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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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后,陸崢的其他感官都敏銳無比。 他聽得見孟彌貞失聲喊出的“我來月事了”,也聽得見她和謝灼之間的所有細(xì)語、喘息。 盡管看不見,觸不及,可這些聲音,還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訴他—— 不遠(yuǎn)處的床上,他的妻子正因為另一個男人的親吻、愛撫而喘息不止,倍感歡愉。 陸崢面無表情,摸索著穿上針線,開始為孟彌貞縫制月事帶。 孟彌貞學(xué)過女紅,但縫衣刺繡,難免戳到手指,陸崢不舍得。 因此他眼瞎之前,家里的衣裳鞋襪,全是請人來做,等閑不會叫孟彌貞自己動手。 至于月事帶這樣私密的東西,不好假手于人,他便跟人學(xué)著縫制。 這樣的東西,往往用久了才換,陸崢看孟彌貞嬌貴,一條月事帶,永遠(yuǎn)是當(dāng)月用過就丟,下月再縫新的。 從孟彌貞初潮開始,數(shù)十次月事,百十條月事帶,都是他親自替她縫制、清洗,從不假手于人,因此縫得熟練無比。 循著記憶縫過一邊,陸崢往回摸了摸,發(fā)覺針腳歪歪扭扭的。 他從前覺得,自己閉著眼也能縫出條月事帶。 如今真的看不見了,才知道沒那么容易。 自以為熟練,但為她做得還是太少。 陸崢垂著眼,一點點把線拆掉,重新開始縫。 恰好這時候,床上傳來極含糊的一聲嗚咽。 “呀——” 是孟彌貞的聲音。 細(xì)細(xì)的針直愣愣扎在他指尖,陸崢卻毫無反應(yīng),仿佛被刺中的不是他。 他捏著指尖,等血停了,繼續(xù)平靜地縫制。 他從來好脾氣,情緒極內(nèi)斂,這樣的時候也面不改色。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此刻恨得要發(fā)瘋。 他不覺得孟彌貞在別人身上獲得快樂有什么不對,哪怕這事情發(fā)生在他眼皮下。 他不能叫她快樂,怎么能再阻攔她去尋求快樂? 他恨他自己太無能,斷了腿、瞎了眼,成了半死不活的廢人,也恨他攢下的積蓄太少,以至于她要為生計擔(dān)憂,不得已招贅一個男人進(jìn)來。 尤其是現(xiàn)在,他無能到連一條月事帶都縫不好。 陸崢就這樣枯坐一整夜。 先醒過來的是謝灼,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停了停。 陸崢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頭。 謝灼笑了一聲:“陸郎君今天好憔悴,怎么,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孟彌貞沒多久也醒過來,她起身的時候,陸崢才做好第二條月事帶。 他聽見她詫異的聲音:“陸郎,你在做什么?” 陸崢微笑:“我摸索著給你縫了幾條月事帶。針腳有些粗,樣子大約也沒有從前好看,你先將就一下,等我再練一練,好不好?” 他聽見孟彌貞的聲音,啞啞的,分不出太具體的情緒,仿佛是有些傷心:“陸郎,我……” “我現(xiàn)在只能做一點這種事情。” 陸崢伸手握著她:“你沒有嫌棄我,沒有不要我,我就很開心了。” 他微微側(cè)頭,一邊側(cè)臉被照得暖融融的,是孟彌貞開了窗。 眼前隱約有些白,仿佛有光線透過眼皮,朦朦朧朧照著他。 陸崢有些恍惚,他睜開眼,環(huán)顧四周,原本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忽然極突兀地顯現(xiàn)出事物模糊的光影,極不清楚,卻真真切切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愣住,注視著依偎他身邊的孟彌貞的身影。 看不清楚具體的形容,但有模糊的顏色映進(jìn)眼眶。 她也在看他:“陸郎,你的臉色好差,是哪里不舒服嗎?” 說著,伸手要摸一摸他額頭的溫度。 陸崢抬手,準(zhǔn)確地握住她手腕。 “貞貞?” 他竭力抑制著聲音,緩緩發(fā)問:“是天亮了嗎?我好像隱隱約約看到了你,只是…很模糊,很不清楚。” 陸崢聽見孟彌貞顫抖的聲音,感覺到她靠自己很近很近,似乎在注視他的眼睛,因為靠得太近,她身上所有的顏色都融合起來,變成一點柔柔的色調(diào)。 “我…我去請大夫。” 孟彌貞慌亂地起身,步履錯亂地沖出去。 陸崢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慌亂、興奮的情緒,眼前忽然又一點點黯淡下去。 似乎孟彌貞離開了,他眼前的顏色也跟著一起消隱了,他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竭力地睜開眼。 可什么都沒有了,他眼前又一片漆黑,擠不進(jìn)一絲光來。