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暴露了他的小犄角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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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延己說:“可以換別的。” 桑覺看似走得堅定,但尾巴尖卻不自覺地擺了擺,暴露了小心思。 霍延己不動聲色地問:“可以提別的補償。” 無聲的沉默持續了很久,只有兩人的腳步聲。 桑覺似乎并不是漫無目的地在走,而是要去某個地方。 桑覺突然說:“首先,以后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要相信我。” 霍延己:“好。” 桑覺繼續道:“如果以后你發現我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你,不可以兇我。” 霍延己:“嗯?” “你要相信,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不能告訴你,不是主觀上想騙你。”桑覺回首,認認真真道,“所以不許兇我。” “可以。”霍延己靠近,抹掉了桑覺翻窗時臉上沾到的灰,“沒了?” 桑覺是一只會反省的惡龍。 霍延己不信任他,其實也有他自己的錯,他確實隱瞞了很多事情。 他還沒想好其它補償:“可以保留一個要求嗎?” 霍延己道:“不可以。” “好吧。”桑覺擰眉想了想,眼睛一亮,“你要一個星期送我一顆寶石!” 桑覺很久沒有吃寶石了。 雖然他拿到了飛行器里的那顆藍寶石,但是還舍不得吃掉,那可是博士送給他的第一顆寶石,很有紀念意義。 “中將的薪水買不起寶石嗎?” 看到霍延己沒回答,桑覺也覺得有點過分了,忍痛道:“那就一個月一顆吧,不會讓你送很久的。” 不會送很久是什么意思? 霍延己眸色微動:“要這么多寶石做什么?” 桑覺回答:“收藏呀。” “好。”霍延己應了,淡道,“怎么不走了?” “嗯?” “不是要帶我去別的地方?” 桑覺覺得人類有時候還是有點聰明的,比如霍延己。明明他還沒說出口,就捕捉到了他的意圖。 桑覺指路道:“這邊。” 小要求被滿足后,惡龍的尾巴又翹了起來,隨著走路一擺一擺。就像那些歷史影片里的大貓,愉悅的時候就會就會翹起毛絨絨的大尾巴。 拐了兩個彎,一輛被植物纏繞的廢棄卡車映入眼簾。 “地上的這些鼓包很像墳墓。”桑覺補充地問,“你不覺得嗎?” 小惡龍學聰明了,為了不被懷疑,他決定和人類一樣委婉說話,不直接說出下面埋著人類尸骨的事實。 霍延己淡道:“墳包要比這個大好幾倍。” 不聽勸的人類。 桑覺不滿道:“我覺得它就是墳包。” 霍延己勾了下唇:“你覺得是,那就是。” 余光里,尾巴尖又愉快地擺了擺,鱗片在日光下泛著冰藍的光澤。 桑覺催促道:“那你快找人來挖。” 霍延己嗯了聲:“尾巴收起來。” 桑覺噢了聲。 很快就有一隊人趕過來,人類已經很久沒見過墓地了,因為土地資源不夠,加上城內大多數人都是因感染而被擊斃,都會被拖走集體焚燒。 無數人的骨灰融合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誰跟誰,仿佛焚燒的是一個巨人。 第一個墳包下的骸骨被挖了出來,監管者檢查后道:“報告長官,是男性骸骨,應該只有十八歲左右……看腿骨情況,生前應該遭受過虐待。” “都挖出來。” “是。” “走了。”霍延己帶著桑覺回到了噴泉。 噴泉周圍人滿為患,加上大人小孩一起,有近兩百個原居民。 他們畏畏縮縮地站著,不敢與周圍的士兵對視。 賽亞送走最后一波人質,摘下臉上的防護面罩走來:“報告,總共解救一百一十三名人質,都已經妥善安置了,其中兩人因感染皮膚病死亡。” 人質房越往里面環境越差,既見不得光,吃喝拉塞又只能在一個很小的空間里解決,環境這么差,不得病才怪。 “最早的人質已經在這里待三個月了。”賽亞道,“據他們說,這伙人早期綁架他們的目的好像并不是為了污染基因,而是其他什么事。” “好像?” “具體目的他們也不知道,只是聽到總督對下面人說過,至少要兩百個人。” 霍延己戴上剛剛摸尾巴時摘掉的手套:“還有呢?” “這些人質都是沒有進化的普通人。”賽亞道,“不過這個社區之前只有總督一個畸變者,不敢對畸變者下手也很正常,容易翻車。” “他們都是怎么被綁來的?” 