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天師穿成病美人替身后 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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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亭對著穆椿叫歲集……三道視線,齊刷刷地射向穆椿。 穆椿像是沒明白蘭亭是什么意思,眼神中全都是茫然,開口就道:“蘭亭?” 短短兩個字,他的眼神卻在那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懵懂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兇戾與漠然。 最后那一刻,看到他眼神中的戾氣,薛寧光幾人甚至被驚嚇到,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直到錯開視線之后,胸腔中的心跳仍然還在加速跳動,驚疑不定。 “故人,許久不見。”“穆椿”對蘭亭笑了笑。 這張臉從前常常對著蘭亭笑,或傻笑或尷尬地笑,但每一次都眼神純凈清澈,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像那年大雪紛飛中,遞給他那盞茶的歲集。 蘭亭嘆了口氣,道:“歲集,這么多年,你擅長騙人的這一點,還是沒有變。” “什么時候發現的?”歲集眼神沉沉。 “我想想。”蘭亭側目微微瞇起眼睛,道:“自劍窟中穆椿與那靈劍簽訂契約,再睜眼時,應當就變成了你。” “原來你竟從一開始便發現了。”歲集淡淡道。 他似乎很疑惑,語氣如常,仿佛曾經他狠辣相待的那段過去并不存在,問話的時候甚至堪稱親昵:“我自認演的天衣無縫,你是如何發現的?” “你的確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蘭亭語氣很溫和,道:“或許因為穆椿胸無大志,在當時那種境況下,他是絕對無法戰勝靈劍意志,得到生還機會的吧。” 歲集正想點頭,說一句原來如此,卻聽蘭亭話鋒一轉,道:“又或許是……我真的太了解你了,歲集。” 沒有什么證據,也沒有什么旁的破綻,蘭亭天生就能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就如同他一見那把銹劍便覺得觸動,而睜眼后的穆椿,卻叫他一陣惡心。 “哈哈哈……”歲集忽然發出大笑聲,笑聲愈發癲狂無狀,直叫一旁的三人瞬間警惕起來,嚴陣以待。 “我說呢,蘭亭,”歲集伸手擦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語氣陡然下沉,仿佛瞬間墜入數九寒冬,語調森寒。 “我說那時候你為何性情大變,對‘我’算計至此!” 蘭亭即使對那世道失望至極,最后主動赴死,也不曾因個人私仇,而牽連過任何無辜之人。 穆椿一直待蘭亭極好,蘭亭從前也動過利用他的心思,但最終還是沒有付諸行動,但等他在劍靈幻境中蘇醒后,對方便毫不留情下手。 原是認出他了,所以毫無顧忌。 歲集便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蘭亭,”他笑聲漸漸停息,近乎呢喃一般道:“你好狠的心。” “不及你當年那盞茶狠。”蘭亭如此道。 “你我一報還一報,今日死在我劍下,便也算兩清了。”白發青年一抬手,身側劍靈便已然讀懂了他未盡之意。 高大的黑衣男人轉瞬化作流光,周身霧氣已然澄澈明凈,蘭亭自霧中提出一把長劍來,白玉作的劍身,屈指一彈,便是勝似龍吟的劍鳴。 歲集緊緊盯著蘭亭的手,道:“當年我翻遍了整個青城山,都沒能找到這把劍,原是生了腿,自己跑了,哈哈哈……” 他話題就此停止,抬頭與青年對視,道:“你想殺我?” “為什么?” 歲集問:“是想要報當年千刀萬剮之仇,還是報我欺你騙你之仇,抑或是——為那個叫做‘穆椿’的人?” 蘭亭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未曾變化,并不像歲集所想的那樣,被說穿心事之后,會惱怒會生氣。 青年的眼神似青城山上那場不化的雪,開口便是寒意:“不為任何,只想了卻那段因果。” 如此冰冷無情,歲集像是被踩中了逆鱗,語氣愈發暴怒。 “別天真了!”他近乎偏執地開口:“你還不知道吧,當年你死后是我親自將你千刀萬剮,再告知世人你的尸骨功效奇佳!” “是我在你死后強行招魂,雖然不知為何只掠到一魄,但最后也用這一縷殘魂捏成一具身軀,投身千百年后,終化為人形!” “而那穆椿,不過是娘胎中便夭折的廢物,我自萬靈陣中蘊養千年,得以茍全于世,后投入這死胎,卻不承想還是道扶不上墻的爛泥!” “從不曾有什么蘭亭與穆椿,有的只是一抹你的殘魂,與封去了記憶的歲集!” 他說了太多太多,千年謀劃最后只化作這么癲狂的幾句,蘭亭充耳不聞,只問:“你為什么要封印記憶?” 歲集卻突然愣住了,不言不語,眼神中滿溢的仇恨中,有悲痛與后悔沖破而出,但卻又被他閉眼壓了回去。 “蘭亭,我恨你。”他道。 “我恨你這把劍,恨你當初要深入那骨龍的洞窟,恨你在我頹廢時卻青云直上!” 歲集目眥欲裂:“這世間事,為何如此不公!” 白發青年看著他,已經無法將眼前這個人,和當初十幾歲與他四處游歷,笑談陽間事的少年聯系在一起。 “你該放下了。”蘭亭最后道。 