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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澀游戲 第6節

    覃關走到副駕駛那邊,拉開車門坐進去。

    司琮也出生證明上的日期有點問題,年份記大了一年,后面一直那么放著沒改,不影響什么,今年倒是給他鉆了個空子,身份證上滿十八周,八月過完生日他就去考了駕照。

    晚上風涼,覃關出門沒穿外套,有點冷,但是都已經出來了,她懶得回去再拿,等會兒吃火鍋肯定會熱。

    司琮也舉著手機貼在耳邊打電話,時不時“嗯”一聲回應,看見覃關上來,手機換到另一邊,手伸向后座,拿過來件衛衣遞給覃關。

    覃關看他。

    司琮也抬抬下巴:“干凈的,穿上。”

    過兩秒又說了一句:“沒,您繼續。”

    是在和電話那端的人解釋。

    兩人體型差蠻大,司琮也的衣服套在覃關身上像是裙子,一下子把她從運動風變成oversize男友風。

    衛衣和司琮也現在身上那件t恤是同個牌子,國外小眾牌,美式街頭風。他很少穿大牌,比較愛搜刮小眾品,就喜歡跟別人與眾不同。

    動作自然地把覃關壓在衛衣領口下的頭發撩出來理好,司琮也發動車子,單手打著方向盤向小區外駛去。

    他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手背分布著青色血管,筋骨凸起,關節處是淡淡的粉色。

    覃關忘記在哪里看到,說是男人手部關節呈現出粉色,說明性.欲很強,那方面持久力也很牛。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科學依據。

    衛衣帶著少年干凈的草木清香,她淺淺呼吸著,只是盯著看了幾眼,司琮也就察覺到,掛了電話,手機丟進中控臺凹槽,換成左手把控方向盤,右手伸向覃關那邊。

    掌心紋路清晰干凈,手腕內側的那根筋突地跳了下。

    “嗯?”覃關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不是瞅了半天?”司琮也說:“給你牽。”

    看他的手就是想牽他,他挺會腦。

    覃關:“我沒有。”

    她講的是實話,架不住司琮也不信,他主動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眼睛看著前方路況,慢條斯理地說:“不用不好意思,這你男朋友應盡的義務。”

    第6章

    這個時間點京北就沒有不堵的地方,但是晚風吹的很舒服,能減不少煩躁。

    遠處天際是赤紅的火燒云,沒開空調,車窗搖下一半,車里放著音樂,降調的鼓點一下一下敲在耳膜。

    sometimes all i think about is you

    有時我腦海里全是你的身影

    late nights in the middle of june

    在氤氳六月的燥熱午夜里

    heat waves been faki

    熱浪騰騰將我心迷亂

    ……

    車載音樂連的是司琮也的藍牙,放的歌都是他列表里的,偏搖滾。

    覃關去看車載屏幕,沒得到答案,問司琮也:“這什么歌?”

    有種朦朧的夏日風情,她喜歡。

    “忘了。”司琮也看著前面,把手機遞給她:“自己看。”

    覃關接過,點亮他手機屏幕,看見歌名后對照著搜了一下,添加進列表。

    她弄得專注,手里拿著兩部手機,其中一個震動起來的時候,她腦子還沒做出分辨,拇指就已經先滑動接聽:“喂?”

    對面一靜,然后道歉,聲音在車載音響里出來:“對不起,我打錯了。”

    啪一下掛斷,打斷的歌曲繼續播放。

    覃關看著陌生的鎖屏界面,才發現自己接錯了,剛才進來電話的是司琮也的手機。

    很快,剛才那個電話再次打進來,覃關把司琮也手機放回中控臺。

    司琮也瞟她一眼,接通:“喂。”

    車內音樂再次切斷,替換成男生交流的說話聲。

    “司琮也?”杜思勉遲疑開口。

    “說。”

    “我cao,他媽的剛才誰接的你電話?我以為我酒沒醒打錯了,一看備注就是你的號。”杜思勉嗷嗷叫一通,斷定:“是個妹子,我打賭!”

    司琮也被他吵吵的耳朵疼,左手搭車窗上支著腦袋:“別廢話。”

    “出來吃飯啊,說好了的,你今早跑那么快。”

    “不去,你們吃吧。”放著女朋友不陪,誰他媽要跟他們一幫大老爺們去吃飯。

    “為啥?”杜思勉智商難得在線:“跟剛才接你電話的妹子約會啊,誰啊,我認識不,帶出來看看啊,你這母單花終于要結果了?”

