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又見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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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予馥一走,大帳的將士們也都脫得差不多了。 龐郁把身上有紅色匐行紋與沒有匐行紋的將士給區分了開來。 在檢查時,吳槐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是看累了。 可這突然貼著近距離的細看,吳槐竟被將士皮膚上那緩緩扭動的匐行紋,給嚇的往后跌了一跤。似乎想起夜間偷看的鬼怪話本里,描寫著千年尸妖的皮膚中存著尸蟲,那些尸蟲會從青筋里迸出,吐人一身腐蟲。 吳槐一想起這些就犯嘔,甚至忘情的大叫,連滾帶爬的躲到龐大人身后,嚇的心神不定,"師父,這紅紋有古怪,真有古怪。" 龐郁見吳槐如此失態,他眉眼無波,只是內斂的把吳槐給拉了起身,"替我拿來木提盒跟白酒過來。" 龐郁讓將士們先行離去,他獨留這位胖將士,在利誘威脅又軟硬兼施后,終于說動了這呂姓將士接受,他這非同一般的治療。 呂姓將士被綁于木椅之上,以屏風隔開,在燭光之下,他細細的以白酒擦拭皮膚上的赤紅匐行紋,又再次的燒紅了薄刀。 "能忍住嗎?"龐郁持刀時抬眸的眼神,忽閃一抹詭異神采。 全無初見的如沐春風,如初一夢,讓呂姓將士恍然一嚇。 可這大話都說出口了,總不能臨到頭才當縮頭王八,呂姓將士丟不起這臉,便視死如歸的點頭,要是他沒被綁住肯定還會拍拍胸脯,表達自己的英勇,"龐大人,你來吧!我上刀山下油鍋,上前陣殺蠻子都不怕了,這小小治傷算什么?火里火去,水里水去,不怕。" 龐郁眼尾帶笑,聲調突現高昂,"好。" 不待呂姓將士反應,吳槐體貼的讓呂姓將士咬住素布,還讓他別緊張,提醒盡量的看往別處,就是別去瞧龐大人在做些什么。 龐郁見萬事以準備妥當,他手里的薄刀滋聲入rou,才劃開淺淺,眼前便直現滿目膿水惡液,濁如黑湯。 龐郁以素繃往傷口集中一擠,更是惡色膿湯生出。 吳槐在身側幫襯,一見血rou膿瘡,直接犯惡心的往旁邊干嘔。 龐郁對吳槐一笑,似乎是允許他離去,吳槐才跑出大帳嘔酸水,他實在難以忍受這瘡癰的惡氣惡色。 梁予馥在藥帳等了許久,沒等到龐大人,竟是先等來了吳槐沖進來藥帳,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涼水,還臉色發白的直捧著胸口喘氣。 吳槐還沒來得及讓梁予馥說話,就朝她擺擺手,牛頭不對馬嘴的自言自答,"我真的不行,太惡心了,簡直去了我半條命了,這治外傷簡直太惡心了,太惡心了..." 吳槐想到傷患的模樣,還沒來得及解釋,就犯嘔的抱腹蹲于地。 梁予腹見吳二公子這模樣,瞬間就想起了他會暈血。 莫不是龐大人自己在大帳里換藥了? 她一想,就著急的把備好的素長繃跟藥粉,一起帶在身上。 沖進去大帳時,一眼就見到龐大人身如玉瓶亭立的身影,玉冠飄帶,如白鶴忘機,映在了八駿圖的屏風之上。 她沒來得及有旖旎心思,屏風處便傳來讓她詫異的凄厲哭喊聲,她即刻朗聲問道:"大人,你需要我的幫忙嗎?" 龐郁只喊了她一次,絲毫不拖泥帶水,"過來。" 梁予馥快步進入屏風處,龐大人頭也不回的即刻吩咐,"先用白酒跟清水把雙手洗干凈,再把面巾、圍身穿上。" 梁予馥一一照做,直到走近龐大人身邊時,才見到這哭喊聲竟是一位綁在木椅上的胖將士。 胖將士甚至不由自主的掙扎著,不停地哭喊,因被捆著,只能扭動著肥壯的身子,哭喊著討饒說不想治病了。 龐郁無視,甚至嫌煩,隨手取過一素長繃遞到胖將士的嘴邊,"咬住,我怕吵。" 見胖將士還是哇哇大叫,他難得有一絲心煩,冷語威嚇道:"再吵,這蟲子怕是得爬滿你的腦門跟眼珠,把你的腦髓給吃了一滴不剩了。" 胖將士被嚇的一愣愣的,立馬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嗚嗚的咽嗚音,龐郁才有如神助般,無神覺的只一勁的專注在細察這胖將士手臂處上。 梁予馥見龐大人如庖丁解牛般的,把胖將士的皮rou給切開,緊接著一層又一層的切解,直到皮開rou綻。 這低頭就見到淋漓血rou,直撲鼻而來的血腥味,也讓她有一瞬間的不適。 