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地獄級笑?話……】

    葉同塵掃了一眼曉山青, 看起來他也被嚇到了，他堅定的科學(xué)教被動搖了？

    “是音效, 咨詢的人你還在嗎？”葉同塵叫連麥的人, 這個?人的id叫：麥子熟了。

    “在, 我?還在。”麥子熟了不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剛剛我?說話你突然聽不見了，好像是我?網(wǎng)卡了。”

    “嗯。”葉同塵目光看向玻璃門外的那個?女人，問連麥的人：“你確定只咨詢我?偷面包車的事情嗎？”

    麥子熟了愣了一下不說話了。

    葉同塵看見外面血淋淋的女鬼從地上?起來后不敢再趴在門口?，也不敢太?靠近, 站在大雨里依舊望著她。

    她在心里輕輕嘆氣，是誰傳出去她可以替鬼魂打官司的？

    “大家都知道，用?面包車運一些尸體之類的東西……”葉同塵和麥子熟了說：“很?難清理?。你不咨詢一下自?首什么的嗎？配合調(diào)查可以……”

    對面立刻就掛斷了連線。

    曉山青驚愕的看著葉同塵：“你說什么？”她剛剛語氣平靜的說了什么可怕的狂言？

    “我?是說運送一些豬rou之類的東西，豬的尸體。”葉同塵隨口?說, 她希望麥子熟了能聽懂，早點?去自?首，害人了就認(rèn)罪, 被冤枉就配合調(diào)查。

    【我?腦子好像被嚇燒掉了，有點?聽不懂人話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是在討論豬rou的運輸嗎？】

    手術(shù)刀屠龍手：【……老婆你最好說的是豬rou。】

    【不是不是, 我?腦子還卡在女鬼音效的靈異事件，反應(yīng)不過來，對面不是咨詢偷面包車嗎？葉法師說什么尸體……是在暗示什么嗎？】

    【暗示他自?首吧？】

    【臥槽……是尸體還是豬rou啊？這個?瓜有點?嚇人，有點?不敢吃啊！】

    【這瓜……能吃嗎？會不會太?刑了？】

    直播間里還有其他連麥咨詢的在等著，葉同塵拿著自?己桌上?的手機(jī)和曉山青說：“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先直播。”

    曉山青沒反應(yīng)過來她就走了，徑直走到門口?，拉開門出去。

    戴也想幫她撐傘，她擺擺手說不用?，把玻璃門關(guān)上?了。

    曉山青就看見她在玻璃門外的走廊下，拿著手機(jī)似乎在講電話，可是……可是她的手機(jī)是黑屏啊，沒有電話打進(jìn)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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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玻璃門，律所里的戴也也聽不見外面的說話聲，只是有點?擔(dān)心太?冷了，葉律師沒穿外套，只穿著珍珠白的羊毛衫，會感冒吧。

    走廊下，葉同塵確實冷得?很?，她假裝打電話的看著垂手站在她面前的女鬼，血淋淋的女鬼這會兒怯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垂著腦袋，烏黑的發(fā)?遮著臉。

    “說吧，你想做什么？”葉同塵問她：“你難道不清楚，破壞了陽間規(guī)律你就要陰間受罰嗎？”

    女鬼嗚嗚哭著：“我?知道……我?不是存著害人的心占線連麥嚇唬人的，我?只是想找您幫我?打官司……”

    “陰陽兩界各有法則，我?沒有辦法替你在陰間打官司。”葉同塵抱著冰冷的手臂，告訴她。

    女鬼忙說：“我?是被陽間的人害的，我?就是要陽間害我?的人坐牢！”

    她一激動就冷風(fēng)嗖嗖。

    葉同塵凍的要命：“你別靠我?太?近，往后退一點?。”

    “對不起對不起。”女鬼趕緊往后退了退，哀求的說：“葉律師，我?看過你的庭審，我?知道您很?厲害，您還替亡故的王鳳仙打贏了官司，又能看見我?，求您幫幫我?吧，只有你能幫我?了。”

