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你也沒說這酸杏到底是哪來的呀?” 容淮安勾了勾嘴角。 “問這么多做什么,有得吃就行。” 謝明蘊扁了扁嘴。 容淮安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溫聲道。 “早點睡吧。” 話落,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問她。 “能睡著嗎?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不要。” 謝明蘊搖搖頭。 “能睡著。” 容淮安眼底帶出幾分笑意,又看了她一眼,從屋子里離開。 謝明蘊將盒子放在床邊的凳子上,滅了燈,把香囊擱在枕邊,闔上眼。 她本身以為再被吵醒今夜都難睡著了,未曾想淡淡的香味伴著她,竟也很快再次睡去。 容淮安一直站在窗邊,直等聽到屋內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知道她睡去了,才又進了屋子。 順著一點明亮的月光去看她。 睡著的她更恬靜,不見今日與他剖析往事時候的脆弱和無措,便只這樣安靜地睡在這,乖巧又讓人心軟。 他沒忍住往前走了走,蹲下身子到她床邊。 伸手把她散亂的頭發撩到耳后,他在謝明蘊額頭落下個很輕的吻。 她能這樣不怪他,他就已經知足了,而她的心結,恐懼的事情,當年害她的人,他都會一一找出來。 袖中的手攥緊,容淮安又最后看了一眼謝明蘊,才真正從公主府離開。 這一覺謝明蘊睡得很好,到天明醒來的時候,陽光順著灑在身上,她不適應地眨了眨眼,昨晚的回憶如潮水一般地涌入腦海。 云姑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這樣一副呆愣的模樣坐在床邊,哎呦了一聲走上前。 “公主,您可仔細著身子,別著涼了。” “什么時辰了?” “才過辰時呢,您今天醒得早。” 謝明蘊也愣了愣。 今日起得早卻也不覺得困乏,也許是昨晚睡得好,謝明蘊沒了困意,自己拿了衣裳往身上套。 “對了,公主,季府小姐來了。” 誰? 謝明蘊扣扣子的動作一頓。 容淮安的未婚妻? “她來做什么?” “只說來探望公主,公主若不想見,奴婢就……” “見吧。” 謝明蘊擺擺手。 她穿戴好去了前廳,那邊早坐著季絮。 季絮瞧見她來,忙把手中的杯盞放下,拘束地站起身。 “臣女給公主請安。” 她臉色帶了幾分緊張,聲音也小,這幅緊張無措的樣子把謝明蘊逗笑了,一瞧她這幅模樣,謝明蘊自己倒怕把人嚇著了。 “免了,坐吧。” 她語氣溫和,季絮惴惴不安地看了她一眼,沒從她臉上看出來什么惱怒和刁難,才算放心了些。 謝明蘊剛落座喊了上茶,季絮忽然又站起來,彎腰對她行禮。 “昨日長街一事,臣女來向公主請罪。” 請罪? 謝明蘊一愣。 “請什么罪?” 季絮聽了她這話心里頓時更琢磨,難道是要等著她自己細數罪名然后再刁難她? 母親說皇家人都心思深沉,一句話必定得拆開了琢磨著天家的意思,季絮沉默著,謝明蘊奇怪地看她一眼。 “怎么不說話?” 季絮頓時一咬牙。 “昨日長街,臣女與容大人商議退親一事,不曾想讓公主誤會了,臣女無意于容大人,那會瞧著公主生氣,生怕您和容大人因為這事生分了,臣女就……” “就這事? 他昨日已經與我解釋過了。” 謝明蘊一句話頓時讓季絮松了口氣,抬頭見她眉目溫和,也沒有母親跟她描述的那等皇家公主愛為難人的樣子,一顆心放了回去,膽子也大了些。 “臣女聽說公主手上曾有凍瘡,恰好家中有人擅長制草藥,就命人連夜做了些治凍瘡的,公主如果不嫌棄就收下吧。” 話落,季絮笑盈盈地遞上一個瓷瓶。 謝明蘊伸手去接,恰好季絮便看到她手上的凍瘡。 她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同情心泛濫,一瞧這凍瘡頓時嚇了一跳,皺眉有些心疼地看著謝明蘊。 “呀,這很疼吧。” 她聽說這位公主以前的日子不大好過。 “不疼,這算什么傷。” 這凍瘡她之前年年都有,早就習慣了。 季絮頓時揪心地看著她笑瞇瞇的樣子,怔愣片刻開口。 “公主和我之前認識的那些皇家人都不大一樣。” 這話說的有些僭越,剛說完她也臉色一白,蹲下去要請罪,又被謝明蘊一把撈了起來。 “怎么不一樣?” 她覺得好笑,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 “皇家的公主皇子們都威嚴,遠的不說,四皇子,我見了都躲得遠遠的,每天冷拽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他銀子似的。” 季絮小聲嘀咕了一句,還四處看了一眼,生怕被下人們聽到。 “但公主就隨和的多了,和容大人正般配。” 隨和就般配了? 謝明蘊好笑地看著她,想著昨日怎么沒看出來季絮還是這么個性子。 “倒也不止隨和,您樣貌出眾,身世高貴,脾氣好……” 季絮掰著指頭一個個數著,最后下了結論 “和容大人哪哪都般配。” 作者有話說: ps:開始嘗試穩定日6k 更新,接下來主要就是撒糖 治愈解開心結 抓幕后人啦,主要是撒糖為主!!不甜不要錢(bushi)寶寶們晚安~ 第31章 ◎“你說阿蘊艷色絕世,燦如春華。”◎ 她一番話落, 謝明蘊驟然覺得臉上有些燙,端起茶喝了一口壓下去心頭的躁意,又聽見季絮道。 “這樁親事是曾經在我還小的時候, 由祖父一輩定下來的, 季家和容家都是世家, 也算世代交好,本身定的姻親是我姑母和容家主,后來容家主娶了東邊和親的公主,這親事就定下了我和容大人。” 世家子女自出生起就大多承擔著家族責任,本身她若無喜歡的人, 那和誰成親也一樣, 但如今這情況, 她和容淮安都無意, 湊在一起也是一對怨偶。 “人生就這么短, 總得活得自在些,我不想一輩子身上都擔著什么責任。” 季絮笑了一聲。 這話謝明蘊倒是贊同。 “是啊,人生就這么短,人都要為自己活。” 所以她什么也不怪容淮安, 因為她知道當時的事他并非幕后人,徐盈的失蹤是受她牽連,她只怪自己, 而自己身上的傷怪幕后真兇,也與別人牽扯不到一起。 人活這一輩子不過短短幾十年,阿娘在世的時候就告訴她,苦苦糾結執著于一件事, 或者恨誰怨誰, 其實都是苦了自己畫地為牢, 她有心結,這心結只源于她自己。 “咦,公主屋子里這只兔子倒可愛,公主養的嗎?” 她正思索著,忽然季絮好奇地開口問她。 謝明蘊順著她目光看過去,發現是昨日晏顧送她的那只兔子。 兔子還在籠子里,被下人妥帖地照顧著,謝明蘊笑了笑。 “不是我的,是晏世子送的。” 季絮頓時想起昨日的事,在腦中朦朧的記憶里扒出來晏顧的長相。 這位小魔王紈绔不羈,在上京都有名,她自然是聽過的。 但六公主昨日跟他一起出去玩……難道心中的人是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