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天師穿成病美人替身后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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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整個道門的人都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蘭亭都會上青城山赴約。 而蘭亭要是真在這個時候消失,誰都有理由懷疑青城山。 “是嗎?”歲集的表情卻十分有恃無恐。 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蘭亭,開口:“但人人都看到你已經離開了青城山,誰都知道我總是會將你拒之山門外,你進不來青城山,失蹤了,那又與我青城山,與我歲集有什么關系?” “況且,他們即使知道你在我這里,也不會有任何人敢質疑。” 這最后一句話,倒叫蘭亭覺得疑惑,但歲集明顯不會給他解惑。 對方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張面具來,隨后嚴絲合縫地貼在蘭亭臉上,道:“從今往后,這世間再無蘭亭。” 蘭亭還想再說什么,但下一刻就被封了口,喉嚨間的聲音無論如何都發不出絲毫,他在面具之下,看到歲集轉身,而冰窟之外傳來太多太多他熟悉的聲音。 “歲集,你說萬靈陣已經有了突破,可是真的?” “馮掌門莫急,你們想要的答案,都在這道門內。” …… 冰窟的大門被開啟,外邊的人一擁而入,歲集站在最前方,跟說不出話的蘭亭對視之后,笑了一聲。 而他身后那數十人,蘭亭全都認識——大大小小的門派,幾乎所有掌門都到齊了。 武當掌門看著那位明顯被囚禁的青年,詫異道:“這是怎么回事?” “歲集,你說的是陣法大成,我們才糾集在一起趕來,這就是你說的陣法大成?” 面對其他人的質疑,歲集淡淡道:“我說的,就是他。” 昔日好友面面相覷,而其中一位已經化身惡魔,豎起了利爪,道:“不知各位掌門可曾聽過……萬靈體質的傳說?” 所有人面面相覷,心中已然有了猜測,大家再看面具青年的表情,就已經帶上了復雜。 “你的意思是……這人是萬靈之體?” 萬靈之體,修道一日千里,天賦卓絕,幾乎是板上釘釘的飛升預備役,但比之天賦,更加如雷貫耳的,卻是——萬靈體質的血rou,可活死人rou白骨,甚至能洗滌靈根,令廢物變成天之驕子。 大家彼此對視一眼,卻是誰也沒說話。 歲集唇角上翹,道出真相:“萬靈陣從來沒有成功過,之前那都是我騙你們的。” 不等所有人感到憤怒,歲集卻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但現在有了他,這陣法想不成功都難。” 所有人一愣,問:“你什么意思?” 歲集看著眼神平靜的蘭亭,一字一頓道:“以萬靈血rou為引,陣法則大成。” 沒有理會所有人的沉默,歲集對蘭亭微笑著說:“萬靈體和萬靈陣法,不是很配嗎?” 四周的人聲仿佛已經消失了,蘭亭看著歲集的眼睛,他以為自己會覺得失望,但心中卻只有遺憾。 所以重逢的那天,他已經不是少年,而歲集,同樣也不再是那個初見時,從轎子中走出來,笑說自己路見不平,被他截胡的白衣少年了。 以他之血rou,運轉整個陣法,原來歲集這么多年始終還是恨極了他,剜心刮骨,歲集要的是他生不如死。 “這天下間的靈氣還剩多少,想必各位掌門,要比我這個廢物更清楚。”歲集道。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人,聽到歲集這話之后,眼神變幻莫測,其中復雜誰也說不清。 “我的萬靈陣,可以供養世間靈氣千年生生不息,即使最后到了窮途末路之時,也能延緩靈氣枯竭的速度。” 