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穿黑西服的男人將兩個男人按在地上打了好一頓，停下手扯起那兩個人的頭發低低問道：“去律所做什么？誰派你們來的？”

    這兩個人被打得滿臉是血，到底是開口說：“天嘉經紀公司的總裁江……江也，我們只是去律所嚇唬嚇唬那個律師……”

    一巴掌又甩在臉上，黑西服的男人轉身出了小巷，走到停在路邊的邁巴赫車旁，低聲對車內的人說：“老板，那些人是天嘉公司江也派來的，要收拾掉他們嗎？”

    車內人黑發束了太極髻，穿了中式的小衫，低頭聞了聞手里干透的佛手柑：“讓他們自己廢只手，把我的名片給他們，帶回去給江也。”又囑咐：“小聲點。”

    擾她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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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樁案子一連上了幾天熱搜，輿論的反應比葉同塵想象中還大，光是曉山青的直播間關注就漲到了90萬 ，創下了抖魚漲粉最快的主播記錄。

    但他一直沒有直播，一是這幾天實在沒空，二是葉同塵說先別開直播申請庭審直播，如果法院通過申請，開庭當天就可以由法院官方開啟直播。

    這幾天除了去見各個王一康的出軌對象，他還每天跑一趟法院客氣的催盡快開庭、盡快通過直播申請。

    沒想到，還真成了！

    法院那邊考慮到案子的輿論影響和特殊性，不但通過了直播申請，還下達了開庭日期——三天后就開庭。

    曉山青拿到開庭日期后，不敢相信，這是他接觸過的案子，從立案到開庭最順利最迅速的一次！

    他立刻就用直播賬號發布了動態，公布了開庭日期，以及如何觀看庭審直播。

    才剛發出去沒多久#庭審直播#這個詞條就沖上了熱搜。

    下面的評論全是——[活久見，原來法庭還可以開直播？？]

    ——[科普一下，關注度高、社會影響較大、具有法制宣傳教育意義的公開審理案件，是可以經過審批在網上直播的，當然是由法院的官方號進行直播，大家可以關注法院公眾號，預約觀看直播哦。]

    ——[我說這幾天葉律師直播間怎么不開播！原來是在悶聲干大事！給我們申請了官方直播！所以老婆是看到我們的私信了！知道我們在等著看直播審批渣男！]

    ——[太好了！快開始審判渣男！祈禱渣男進去踩縫紉機！]

    ——[離婚案子不可能坐牢吧……渣男雖然渣，但他沒重婚很難抓進去啊。]

    ——[主要是為了學習法律，不是為了吃瓜，法院公眾號在哪里？]

    ——[天啊，誰能想到當初不起眼的小律師直播間炸出了這么大的瓜，甚至聯動官方直播……直播能發彈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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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輿論之下，王一康那邊快瘋了，本來他被警局放回來之后，以為終于可以松口氣了，但孩子被李菲菲帶走了，她不接電話聯絡不上，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他mama想孫子想的整天哭哭哭。

    第二天他就接到了法院的傳票，他花了大價錢請律師打這個離婚案，如果離婚案能打贏他就起訴李菲菲和那兩個律師造謠誹謗，名譽損害。

    但沒想到，才消停一兩天，他就一連接到了6個法院傳單，全是起訴他傳播|性|病|罪。

    他看到那些起訴他的人名徹底傻眼了，這些人全是當初他約過的人……怎么他們會突然一起起訴他？

    沒等他想出應對的辦法，那兩個律師居然大搖大擺的來找他了。

    葉同塵親自把開庭的日期通知交給他，順便還帶了新的法院傳票：“這是我們律所另一位當事人的，這個名字你不陌生吧？”

    王一康看到傳票上起訴他那個人的名字，是上個月他才約|過的一個大學生，花了兩千多。

    “你在明知自己患有嚴重|性|病的情況下仍實施了嫖||娼|行為，已觸犯了刑法的……”葉同塵頓了頓，第幾條法規來著？

    “第三百六十條。”曉山青補充道：“等著坐牢吧！”

    王一康臉色煞白怒道：“我沒有嫖||娼！我也是被別人傳染的！誰知道是不是他們傳染了我！”

    葉同塵笑了一下說：“你和親密的朋友可不是這么說的，你和你的朋友坦白了在一年以前你就感染并且治療了。”

    王一康懵了，腦子里很快就聯系上她說的這個親密朋友是誰，是胡建，他只在前兩天跟胡建一個人說過這件事，胡建居然出賣了他！

    他不再廢話“砰”的關上門，快步進屋就去給胡建打電話，電話剛接起來就怒罵道：“你他媽把我和你說的全告訴律師了？！我要是坐牢了，你也別想跑！我到時候咬死我的病就是你傳染的你也得坐牢！”

    胡建在那邊哭了：“你怎么能連我也算計？你說這話有良心嗎？我是被你傳染的……”

