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邵唐:這個世界好癲啊有沒有火星
邵唐心里頭快煩死了。 下身擦破皮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他都沒想到這么一點小傷口都快要了他的命——修辭手法。兩天過去,傷口的地方確實在愈合——要命的不就是這點愈合的過程。破皮的地方有點疼,要是疼在別處也就算了,像是他的手臂,額頭,大小腿這些身體上的任何一處地方,破點小皮是不算什么的,拜托,他可是個男人,非常……雖然周慕楊那個女人曾經(jīng)說過他不man,但他就當那個女人眼瞎加審美品味低級,事實上,他可是個非常man的男人,所以身體上的任何一處地方如果只是破了點皮,他都不會叫什么。拜托,那就是破點皮罷了,比這更大更深的傷口他又不是沒受過,就是女朋友出軌他朋友這件事,他們兩個聯(lián)合在他心里挖出那么大那么血淋淋的一個大坑,雖然這個傷口只有他能看見,但這個傷口確實存在。他那時候為了這件事傷心不已疼痛萬分,不還是照樣第二天像個沒事人似的跑公司上班去了。 邵唐不是一個不能忍疼的人,但問題在于……傷口在下身那處敏感地帶。 這兩天只要他一動,褲腿就會擦過傷口,每走一步疼一次,他想喊疼,但是大白天當著人面不好意思,只能努力裝出個文雅模樣,不顧可能一開始他表情做的過了頭點,公司有幾個男同事私底下問他是不是最近便秘…… 便他媽的秘!他只是雞雞擦破皮! 但這事兒能和人說嗎?屁!只要是個男人就知道這種事怎么能對人說出口! 這,有關男人的尊嚴! 他忍疼忍了兩天,傷口還沒完全愈合,疼意才稍稍減輕一點,新的麻煩又來了——傷口愈合的過程中長出新皮,好嘛疼痛還未過去癢意就開始來臨,傷口的地方又癢又疼。邵唐不得不忍著疼還得忍著癢,幾次三番想趁著沒人的時候抓撓下面,但怕抓破皮只好忍著。可癢這回事,人越想忍著不去撓它,它就會變得越來越癢越來越癢,仿佛存心考驗人的忍耐力似的!他越不想去撓它,那邊的存在感就越強,尤其動作時褲子擦過那邊……嗷! 他不進別墅里面也是為此,他都不敢想自己忍著癢忍著疼還得在里面討好取悅女人那個畫面有多“好看”,何況里面還有眾多公子哥,競爭對手巨多他壓力巨大,想著自己要忍著下半身的艱難還要在那群人面前裝出談笑風生的模樣……算了他還是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吧。畢竟,錯過這次聚會沒什么,以后還能有下次,但要是因為忍不住疼癢在眾人面前齜牙咧嘴或者去撓下身……那樣的話,他還是自殺算了。 他心里面煩得要死,找這么個地方是躲清靜來了,奈何被他前女友發(fā)現(xiàn)并找到這里來。她來這么做什么?他心里納悶,面上還想扮出冷酷拽哥的模樣。哪知道前女友并沒有馬上就走的打算。下身的傷口本就使他郁悶,女朋友的話更是刺激了他,他心中火氣越旺,說話也沒過腦子。 “那是濫交啊!” 多人運動,那不是濫交是什么? 前女友聳肩,“就知道你會那么說。”所以當初,那個問題她始終沒有問出口。 邵唐氣不過,“難道他說能接受?” 前女友看著他,“是啊。” 邵唐無語,看著前女友,眼神像在看一個傻子。 “喂他那是哄你的話你也信?”邵唐只顧著氣憤,連朋友的情誼也不顧,“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我來提醒你濫交會得性病吧?他答應那是因為他想泡你啊,當然說些鬼話來哄你。” 嚴如玉知道他的脾氣,但聽到他擺出那副熟悉的“我都是為你好”的口吻還是有些受不了,“至少他愿意哄我。” 邵唐氣不打一處來,怒極反笑。 “你什么意思?” 他真是受夠了,身上那處小傷口煩得他要死,嚴如玉還跑來這里火上澆油。 她什么意思?他不肯哄她?他對她還不夠好? “我是對你哪里還不夠好么?”他憤怒地指責,“你說不喜歡香煙味,我戒了;你想買什么東西,我都給你買了,買不起的我告訴自己,那是我的問題,是我作為一個男人賺的錢還不夠多,我努力了,我為了你努力了,我努力賺錢,我還為了我們買了房……” 嚴如玉淡淡一笑,眼神像是看穿了他,“那沒有我,你就不買房了?” 邵唐還想說出更多的話,卻因為嚴如玉這句話,喉嚨卡了半天。