她趕緊把視線從傷患處移開,舒緩直擊鮮血皮rou的沖擊。 此瞬間,龐大人便低眉的近在咫尺,她見龐大人的玉面如斯如畫,連臉上的睫毛都輕如潑墨下的羽化成仙。 可詭異的是,她一眨眼又見... 龐大人在眼見傷患,因病苦痛而扭曲害怕所落下的無助淚水時,他是毫無憐憫,更別說有一絲的可憐跟憂慮慈容。 執薄刀時的心狠手辣,在這玉面星眸底下,有如戴著仙界玉面的夜叉惡鬼,令人顫寒心驚。 她心口懸的死緊,這般令人膽顫心驚,果斷狠絕的龐大人,竟是她心向往之? 她不知該如何道明...如此詭異又難以理清的情感。 身為一個人,能喜歡在世俗當中,難以被人接受的人嗎? 可若非龐大人有著這世俗難以接受的醫術,她早就沒命站在這里了。 如此一想,她輕松很多,反倒是輕而易舉的接受了。 "予馥,看見這血rou里的惡蟲了嗎?把這蟲子狠狠夾出...置到那碗中。" 梁予馥突然被龐大人的聲音給驚醒,便手忙腳亂的從木提盒里拿了銅鑷子。 龐郁劃開第二處惡癰膿胞,狠擠出惡血濃湯的快意噴濺,直至清血流出,他才放松的輕輕一笑。 她細看將士的皮rou里層,幾乎被惡液暗血給糊住了視線,她便拿素布把血rou稍稍擦掉。 直至,她真發現有一形似線毛蟲的蟲子,就藏在胖將士的血rou里死命的鉆咬入rou。 她才小心翼翼的持銅鑷子,快狠準的把蟲子從rou中狠很的夾了出來,不等蟲子甩尾曲扭,便被她夾著置入碗中,過程一氣呵成,讓龐郁有些欣賞。 她還緊張著會不會把蟲子給夾斷呢! 正想松一口氣,龐郁抬眸就直夸獎她,一雙有神的眼睛,便定然沖著她笑,"做的很好,看來你不怕蟲子。" 梁予馥害臊的低下頭,趕緊避開龐大人的目光。才一眼她就覺得有些醉了,像是誤服了仙丹那樣飄飄欲仙,心口的熱度讓她快融化了。 暗地里想著,她是真的...有幫到龐大人的忙吧? 龐郁直幫呂姓將士除完惡蟲,撒上金創藥,包札完,他才輕聲讓帳外的小兵把吳槐喊進來。 吳槐勤快的入帳,見呂姓將士身上都已經包覆好長繃,他才松了一口氣,現今一想起那惡臭的膿傷,他還是會覺得惱人惡心的很。 又想起龐大人的手傷,吳槐小聲提醒:"大人,還是先歇一會吧?你的傷口要緊。" 龐郁搖頭,重新凈了手才抬頭囑咐,"你按病單造冊去詢問那些將士。愿意信我,讓我以這種大破大立的方式除惡蟲的將士,便到藥帳找你記冊。明日辰時,就開始除惡蟲治病。" 吳槐聽見如此匪夷所思的治病方式,竟一點都不吃驚,只是應諾。 龐郁擦凈了雙手,才回首看了她一眼,邊交代著,"讓小梁歇歇,陪我站那么久,她定也累了。藥鋪那處,你帶著軍醫、醫丁,去制作千人份的烏梅丸。另外我寫了個除惡蟲的解毒方子,讓這大帳里的將士得一日叁次,續服七天不斷。爾后再服烏梅丸叁日。" 吳槐沒多大的情緒,只是諾重的應答。 梁予馥在旁邊聽見龐大人關心她了,她有一絲的欣喜,急忙學著吳槐低頭作揖,給自己爭取機會,"請大人讓我參予替營中的將士制藥,烏梅丸我能獨自制作,若是大人使用的烏梅丸方子有所增減,我也可以找大人或是吳大夫討教。" 她的語氣異常的肯定,也對制藥有一定的信心。 熟果然能生巧,更能生出自信心的。 這烏梅丸她早已制作過多次,一般藥鋪用的方子,也已牢記于心。 就是她是第一次才知道,原來這烏梅丸是用在除蟲上的嗎?她還以為烏梅丸是孩子或是婦女喜歡吃,用于健脾胃的。 畢竟烏梅丸聽著就酸酸甜甜的,似乎挺好吃的。 她雖有所疑問,卻不敢問出口。 但比起烏梅丸的疑問,她更憂心龐大人的傷口。 這都過了一整日了,龐大人忙的不著地也不著衣的,連水都沒喝幾口,她怕龐大人的身體會受不住的。 "大人,我替你換藥吧?"梁予馥對著龐大人深深作揖,看著他這么得勞心勞力的替將士們治病,她對龐大人的敬意更是加深, 龐郁淺淡的笑,知曉她是個心地實誠的孩子,也自覺這手傷還扛得住,"無妨,我還得去元帥的大帳回稟,甚至還需要問診一些將士,去理清這病是怎么來的。" "你跟槐實去藥帳歇著吧!如果太累,別逞強。" 龐郁對梁予馥有些不好意思,這孩子非他門下之徒,也非他府上的奴仆,就這么的為了他的傷,跟著他櫛風沐雨的奔走。如今來到軍營,還陪著槐實給軍營的將士制藥煎藥,實在是很有心了。 梁予馥靦腆點著頭,還是聽話的跟著吳二公子前去伙食帳。 離開大帳前,她回首的看了龐大人一眼。雖然龐大人這般出神入化的醫術,不會因手傷而有所阻礙,但她還是擔憂著龐大人的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