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暴露了他的小犄角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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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覺抿了下唇。 勾著手腕的尾巴尖松了松。 霍延己沒有心軟,語氣淡淡,說了很長一段話:“桑覺,也許你很厲害,不怕任何人。但你過于缺乏常識,如今這片土地上各種各樣的稀奇生物多到數不甚數,對付它們的方法也各不相同,除非你以后都窩在城里不出去,否則就必須要吸收經驗。” 桑覺知道霍延己是對的。 但他沒想過會留在這顆星球很久,自然沒考慮過別的事。 他低下頭,嘟囔道:“不是也許,我本來就很厲害。” “嗯。”霍延己頓了頓,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如果再懂得一些知識,就更厲害了。” 果然,小惡龍還得順著哄,一聽這話頓時就乖了:“我知道了。” 他尾巴突然動了,直截了當地圈住霍延己的腰,后者差點長匕首都到手里了,在刺傷尾巴的前一刻堪堪止住。 腰上的尾巴纏得很緊,霍延己垂眸,問:“……桑覺,你在做什么?” 尾巴把霍延己帶到桑覺面前,他伸出手:“抱抱。” 霍延己:“……” 桑覺嗅了口,好香。 “我的監護人曾告訴我,如果朋友的心情不好,可以給他一個擁抱。” 霍延己骨裂的左手垂在身側,右手微微抬起,半晌還是放下了。 “我心情不好?” “嗯。”桑覺道,“因為水鳴死掉了,你擔心我也會死掉嗎?所以要讓我看書,學習經驗。” 霍延己問:“是嗎?” 桑覺很自信地點頭:“是的。” 腰上的尾巴纏得很緊,是無法掙脫的力道。 霍延己突然捏了下的尾巴尖,抱住他的身體頓時敏感一顫,仿佛全身上下竄過一股電流。 尾巴瞬間松開了他的腰,眨眼就消失不見。 桑覺耳根染上薄薄的紅:“你忘記我說了的,不可以捏那里。” 霍延己淡道:“那為什么要用尾巴勾我?” “嗯,嗯……”桑覺憋了半天,“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擁抱。” “擁抱只需要伸手,不需要伸尾巴——這更像邀請。” “邀請什么?” 霍延己沒回答,桑覺的耳根逐漸紅透了。 他咬了下紅潤光澤的下唇:“尾巴也是私密部位嗎?也算調情嗎?” “既然被摸會讓你有……”霍延己微頓,“會讓你有特別的感覺,那就算。” “知道了……”桑覺辯解,“剛剛不算,那是尾巴自己想圈你的腰,不是我。” 他睜大眼睛,試圖獲取霍延己的信任。 真的,他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尾巴就圈上去了。而且,霍延己擔心得有點多余,他的尾巴暫時還不喜歡霍延己以外的人。 “怎么,你和你的尾巴是兩個物種?” 桑覺一本正經地回答:“是的,它有時候不受我的控制。” 霍延己道:“那你應該好好教育它,讓它聽話點。” 桑覺很配合:“我會努力的。” 霍延己關上配電箱的門,朝外走去,后腰突然被什么尖尖的東西碰了一下。 他回首看去,只看見桑覺離自己一米遠,漂亮的大眼睛眨了好幾下,尾巴也并沒有在外面。 他說:“別使壞。” 桑覺滿臉無辜:“我沒有。” 霍延己收回視線,微不可見地掀了掀唇角。 冰冷的軍靴踩在門檻上,霍延己突然停住。 桑覺險些撞到他的背:“怎么了?” 霍延己緩緩拿出槍,遞給桑覺,瞬間進入戰斗狀態,聲音拔涼:“有人來了。” 不僅來了人,還不是和他們一同墜進裂縫的受難者。 當前位置離大廳很遠,桑覺這么好的聽力都沒聽不到任何異響,他不知道霍延己是怎么判斷出有敵人的。 這是一種無法解釋的玄學,說經驗也好,第六感也好,總之,常年刀尖舔血的人對危險總有一種遠超旁人的感知力。 桑覺學著霍延己的樣子放輕腳步,冰冷的長廊滿是灰塵,一步一個腳印,盯得越久,越感覺走廊盡頭隨時會沖出敵人。 