他瞪著眼睛,像是一臺設定好程序按照程序運作的機器,他一直將買房的原因說成是為了他和嚴如玉的未來,一直認為嚴如玉應當為他所做的一切感動,可他沒想到嚴如玉會說出那樣一句話來,那句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大腦中的某個地方,宛如機器一般想起滴滴的警報聲,他想不到應該怎樣反駁。 他卡了半天,嚴如玉惆悵地笑,眼神中帶著一點哀怨,“買房那件事,你從頭到尾沒和我商量,買在哪里,也沒有和我商量。” 好啊!邵唐找到一處破綻,奮力反駁,說的話一點都沒經(jīng)過大腦思考。 “那是我的房子!”他重重強調(diào),“那是我的錢!我自己的錢買的房子!” “所以,”嚴如玉比他要冷靜,她問道,“那房子到底是我們買的呢?還是為你自己買的?” 絕殺。 他張開嘴,那張張開的嘴發(fā)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理不出一絲頭緒,也不是真的理不出,大腦似乎提供給他一個方向,可他別扭地不想朝著那個方向去思考,于是只能轉過頭,說了一個能用來哄騙自己的答案。 “呵呵,誰讓我沒人家有錢呢。”語氣酸得像是喝了十斤醋。 嚴如玉也很無奈,“邵唐,你別這樣……” “我怎樣?”他不敢看她的臉,語氣還是生硬,“你出去打聽打聽,有哪個男人能像我這樣?你還想我怎樣?” 也就是他信奉不打女人,所以只能把這份戴綠帽的委屈往肚子里咽。有幾個男人能像他這樣,被戴綠帽還能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還能在外人面前幫他們開脫,還要像個沒事人似的跑來參加jian夫的生日派對。 呸,他真是天底下最大方大男人,沒有之一! 所以呢,她還想他怎樣? 嚴如玉嘆口氣,“邵唐,我不是不知道你對我很好……” “可你還是選了他!”他脫口而出。 嚴如玉神色疲憊,“不管你信不信,那時候我……我抗爭過,我和自己抗爭過,我對自己說,不能做那種事,我也……我也猶豫過……我……” 邵唐冷笑一聲,猶豫又怎樣?她不還是做了? “我現(xiàn)在說,你大概也不會信,但你說你的那些好,我都記在心里。我也不是因為他比你家世更好更有錢才選擇他,邵唐,你要相信,你有你的好。” 邵唐誠懇希望嚴如玉別用那種口氣,那種一聽上去就是安慰,還帶著一點懷念的口氣。那種口氣對他是一種殘忍,在提供一種幻覺,仿佛在說她還對他有感情。 可那又怎么樣呢? “但是……他也有他的好,你們兩個同時……你們兩個其實都很好,你們各有各的優(yōu)點,我……我那個時候我都不知道應該怎么選,所以那時候我就想……我想過,我……” “我”字發(fā)了半天的音,那話她還是很難說出口,那些話,那些隱秘的欲望堵在嗓子口,她心里的是激烈斗爭的,斗爭了好一會兒,她最終決定還是說出口。 “我不是沒想過,我也希望我能……同時擁有你們兩個。” 皎潔的月光下,她坦然道出了自己的欲望。 接下來的時間,邵唐都是在魂不守舍中度過的。 梅逍善生日以后,邵唐再見到他,心里感覺有點怪怪的。梅逍善待在他的辦公室,人事部經(jīng)理也在,她是梅逍善的堂姐,大學本科人力資源管理專業(yè)畢業(yè),畢業(yè)后曾經(jīng)留在經(jīng)濟發(fā)達的城市工作,后來回了老家談了戀愛結了婚,生孩子以后在家照顧孩子,過了兩年,孩子送進幼兒園,她出來找工作,正巧梅逍善和邵唐合伙創(chuàng)業(yè),梅堂姐雖然休了兩年,但是經(jīng)驗豐富,兩人正愁不知道該怎樣找靠譜的HR,梅逍善就聘請了堂姐。 堂姐來是為了和他們商量公司的內(nèi)部活動計劃,梅逍善一看就是心不在焉,眼睛時不時在邵唐身上打轉。邵唐裝作沒看到,一門心思和堂姐說話。堂姐說完了計劃,見邵唐點頭,另一個雖然看著不在狀態(tài),但好歹也知道她在說什么,也是點了點頭,她露出滿意的神色,離開辦公室,將地方留給梅逍善和邵唐。 等堂姐一走,梅逍善再也忍不住,馬上開口。 “要不還是我們?nèi)齻€在一起吧!!” 邵唐瞬間從文件夾中抬頭。 要么是他瘋了,才會聽到這種話;要么就是說話的人瘋了,才會說出這種話。當然,這道題的正常答案只能是后者。 這個世界到底還是瘋了——世界發(fā)瘋的樣子完全超過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