    “你怎么證明？你只跟我一個人搞了嗎？”王一康怒不擇言。

    胡建愣在對面，結結實實被他傷透、惡心透了。

    第11章

    輿論發酵之下，葉塵曾經私生女的黑料又被頂上了熱搜，一群人在熱搜下嘲葉塵的洗白方式清奇，只是一個助理硬蹭官方法院來強行替自己洗白。

    但這些葉同塵和曉山青他們全沒有看見，律所在開庭前忙的熱火朝天，尤其是曉山青急的不得了，總算是在開庭當天——定做的律所制服好了。

    淺灰色的襯衫加黑色的西服套裝，領帶是黑色帶暗灰條紋的，葉同塵的套裝有一套西服套裙一套褲裝，讓她挑選著穿。

    還有兩件黑色的律師袍，他一件，葉同塵一件，雖然一些小案子并不要求穿律師袍，但這可是他第一次以自己律所的身份出庭，裝備必須齊全。

    “還有我的啊？”霞嬸看到曉山青把黑色的紙袋子遞給她，驚訝的很。

    “當然有，你也是我們律所的一份子。”曉山青催促她去試一試。

    霞嬸把手擦了又擦，小心翼翼把衣服從袋子里掏出來，同樣是淺灰色襯衫黑色領帶，只是她外面是西服馬甲和褲子，“這料子真好啊，一套很貴吧？給我穿浪費了。”她還沒有穿過料子這么好的衣服，怎么舍得穿著打掃衛生啊。

    曉山青已經換好了，一邊系領帶一邊和她說：“一點兒也不浪費，咱們律所最近接了十一樁案子，有錢了。”

    霞嬸笑的合不攏嘴：“那多虧了小葉。”

    洗手間的門拉開，換好衣服的葉同塵從里面走出來，淺灰襯衫下是齊膝的西服套裙，黑發扎了起來，手里拎著領帶問：“這個怎么系？”

    曉山青和霞嬸全看愣了，這些日子葉同塵穿的都我鳥群五而思玖另爸以九二更新本文很休閑，乍一換上正裝變得像在另一個次元似得，隨便站在那里就像電影的一幕。

    “這么系。”曉山青快步過去，站在她跟前打領帶給她演示。

    她看得很認真，但上手就不會了。

    曉山青看的著急，不好意思問：“你介意我幫你系嗎？”

    葉同塵當然不介意。

    曉山青紅著臉又靠近一步，低頭小心把領帶理到她的衣領下，手指僵硬極了，他幾乎能聽見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而葉同塵歪歪頭，看他受過傷的右耳朵，看見他細碎黑發下藏著的助聽器，伸手把他的碎發挽到耳后看他的耳朵問：“耳朵的傷好了嗎？”

    曉山青的整個耳朵紅透了，僵站在那里，感覺到耳朵上她涼涼的手指，掀起眼瞼望她，怔怔地忘記了回答。

    她看起來很溫柔，可不知道為什么又很“縹緲”，像神明對眾生平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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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庭的前半個小時法庭外就到了不少人，有些是媒體，有些是申請了來旁觀庭審的吃瓜熱心人。

    法院的人也沒想到會來這么多人，更沒有想到官方直播間的在線人數能飆升到70萬 ，要知道之前法院的直播號最多只有一兩百人，這導致剛一開播就因為在線人數太多卡崩了。

    又調試了好半天才總算正常開播了，嗷嗷等著的吃瓜群眾剛一擠進直播間就看到，法庭之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跪在正中間嚎啕大哭，邊哭邊喊：“法官大人我一個寡婦靠給人做保姆辛辛苦苦把我兒子拉扯大，存了一輩子的積蓄全掏出來娶媳婦買房子，現在兒媳婦是同性戀跟人跑了，還要帶走我的孫子，毀了我兒子一輩子！她還想要分走我們的房子不是逼死我們娘倆嗎？”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推開來扶她的工作人員，就是要哭要喊：“法官大人你問問看我兒媳婦的娘家人我有沒有虧待過兒媳婦？有沒有虧待過他們娘家人！光是婚后他們娘家人蓋房子我兒子還借給他們六萬塊！彩禮八萬八！過年過節送的禮品算下來也有五六萬！做人不能虧心，我們現在什么也不要了，只想把孫子要回來，她沒有工作又是同性戀怎么養活孫子啊！”

    直播間的彈幕迷惑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這老太太是王一康的mama？進行到哪里了啊我看不懂了！】

    【這是法院還是老娘舅……王一康他媽搞哪一出戲啊。】

    手術刀屠龍手：【我在庭審現場，讓我來為大家前情提要——開庭之后我老婆和曉律師提交了一系列王一康騙婚、家|暴、多次出軌、嫖||娼、婚前就感染了性|||病等證據，王一康方既無法推翻這些證據，又拿不出李菲菲所謂婚后出軌女閨蜜的確鑿證據。】

