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難堪

    纏月樓夜總會，在富貴名流圈子里名聲響當當的。一樓酒店，山珍海味。二樓ktv，名酒佳釀。三樓洗浴，特殊服務。四樓娛樂中心，說白了就是賭場。

    這是溫明仁第一次來纏月樓，以前聽說過，不過沒有人帶他來，他還上不了臺面。可是馮子誠就這么摟著他進去了，后面有一溜保鏢跟著。

    大廳里坐著不少人，有幾個很明顯是老板總裁地位的人，衣著光鮮，懷里摟著俊男美女。

    “聽說馮總回國，現在才來給馮總接風洗塵，還望馮總不要記在心上啊……”

    “回國就對了嘛，國外哪兒有在國內吃得開啊……”

    “就是嘛，咱哥兒幾個都是兄弟，遇上事兒互相照應著，誰敢找不舒坦啊！”

    ……

    那些人以馮子誠為中心寒暄著，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到溫明仁。

    直到溫明仁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請問你是……阿修？”安安試探地問道。

    “是啊。”溫明仁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安安。

    安安露出驚訝的表情，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嫉妒：“你怎么變成……”

    安安還沒問完，就聽到馮子誠喊道：

    “小溫，過來。”

    溫明仁應聲走過去。

    馮子誠摟過溫明仁，對不停跟他寒暄的人們道：“走吧，二樓。”

    氣氛有一瞬間尷尬了，因為其他包來的公主少爺們都走在最后，只有溫明仁站在馮子誠身邊走。

    馮子誠照樣摟著溫明仁向前走，好像并沒有看出什么不對勁來。下一秒，人們像是說好了似的，都笑起來討論這里什么酒最好，一會兒要點哪一瓶。

    路過一扇扇金色的門，锃亮的門可以反射出影子。溫明仁看著鏡面的自己：干凈利索的發型，俊朗明麗的淡妝，得體奢華的衣服……不知不覺，馮子誠已經改變他很多了。沒有了過長的頭發簾，沒有了濃郁催情的香水，沒有了妖孽的濃妝，沒有了性感輕佻的“工作服”，怪不得安安會遲疑。

    二樓ktv，207號房。進了房間，公主少爺們便都坐到各自的金主身邊。

    溫明仁看著其他公主少爺們倒酒，他們的手指白皙纖長，舉著高腳杯的姿勢優雅。紅色的液體緩緩流入杯中，像是可以流動的寶石。

    于是溫明仁也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瓶紅酒，addict對牛郎有過各種方面的培訓，倒酒也是其中之一。不過溫明仁很少陪客人出入這種場所，酒在牛郎店里不過是助興的道具，所以他倒酒的姿勢沒有其他人嫻熟優雅。

    這一點被安安看到了眼里，他在放酒瓶的時不著痕跡地撞了溫明仁一下。本來溫明仁的手因為緊張而出了汗，再加上紅酒瓶體光滑。酒瓶脫手落地，酒水濺到了馮子誠的褲腿和鞋上。

    溫明仁趕緊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起身去拿餐巾紙，公主少爺們都輕聲笑了。

    笑什么？

    笑他溫明仁就是拿不出手就連倒酒都不會！

    笑他只配讓人當成發泄工具其他什么都做不好！

    笑他就算被人精心打扮了也改變不了作為鴨子的窩囊樣子！

    溫明仁低著頭跪下給馮子誠擦鞋上的酒漬，一聲不吭。道歉不會，撒嬌不會，不管培訓了什么到了面對馮子誠的時候都不會！

    “不用擦了小溫。”馮子誠拉住溫明仁的右手。

    溫明仁用力一掙，手肘撞到了放在一邊的酒杯，盛著紅酒的酒杯晃了兩下，灑在了溫明仁的襯衫上。

    在惹金主生氣的時候本該主動獻媚，溫明仁應該跨坐在馮子誠的身上，解開扣子脫下衣服，讓馮子誠吻干凈酒水，然后盡心服侍馮子誠。

    然而溫明仁就在那兒跪著，一動不動。

    “呵……可惜了半瓶的柏圖斯紅酒了……”安安拿起溫明仁剛才倒的那瓶酒，紅色液體流暢入杯，整個過程非常具有觀賞性，像是故意給溫明仁難堪一樣。

    然后安安拿著那杯酒湊近馮子誠，媚人的丹鳳眼上挑，誘惑道：“馮哥，阿修和我是一個店的，如果您不介意，我替阿修給您陪個不是？”

    第十五章 懲罰

    馮子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溫明仁。

    所有人都以為馮子誠生氣了，便把矛頭都指向溫明仁。

    “阿誠，這個鴨子不怎么樣，你別了他生氣啊！”

    “就是啊馮哥，你剛回國不知道吧，雖然他在addict里排名靠前，但只是因為他sao而已，根本沒什么職業素質！”

    “還是換一個玩吧，這笨手笨腳的樣子怎么能總是在您身邊呢？！”

    ……

    濕了一片的襯衣貼在身上，冰冷而粘膩。溫明仁感覺到喉嚨里像是塞著一塊冰似的難受。

    還以為自己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羞恥了呢……

    還以為聽到別人的嘲諷謾罵可以不在乎了呢……

    還以為早就不會感覺到委屈了呢……

    媽的，勞資在店里每天跟人做賺錢賺的好好的！要不是安安故意搗亂，我至于倒個酒都倒不好么？要不是馮子誠帶我出入這種場所，至于丟臉丟成這樣么？

    要不是你對我這么好，我至于這么矯情么？

    馮子誠，你知道沒人幫我上過藥么？你知道沒人帶我回過家么？你知道沒人帶我去剪過頭發么？你知道沒人帶我去買過衣服么？你知道沒人那么溫柔地摟著我抱著我吻著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