青年拔劍,劍氣如虹,橫在歲集的脖頸間。 “哈哈哈哈哈……你要我放下——”歲集放聲大笑! “可我放不下!” 第82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82 “不只是我。”歲集像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東西,看著蘭亭一直發笑,道:“你想殺我,難道不是存有私心?” “承認吧蘭亭,放不下的不止我一個!” 從前的歲集并不是這樣癲狂的存在,蘭亭看著這樣的歲集,只覺得世事變遷,替他感到有些悲哀。 其實嚴格來說,蘭亭跟天賦盡毀的歲集相處時間不過寥寥,那些年朝夕相處的,都只是那個與他交心的少年。 少年歲集與歲集,蘭亭從未有一刻,將這兩個人分得如此明白過。 那樣張揚如風的少年,終究還是不復從前,說不透到底該責怪誰。 或許他自己也逃不了干系,但千刀萬剮過后,便也算償還了。 最終蘭亭道:“你知道萬靈體的本質嗎?” 歲集似乎沒想到蘭亭會突然說這個,神色明顯有一瞬間的愣怔,很快他便恢復陰郁,道:“集天下之大造化而生,天生靈體,必定白日飛升。” “因果錯了。”蘭亭道。 “什么?”歲集瞇起眼睛。 “這其中的因果錯了,不是萬靈體必定飛升,而是——因為注定飛升,才誕生了萬靈體。” 歲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神明歷劫,下凡需要容器承載,這個容器,便是萬靈體。” 這個說法從來沒有人提出過,蘭亭驟然說出來,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滯。 “法相莊嚴,唯有最純凈的軀體才能承載,而神明歷劫后注定回歸神庭,陽間凡人不知曉神明本質,便誤以為,是萬靈體必定飛升。” 但是萬靈體,實際只是其中一個不必要的條件,神明也不是飛升,而是歷劫結束。 “所以,我死后歷劫結束,本該回歸神庭,只是你那陣法困住了我一魄,從而衍生出了后邊的一系列事情。” “我的劫數還未盡,歲集,我殺你不為其他,只是了卻這段因果。” 青年還未成神,但此刻眼中卻像是已經有了三分神性,那是漠視眾生,一視同仁的冷然。 而眾生中,也包括歲集。 蘭亭手中的長劍發出嗡鳴聲,劍身震顫著,隨著青年手腕抖動,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 “你該上路了。” 不論歲集如何精于陣法一道,但他上輩子天賦盡毀,而這輩子只是根朽木,脫離了陣法后,他便什么也不是。 青年的一劍,他避無可避。 于是直到對方真的毫不留情,連半寸的猶豫都沒有,便將他當胸穿透,歲集才仿佛大夢方醒,眼神重新聚焦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我從始至終,都只是個笑話!” 無論當時他救或不救,于青年都沒有任何損害,對方活著,便遲早名揚四海,即使不幸死了,反倒能重回神庭。 只有他,困于這一方天地的凡人,庸人自擾。 “但你尸骨中早已有我下的詛咒,蘭亭,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歲集神色扭曲,伸手直接握住青年刺穿他胸膛的長劍。 “你是說這個?”蘭亭忽然伸手,手中正是一節骸骨。 他指節輕叩,便從中引出一縷黑煙,輕飄飄便信手掐滅。 蘭亭一眼就能分辨出歲集想說什么,他道:“剛才吐血是騙你的。” “哈哈哈——!”歲集捂著胸口發出笑聲,道:“神明也會騙人嗎!” 白發青年搖了搖頭,手中劍刃狠戾地再次往前送了兩分,劍刃處傳來穿透皮rou的聲音。 “還未歷劫結束,我是人非神。” 歲集胸膛和口中溢出的鮮血越來越多,直到沾滿他整個身軀,“穆椿”早在娘胎中便已經死去,現在的歲集,本就不該還活在這世上。 “再見。”蘭亭最后只跟他說了這么一句話。 隨后驚天一劍,劍光四射,整個洞窟都被劍氣照亮,緊接著轟然坍塌! 歸鶴藏他們下意識驚呼一聲,緊閉雙眼,但洞窟碎石落下之后,卻被無數劍氣盡數粉碎,沒有傷到他們絲毫。 喧囂過后,飛揚的塵土漸漸停息,眼前的畫面再次清晰起來,歸鶴藏他們眼前卻只剩下蘭亭一人一劍,不見穆椿……不見歲集身影。 薛寧光伸手在空中撈了一把塵土,道:“他就這樣,化為齏粉了……?” “對了,那個陣眼中的少年——”歸鶴藏想起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連忙焦急尋找,但一轉頭,卻撞上了提劍上山的玄門眾人。 “——師父?”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茅山掌門。 歸鶴藏忽然想起了之前門派失竊,有人上山偷走了他們鎮派的髓,如今看來,不是蘭亭他們還能是誰? 短短時間內世界觀連續崩塌,歸鶴藏已經明白了蘭亭足以跌破眾人下巴的來頭,這會兒只能寄希望于玄門眾人,不要再以卵擊石了。 但讓他失望的是,為首的歲凇年開口便是聲討。 “蘭亭,你偷我門中至寶,潛逃至此,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雙拳難敵四手,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誰知白發青年絲毫沒有將他的話放在眼中,反而問:“你知曉的所有事,都是歲集告訴你的?” 歲凇年明顯慌亂了一瞬間,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