    手術刀屠龍手：【他拿出來的出軌證據是李菲菲和女閨蜜手挽手下樓的照片，法官認為無法證明出軌。然后王一康的老母親就破防了，開始你們看到的這一幕。】

    【好家伙，王一康五毒俱全啊。】

    【可能不是破防了，是王一康律師出的主意打同情牌吧？畢竟這么多鐵證面前，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手術刀屠龍手是律師直播間里那個嘴很臟的富婆嗎？？你去現場了？】

    手術刀屠龍手：【哈哈哈哈正是在下，我老婆第一次出庭我當然得來！】

    【真想看看嘴那么臟的富婆長什么樣……】

    可惜鏡頭對著法庭上，沒對著聽審席。

    “你先站起來，沒有輪到你發言的時候不要隨意發言。”法官皺眉說。

    可王一康的母親止不住似得，被扶站起來就朝原告席上的李菲菲沖過去，哭著質問她：“我對你不好嗎菲菲？你娘家后媽逼你來借錢，你爸幫著后媽打你，是我看你可憐讓一康借錢給你，你現在就這么對媽對一康？你忘了婚后你哭著跟媽很感謝一康不介意你以前跟女人在一起過嗎？這你承認吧？”

    李菲菲懷里還抱著孩子，嚇了一跳，慌忙護著孩子側過身，忍著眼淚蓄滿了眼眶。

    曉山青立刻起身攔住王一康的母親：“請遵守法庭秩序。”

    法官也再次嚴厲的開口說：“被告方回到你的座位，如果不能遵守秩序，法警會請你出去。”

    王一康的母親這才抹著眼淚老老實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葉同塵看著王一康，這一家人都精明的很，他母親句句說對李菲菲好，句句卻在詆毀李菲菲，讓她承認自己是雙性戀。

    而王一康和他的律師又繼續發言說，李菲菲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性格極其偏激不穩定，所以才導致了婚姻破裂，她經常破口大罵或是有輕生的舉動，幾次在和娘家父母溝通不當的情況下自己扇自己耳光，說要去死，孩子怎么能交給情緒這么不穩定的母親撫養？

    李菲菲氣的發抖，眼淚一粒粒往下掉，懷里的孩子很乖很乖，眨巴著眼睛看她，小手一張一開的抓著她的衣袖，她多想站起來反駁。

    葉同塵的手輕輕落在了她的膝蓋上，她渾身一抖扭頭看住葉同塵，聽見她很輕聲很溫柔的說：“他就是想看你崩潰。”

    李菲菲眼淚掛在臉頰上，忽然警醒過來，是啊對面的王一康衣冠楚楚，沉穩偽善，多么像個老好人，而他卻讓律師和他mama不斷的刺激她，想讓她崩潰，成為情緒不穩定的瘋女人。

    “你放心。”葉同塵低低對她說。

    李菲菲在這一刻明白了，為什么葉同塵讓她穿上最體面的衣服來開庭，她要體體面面的打贏這場官司。

    她抹掉眼淚，將碎發挽到耳后，輕輕拍打的孩子的背，抬起頭看王一康。

    曉山青同時站了起來，反駁對方律師說的每句話，他維護李菲菲的每個權益，包括她的尊嚴，他質問王一康：“你認為是因為我的當事人情緒不穩定造成了婚姻破裂，可根據當事人提供的證據你從婚后第二天就開始出軌，不斷的約同城、異地的出軌對象，甚至可以追溯到你婚前就與他人保持著長期的性|關系，你不認為這是導致你們婚姻破裂的原因？”

    王一康臉色鐵青。

    “一個出軌的丈夫，在直播間造謠哺|乳|期的妻子。在明知妻子被原生家庭的父母綁架拘|禁的情況下，說出：她要是愿意把手機里的證據毀了，我就不追回彩禮。”曉山青攥緊手指，“這樣的丈夫、這樣的原生家庭壓迫之下，卻要用情緒不穩定這樣的理由來剝奪一個母親身為母親的權力、一個女性想要維護自己權益的自由嗎？”

    他憤然看向法官：“審判長，正是因為原生家庭的剝削，我的當事人才更要為孩子創造好的生長環境！”

    法官看著憤慨的曉山青無奈又想笑，他的學生還是沒有一點“成熟”，永遠面紅耳赤，永遠熱血上頭。

    “嗯，我聽到了，原告律師你可以平復一下情緒。”法官真怕自己的學生哪天太激動氣厥過去，讓他的的助理律師繼續舉證，這個叫葉塵的助理律師可太有名了，今天線上線下來聽審的都是沖著她吧。

    葉同塵站了起來，不再為李菲菲自證，而是把幾份起訴王一康傳播性病的資料交上去，以及厚厚一沓供詞：“這里有七份被王一康傳染了性|病，起訴他的起訴書，還有19份與王一康發生過關系的證詞，其中有10份屬于王一康付費交易的嫖|娼證據。”

    很難不驚嘆。

    聽審席的人忍著，直播間卻驚嘆連連——【好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