歲集環視一圈,看到其他人眼中的猶豫逐漸消失,最后視線落在蘭亭的面具上,頭也不回對他們道:“即使我的陣法終有消散的時刻,但千年時間……世人也該找到救世的方法了。” 用一人換千萬人……到底該怎么抉擇,在場的人只權衡了片刻,就已經有了答案。 隨后忽然有拔劍聲響起,蘭亭視線看過去,對上了其中一人的目光,對方抿唇凜然道:“這個惡人,便由我來做吧!” 說著,就要一劍穿透蘭亭的胸膛,但卻在即將斬殺青年的前一刻,被人攔了下來。 “歲集,你這是什么意思?”他問。 歲集從始至終都盯著蘭亭,恍若惡魔低語:“忘記說了,要想陣法運轉起來,他必須活著。” 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此刻都忍不住膽寒。 “這豈不是要活剮了他!” “慢慢來。”歲集慢條斯理道:“陣法運轉需要的血不用太多,只需放一碗血,再給他喂點藥養著,等養好了再繼續放血。” 旁觀者忍不住問:“……這是你仇家?” “仇家?”歲集哼笑,道:“不,他是我此生唯一的摯友。” 說完,歲集揮了揮衣袖,扔出一只碧玉做的碗,對他們道:“放血吧。” 臨到關頭,始終有人不忍下手,最后人群中有道聲音傳來:“既然都已經決定了,就不必再惺惺作態,你們抹不開臉想做善人,那就我來動手!” 說完刀劍出鞘,蘭亭的悶哼聲被咽下,緊接著被束縛住的雙手處,傷口撕裂,鮮血汩汩流下。 歲集站在人群之外,眼神有漠然有仇恨,卻唯獨沒有快意與輕松。 第75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75 年年歲歲,蘭亭從未見過那個陣法,就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冰牢中,割rou放血,即使有無數靈藥溫養,但也一天天消瘦了下去。 青年臉上的面具從沒摘下過,但各位掌門早已對他的身份心知肚明。 太明顯了,況且歲集也從沒打算遮掩過,他對青年的描述,是他此生唯一的摯友,但如此行為,明顯只有仇人才會這樣,而外界傳言,那位少年天才失蹤已久。 如此種種,即使是傻子也該看出來了。 只是保一人還是保天下人,各位掌門心中早已有了決斷,即使已經知道面具之下是怎樣一張臉,他們也紛紛默契地當作不知道。 歲集好像對折磨蘭亭這件事失去了興趣,蘭亭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到底關了多少時日,但根據他們每月一采血的頻率來看,大概快三年了。 而歲集只在最開始的幾月會親自來此,冷眼旁觀蘭亭被他們割rou放血,而他的眼神卻一次比一次陰郁,就像蘭亭越痛苦,他反而越不高興一樣。 后來他索性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沒來過這個地方,蘭亭便只能從各位掌門的口中得知,歲集因為這個萬靈陣,在外界過的風生水起,地位也越來越也高。 “那小兒性子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還真把自己當成個角色了。” “外人都當他是救世主,可咱們誰不知道,他那陣法沾染了多少人血。” “哈,不止是他,你我又有哪只手……是干凈的呢?” …… 這些人總在采血的時候如此言語,仿佛對自己的行為有多愧疚不齒,但卻一次都沒有過猶豫和不忍。 蘭亭被鎖鏈束縛著,緩慢從發痛的胸腔中,呼出一口濁氣,心中只覺得冰冷與嘲諷。 蘭亭的身體已經被凍得沒了知覺,他渾身靈力都被死死困在丹田處,無法動用絲毫,緩解不了這鋪天蓋地的寒意,但卻跟胸腔中那只安靜蟄伏的蠱蟲一起,護住了他的心脈,讓他在這一場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結束的,漫長的酷刑中,能夠活下來。 蘭亭從不覺得自己會是個容易輕生之人,但在第三個年頭剛滿的時候,他看著自己枯瘦青白的手臂,面具之下的眼睛,暗沉的仿佛一灘死水。 