不過桑覺走路本來就沒有聲音,從前在母星實驗室,他有一半的時間都在以惡龍的形態生活。而動物往往都有一種來自基因的本能,習慣隱蔽行走,擅長掩蓋蹤跡,不愿被天敵發現移動的痕跡。 桑覺鼻子動了動……外面確實有別人,還不止一個。 側面的走廊上,有數十道腳步聲慢慢靠近。 霍延己靠著墻,下頜線冰冷鋒利,和他的刀一樣。 腳步聲最近的剎那,他突然動了,寒光在空氣劃出一道鋒利的半弧,霍延己直接擒住來人,一道血珠飛濺在墻上。 與此同時,桑覺聽到了一排排槍拉保險的聲音。 “……你的潛行還是這么厲害。”被霍延己抵住喉嚨的男人嘖了聲,抬手投降。 他剛好面對桑覺的方向,饒有興致地打量了桑覺一會兒。 這張臉桑覺見過,在老卡爾家的電視機里——霍延己的兄弟,霍將眠。 士兵們放下槍,齊聲行禮:“中將。” 霍延己放下匕首,語氣緩慢而冷淡:“上將違背《司令安全協議》來這里做什么?二號裂縫有什么吸引你的東西?” “你不幸遇襲身陷囹圄,我怎能坐視不管?”霍將眠笑著,緩緩道來,“正苦惱怎么下來呢,你們就啟動了發電機和電閘,我才能遠程啟動電梯秘鑰,下來找你。” 這話的可信度太低了。 他身后的軍人將走廊占得滿滿當當,除了這些,外面肯定還有更多的士兵,否則科林他們不至于一點聲音沒有。 至于電梯秘鑰這件事,除了當初的總工程師,應該就只有當初的機密文件里有記錄,霍將眠能知道秘鑰,一定得到了更高層的許可。 精準地帶隊來到基地這一層,總不能是提前預知到他們在這里。 霍延己掀了下唇,語氣卻十分冰冷:“軍用控制臺指揮長,熱武器專家,觀察員,醫療兵——找我倒用不上這么多人。” 霍將眠不置可否地一笑:“順路做點別的事。” 桑覺看看他,又看看霍延己。 這兩人的氛圍好奇怪。 霍將眠抬手抹了下脖子,剛剛被霍延己割出的傷口還在冒血。 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碾了碾指腹的血,笑著話鋒一轉:“不過,以前幾十米之外,你都能精準辨別出我和阿青的腳步,今天怎么沒有?” 霍延己淡淡反問:“您覺得?” “你剛剛是真想殺了我?”霍將眠依舊笑著,“我們延己是在懷疑什么?懷疑我制造了這場爆炸,想致你于死地?還是懷疑我早已反叛,做了什么背叛人類安全區的事?” 第40章 手術 兩人之間并沒有那種一觸即發的緊繃感, 仿佛不是在對峙,只是隨意聊聊。 “你會嗎?” 霍將眠又把問題拋了回來,笑著嘆息:“我會不會, 你應該知道才是啊?” “……” 桑覺在旁邊盯了半天, 好無聊。 人類說話就是累, 仿佛在虛空打太極。 身后突然也傳來一排整齊的腳步,桑覺回首看去,竟然是衛藍, 帶隊從另一邊走廊找了過來。 她疾步來到霍延己身邊:“長官,您沒事!” 霍將眠示意下屬去做該做的事,只留下了軍醫:“你的長官很有事, 他注射了紅花蛇液。” 衛藍神經緊了緊,面上卻依舊從容,拒絕道:“上將,我已經替長官帶來了最好的軍醫。” 霍延己抬腿,與霍將眠擦肩而過時,留下冷冰冰的一句回答:“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 “桑覺,走了。” 桑覺淺淺地與霍將眠對視一眼, 然后小跑著追上霍延己,抓住他衣角:“紅花蛇液是什么?” 霍延己道:“從紅花蛇的毒液里提取制作的藥劑。” 桑覺道:“有什么作用?” 跟在后面的衛藍幫忙回答了, 下頜繃得很緊:“只要大動脈與大腦沒有受損,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氣, 也能把你變得和正常人一樣。” 小惡龍很敏銳:“……副作用呢?” 衛藍說:“注射后三天內沒有接受治療, 神仙難救。” 衣角褶皺皺深,桑覺腳步停了, 抬頭悶聲問:“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你是醫生?” “……不是。” “你能給我延長壽命?”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