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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燕(雙重生) 第50節(jié)

    熱水應是早已準備好,不過一會,周蒙就低著頭,自己也沒上馬車,把水盆以他最大?的能力,放在馬車里面,一溜煙地跑走了。

    這正?是崔決滿意的結果,他將水盆重新置放在茶幾上,用?手背試了下溫度,便將帕子放入盆中,清洗。

    徐燕芝了然,“我自己來!”

    “恐怕不行。”崔決擰干帕子,將她的一條胳膊從軟衾中抽出來,細細地擦拭,一回生二回熟,崔決的學?習能力很強,他覺得這次他做的更好,更游刃有余,“你馬上就會沒力氣了。”

    徐燕芝氣得蹬腿,伸手想去奪他手中的帕子,“我自己能照顧好我自己,不用?你!”

    不料,崔決那?話就跟念術一樣?,一下子成真了,她四肢發(fā)軟,連拽動?帕子的力量都沒有了。

    崔決跟她解釋道:“我讓郎中給?你的藥中加了一兩洋金花,以便你路上再耍什么把戲。”

    洋金花,可使四肢無力,但徐燕芝喝藥喝得少,見效也慢,現(xiàn)在倒是差不多開始發(fā)作了。

    “你——!”

    “你也對我下了蒙汗藥,表姑娘。”

    崔決在她的注視下,閉上了眼睛,慢慢給?她將身?子擦拭干凈,這次連羅襪都脫了個徹底,足尖他也摸到了。

    他將自己隱藏得很好,讓徐燕芝表面看不出他內里在想什么。

    在結束之前,徐燕芝都死死地抓著床褥,讓自己不因羞恥而出聲。

    再之后,崔決去專門布置好的篷中,用?涼水洗凈全身?。

    跟他一路的下人都看到了他臉上的印記,加之表姑娘在里面罵了他許久,不用?猜都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只?有能武,他十分沒有眼力價,看到崔決的臉,深吸一口?氣,說道:“三郎君,您怎么了?要不要叫薛郎中過來——”

    然后他就被能文打中了肚子,和周蒙、薛郎中一起捂著嘴拖走。

    他回來時,看到徐燕芝貼著車壁,縮成一團,十分滿意。

    他躺在最邊緣,與她距離很遠,中間再能躺下一個徐燕芝也說不準。

    他回來的時間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久,久到以為他會去別的馬車或者外?駕篷就寢。

    因為這次老實地吃了藥,徐燕芝在他回來前都睡了一覺,因為對于?他實在是忌憚,死撐著沒有睡太死,等他一上馬車,徐燕芝就驚醒了。

    她看到他抬手掐了唯一的燭火,馬車內陷入一片黑暗。

    隨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徐燕芝心中警鈴大?作,強打著精神?問他:“你”

    “我并不是乘人之危。”崔決與她解釋,躺在了雙人榻的最邊緣,長發(fā)還留有濕潤的水汽,“我與他不一樣?。你生著病,如?果有不舒服,你可以喊我。”

    她不知道他指的“他”是誰,難道是他說的什么上一個自己?

    可崔決就是崔決,在她心里,都很讓人不喜。

    徐燕芝心中嫌棄了一會,在黑暗中,隱約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知道這是他睡覺一貫的姿態(tài),這個人就連睡姿也一板一眼的。

    她好煩,就是那?種明?明?你討厭他,卻還知道他許多習慣,因為曾經(jīng)的他們是那?般親近。

    崔決突然出聲:“你心中還有別人嗎?就像另一個你一樣?,跟你說話,之類的。”

    “你在說什么啊?”徐燕芝迷迷糊糊地問。

    崔決以為她沒聽?懂,又解釋了半天,徐燕芝又理解了一些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也就是說,他的重生,是前世的他住進了他的身?體里,但兩個人又是獨立的。

    比她還要離譜。

    久久的沉默之后,她本?來快要支撐不住,都想睡了,以她的了解,崔決還不至于?對一個病人做什么。

    誰知崔決又問:“你與我前世,是否行過房事?”