那時候,鮮血從傷口中汩汩流出,咽下對方強行喂來的靈藥時,蘭亭想的是,這一刻……要是死了該多好。 第一次試圖自殺,是他在所有人走后,將藏在口中的丹藥吐了出去,碾碎成泥,眼中卻露出了暢快般的情緒。 蘭亭知道自己這樣死不掉,他胸腔中的蠱蟲一直替他吊著命,他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在試探歲集的態度。 他以為歲集對此不會過多關注,如果只是想折磨他,這三年暗無天日的時間也總該夠了,但卻沒想到,失血過多昏迷再醒來,曾經那些渾身難以忍受的傷痛,竟然減輕了不少。 而他睜眼第一個瞧見的,卻是眼神陰翳,居高臨下看著他的歲集。 這該是三年來,除卻最開始那次,歲集情緒波動最大的一回,蘭亭沉著眼皮神色懨懨,他察覺到了歲集很憤怒,但卻覺得這種憤怒很可笑。 到底是為什么呢? 憤怒于他妄圖過早結束這場報復,讓歲集覺得不盡興,不滿意了? 而歲集并沒有急著說話,只是將那只在生死一刻,獻祭救他性命后死亡的蠱蟲取出,重新給他種下新的。 蘭亭將整個過程看的清清楚楚,甚至連蠱蟲破開心口皮膚,鉆進去的動作,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歲集淡淡道:“想死?沒那么容易。” 他說完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注視著被鎖鏈重重束縛住的青年,眼神中的情緒太重太深沉,叫人難以分辨。 很久之后,他才一言不發地離開,此后一個月,都再沒有來過。 蘭亭自殺過一次之后,好像就變得安分了起來,無論是割rou放血,還是喂下丹藥,他都從不曾反抗,絲毫不像是在計劃著自殺的樣子。 他其實是想要活下去的,但卻不想這般生不如死,正如歲集所說,他是歲集此生唯一的摯友,同樣的,蘭亭自下山起,也就只有歲集這么一個朋友。 他失蹤了,這天下間,除了師門上下那幾個看著他長大的師兄師姐,再無任何人會在意。 歲集無疑是個聰明到近乎妖孽的人,他既然能將蘭亭囚禁在這里,還能三言兩語,讓那些掌門在知道真相后,還不得不主動替他遮掩,就一定能將蘭亭師門上下都蒙蔽過去。 其實這樣也好,蘭亭想,他孑然一身,所牽所念都在那座山上,歲集如今站在制高點上,手中掌握的是能左右整個修道界未來的陣法,即使這陣法滿是血腥,也不會有人指摘他。 選一人或天下人,這的確是一個殘忍,卻又答案清晰明了的題目。 三年的割rou放血,也夠整個陽間回春百年了。 蘭亭從前意氣風發,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劍,也從未想過要做什么救世主。 這世間有師父,有師兄師姐……還有十幾歲的歲集。 那些生來之后給予他的東西,他用這三年來償還,已然是足夠了。 滿身狼藉的青年,裹著冰涼的鐵鏈,躺在刺骨的冰面上,透過頭頂的孔洞,看到外邊的星辰一角。 “……天氣不錯,今日正合適。” 合適什么?他并沒有說。 只是緩緩抬起纏繞著繃帶的手,手腕力度軟綿虛弱,指腹輕輕放在了脖頸上。 靈劍入骨后,以天賦絕佳者血rou蘊養,經年累月與其主心意相通,只要召喚出來了,即使不用靈力,也能做到如臂使指。 召出靈劍所需要的靈力很少,但蘭亭所有的靈力都被束縛在靈臺處,即使是這么一點靈力,也根本使不出來。 所以他便鬧了之前那么一出…… 歲集天賦已毀,靈根損壞,身體中無法儲存任何靈氣,但卻長久呆在能夠生靈的陣法中,無數靈氣自他身軀中轉瞬即逝,他留不住,便會短暫地浮在表面。 不巧,蘭亭的體質特殊,無需他主動吸收,靈氣就會爭先恐后朝他涌來。 此刻,青年指腹靈光涌現,一閃而逝之后,自他脊柱中便出現陣陣觸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即將破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