    這根本就不是一碼事。

    “你剛死？”葉同塵打量著她：“是剛才連麥的那個?男生?害死你的？”剛才她之所以會暗示連麥的麥子熟了去自?首，就是因為這個?女鬼占了他的線。

    鬼魂其實沒有那么大的神通，她們不能做到隨便出現(xiàn)嚇唬陌生?人，也不能隨便占用?陌生?人的線，她們只能干擾、占用?離她們尸體最近的人那些電器。

    所以這個?女鬼的尸體，就在麥子熟了的身邊吧？

    麥子熟了又在咨詢偷了面包車的事，她猜測是偷了車子運尸體吧。

    女鬼搖搖頭，“不是他害死我?的，我?是自?殺，跳樓自?殺，但他也不是好人，他是別人花錢雇來運我?的尸體的，我?把他的車子弄壞了，現(xiàn)在他車壞半路，我?的尸體還在他車上?。”

    葉同塵聽疑惑了。

    “沒想到他的面包車還是偷的，人家丟車的人報警了，他慌了！”女鬼像是出了一口?惡氣，“估計是沒錢找律所，覺得?免費就來咨詢你了，他應(yīng)該沒讀過書，字不認(rèn)識幾個?，腦子也不好，完全是個?法盲狂徒。”

    “你挺開朗啊。”葉同塵聽她的語氣，并不像很?痛苦。

    “還行吧，我?是自?殺，能死成還挺解脫的。”女鬼說。

    “那你要我?幫你什么？”葉同塵問她：“幫你報警找回尸體？”

    既然被偷面包車的失主已經(jīng)報警了，應(yīng)該很?快就能查到那輛面包車，她的尸體也很?快會被找到。

    “我?想請葉律師幫我?起訴我?父母。”女鬼說：“他們拿我?的尸體去配陰婚，這難道不犯法嗎？我?活著就夠痛苦了，死了還要被他們拿去配陰婚！我?沒有辦法忍受！我?要是可以像電影里的厲鬼去報復(fù)他們嚇唬他們就好了，可是我?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看不到我?，只有你能看到我?，我?才守在外面想求你幫我?。”

    是的，除非是厲鬼，或者是像章福安那樣年紀(jì)很?大，怨念極深的鬼魂才可以做到一些“報復(fù)”人的事，她這么年輕又是自?己尋死沒什么活著的執(zhí)念的鬼魂連被人看到都不可能。

    她很?可憐的看著葉同塵：“我?沒有辦法懲罰他們，葉律師你是律師，你幫我?起訴他們，至少讓他們坐牢受到法律的懲罰。”

    葉同塵望著她，她臉上?、身上?全是血，這應(yīng)該是她死的時候的樣子。

    她能明白，一個?人死了之后還要看著自?己的尸體被賣錢去配給?陌生?的死男人，是多么惡心的事。

    但是……

    “亡故的王鳳仙有她女兒委托我?起訴，你有人替你委托律師起訴嗎？”葉同塵換了另一只手拿手機(jī)，假裝打電話，“你要起訴你的父母，你有其他親人幫你起訴你的父母嗎？”

    一個?亡魂，怎么來提起訴訟？

    對面的女鬼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有些難過的說：“沒有。”又很?小聲問：“報警，警察會管嗎？”

    葉同塵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陰魂來咨詢她法律問題，還是這么無奈的法律問題。

    “你的父母給?你配陰魂屬于封建迷信，如果他們沒有盜竊、侮辱、故意毀壞尸體，是不違法的。”葉同塵告訴她：“警察會對他們進(jìn)行批評教育吧。”

    女鬼在大雨里望著她，怔怔的，好半天說：“怎么能只是這樣……”

    雨越下越大。

    葉同塵放下手機(jī)，和她說：“運走你尸體的人估計很?快就會被警察找到，你的尸體會被找回來的，沒有委托我?沒辦法去做什么。”

    她的尸體大概率還是會回到父母的手里，由她的父母下葬，而?她甚至沒有其他親屬可以幫她出頭。

    “你要我?幫你把尸體偷過來嗎？”葉同塵不是不可以幫她處理?好她的尸體。

    可她搖搖頭說：“我?想起訴他們，我?不甘心，我?死了，他們還要用?我?的尸體換錢，難道一丁點?懲罰也沒有嗎？”

    背后有人敲了敲玻璃門，是戴也。

    戴也見她沒再打電話了，才敲了敲說：“葉律師需要外套嗎？”

    葉同塵回頭對他擺了擺手，又對女鬼說：“快些入輪回去吧，你逗留好幾天了，再不走就入不了輪回只能做孤魂野鬼了。”她抬手在她血淋淋的身上?畫了一道符：“這道符能幫你引路入輪回。”