    他認為,這個不能聽?信一人之詞,還是問一下另一個人比較好。

    “……你閉嘴!”

    年輕的郎君和少女之間,總避免不了發(fā)生些摩擦。

    徐燕芝和崔決也不例外?。

    士族大?家,家風門第?如?森嚴壁壘,壓抑許久的人們更是對追求刺激樂此不疲。

    曾幾何時,二人也在崔府的隱蔽之處,瞞著長輩做出些出格過火的事,花樣?雖多,但總歸都沒做到最后一步。

    徐燕芝這么想著,不屑地嗤了一聲,將自己縮的更緊,更安全地貼著車壁,許是藥物的侵擾,也許是累極,不一會就真的沉入夢中。

    只?有崔決,睜著眼,直直地望著車頂,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出來。

    第45章 窺燕

    時?值炎夏, 蟬鳴濃烈,人?不堪其擾,直到一場暢快淋漓的大雨襲來, 終于將那成片的刺耳蓋過, 夏雨洋洋灑灑地下了一整夜, 直到翌日晌午,才堪堪停下。

    夜雨懸檐, 終是點?落在窗邊, 帶著一絲冰涼,濺落在蒼白的紙張上。

    崔決拂過被雨水濺濕的一點?, 在紙上形成了一個橢圓的弧度。

    他輕輕按了按雙眼間?的xue位, 再?垂下眼, 看?到剛才翻閱過的古籍,竟然變成了佛經(jīng)。

    他對?佛道毫無興趣,從不做研究, 但因為氏族與佛門頗有淵源, 就連他的書房里?,也會擺上幾本?。

    許為夏乏, 他拿錯了吧。

    正當他準備將佛經(jīng)放在一邊的時?候,一道身影從窗邊一閃而過。

    他手指一頓, 順著黑影的方向探去, 才發(fā)現(xiàn)是兩個人?。

    “表哥,去哪?”

    少女的衣衫單薄, 一身緗素鎏金褶裙將將及地, 從蓮白色的印金衫子沖伸出?只嫰蔥般的手, 拽著年輕郎君的袖口,“我可不隨你去危險的地方, 若是被人?看?見了,你最多去跪跪祖祠,我可就慘了。”

    她身旁的人?拉住她的手,寬慰道:“不會有事。大雨過后,又是晌午,不會有人?出?來的。”

    那張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臉,讓崔決半夢半醒的虛無感中,一瞬間?清醒了——現(xiàn)在他應是在夢中,亦或許是又有一段記憶,鉆進了他的腦子里?。

    說來也怪,他每次獲得上輩子的記憶時?,有時?會感覺自己參與其中,有時?又會像這次一樣,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

    但崔決不想再?接受新的記憶了,既然已經(jīng)知道徐燕芝反常的原因,他便?更?想與前世的自己隔絕開?。

    那是他的記憶,跟自己無關。

    反正,等?到這段記憶結束,他就可以從中出?來了吧。

    他剛要坐回去,再?將古籍翻出?來細看?,就聽到徐燕芝又道:

    “好吧,我隨你去就是了!”

    那語氣,就像是在作亂前期的躍躍欲試。

    崔決的手撐著窗邊,頭微微從小窗中偏出?,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五指慢慢彎曲攏緊,心中閃過什么?,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他覺得他們刺眼礙事,不想離得太近,好在他那前世走得也夠快,拉著徐燕芝三步并?作兩步,都快跑到北苑去了。

    北苑是庶出?二房和五房住的地方,二叔父和五叔父頭腦不錯,都有自己的生意,平日里?帶著夫人?四處跑鋪子,苑中孩童不多,在午后都需要小睡一陣。

    崔決眼見著二人?溜進了北苑邊緣的一處假山中,假山旁,種著幾棵紅艷的夾竹桃。

    因為昨夜雴霫滂霈,枝上的紅花被砸落不少,撲在地上薄薄一層,有的落在錯落的假山上,蕊上凝聚著水珠。

    卷浪般的山石擋住了二人?的身影,崔決皺眉,加快腳步,可惜住在北苑的二爺講究寫意山水,命人?堆砌的假山又高又多,就跟迷宮一樣,崔決很少來過,循著聲音繞了一會,也沒跟他們碰上面。

