒子兒媳……”施綿怔愣地重復這幾個字,又問,“她兒子兒媳什么時候回來?” 護衛(wèi)道:“這個沒說,玉泉縣離得不算遠,但是聽聞有段路發(fā)生塌陷,本就不好走,再趕上雨雪天氣,怕是要好幾日了。” 施綿靜默了片刻,打起精神聽嚴夢舟說話。 有了護衛(wèi)帶回來的消息,現(xiàn)在大約能湊出是怎么回事了。 “比錢還重要的,就是性命了,那個壯漢是人牙子,怕是惹了不該惹的人逃竄來的。”嚴夢舟一錘定音,這時才回答施綿的疑問,“被拐走的孩子是他們賺錢的貨物,也是保命的籌碼,他們不敢輕易殺人。” 狀元鎮(zhèn)名聲在外,治安很好,沒人敢在這里作惡。嚴夢舟覺得那人是被大雪阻在鎮(zhèn)上,在賭場消磨時間撞見了個小孩,問出也是外地的,就順手拐了。 施綿順著他的話猜測:“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人藏起,他是有同伙的。” 十三道:“報官抓他!” 嚴夢舟駁回,“口說無憑,更重要的是抓了他,未必就能找到被拐的孩子。” “那你說怎么辦?” 嚴夢舟沉吟后,看著十三,鄭重問:“你想不想納個妾?” 十三滿臉疑問:“什么玩意?” “你不是把小狗當媳婦嗎?再給你買個童養(yǎng)妾,讓你享齊人之福不好嗎?” 兩人一言不合又打起來,肥嘟嘟的小狗趁機從籠子里跑出來,鉆到了施綿腿下。 施綿把小狗抱起來,掂著它的前爪,知道嚴夢舟是什么意思了。 要找到被拐走的孩子,得對方主動才行,誘導買賣,好順藤摸瓜挖到對方的藏身之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問題是買人這一招是行不通的,沒有任何人引導,冒冒然找他買人,一看就是陷阱,但凡有點腦子就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