    一直拿后腦勺對著司琮也的覃關轉頭看他,意思很明顯,不允許他說。

    接收到這層眼神信號,司琮也嘴角輕挑,意味不明,回絕杜思勉:“瞎他媽猜屁,家里有事兒,不去。”

    說完掛斷。

    覃關隨后又扭向窗外,像是剛才看司琮也只是以防他亂講話。

    司琮也嘖一聲,手往下滑,扶上后頸漫不經心地捏了捏。

    不爽。

    但是沒辦法,他這個地下情人注定見不得光。

    后半段倆人沒講過一句話,擁堵的路段過去,接下去就順暢不少。

    覃關想吃的那家火鍋在國貿后面的小吃街,司琮也把車停在國貿地下停車場,然后走過去。

    小吃街晚上是正熱鬧的時候,人挺多,司琮也幾次想去牽覃關的手,一想到車上那事就又放下。

    不知道第幾次有人從他們兩個中間插過去,司琮也掌住覃關后脖頸把她拉到身前,覃關以為他有話跟自己說,仰頭看他,司琮也只眼神冷淡地覷她一眼:“看路,看我干什么。”

    覃關莫名其妙,不懂他突然鬧什么情緒。

    等到火鍋店,服務員帶兩人在空位坐下,覃關拿著平板點菜,司琮也在對面用熱水燙餐具。

    覃關按照自己口味點了些蔬菜丸子之類,又下單一份鴛鴦鍋底,她不太能吃辣,司琮也無辣不歡,幸虧火鍋能拼鍋底,不然他們兩個還真吃不到一起去。

    把平板轉過去:“你看你要吃什么。”

    司琮也從手機上抬頭,胳膊肘杵在椅子邊,托著臉腮看她:“你沒給我點?”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上次白跟你來了?”

    司琮也話接得很快,就顯得語氣很沖,覃關和他對視。火鍋店里很嘈雜,說話聲、湯汁沸騰聲混在一起熱鬧得不行,他們這里放佛被屏障隔開,氣氛冷卻。時間定格幾秒,覃關站起來頂開椅子走人,司琮也輕吸口氣,妥協,去拽她。

    “放開。”覃關不想再跟他吃這頓飯了,好端端被他發一通脾氣,憑什么。

    “不放。”司琮也已經換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錯了乖,別跟我計較,你當我剛才沒睡醒。”

    晃晃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的空位坐下,把平板給她:“你給我點。”

    “自己點。”

    “我文盲,不認字。”

    “……”

    司琮也弓著身子,下巴壓到她半邊肩膀上,拉長調調:“快點啊,餓死了。”

    他說話時的熱氣呼到她耳朵,酥酥麻麻的,癢得覃關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勾了下,最終順了他的意,拿過平板,思索著上次來司琮也都點了些什么,點完,返到最上面,將中辣鍋底改成重辣。

    就當著司琮也的面改,讓他看著。面上清清冷冷,一點做壞事的虛感都沒有。

    司琮也不阻止她,靠她身上笑:“挺壞啊覃關。”

    “讓你醒醒腦子。”覃關點了確認,推開司琮也,去對面自己原本的位置做好。

    覃關知道司琮也能吃辣,聽他說過他mama是南方人,重辣對他來說照樣可以接受,之前吃中辣是遷就她,她有時候會想嘗嘗辣鍋。

    菜上來后,司琮也就開始一心一意給覃關涮rou燙菜,這種事指望不了覃關,她那雙矜貴漂亮的手只拿來畫畫就成。

    司琮也夾什么覃關吃什么,等感覺到飽了,喊停。

    “再吃點兒。”司琮也不由分說把剛撈起來的牛rou和蝦滑放到她碗里:“瘦的桿一樣,抱著都硌人。”

    “那你別抱。”這人真煩死,得了便宜還賣乖。

    司琮也不跟她廢話,筷子敲下碗邊:“就一碗,不然拼圖別要了。”

    覃關微瞇起眼,這人威脅她。

    她很少對什么東西感興趣,畫畫算一個,其次是拼圖,小時候爺爺奶奶總會給她買拼圖,說拼完爸爸mama就會來接她回家,可她拼完一份又一份,還是一直住在爺爺奶奶家。

    她沒什么朋友,別的小朋友都聚堆在一起做游戲玩過家家,她就在自己的臥室里拼圖,聽著樓下他們嬉笑打鬧的聲音。時間一長就成了執念和習慣,拼圖能讓她感到安全,像構建出一個只有她自己的烏托邦,她完全可以沉浸其中。

    前段時間在網上刷到一個浮世繪拼圖,覃關想買,但那是人家品牌周年限定,她知道的時候已經沒貨了,不會再生產,司琮也不知道從哪給她搞到了,只不過現在還在路上。

    她說:“你昨天已經答應給我了。”

    意思是讓他別言而無信,再拿來第二次跟她講條件。

    “嗯。”司琮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恍然大悟一樣想起什么:“我是不是沒跟你說,我找到的是一整套。”

    “……”

    然后他就看見覃關老老實實低頭繼續去吃。

    能捏住覃關的七寸不容易,司琮也心情愉悅,嘴巴開始賤:“覃關,你是不是屬白眼狼的。”

    “有病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