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紫衣抬起頭。 “明蘊公主知道嗎?她昨日被人暗算中了噫迷香,我要你去她身邊呆幾天。” 紫衣當即了然,這是怕再出岔子。 “您放心。” 紫衣懂許多香料和醫毒,還有武功,有她在,容淮安便放心了些,抬步往外走。 “備馬,再帶百名侍衛,立馬去寒鳴山。” 剛吩咐下去,門外馬車聲踏踏而至,容淮安步子頓住,瞧見侯夫人從馬車上走下來。 “楚姨。” 他神色如常,帶了些笑。 “今日初二,淮安不在府中待著,又去忙呢?” “城外有公務。” 他言簡意賅。 侯夫人眼中頓時浮起幾分心疼。 “公務繁忙,也要多注意身體,瞧你每天都待在城東忙得不行,楚姨又擔心你的身體,沒時間來太傅府多看你,便想著也是時候找個可心的人留在身邊了。” “勞楚姨記掛,我能照顧好自己。” “你有數就好。” 她淺淺笑了一聲。 “但你也不小了,楚姨這把年紀,如今就盼著你仕途順遂,再找個喜歡的人娶回家,日后我去了底下,也能好好和你母親交代。” 這話一出,容淮安忽然抬頭,那雙淺淡眸子的笑斂去了些,他問。 “我若有了喜歡的人,楚姨也會高興嗎?” “當然會。” 侯夫人答得很快。 “做長輩的哪有不盼著兒子幸福的。”。” 容淮安笑了笑沒再說話,道了句外面還忙著,周全了禮數離開。 * 紫衣在當天就去了公主府。 得知是容淮安讓她來的,謝明蘊把人留在屋內,跟在云姑姑身邊。 她又睡了一天,到了快晚上的時候,人才算恢復了幾分精神氣。 彼時謝明則剛好來到公主府看她,瞧見她倚在床邊,津津有味地聽著婢女給她念話本子,也跟著笑了一聲。 “看著是好多了。” “勞您記掛,沒什么大礙了。” 她噩夢了這一場,謝明則也擔心,昨日晚上他連夜入宮把鳳儀宮的下人挨個審問,卻也沒得到什么結果。 “只怕這人也不在宮中。” 他如此說著,謝明蘊嘴角的笑頓了頓。 “昨天見的人太多了,未必就是宮里人,哥哥別憂心,慢慢找。” 她心中有個猜測,只是這猜測太過荒謬不可信,還不能輕易下結論。 而且太醫又說了香囊沒問題。 香囊沒問題,就代表經手香囊的人沒對她下手,而她身邊隨時能站人,想在她衣裳上動手腳不是難事。 謝明則也只能點頭,囑咐了謝明蘊一兩句,剛要離開,忽然聽見她說。 “我想向哥哥借幾個人。” “你想要什么直接問我要就是,還說什么借不借。” 謝明蘊也笑了。 “隨便什么人都行,對這京中清楚的,能查東西就好。” 如容淮安所言,再加上她這番中毒的事,她能感覺到那個人又盯上她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 謝明則頷首,當天晚上就送來了兩個人,除此之外,還派了東宮的四個侍衛在她出行的時候跟在身邊保護她。 彼時云姑姑端了茶過來,跟她說笑。 “太子殿下對您很是上心,也防著別人呢。” 謝明蘊笑了笑,目光落在紫衣身上。 “你前天來的時候跟我說懂這些香料,除此之外,還懂什么?” “懂些東明的奇門怪術。” “你是東明人?那是侯夫人的人?” 紫衣搖頭。 “奴婢是先夫人貼身嬤嬤的女兒。” 謝明蘊頷首,眼中閃過幾分什么,又問。 “噫迷香在東明,往前幾十年,懂的人很多嗎?” 紫衣又搖頭。 “本身不是什么上得了臺面的東西,沒多少人知道。” 謝明蘊便不再說話了。 第二天,第三天,均沒再見容淮安來公主府。 起初謝明蘊也沒覺得什么,再后來從謝明則口中聽說容淮安連早朝都告假了,頓覺奇怪。 這平常若非大事,他連傷著都去上朝,如今怎么告假了? 謝明蘊還沒忘記他胳膊上的傷,有些擔心。 “他去哪了?” 謝明則搖頭。 “前天就來下人去往皇宮告假了,說要離京一趟。” 離京? 謝明蘊坐著的身子直起來。 “你慌什么?” “什么時候回來?” “這我怎么知道。” 謝明則好笑地看她一眼。 “瞧你這三魂丟了七魄的樣子。” 謝明蘊嘟囔。 “您別取笑我。” 她除了擔心容淮安身上的傷之外,也敏銳地察覺到他這次離京似乎不一般。 不然為何連告訴她也不告訴? 她偏頭問紫衣。 “他離京,你可知道?” 紫衣神色如常地搖頭。 “大人的事奴婢怎會知道。” 容淮安既然都沒往公主府傳信,紫衣自然不會自作聰明地說容淮安去了寒鳴山。 謝明蘊氣餒地又躺回了床上。 “好了,我今天來,是還有另一件事要說。” 謝明則收了笑。 “皇祖母久病在床,非要鬧著讓底下的孫女們去寒鳴寺給她祈福。” 祈福? 謝明蘊掀起眼皮,覺得古怪。 她和容淮安那天也沒下多狠的手啊,就崴了一腳,又被死老鼠嚇了一次,頂多加上容淮安澆下去的那盆水,她皇祖母這個年紀,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還算正常,再多……就有點奇怪了。 “她不會還是……” 難道他們真把皇祖母嚇得不輕? 謝明蘊有些擔心。 她是討厭太后折騰她沒錯,可太后沒要她的命,她也沒想著要太后的命啊。 “也許是年紀大了,摔了一跤受不住。” 謝明則沒說的是,太后這次又在皇帝那大鬧了一通,說夢到自己這病是因為皇宮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沖撞了她,非要讓底下的孫女孫子們去寒鳴寺給她祈福。 那一副樣子讓皇帝頭疼不已,然而太后又的確臥病許久,太醫也只能每天用藥吊著,他好歹就這一個母親,也不能真讓人傳出什么子孫不孝的謠言,便下旨。 “要你和嵐兒明日啟程往寒鳴寺去拜佛給她祈福。” 謝明蘊嘴角一抽,她沒想到她皇祖母都病成這樣了也不安分。 “但她應當也不會有什么壞主意,畢竟病了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