    葉同塵拉開門回了律所里，熱氣撲在她身上?，再回頭那女鬼望了她一會兒走了。

    到晚上?女鬼也沒有再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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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葉同塵就刷到了杭市的新聞，杭市昨晚凌晨找到一輛失竊的面包車，車上?放著一具女尸，而?當(dāng)時開著這輛車子的司機(jī)是一名剛滿十八歲的男子。

    葉同塵在新聞下面看到幾張打碼的照片，只能看到這個?十八歲的男子很?瘦，穿著一身不合體的大衣服。

    玻璃門上?的鈴鐺“叮鈴”的響了一聲。

    才早上?六點?多，曉山青和戴也還不到上?班的時間，葉同塵以為是霞嬸，抬起頭看見玻璃門外站著一個?很?小的小女孩。

    小女孩臉貼在門上?在朝里面看，眼睛很?大，臉有些臟，看起來才五六歲，頭發(fā)?也亂糟糟的，但身上?的衣服很?新很?干凈，背著一個?粉色的小書包。

    葉同塵站起來過去推開門，低頭看她：“你好，找人嗎？”

    小女孩眨著眼睛仰頭望她，點?點?頭，卻也不說話。

    第34章

    這么?冷的天, 葉同塵帶小女孩兒先進(jìn)了律所?里，問?了她幾?句話?沒見她回應(yīng)，葉同塵才看見她亂糟糟的頭發(fā)下面耳朵上帶著類似耳機(jī)似得東西。

    她蹲下身仔細(xì)看，是助聽器, 但和曉山青戴的不一樣, 小女孩兒的就像個耳機(jī), 曉山青的頭皮下有植入“耳蝸”？

    這小女孩兒聽力不太好？

    葉同塵對這些不是太懂，但剛才在門口她問?話?，小女孩有回應(yīng), 說明是能聽見的吧？

    她蹲在小女孩兒面前又問?她：“你來找誰？”

    小女孩兒烏黑的大眼睛盯著她的嘴巴，聽見了似得朝她指了指。

    葉同塵差不?多可以確認(rèn), 小女孩兒能聽見一點聲音, 但應(yīng)該聽不?清楚, 需要看著讀唇才能分辨出對方?說了什么?，所?以問?太復(fù)雜的，小女孩兒“看”不?懂。

    而且好像不?會說話?，葉同塵不?好向?qū)Υ龝陨角嘁粯?直接腦內(nèi)和她對話?，怕嚇著她。

    這會兒霞嬸來了, “真冷啊今天。”拎著保溫飯盒推門進(jìn)來，看見葉同塵跟前的小女孩有些驚訝：“呀，這小囡囡是誰家的？”

    “還不?知?道，說是來找我?的。”葉同塵簡單和霞嬸說了小女孩可能聽不?見, 等曉山青來了或許可以讓他和小女孩交流。

    霞嬸放下飯盒，惋惜的看著小女孩：“這么?漂亮的小囡囡……”叫人可憐。

    小女孩兒站在門邊像個小麻雀似得拘謹(jǐn)膽怯望著她們倆。

    飯盒里當(dāng)著霞嬸買的早飯，米香和油炸的香氣散發(fā)在暖烘烘的屋子里, 小女孩偷偷看了一眼。

    葉同塵還蹲在她眼前，放慢說話?速度問?她：“要一起吃早飯嗎？”

    小女孩兒沒敢點頭。

    葉同塵拉住她的手到了茶幾?邊, 她的手冰冰涼。

    “這囡囡是走丟的吧？”霞嬸把早飯取出來，今天買了南瓜粥、雞蛋灌餅和茶葉蛋，她剝了個雞蛋遞給小女孩兒：“給，拿著吃。”

    小女孩兒看看葉同塵，好半天才怯生生的伸手拿了住，說了一句：“謝謝。”

    “會說話?呀？”霞嬸驚喜。

    但她這句謝謝說的有點咬字不?清，之后也霞嬸說什么?她又聽不?清了。

    霞嬸就沒再說，坐在一邊看小女孩兒吃飯，低低和葉同塵說：“好乖哦，雖然頭發(fā)沒梳但衣服是新的，小包包也是新的，家里人應(yīng)該很疼她，走丟了一定很著急。”

    不?，這應(yīng)該是個被?遺棄的孤兒，她的親緣命很淺，父母就算建在也應(yīng)該是把她從小遺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