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秦州鳳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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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車搖搖晃晃的行了十多日,才到了秦州的鳳翔府。 一到街市,這胡老頭肚里的酒蟲,立馬就又醒了過來,向梁予馥叨叨著這鳳翔府里的蜈蚣酒有多勁,讓她定得一起嘗嘗。 梁予馥在街邊買了份rou夾饃,餓的沒心思聽胡老頭跟她說著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從蜈蚣酒說到花樓的花魁娘子,到年輕的風光偉業。 梁予馥冷眼一瞥,仗著自己長的還算幼,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就塞了一塊rou饃子到胡老頭嘴里,還向老板要了一小壺酒,"胡老哥,我還是個孩子,你少說這些污人耳朵。" 有了酒,這胡老兒總算安靜的吃起飯來,不胡謅了,梁予馥也能安靜的胡吃海吃了一通。 吃完飯,胡老頭熟門熟路的帶著梁予馥去一家專賣禽羽獸皮的鋪子。 梁予馥一進到這鋪子,就被店鋪里各色斑斕的獸皮給驚訝到了,這各角落都是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的獸牙、骨皮。 梁予馥走到一架完整且華美的鹿角前,克制不住驚訝,"哇!這里虎皮鹿角好美... " 看著如此巨大的鹿角時,她有些驚訝的想摸摸看,但又怕被老板罵。 可能是與胡老頭一路相伴,聽他背多了,她也就熟了藥性訣。 一見到這奇形怪樣的虎骨鹿角時,她頓時想起藥性訣里的話,低頭順嘴就背了出來,"豈知鹿茸生精血,腰脊崩漏之均補,虎骨壯筋骨,寒濕毒風之并祛。" "老胡,你今日這小跟班,還有兩下子,也是個識貨人吧?" 咔咔的腳步聲從閣樓的木梯傳了下來,只見曲掌柜抽著藥煙,從高梯上走下來,手里端著一盤看起來支離破碎,土褐色的生藥片。 胡老頭自來熟的與梁予馥介紹了曲掌柜,接著又指著曲掌柜端下來的藥盤,笑著問梁予馥,一邊與曲掌柜眉來眼去,像是暗地里在打什么賭,"小子,這你就沒看過了吧?這也是種珍貴藥材,可貴的呢!你來猜猜這是什么?猜中了,我讓老曲送你希罕物。" 梁予馥笑著說不用,但對猜這是什么藥,卻很有興趣,顯然根本沒有察覺到曲掌柜跟胡老頭眼神。 她只是細聞著曲掌柜端著的這生藥氣味,有種酒浸火炙過的焦香氣味,像是只有動物性的藥材才會散發出的氣味,而且形似一片片如紙般的生藥片,表上有著特殊的褐色紋路,那紋路顯然不像是草木本科的生藥。 她跟取掌柜借藥匙翻看,發現這生藥除了上層都是褐色的生藥片,底部還有像是動物尾部的細條狀物,看到這些,她很肯定曲掌柜手里的是動物性的生藥片,而非草木或者金石類的生藥。 只不過,這又是何種動物性的生藥呢? 大型動物的尾巴,不可能這般小的,也非禽類。 她只能反向的細思著... 這動物性藥里,有什么珍貴藥是需要用酒浸又火炙成紙片狀,且必須去頭只留尾的呢? 既是要制成紙片狀,那就不可能是骨角貝齒類所切成的規律薄片,而這般紙薄狀,似乎更像是蛇蛻? 可蛇蛻的尾部不該這么明顯。 而且這炙過的氣味也不對,雖有人會私以酒炙去炮制蛇蛻,可在炮制書里,寫的是安蛇皮于中一宿,至卯時出,用醋浸一時,于火上炙干用之。 曲掌柜既是此處的大藥鋪,他為了生藥能賣的出去,多數都是會按著正宗大家的炮制方去處理的,而不可能使用少數偏方,來毀壞自家店鋪的名譽。 再者,蛇蛻實在是一味很少用,卻不難取得的生藥。 她轉頭看了曲掌柜的藥鋪里,均是珍奇良品。 就蛇蛻這種少用卻易得的生藥,實在不是商人的取財之道。 梁予馥左思右想,這唯一能制成薄紙狀且需留尾用酒炙的,應該就是蛤蚧了。 梁予馥竟是一口肯定,毫不猶豫的說道:"這是蛤蚧吧?有些人也喊他們叫仙蟾。炮制論里有說到,蛤蚧的尾部是效力最強的部位,絕不可去傷。而毒在眼,且尚需去甲上,尾上腹上rou毛,必須以酒浸火炙。" "曲掌柜手里的這盤生藥,只留尾身,卻無頭足,想來定是蛤蚧無誤了。" 有機會能遇到藥鋪的行家,梁予馥當然不放過機會的繼續問,"只不過我想不通的是,為何曲掌柜要把蛤蚧給剪的支離破碎?若把蛤蚧一只只的掛于曲掌柜的店鋪里,不是賣相更佳,價格會更好嗎?" 曲掌柜不語,只是與胡老頭相視而笑。 胡老頭笑著解釋:"這你小子就不懂了吧?完好的蛤蚧是識貨人才會要求的,但識貨人不多???有許多都是半吊子的,剪成塊后里面的彎門道可就多了。" 梁予馥總算理解,為何要把一只那么美的蛤蚧剪成這般支離破碎了。 不過,她實在不認同,從醫善藥的人士去用這種偷斤減兩的手段去騙外行人,但在她的立場上也只能笑笑,她一個干雜工的,只不過是混口飯吃,哪里有立場去多說些什么呢。 就是看到蛤蚧,她想起了一段往事。 從前她家藥鋪所買的蛤蚧,在精制成藥之前,都是一只只安好的擺放在藥柜上。 有孩子見到了,還被蛤蚧給嚇哭了呢。 她跟兄長在小時候,甚至會抓著串在蛤蚧身上的竹枝,把這一只只的蛤蚧當成皮影戲,來擺弄玩耍,甚至陪著一起捉迷藏呢! 可就是因為她跟兄長玩耍時,不小心把蛤蚧給弄破了,她父親對她發了一頓很大的脾氣,喝令她不許再到藥鋪里玩。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除了在藥廬制藥,她不曾再踏進家中的藥鋪。 她咽了咽喉嚨,心中對著眼前的蛤蚧有種說不清的情感... 分明先把蛤蚧當皮影戲玩耍的不是她,卻只有她被喝令不許再進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