    他聽著聲音,從右邊那處傳來——

    “好像還下著呢。”身旁的少女拽了拽他的袖口,指腹揩過落在眉骨處的雨滴,勸道:“表哥,我們……唔。”

    崔決神色一僵,手掌默默握成拳,再?次循著徐燕芝愈發(fā)奇怪的聲音向右邊走去,他又繞過一層,奇形怪狀的假山依舊擋住了少女的身形。

    從高聳的假山中小小洞口往里?窺探,才能勉強看?到少女那身十分有特點?的鎏金長裙被撩到腰腹,露出?一雙與她相稱的繡鞋。

    潔白的羅襪與純白的襯褲相互呼應,不一會就被抬到了空中,蕩著雙足可憐極了,拼力?架到青年的背上。

    他聽到她在說:“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也沒有什么?好吃的……”

    氣息微弱,叫著自己的名字。

    “崔決,玉笛……好表哥,別吃我了……”

    崔決只覺得腹中有火在燒,可他又十分理智地告訴自己,那只是一段記憶,無論她如何叫喊,那都不是他。

    就算他出?面,也不能阻止什么?。

    可他的目光一刻也沒錯開?接下來發(fā)生的事,他看?到她那條帶著水跡的絲綢做的襯褲被褪下了一些,還未等?他完全看?清前世的自己要做什么?,忽然從上方落下,正巧,那成團的粉紅的花朵就落在石洞中,堵住了他正注視著的一切。

    聲音遠比畫面更?易撼動。

    “要是有人?來了怎么?辦?”她啜泣連連,復爾又怕被人?發(fā)現(xiàn)而飲泣吞聲,“我第一眼見你時?,還覺得你是個正人?君子,怎么?現(xiàn)在什么?臉面都不要了……”

    他還聽到一句悶悶的,帶著水聲的回答:“我們不是沒做過。”

    “那可不是在這里?,你個瘋子,”徐燕芝背抵在假山上,身披著崔決的外衫,不會很痛,但有另一處在牽引著她的全部感官,“我哪知道你會做這么?過火的事……”

    “我不行了,崔決……你快救我……”徐燕芝的聲音依舊在響。

    她在求救。

    一時?間?,少女的轉音很難讓崔決分清,她到底在向誰求饒。

    于是崔決動身了,他要繞過這片假山。

    只是不知道牽引他如此行事的到底是什么?。

    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準。

    “求你,這次就算了,我答應你,往后都依你,日日都讓你吃不成嗎……”

    徐燕芝還沒等?到另外一人?的回應,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她顫抖地更?加厲害,推著那人?的腦袋,急急忙忙又哀切地說:“我覺得有人?過來了,你別再?吃我了,我們快躲起來……”

    她不敢說得太大聲,又怕他聽不見,又推了他幾下。

    但這里?確實如他所?說,不會有人?來,可徐燕芝因為擔驚受怕而出?現(xiàn)了幻聽,巧之又巧的是,和崔決的腳步聲,此時?居然像在同一時?間?發(fā)生的事一般。

    就在崔決看?到徐燕芝的一瞬間?,恰好少女也向著他的方向,向著本?就不存在其他人?的方向看?了過來,她一頭長發(fā)被假山蹭的凌亂,鬢發(fā)上的珠釵已經(jīng)松垮地掛在肩頭,玉容嬌怯,如同凝脂。

    就在此時?,她面對?崔決的方向,柔柔地哼吟出?聲,雙腿猛地虛蹬著,纖細的上身向后繃直抖顫,雙手狠了命地抓住在身邊人?的發(fā),差點?從他雙臂間?摔下來,勾人?上挑的眼此時?渙散破碎,頭腦更?是一團漿糊。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