賽亞說:“您還記得上個月主城鬧過失蹤人口的案子嗎?” 當時有好幾波人報案,說自己的兒子,朋友,傭兵隊友突然失蹤了,且都十分肯定沒有出城。 但查出城記錄的時候,偏偏又有這些人的名字,所以最后就沒再繼續查下去。 “我求證了一下,失蹤的這幾位都在這批人質里。”賽亞猶豫了下,“而且他們確實沒出過城,是在城內被人弄暈的,長官……” 霍延己道:“說。” 賽亞閉了閉眼,一口氣說完:“主城不像七區,不可能出現挖通地下密道這種事。能在城里綁人出去,只能說明是我們內部有問題。” 霍延己眸色微動,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為睫毛鋪上了一層淡金色。 桑覺坐在一邊盯了好久,霍延己也許是個睫毛精靈。 一名中尉帶著五個居民從遠處房子里出來:“報告長官,全部房屋搜索完畢,一共一百八十二名普通居民!” 這群居民中男女老少都有,對上霍延己的視線,一位母親護住了害怕的女兒,往人群里縮了縮。 這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情況——如果這里只有窮兇極惡的人,要么直接擊斃,要么關進大牢,無需多想,但此刻這波老弱婦孺的安置卻成了問題。 霍延己突然問:“你們想進城嗎?” 大多數人都有些遲疑,從前總督和他們說過的可怕的城內生活還歷歷在目。 只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走出來,正是阿芹。 她堅定道:“我想!” “我會做手術,知道很多藥理知識,讓我進城你們一定不會后悔的。”阿芹有點緊張,補充道,“我爸也是醫生,比我厲害很多……只是能讓我們帶上弟弟嗎?” 霍延己淡道:“好啊。” 阿芹一呆,沒想到霍延己這么好說話。 其它居民還在糾結中,他們在這里過得還不錯,自給自足,很自由。至于總督是不是垃圾,只要沒害到自己頭上,和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之前去挖墳的那波監管者回來了,用推車推來十多具骸骨,其中有兩具尸體還沒完全腐爛,透著腐爛的尸臭味。 居民們開始竊竊私語:“這是什么……” “哪來的尸體?” “好奇怪……這些軍人到底想干嘛?” “左邊那具尸體的外套有點熟悉啊……” 突然,一名六七十歲的老人癱在地上,呆滯地望著推車。 “阿嬤,怎么了?”旁邊的人連忙攙扶起他。 “那是、那是我們家凡凡……”阿嬤突然轉頭,惡狠狠地瞪著那邊被水鳴看管的總督,“你不是說我家凡凡死在外面了嗎,不是說他為了救你被紅花蛇咬了嗎!?”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沖到總督面前,直接甩了一巴掌:“我就說我怎么天天夢到凡凡,你害死了他爸媽還不夠,你還害凡凡——” 總督被打得臉一歪,他緩緩回身,嗤笑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你會種地,以為我會養著你這種沒用的老東西?” “你去死吧!”阿嬤顫抖著,抓住總督的頭發,掐他脖子,“你給我去死!” 霍延己示意下屬把人拉開。 等阿嬤狠毒的咒罵聲遠去,霍延己才示意剛剛挖墳的監管官:“說說,什么情況。” 監管官沉聲道:“總共二十三具尸體,死亡時間都不一樣,其中有八具尸體是年輕男孩,生前大概率遭受過性虐待。九具尸體是老年人,另外五具尸體來自不同的年齡段,生前都有殘疾。” 聽到性虐待這三個字時,霍延己眼里仿佛凝起了冰霜。 “怎么回事啊,性虐待?開玩笑吧……” “什么叫生前都有殘疾,什么意思?” “誰虐待的?” “總督嗎……” 稍年長的中老年人多處于沉默之中,顯然知道點什么。 半晌,剛剛說想進城的阿芹父親走出來,轉身對著人群嘆了口氣:“總督有點不為人知的小癖好,這些年輕人都是被他虐待死的,卻對大家說是去外面打獵時死了。至于老人和殘疾的人,是因為他們活著對社區沒什么用,所以被總督派人弄死了。” 阿芹幫忙補充,這個事還是她偷聽到的:“打獵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獵的不是動物,而是人——是從主城出來做任務的無辜傭兵。” 都坍塌這么多年了,廢墟已經沒什么資源了,他們又只有總督一個畸變者,對付污染怪物實在太難,還是設置陷阱獵殺傭兵搶物資來得快。 人群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